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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自己会清楚明白她对自己发问的意图？又为什么会这么心甘情愿地配合她来演这一出戏？而她又为什么会在医院的云云众鬼里，独独认出了自己？还一副熟识的模样？
他看着司墨的眼睛里，自然而然地多了几缕探究。
司墨已经扭过头去，并没有看到无常探究自己的小眼神，她只是伸手一招，将依旧追着厉鬼满楼层跑的鸾火招了回来，看着之前有多凶恶现在就有多狼狈的水鬼，嫣然一笑：
“我朋友既然给你求情了，我今天也就放过你了。”
她这话一出，那水鬼几乎是一屁股就坐在了楼梯间的台阶上，它虽然已经没了呼吸，不再会喘气，但是也依旧感到疲惫——这是一种精神魂力上的消耗，不管是人还是鬼，消耗过多都会感觉到累。
这厉鬼已经活了很多年，害的人也不在少数，甚至还曾经和不少“法师”交过手，就连最近一个跟它交手的老道士，都没有办法将它逼得这么狼狈。
但是今天栽在了这个小丫头手里，它到真是心服口服，不说别的，人家小小年纪能够拥有神火！这样的存在就不是它一个厉鬼能够惹得起的！
即便以它如今的修为来看，一般的小鬼差都已经不被它放在眼里，但是这世界哪里就是那么简单的？在它之上的存在大有人在！
活的时间长了，见识自然也就涨了，它早就已经学会不要用年纪、外表这种肤浅的东西来衡量一个存在，因为你不知道，人家背后站的是谁，也不知道人家从前是什么人……
眼前这个小丫头，明显就来历不简单，不是身后有靠山，就是自己本身有造化，但是无论哪一种，它都惹不起，所以它极其识时务地讨饶道：
“上仙饶命之恩，无命铭感五内！！”
“呦，这名字听上去和你们大人还挺像本家的啊。”司墨低头看向小鬼差，调侃的语气令小鬼差的脸色很难看：
“大胆！你怎么敢随便起这个名字？！是欺负我们地府无人，地府的无命大人无法知晓惩戒于你吗？！”
司墨到没想到，地府还真有以为叫做无命的鬼官，听闻后略微诧异地道：“难道你们地府的无命大人也跟这位无常大人一样，被贬到凡间啦？”
“不是……无命大人在几万年前就失踪了……”
小鬼差支支吾吾地道，它今天已经透露了太多的地府密闻，再多说一点儿，不知道要是阎君知道了会不会降下惩罚。
“好了好了，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一个鬼可以叫无命，而且它叫这个名字也不算错，都变成鬼了，可不就成了无命之人了吗？”
司墨安抚地拍了拍小鬼差的脑袋，转过头来继续看向那厉鬼无命：“可是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既然犯我在先，自然就没有道理什么都不付出就安然离去，你说是不是？”
第1365章 鸾逸大妖，无尽寻（19）（）
“大人……请吩咐……”
无命听了司墨的话，颇为受教地低头，让人根本看不清它的神情。不过，在场的三人也没有人会关心它的神情——无论服或者不服，它都无法反抗。
“唔，我暂时没什么事情要你去做，你先跟着我吧，对了，把那些在我所在的病房里装设弄鬼的家伙赶出去，我看着他们稀奇古怪的模样，会睡不着觉。”
司墨想了想，暂时还真没什么要这无命去做，之所以提出一个要求，也不过是这么多年绝对不吃亏的本性使然。
“遵命。”
“对了，变一副好看一点儿的样子，你这幅水鬼的模样，看着我觉得浑身都不利落。”
对于对方这一副被福尔马林泡皱了的模样，司墨是要多嫌弃有多嫌弃——这世上凶神恶煞的模样多了去了，为毛就要弄衣服落汤鸡的模样出来吓人？
这一点儿没有吓人的效果，反而看上去很狼狈好吗？如果不是看它这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她还根本想不到用火去烤干这种办法……
如果无命知道司墨用鸾火对付自己纯属出于对他一身水渍的嫌弃，导致它疯狂逃命几十秒，也不知道会不会哭晕在厕所……
“是。”
无命听命地摇身一变，就成了一个精神利落的都市白领模样，其英俊潇洒的外形，在众多还保持着生前最后一刻模样的鬼众里，无疑很是鹤立鸡群。
“好了，小鬼差，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要找到的那个女鬼是谁了？也许这个无命的路子比较广，能够率先找着？”
小鬼差的注意力从无命那里回转，看着司墨颇为无语——这位大人到底是有多么不着调，这么重要的问题，她竟然现在才问？要是写小说，这都过去了至少三章内容了好吗？
“回禀上仙，其实这个女鬼……远在天边，近就在您的眼前……”
“我的眼前？总不会是我这个肉身吧？！要是我这个肉身，那岂不是简单死了？！”
司墨一脸不可置信的撇嘴，而她身后的无命一脸“果然如此，我就知道她不简单”的模样，更是令小鬼差坚定了这位大人不着调的想法。
然而，大人可以不着调，它一个小传话筒却不能不着调，于是，它继续一本正经地道：“不是大人您，是您的祖母，躺在床上的成老太太。”
这个答案无疑比司墨本人就是那女鬼更令人震惊，司墨仿佛被雷劈了一样，脑中无数乌鸦的叫声聒噪而过……
她没听错吧……她的祖母？成老太太？那个令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私自利到没人相信地步的封建妇女？！她要让她替孔妖孽死四次？！
第一时间，司墨只感觉自己听到的不是真的，她无比认真地蹲下身体，争取尽量和小鬼差“视线持平”，当然，小鬼差的眼睛位置并不是她能够轻易找到的，但不妨碍她想象。
“小鬼差，你确定，那个女鬼，就是我家奶奶，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被一口玉米粥呛到气管，结果差点儿成了无命同类的，嫁给我肉身爷爷六十多年的陈桂花，被人称为村中奇葩成奶奶的成老太太？！”
第1366章 鸾逸大妖，无尽寻（20）（）
听到司墨这一连串的形容词，就算是单纯如同小鬼差，也听明白了她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的态度，但是小鬼差这时候不得不说还是耿直的。
它在无命略带敬佩的目光里，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正是。陈桂花就是女鬼这一辈子的转世。而她上一辈子，就是死在了这个医院里，所以无常大人才会守在这个医院不愿意离去。”
司墨一脸的震惊一点儿没收拾，直接转向了一旁一直看戏状态，神游天外的无常，“我说，孔妖孽，你有没有想到过，你的前身竟然是这样一个重口味的鬼仙啊……”
无常皱了皱眉头，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司墨会这样问，要知道鬼魂都是没有真正外在模样的，大多数就是一缕精神烙印。
之所以大部分鬼魂都保持这这一辈子的模样，多数还是因为变化体型模样这件事情太麻烦，而有的人则是因为执念，对于自己的死耿耿于怀，就算死去也要膈应膈应那些活着的人。
所以对于司墨此时的震惊，无常是无法理解的，毕竟那个女鬼就算现在七老八十了，她的鬼龄相对无常他自己来说，也差着好几倍了。
面对无常一脸的淡然无谓，司墨也意识到了彼此之间的认知差异，所以讪讪地闭了嘴，毕竟她诧异震惊的缘故，其实想想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成老太太这种自私自利，重男轻女的个性，显然和之前那个利用了无常感情女鬼的自私凉薄如出一辙，如果从本质上来说，两个人是一个魂，那还真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这无常大人的品味嘛……哎，只能是一声叹息尽在不言中了。
“不过，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这也算是个好事。”
司墨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干咳了一下继续道，“至少，我在下手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犹豫，更不会有害了好人的负罪感。”
她这话一出口，不仅是无常无比诧异，就连无命和小鬼差都是一脸惊悚地看着她——第一次听见有人界的人类，在说到要用自己祖母为别人替死的时候说的这么轻松、自然、愉快的！
“大人，这是和令祖母有仇？”
最后，还是无命见多识广，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问道。
“有仇？她从我出生起就开始计划着找拐子把我卖了，一计不成后，便从小一直苛待我，不给我吃饱穿暖，想方设法让我干农活，恨不得我上了山就下不来，这样算不算有仇？”
司墨一边说，嘴角的笑意却也没有收敛，偏偏她这幅样子更让无命害怕，它本能地咽了口唾沫，随后很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大人，这样的老女人就该处之而后快！也算大快人心了！”
他本以为自己这样能够得到司墨的赏识，谁知道眼前这小女孩儿只是扭头看了自己一眼，眼神里似笑非笑的神情令它没有温度的身子竟然感觉到了冰凉。
“你倒是乖觉，你既然这样支持我，那么以后便跟在我身边，好好帮人心大快一番吧。这个中的阴德亏损，你应该是不会计较的。”
司墨说完这话，也不理无命变得更加难看的脸色，对着无常道：“如果说我家老太太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女鬼，那到也方便了你跟我一起离开，这医院所在，毕竟不是我长久能够往来的地方。”
“哼！这位小友道理到是都懂，可是怎么就在这里和这些鬼魅沾染上了联系？！”
司墨这里刚刚说完话，一个骄傲的男声就在他们的头顶响了起来。
第1367章 鸾逸大妖，无尽寻（21）（）
一人三鬼听见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声脸上都闪过了一丝惊讶，最先开口的竟然是无命：
“姬有财！你这个小人竟然跟我跟到这里来了？！”
一句话就暴露了楼上人的姓名以及行踪到此的原因。
“哦，原来是找你的。那我们就先走了。你记得完事之后来找我。”
司墨状似了然的一句话，顿时令无命大惊失色——它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姬有财，最重要的底气还是来自于刚刚认识的这个神秘莫测的小团体。
可是明显是小团体首领的小女孩儿此时却要甩手走人，要它一个人面对姬有财？它要是打得过姬有财还用得着躲在这里这么多年吗？
“哟，看来小友还是很识时务的，无命厉鬼，我还以为你找到了什么样的靠山，原来也不过就是尔尔。”
不知道是无命的命其实还算是很好，还是这姬有财真的就是看这小女娃不顺眼，即使司墨已经采取了息事宁人的态度，他依旧夹枪带棒地把司墨推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果然，他这一句话结束，原本带着小鬼差和无常走到安全门口的司墨停下了脚步，她扭过身来，看也没看一眼已经站到无命对面的姬有财。
只是对着无命道：“我没想到，你竟然品味这么差，会惹这样一个嘴贱的，不过也不能怪你，无论是人还是鬼，都有教训贱人的权利。
你加油，我看好你！”
说完之后，再没给姬有财说话的机会，自己兀自离开了，全程竟然一眼也没有去看姬有财，就更别提姬有财以为的，对方会对自己一副肥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