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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上神让我出关历练，并没有说具体的地方，这样跟着他，也算有个短暂的目的地。”
芙妤以为墨小妖在不满她私自做出决定，赶忙把事情的原委一口气解释清楚。
“这样也好。现在走到哪里了？”
墨小妖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最近好像越来越嗜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饮用芙妤血液的缘故。
“刚刚路过三首国，即将进入昆仑墟。”虽然墨小妖的语气里没有不满，芙妤还是规规矩矩地回答道。
“如果我之后再沉睡，你经过羽族记得告诉我一声。我有个故人在那里要一会。”生怕自己一觉再睡过头，墨小妖嘱咐芙妤道。随即又想起来正事：
“你之前的功法练的如何了？”
“按照上神所说又巩固了一个月，之后跟着贯方穿山越岭，果然如上神所说，身体强健了许多，且能够使用水族的一些术法了。”
说着，芙妤手指尖上蓝光一闪，一根冰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四周的空气中吸收了水分，成长了起来。
走在前方的贯方只觉得背后一凉，扭过头来就见到芙妤手上晶莹剔透的冰锥，膝盖一软，急急问道：
“海神为何发怒？”
“啊？什么？”
贯方突然出声，把芙妤倒是吓了一跳，她这一分神，手上的法术便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穿过贯方胸前的大洞，直接扎在了前方的一棵巨木上。
噗通一声，贯方额角的冷汗掉了下来的同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从没有一刻他这么庆幸于自己是贯胸国人。
难道自己的心思被她看出来了？不能吧？相处的这一个多月，贯胸除了最开始见过这个“海神”在狄山徒手斩过一条大蟒之外，就再没见她发过威。
且芙妤的性格是真的好，并不计较什么，贯方的建议也都一一采纳，令他不自觉地便生出了“海神也不过如此”的心思。
甚至，他已经在考虑该如何诓她成为自己专属的鲛绡纺者了。
然而今天……
“不……不知道……贯……贯方哪里……哪里得罪了海神？”
他后怕地看着依旧站在原地，一脸高深莫测的芙妤，磕磕巴巴地问道。
“上神……吓死我了……”
站在原地“一脸高深莫测”的芙妤在心底哆哆嗦嗦地道。她差一点儿就误伤了一条人命。
难得的，她此刻竟然生出了和贯方一样的心思——幸亏他是贯胸国人！
“这有什么？“墨小妖的语气却满不在乎，充分演示了什么叫做上神视万物为蝼蚁的风范。
“上神！”
见芙妤心里的OS快要哭出来，墨小妖才不耐烦地道：“没事儿，反正这个贯胸国人也该敲打敲打。若是我所料不错，你这一路都是对他言听计从吧？”
第101章 陵鱼族长，难绝情（三十七）（）
“是……”
芙妤毕竟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墨小妖三言两语便把她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回忆这一路的经历上。
“这贯胸人恐怕早就对你生了轻视之心，今天这一遭也算你歪打正着了。不必惊慌，继续保持你这种懵逼的表情，按照原来的方向向前走就是了。”
墨小妖阅人虽然称不上无数，但是禁不住她看过的话本子多啊。这种基础的御下之术，随便找一本帝王策，就能够看到无数版本。
芙妤听墨小妖的话，机械地向前走。看在贯方眼里，却更加的确定是自己的心思已经被看穿，心下不由更加不安。
顾不得自己手脚依旧发软，他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与芙妤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向前而行。
即使芙妤走的方向并不是他想带她去的中州，而是真正的一路向西，朝着贯胸国所在而去，他也不敢再多置一词。
这一天的太阳就在贯方的心惊肉跳中落下了西山。
经过一天的调整，芙妤第一次使用法术差点儿伤人的心态在墨小妖的安（误）抚（导）下已经逐渐平复。
此刻正听墨小妖絮絮叨叨地指点她各种法术的使（阴）用（人）技巧。就听贯方低声询问道：
“海神，我们今晚在此露宿吗？”
以往按照贯方的安排，他们总能够在夜晚来临的时候有片瓦遮头，但是今天贯方实在是被吓到了，也就没有胆子再左右芙妤前进的路线。
于是，他们今天晚上悲催的，就要在一片黑暗的山林里露宿了。
“告诉他，让他生火。”墨小妖颐指气使的语气。
“嗯。你生火吧。“芙妤温柔的建议语气。
“你怎么就不懂得端个架子呢？！”墨小妖恨铁不成钢。
“上神，贯方与我非亲非故……”芙妤试图解释。
“他能一路利用你护送他，你就不能用他生个火做个饭了？！这么亏本的生意也就你做！”墨小妖气急。
“……上神说得对。”芙妤受教，但墨小妖从她的语气里却明显听出了不以为然。
这小丫头现在胆子倒是肥了！
作为被争论的对象，贯方已经颠颠儿地抱了一团干柴来。从他一直没有离身的布口袋里摩挲出来两块火石，很快，温暖的火光便在他们的宿营地上亮了起来。
芙妤从鲛绡做成的大袋子里拿出这一路上她听从墨小妖“教导“，用来练手杀死的动物，手中随便凝了个水球，开始冲洗这些猎物上的血迹。
贯方极有眼力见儿地递过来已经磨尖的树枝，方便芙妤清洗好肉类后串在上面。
随后便坐在了芙妤的对面，状似无意地问道：
“海神今日为何发怒？”
问题一出口，他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一直面无表情的芙妤，只见对方手上冰刃一闪，被拿在手上的兔子便被开膛破肚。
血染红了芙妤纤细的手指，她却只是不在意地在手腕上的鲛绡上抹了抹。
贯方瞬间感觉对方的气质突然间一变，变得令他极其不安了起来。
“笨蛋！开个兔子的膛都能把自己的手削破！”墨小妖替换芙妤指挥身体的一刻，气急败坏地在心里开骂。
第102章 陵鱼族长，难绝情（三十八）（）
“海神……“
感觉到对方充满戾气的眼神，贯方没有心脏的胸口抖了一抖，他并不知道此时他眼前的女子已经换了个灵魂，只当是自己的小心思全部被对方察觉，而自己最后的试探终于惹怒了对方。
“你也知道害怕？”虽然占据芙妤的身体是为她演示术法——这一路上她们已经这样互换了不止一次——但看着眼前一脸苍白冷汗直冒的贯方，墨小妖突然改变了决定。
她好整以暇地继续着手上收拾兔子的行动，嘴里也没闲着：“这一路上，被本神伺候，端得是很舒服吧？“
“噗通”贯方几乎是跪在了地上，然而墨小妖的话还没完：“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暗算本神？”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兔子的肚子里将内脏一样一样掏了出来。
顿时，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便弥漫了开来。
鼻间传来的血腥气味，令贯方不自觉地想到了族内惩治叛徒的那些严刑酷法，他咽了咽口水，用最后的理智做着最后一点挣扎：
“贯方不明白……海神说的是什么？”
墨小妖冷笑一声，“你敢说，你没有打着让本身给你做免费劳力，压榨干净之后卖掉的打算？！”
最后一个字出口，她受伤用力一捏，刚刚掏出来的心脏便在她的手里碎成了碎肉沫。
带着凉意的鲜血带着内脏的碎末毫不留情地喷在贯方脸上，砸碎了他心底最后的一丝侥幸。
耳边只有芙妤柔软却冰冷的声音：“你既然吃了熊心豹子胆，也就该知道败露后的后果。”
再顾不得满地的鲜血和内脏，贯方趴在地上，双手双脚交替着爬向篝火另一端芙妤的壳子，他英俊的面庞此刻满是恐惧的扭曲，一张嘴几乎就要哭出来：
“海神！！海神饶命！！小人，小人不过是生计所迫啊……海神！”
“还不说实话？！说！是谁让你来谋害本神？！”
墨小妖的妖魂威势一盛，压得心神崩溃的贯方跪着的身形一矮，全然匍匐在了地上。
“海神……是……是釐青要我来……探一探海神是否还活着的……”
他抬起此刻唯一能动的脖颈，就见到芙妤原本温柔和顺的面庞，不知怎的，在火光的照耀下竟然带着让人心惊的漠然。
“哦？只是釐青？”
墨小妖再次一笑，芙妤本就生的极美，原本这样展颜一笑，是极其倾城的。
然而此刻看在贯方眼里，却好像催命的阎罗一般恐怖。
“海神……还有，还有泰逢上神！是泰逢上神让我来带上神进入西北的诸天之野！进入龙鱼的地盘的！”
“泰逢？”
墨小妖摸着下巴沉吟，这个名字好熟啊……不知道这一世界的泰逢是不是也是那么招人厌呢？
“是……小人实在不敢欺瞒海神啊！！”
贯方已经被墨小妖彻底吓破了胆，开膛破肚的野兔此时一双灰白的眸子正对他的头顶，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篝火边，令他不自觉带入了这野兔的角色。
“所以……你是打算把我卖到内陆的轩辕国？”
墨小妖眼睛一眯，声音又向下压了八度，贯方没有心的胸口一痛，顿时磕磕巴巴地道：
“是……是……”
“那……咱们商量商量，绕个远，先去趟羽民部落，然后你再卖了我，如何？”（注1）
第103章 陵鱼族长，难绝情（三十九）（）
“海神，比翼鸟和灭蒙鸟两族最近正在交战，羽民部落作为比翼鸟的附庸，如今也正与结胸部落打得火热，咱们真的要去……“（注1）
“贯方……”
拉长的声调令贯方没来由的脊梁骨一抽，扭过头来，就见上一秒还柔柔弱弱和善好说话的芙妤，圆圆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红唇轻吐，便说出了让他心惊肉跳的话来：
“看来这半个月我是太和善了啊。贯方，来来来，咱们商量商量。”
“海神！我们还有半个月的路程！您的故人一定等您等的很急，我知道一条近路，需要横渡赤水！现在这个季节，再耽误几天赤水就要高涨了，咱们还是快点儿赶路吧！“
贯方闻言，几乎要将头摇了下来，幸而他脑子转得也是颇快，瞬间就想到了赤水涨水位的理由，逃脱了和海神“谈一谈”的命运。
笑话！他可不会忘了上一次“商量商量”的结果，自己在被吓破了胆、活活饿了一夜之后，还被笑得灿烂的海神用冰水包裹住脖子以下，活活倒吊了一夜！
要不是他平日里走南闯北练就了一副好的身体，恐怕就这样一夜，自己的小命就彻底去了！他是个惜命的人，对于威胁到性命安慰的事情，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虽然如今去正在交战的羽民部落不是个好选择，但是相比起身后这位说翻脸就翻脸的海神……
贯方顿时觉得灭蒙鸟算什么？！比翼鸟又算什么？！弄不好这位一个不高兴就来个烤小鸟做加餐了……
“就跟你说！不能太和善！看吧！这厮就是欠收拾！”
回到芙妤手腕上的墨小妖再次机会教育，得到的是对方一如既往的沉默。
自从那一日她灵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