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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旗再扬-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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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长胆了,我是拿到证据了,今年,你的麦子之所以割得慢,是你买得镰刀不行。”

    “何以见得?”

    “不信,你问问刘大财主去。”

    尤大户听到这里,两只小眼一骨碌,心想,这小子肯定听说什么了。他故意套他的话:“你是听刘大财主说得?”

    “我的话只说一遍,你到底给不给我你扣的大洋和粮食?”王世元两手攥起了皮锤。

    俗话说光贵不吃眼前亏。尤大户的两只小眼又转了两圈,扑哧一下子笑了,说:“世元,你生什么气呢!我这就给,这就给。”说完,令人去给王世元拿大洋和粮食。

    王世元走了之后,尤大户想了开来。虽然今天一块大洋和两斗粮食没有了,但是,王世元这小子提供的事太重要了。怪不得刘大财主今年的小麦割得这么快,原来秘密在这里。不行,哪天得去他那里探探虚实。知己知皮,才能百战百胜吗!

    这天,他没有大事了,就提上两瓶酒,来到了刘大财主的家里。两个人见面寒暄了一阵之后,尤大户开门见山地问:“老弟,你今年麦子割得那样快,使得是什么法术啊?我今天是特意来拜访你的,想请教请教。”

    刘大财主喝了一口茶,洋洋得意起来。他很想表现表现自己,但是一想不行,种地的秘诀不能随便示人,于是就慢条斯里地打起了哈哈:“大哥,哪有什么法术啊,也不过手下几个人能干罢了。”说完,用眼瞟了一下尤大户。

    尤大户知道他是卖关子,就急将起来:“你除了人能干之外,还有一点小秘密?”

    “哪有什么小秘密?”刘大户笑笑,又看了一眼他,道:“大哥,你可别听他们乱说。”这时,尤大户的脸一本,不高兴起来:“我可是听你的长工说的。”

    “那个长工?”他问。

    尤大户看了他一眼,道:“我是听王世元说的。”

    刘大财主一听,两只大眼骨碌骨碌地转了起来,一会说:“串皮腔,简直是串皮腔,你别听他的。他刚从你那过来,是蒙你呢!”

    “蒙我!他敢蒙我?”

    “不蒙你,才怪唻!”刘大财主看了一眼尤大户,说:“大哥,喝茶,喝茶。”

    尤大户端起茶碗又放到了桌子上,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滑头,真是少有的滑头。”

    接着两个人就不谈这事了,相互打起了咪咪羊。

    尤大户这天从刘大财主家里出来,真是懊恼坏了,心里话,白搭了两瓶好酒,连一句实话都没问出来。但是,他没有甘心,花了两块大洋,高低从刘大财主的账房先生那里掏出了秘密。

    隔了两天的时间,尤大户故意走在账房先生回家的路上。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两个人碰了面,先前账房先生不愿说这事。待尤大户给了他两块大洋之后,他一五一十地都说了。从那,尤大户在麦季买镰刀的时候,就不买别人的镰刀了,不管贵贱,只买马家的用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家的麦子割得也不比刘大财主家的慢了。

    刘家和尤家的事,马家根本不知道。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你不经意办的事就有可能办好。什么是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就是。如若老天不下雨,麦子不烂,刘家和尤家就不可能知道谁家的镰刀好谁家的镰刀孬,这就是机遇。说到底,是刘大财主和尤大户两家帮助马家做了广告。实质上是老天爷帮助马家做了广告。从此,马家的镰刀风霏东西南北,小有名气了起来,做得镰刀一年比一年多。

    这些历史故事,马继成从小就听大人讲,听得耳朵都长了茧子。他想,老祖宗真不简单,那名气硬是一把镰刀一把镰刀卖出去换回来的,也是马家一代人一代人打拼出来的。可以说那名气一直辉煌了几百年,在方圆几百公里内属于翘首。那个时候,要汽车没汽车要拖拉机没拖拉机,全凭着两只手推着车子这集赶那集,没有拼劲和韧劲那行吗?马继成走着想着,越想越为老祖宗骄傲,越想越为老祖宗自豪。可能是心情的问题,他的脚步开始轻飘飘地起来。

    这时,一辆汽车拉着镰刀又开了过来,车上的货还是满满的。于是,他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接着他的双腿像是谁给灌了铅似的也跟着沉重了起来,不像刚才哪样轻盈了。他像怕人似的,从这条路上又走上了另一条小路,脚步慢慢地迈着。

    一块小石头,差一点把他绊倒。他身子一晃,一下子又想到了眼下的市场。如今,这镰刀是不是也像小石头一样,绊得他迈不开步?四五年了,他的厂子从表面上看还是风风光光的,一百多号人跟着他起早睡晚像回事似的,可是内里情况呢?谁不当家谁不知道柴米贵,月月的工资都是借来发的。老娘怕开不出工资难看,月月不到发工资的时间就开始催。实在没有法的时候,他就给他娘说,娘,咱可别再打肿脸充胖子了,趁早散伙吧,早散伙早好。可他娘倒好,就对他说,再等等,再等等,也许等个一年半载的就好了。实际上他清楚,越等是会越坏事的。因为人的本性是好吃懒做,吃想吃好的,做想做轻快的。现在遍地是联合收割机了,谁还愿意在哪弯腰撅腚用镰刀割麦呢?对了,娘再管,再疼儿子也不会跟儿子一辈子的。哪怕娘一时想不通,也不能再犹豫了。马继成走着走着,两手攥起了皮锤,拿定了自己的主意。

    一阵和煦的东南风刮了过来,麦子成熟前特有的香气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他出横了两下鼻子闻了闻,那麦味真香,阿嚏!阿嚏!马继成一连打了两个阿嚏。

第一章 焚宝(三)() 
一幢三层的小洋楼矗立在村子的当中,前面的过道和两边的厢房虽然是一层,但是也高高大大,与主楼撘配地协条有致。建筑风格为园林式,暗色的小瓦像鱼鳞一样有规则地扣在房顶上,古色古香,韵味十足。主楼的四角房檐上凸翘的脊檐长长的翘到半空,给人一种大放,气派的感觉。其它房檐上的四角也凸翘了起来。那翘好看极了,简直是大弧套小弧,小弧穿大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建筑是找专家设计出来的,是找专业队伍盖起来的

    。这错落有致的四边房构成了一个大四合院,占地约一亩半。院内,两棵百年老龄的石榴树尽管枝干苍老遒劲,绉折带洞,可它确老当益壮,生机勃勃,满树碧緑。开出的花儿诧紫妍红,染红了半个院落。这就是马家。

    刘泽兰吃完饭,歇也没歇一下,拿起拖把就干了起来。尽管她儿媳妇巧凤阻止她,不叫她干。可每次说了也是白说,你说你的,她干她的。她今年八十四岁了,大高个,长得富富态态,四方大脸上的绉纹稀巴拉秧没几个,头上偶尔还能看见一些黑发,猛一看就是七十来岁的年龄。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可这话不是对她说的,她的身体现在没病没灾,硬郞的很。三下五除二,干净马遛快,一小会儿的功夫,三间屋的地板就被她拖完了。她放下拖把,洗洗手,朝墙上的挂钟看了看,认为到时间了,就开始嘱咐儿媳巧凤:“凤,你去切肉吧,时间不早了。”

    巧凤听到这里,也朝墙上的挂钟看了看,看完一笑,爽朗地答到:“嗷,娘!”接着就朝放肉的地方走去。

    巧凤这儿媳妇当得不错,自打进入马家的门之后,从来没有与老婆婆刘泽兰红过脸,都是老婆婆说什么她听什么。叫上东,她绝不上西,叫打狗,她绝不攆鸡。给人从没有争过东,道过西。别看她温顺的要命,但是在关键时刻,她是一个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有人说她与婆婆没争的原因,是没资本,长得不俊。没进门的时候,刘泽兰就没看中她,嫌她一米五七的个子矮。这都是一派胡言。刘泽兰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干替儿嫌妻的事情!

    其实巧凤长得不丑,苹果脸,蚂蜂腰,只是胸脯平了一点罢了。按照当年兰城美人排行榜十朵金花的排名,她还是第八朵呢!从当时的审美标准看,全村般上般下的三十八名大姑娘能排名第八位,可也称得上是佼佼者了。遥想当年,如果家庭不好,人儿长得不好,想找一个一般化以上的姑娘做媳妇,难呢。但是,巧凤这样的人才跟了马继成,还是有人替马继成抱亏。说马继成多好多好,意思是巧凤不配做他的媳妇。

    巧凤按照婆婆地安排,端着肉来到厨房,认真地洗了起来。,一遍、两遍,水哗哗地淌着。那肉鲜鲜的,是早晨买来的。

    刘泽兰安排完儿媳妇的活,坐在那喝了一会茶,不知不觉地想起了一件事,她认为今天该到龛房去了,烧柱香,磕几个头,祷祰祷祰。今儿个虽说不是初一、十五,可是,有很长的日子没去了。她算算,*不离十都有半个月的光景了。该去!该去!她想到这儿,笑了笑,于是就朝龛房走去。

    这是一间不大不小的房子,里边墙上挂着老祖宗的画像。墙正中是开山鼻主马朝阳,画像有些发黄,可是人物线条还是清晰可见。他四方脸,高鼻梁,大耳廓,留着两撇八字胡。一看,就是一个慈祥的老头。这幅画像的两边又各挂了六幅画像,都是依辈份排列的。叫人一看,就能知道是马家十三个祖宗。画像有胖有瘦,一侓是素描画。从这一点上来看,马家就是文化人。还真叫你猜对了,马家从老祖宗起就一武一文两手抓,两手从来都不软。武是打镰刀卖镰刀,靠它赚钱,养家糊口。文是上学学文化,用之,乎,者,也传宗接代。待马家的牌子创响后,也就是他的儿子马发家,为了制定商标,除了在镰刀上做标记外,还找了一个画家,为他老爷子画了一幅画像,并且把画像镶到了相框里。从此,他卖货走到哪,就把像框带到哪。确实老爷子的画像管用,谁买镰刀时,只要一看见马老爷子就准买马家的镰刀。这画像,为马家带来了滚滚财源。可是,谁也买有想到,百年之后,老爷子的画像更管用。还是他儿子马发家,为了记念他,就把他的画像挂了起来。这一挂不得了了,一

    輩跟着一辈学,下辈的一定把上辈的画像挂墙上。久而久之,马家形成了一种文化,就是不忘过去,不忘祖宗。马家文化的核心内容,就是不忘列祖列宗,发扬传统。一旦形成了文化还了得?谁不想这样干都不行!所以,马家辈辈出孝子,没有不孝顺的子孙。

    刘泽兰把手上的戒指拿掉,放到一边的小桌上。她已经形成习惯,烧香的时侯,从不戴戒指,她认为戴那玩意烧香,是对老祖宗的不尊。她拿起一把香,把它放进香炉里,用火柴轻轻的点上,待香然起来之后往下掉香灰时,她才跪下磕头。磕了三个头后,她开始祁祷:“老祖宗在天有灵,保佑马家的镰刀今年能全部卖了,并且还能卖个好价钱。老祖宗在天有灵……。”她一连祷祰了三遍,才站起身来。她觉得她很虔诚,老祖宗会保佑的。

    其实刘泽兰是不迷信的,她从不信神信鬼,唯一让她信的就是祖宗。她为什么信祖宗?她觉得马家发家,能吃上饭就是祖宗的事,甚或是祖宗的陰得。再说了,那一张张画像就是马家的一面面旗帜,她不能不供不能不扬。

    刘泽兰一进马家的门,婆婆带她做得第一件的事情就是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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