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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镛慕侠传-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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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得周斌义起床,已至黄昏,韩金镛一直坐在板凳上读书,除了上厕所外竟然一步未离。

    “孩子,一下午,你一直在读书?”周斌义看了韩金镛,问道。

    “是的,周师傅,这书写的甚好,我竟然读的入迷,一时间忘了时间!”韩金镛点点头,他眯着眼睛看着周斌义。

    说至此处,韩金镛想要站起来,可是双腿麻木,他竟然站又站不住,直趔趄了几次。

    “哈哈哈,孩子,好孩子,腿麻了?快站起身,我教你运行气血之法!”周斌义见韩金镛的窘态,笑了。

    他扶着韩金镛站直身体,让韩金镛微微屈腿,忍住麻木似针扎的感觉,然后说道:“孩子,看着我的动作,我怎么做,你便怎么做!”

    周斌义一边说,一边向上托举双臂,似像抱圆,然后,他双臂缓缓下落,像是把圆抱至胸前。双腿微屈、伸直、微屈、伸直,口中直说道:“接下来,轻轻吐气、轻轻呼气、轻吐、轻呼……”

    这一套动作做完,只花了不到一袋烟的功夫。韩金镛跟着周斌义做下来,甚是轻松。

    “周师傅,好了,我腿不麻了!”韩金镛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神情,他一边说,一边踢踢腿、跳跳高,“完全的好了!”

    “这么快?”周斌义见韩金镛的精神好了许多,甚是欣慰,他面容带笑,说道,“如此这般,那我们便去吃饭吧!”

    韩金镛点了点头,他回到自己的厢房,拿出了刚才已经洗刷干净的饭碗,和王义顺一前一后,再次到厨房那边的餐厅。

    “周师傅,您可是稀客,总未得见了!”厨房的大师傅中午、晚上竟然连续看到了周斌义带着小童儿来吃饭,甚是惊讶,“没想到您竟然接连两次亲自到咱餐厅这儿吃饭。”

    “怎么?”周斌义听了这话,脸上露出了笑容,“怎么?我怎么就不能来餐厅吃饭啊?”

    “可是,您过去吃饭,一直是让大伙儿给送过去的!”大师傅说道。

    “从明天起,就是我这童儿自己来吃了,他在这里吃也好,给我们俩儿的饭都打回去也罢,明天就恢复正常了!”周斌义听到此处,笑了,“这小孩儿刚来咱这里上班,各个跨院认不太清,我这带着他多走几趟,认熟了道路。”

    “原来如此!”这厨师大师傅点点头,“既然您老今晚来了,我给您老烫一壶热酒,您老喝几口?”

    “这自是不必了!”周斌义听了这话,笑着摇摇头,“我一喝酒就迷糊,真若是迷糊了,晚上又蟊贼潜入府中,我这教师爷,就失职啦!麻烦你,给我盛一碗热乎乎的鸡蛋汤,这就最好!”

    “得嘞,老爷子,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大师傅扭头向外走,去厨房给周斌义冲鸡蛋汤去了。

    “孩子,我上岁数了,胃口本就一般。你尚在年幼,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好好吃、多吃!”周斌义这次不等韩金镛照顾他,反倒又把一大碗米饭放在了韩金镛的面前。

    中午的蛋糕、下午的米饭和菜尚且未消化,这阵子韩金镛看了这一大碗饭,真真是有些发愁了。

    他抬头,与其父韩长恩的眼神不期而遇。

    父亲那眼神好像在说:“难得有人看得起咱父子爷俩儿,人家这么照顾咱,咱岂能拒绝人家?”

    韩金镛脸上微微露出些犹豫,但还是喘了几口大气,深深做了几次深呼吸,然后把米饭往嘴里扒。

    晚餐,韩金镛吃的又有些撑了。

    但周斌义还好,他只吃了一小口饭,吃了些红薯,然后喝了满满一碗泛着芝麻油花的鸡蛋汤。

    吃罢了晚饭,厨房里的下人们,开始陆续收拾杯盘。

    周斌义带着韩金镛回到了自己的跨院。

    “周先生,我到这张宅也已经两顿饭的光景了,怎么一直没看到东家前来吃饭呢?”韩金镛和周斌义坐在院落的石凳上,韩金镛问道。

    周斌义听了这话,露出了一副有些吃惊的表情,他笑韩金镛涉世不深:“傻孩子,这厨房边的餐厅,本就是下人吃饭的地方。咱们秋冬春三季,在餐厅里吃,夏天天气炎热的时候,那大桌子便摆在厨房的当院。至于东家,厨师们精工细作的菜肴,自然是直接端到他们自己的餐厅里。”

    “可东家一家,也没有几口人啊!”韩金镛说道,“来这里将近一天了,我只是看到了东家、看到了他的女儿,其他的人,我一概未见到啊!”

    “东家日常应酬多,自然更多是在外面吃。他的三房姨太太,一般是和张海萍那女儿,自行在家吃。”周斌义说道,“那张海萍尚在年幼,学了些西学,见不得父亲三妻四妾,所以时不时自己犯些小孩儿的小脾气,有时也是自己独自吃饭。”

    “哦,原来如此!”韩金镛点头称是,“要说这张宅是真大,我今天逛了不少地方,可感觉仍然像迷宫一样。”

    “按理说,再大的家业,睡觉时不过也是一张床榻,可是大家大户不比寻常人家。”周斌义说道,“你看这张宅里,东家一家不过五人,可是照顾家院的家奴院工,再算上丫鬟、老妈子,却有不下二十人。”

    “这么多人?”韩金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这么多人,只为了照顾五个人?”

    “也不尽然,平日里就是这五人,可是赶上三节两寿,这张宅里就热闹了,由于咱的东家,在张家是个大家长,身份地位显赫,所以前来拜会的人踢破门槛,大有人在!”周斌义说道,“在天津卫,像这样的大家,一共有八家。这八家里,除了石家住在西郊杨柳青,占房占地排场比张家大之外,剩下的,真说排场,张家可是说的上的!”

    “周先生,您是哪一年到张家做教师爷的啊?”微微有风袭来,吹得院落里的桑树沙沙作响。韩金镛像和自己外公王义顺一样,和周斌义聊着天。

    “嘿嘿……”脸上,这阵子却浮现出一丝凝重的笑容。

    周斌义示意韩金镛住口。

    “朋友,有什么事儿,非得趴在房檐上偷听?南来的北往的,江湖的绿林的,有矫情也罢、有冤仇也罢,有什么话下来说,有什么事儿当面儿办,此等趴在人家屋檐上,可不是磊落的作为!”周斌义高声的喊着。

    韩金镛什么异样也没听到,什么异常也没察觉到。他听了周斌义的话,下意识的三步并做两步走,从兵器架子上抄起一把单刀,缠头裹脑式亮了个架门,双目却死死的盯住了四面的围墙。

    天色将晚,却还没有黑透。

    韩金镛放眼看去,围墙上似乎并没有人。

第84章 不知有人() 
周斌义的能耐,在王义顺看来自愧不如。

    有了这层认同,韩金镛对周斌义深信不疑。

    所以,第一时间预知了风险,韩金镛第一时间反应。

    这节骨眼,在韩金镛看来,颇有些凶险。

    敌在暗、我在明。

    可韩金镛迅疾抄起单刀,耍出个架门,向房檐四周看去时,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嘿嘿,好孩子!刀还匣,架在兵器架子上!”周斌义见韩金镛的反应,笑了,“你这反应挺快,但人家是来意欲不轨的,还是来踩盘子的?是不利于东家的,还是特意来访我的?这些你说的清么?”

    “还是的,既然说不清,那就不要轻易动刀兵,就说是朋友也说不定。”周斌义四下里又望了望,侧耳倾听,再没发现异常,“走,跟我上房看!”

    说罢此话,周斌义收紧腰身,一个健步助跑,利用墙角正蹬反作用力,两步竟然就跃上了屋顶。

    韩金镛不敢迟疑,他把兵器放回原处,跟在老人的身后,微微退后了几丈,竟然也按着老侠的方法,跃上了屋顶。

    风吹老树,哗哗作响,片刻之功,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

    韩金镛借着月色四处踅摸,竟然寻不得半点的人影。

    但他分明看到了,周斌义微微皱眉,他嘬牙花、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这可不妙……”

    “周先生,怎么了?”韩金镛问道。

    “孩子,你看这房瓦、你看这青砖、你看这琉璃瓦上的脚印……”周斌义稍微用眼一扫,就发现了端倪,他把自己发现的情况,一样样展现在韩金镛的面前。

    “这么说,刚才这屋顶上真有人?”韩金镛问道,“真的这么危险?”

    “咱是干嘛的?是教师爷!干的就是这保家护院的营生!你还小,不懂江湖上的门道,耳力、经验都还有欠缺,可刚才咱爷俩儿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听到了有人脚踩瓦片的声音。”周斌义一指面前的这些细节证据,说道,“你看,这些脚印、这些碎瓦片已经证实了我的判断,估计那人是受惊跑远,今晚相对安全,但咱还得多加小心!”

    “那您说,这事儿咱今晚要不要知会东家?”韩金镛问道。

    “不行,不能告诉他们!”周斌义听了韩金镛的话,深感这孩子心思缜密,他说道,“就按他房顶行走,能把瓦踩碎、能发出这么大动静来看,此人不是个高明的夜行人,充其量也就是个蟊贼。既然是蟊贼,刚刚被我点破,他知道此院落里有高人,八成就不会来了!咱要是把这事儿告诉给东家,那他们夫妻几人,外加那小姑娘张海萍,一时恐惧,估计就将彻夜难眠了!”

    “是,一切都听先生您的!”韩金镛点点头。

    “咱明天一大早顶门去告诉东家!”周斌义一边说,一边四处观望,他从屋顶轻轻一纵,落在地面,竟然些许的声音也没有发出。

    可韩金镛望了一眼这高度,知道自己素没尝试过,断然不敢往下跳。他忖住了身形,慢慢退回到墙角的地方,双手搭在墙头,身子往下一缀,就按照上房顶的方式,又下了房顶。

    周斌义落在地面,回头再瞧韩金镛,被他这举动逗笑了,但他一边笑,一边捋着胡子,点了点头:“孩子,下次直接往下跳,你若不放心,我接着你!”

    “孩子年幼,不知深浅,怎么敢麻烦您老!待得日后多加练习,勤学苦练,此等高度也就不放在心上了!”韩金镛毕恭毕敬的说道。

    “那今晚就先这么样了,孩子你先去睡觉吧!我在这院落里守候片刻,看看这蟊贼还敢不敢回来!”周斌义抬头看天,观了观月相说道。

    “岂能如此,先生您上了几岁年纪,守夜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韩金镛不愿离去,他说道,“如果我真发现有人欲行不轨,高喊一声,那个时候您再出来应急自然也是不急!”

    “韩金镛,你一个小孩儿,要欺我周斌义年老么?”周斌义听了这话,面露不爽,他瞪了瞪眼睛,朝着小孩儿说道,“你看夜,你刚刚听到那些杂音了么?你发现贼人的行藏了么?”

    周斌义的这番话,一下子问住了韩金镛,让这孩子无言以对。

    韩金镛只得深施一礼,迈步走向周斌义早已着人给自己准备好的厢房卧室。

    “别睡的太实,真有需要,我会喊你!”周斌义说道。

    “是!”韩金镛回头,点头应声说道。

    回到厢房,点燃油灯。

    韩金镛发现,纵然是只能晒到夕阳的西厢房,竟然也要比自家的柴房高级不少。

    这厢房,一定是用三合土垫地,上面铺就青砖,因为只有这样垫起的地面,才确保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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