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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镛慕侠传-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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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飞云读过信,听明白了陈二所说,不由得心生敬佩,埋怨自己当初不该轻易答应王义顺金盆洗手、告老还乡的要求,把这么一个人才给放走。

    又过五日,终于到了约定打阵的日子。镖局子的一众英雄,各自早早起床,饱餐战犯、各带木质兵刃。五十多人的队伍,走了个缕缕行行。

    打头的是陈二,他骑着一匹大棕马,手擎着“顺发镖局”的大旗,马上系着一面战鼓。身后是李飞云,他一身白衣衫打扮,马的鞍恚У窕飞希易鸥裢庀匝邸⑿涯康墓胖颇暗丁I砗笞急腹フ蟮娘谑Α⑻俗邮郑鞲鲆彩蔷褡槁淼纳形渚瘢茄涓髋迥镜丁⒅竦叮嫔腥赐嘎冻鲆还捎⑽渲坪跏且险匠∩钡械淖呈浚幸还伞按蠓缙鹳庠品裳铩薄⒁逦薹垂恕⑼蛩啦淮堑钠省

    行至关内五十里。张占彪安排的喽啰兵,已经提前在此等候,他们安排了茶棚,毕恭毕敬向前来打阵的镖行英雄们献茶。茶罢搁盏,山坡上阵阵战鼓响起。张占彪的两百余喽啰鱼贯而出,再次排出了移动可变的“八卦阵法”。

    李飞云见此情景,与各家哥弟、镖师、趟子手点首施礼。陈二早已经把战鼓从马上解下,毕恭毕敬的递给了李飞云。李飞云接鼓、跨马,向另一侧的山腰撒马跑去。

    山中,传来了战鼓的鼓点。鼓声两长两短,镖师趟子手排成了楔形阵势,楔子最尖端,是手中擎着竹刀的陈二。

    战鼓声隆隆,陈二大喝一声,带着队伍向前冲去。

    正在观阵的张占彪在山坡上见顺发镖局的阵势,知道李飞云必定是得了高人的传授。这楔形阵,以冲击力见长,他们一冲一撞,难免把八卦阵的阵法冲乱,知道正面冲突难免会吃亏。于是也擂动战鼓,这八卦阵的喽啰们,听见了战鼓的鼓点,又像上次与李飞云交手似的转了起来。

    眼见得这“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位置再次变换,楔形阵之前面对的还是“生”门,此刻面对的,却是一堵人墙。

    李飞云却保持了一颗平常心。他停止擂鼓,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竹哨子,吹响悦耳的哨音。

    镖师、趟子手一路人马,听见了悦耳的哨音,知道镖主李飞云这是发出命令,让他们无视人墙,继续前冲,于是打起了万分的精神,个个儿努足了劲头,向前生闯。

    “高!”张占彪看到了李飞云的应对之法,点了点头,他赞许李飞云果然是个人物,竟不为阵法所动。于是,再次擂动战鼓。布阵的喽啰动作迅捷整齐划一,眨眼间,阵法再次变动形状,这次,八卦阵的“死”门,朝楔形阵的镖师、趟子手敞开。

    两队的人马最终还是相遇了。如果是真刀真枪,那此刻的打斗之声,应该是“叮叮当当”的。此刻,竹质、木质的刀枪剑相交,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尽管兵器没有了杀伤力,但打斗者的争斗之心、争胜之心却没有丝毫的弱化。凡事参战的,都希望自己能够打败敌人、自己幸存。

    但约定就是约定,真若被击中、刺中,大家也还遵守着规则,无论是李飞云手下的镖师、趟子手,还是李飞云手下的喽啰兵,只要被木刀枪刺中,都识趣的站到一旁,退出战斗——毕竟,如果是真刀真枪,他们此刻已经死掉或是失去战斗力了。

    片刻之功,战场上的情势却已经见了高下。虽然人数偏少,但顺发镖局的镖师、趟子手们个个武艺要更加精湛,尽管按照总人数,要以一敌四,但是他们丝毫不慌张,招招有法,式式有度,有人专事攻击,有人专司防守,片刻之功已经深入到八卦阵的内部,己方不过损失了四五个人,却已经“伤”了八卦阵中三十多名喽啰。

    但布阵的学问,在于变化。眼见自己的队伍损耗过于大,张占彪迅速调整了战略,他擂动战鼓,鼓点变化,八卦阵中的喽啰,根据鼓点转移站位,瞬间阵法发生了变化,八卦内部阴阳两分,喽啰们持刀、持剑,突然间减慢了攻击的速度,他们以守为上,故步不出,使出了“围”字诀,让楔形阵中的镖师、趟子手,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只能停在原地。

    攻,攻不出;守,人数又处于劣势。这模拟出的战场,情势突然发生了反转,开始如同“奇兵”一样的楔形阵,突然丧失了大部分的战斗力。陆续的接敌,不断的消耗,李飞云从上向下望去,队伍的人数现在只有不到四十人,而且仍在以一比一的比例,与张占彪兑子。如果再这样下去,最多再有一袋烟的功夫,顺发镖局摆出的楔形阵非得“全军覆灭”不可。

    情势危急,李飞云却还算冷静,他观察着战场的走向,知道接下来自己做出的决定,不仅事关此次能否破阵,更关系到镖银能否讨回,关系到顺发镖局的名声。

    已经走到了绝地,现在片刻也犹豫不得、耽误不得。李飞云毕其功于一役,下定决心,他深知,接下来自己做出的决定,说严重些,有可能将左右自己人生的成败。

    想到这里,他从口袋里逃出一只火药捻,用火摺点燃。火药捻迅速燃烧,散发出浓郁的白烟、刺鼻的气味,然后向半空中飞去。

    “咻……啪……”药捻在空中爆炸,发散出或红、或绿的焰火。

    远远的,张占彪听到冲杀声。

    “糟了!他们还有救兵!”张占彪心里一惊。他眼见得救兵从远处山谷里鱼贯而出,这才深知,救兵一出,自己必败无疑。

第46章 相见恨晚() 
咱得说,在得知顺发镖局镖主李飞云的处境后,王义顺的思路格外清晰。

    面前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喽啰兵,虽然是喽啰兵,但大多出自行伍,虽然人数有限,但他们精于战斗、布阵,缺乏变化应对之法。即便他张占彪再厉害,但他浑身是铁打得多少钉儿,左右战局的关键因素,还是人。

    于是,王义顺这才想出个分兵两处,先头主战,后布生力军奇袭的法子。更何况,尽管景云峰的人马也是响马,论战斗力可能还不敌张占彪的喽啰,但将为兵之胆,打头的程墨、程三牛,轮能耐却都是万人敌,上阵不离父子兵,有他俩在,料也无妨。此战必然无败。

    眼见得又有一队生力军前来,张占彪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他迅速做出了反应,把战鼓敲得又急又快。八卦阵阵内的喽啰继续对抗这顺发镖局的楔形阵,阵外侧的喽啰却开始转动阵法,再次布置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的八门,想要迷惑生力军。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这情景直吓得张占彪捏呆呆发愣。只见,那队生力军当先一将,身高倒在八尺开外,这当先的将领,乡下人打扮,穿的不过是粗布裤褂,布鞋白袜。但即便远远的看,仍然看得清晰,这当先的将领,长相惊奇,他红脸庞,瘪鼻梁,扩盆海口,满面扎苒,上下两排牙齿有出有入,唯独两颗犬齿,呲于唇外,一双“雌雄大小眼”,左眼大,大如核桃,右眼小,小如红枣。这当先的将领,使的兵器更是惊人。由于事先有约定,不用铁质兵器,所以有的人用木剑,有的人用竹刀,这当先的将领,怀里却抱着一颗碗口粗细的小松树,这松树的枝丫权且没有砍掉削去,他就端着小松树,冲进了八卦阵中,真是一扫、一划拉,就有一大片布八卦阵的喽啰兵倒下。

    再往后看,壮汉身后跟着的这人,用的只是把竹刀,但他只身陷入八卦阵喽啰的包围圈,竟然招招有法、式式有度,耍出的刀花护住了自己的周身,却时不时出一刀,砍掉名布阵的喽啰,显出了自己的能耐。

    片刻之功,这两员猛将已经打穿了八卦阵的第一层防御。

    可别忘了,后面还有陆续跟进的其他喽啰呢!生力军不过也五十来人,但这五十来人个个刀砍斧剁、跟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一样,个个精神矍铄,四肢健壮,看得出也是经受过名家指点的喽啰兵,绝对不是凑数来的庸才。

    首尾难相顾!阵法已凌乱!

    张占彪嘿嘿冷笑了一声,他眼见得自己精心布下的八卦阵已被破掉,知道自己即便再应变指挥,也不过就是再多维持一段时间,此战必败。

    于是,他搁下鼓槌,走到战鼓旁边挂着的铜锣边,鸣金收兵。

    听到锣声,张占彪的手下仍然在抵抗的喽啰,个个把木刀、竹剑仍在地上,双手抱头蹲下,意为投降。

    张占彪远望对面山坡,他看到李飞云此刻正抱拳拱手,向自己示意。

    两人各自策马,从山坡跑下。

    再次见面,各有一番寒暄。寒暄已毕,便入正题。

    “今日一战,李镖主令某人刮目相看,您这奇袭的法子用得好,这‘围魏救赵’一招,张某确实佩服,今日攻阵,我败了!”张占彪双手抱拳行礼,此一战,他败的心服口服。

    “啊张将军切莫客套,一方面,我败在先,二来,这计谋本也不是我的,原本是我镖局中,一个已经金盆洗手的老前辈所赠。”李飞云倒也不隐瞒,“这一仗是我胜了,但也是胜之不武,毕竟这招数不是我想出来的!”

    “啊!却不敢领教,这招数是哪一位高人想出的呢?”张占彪问道,“此人深通兵法韬略,某家实在是佩服的很!”

    “怹老人家忙于俗物,未曾前来,只是以书信告知具体操作方法。如果有缘,他日定会引荐您老二位相见!”李飞云说道,“实不相瞒,怹老人家在信中已然说了,说‘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还说‘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胜一负。’怹说,我一直处于知己而不知彼的情况中,既然先前输了,此战获能讨巧取胜!没想到,被怹言中了。今日我们还真是侥幸得胜!”

    “哪里哪里,胜就是胜,败就是败,我张占彪也不是个输不起的人。”张占彪点首示意,“但有一事,我今天必须问个明白。这一路奇兵,为首二将,先前未曾得见,这二人却又是谁?”

    “张将军,既然这破阵的计谋不是我想出来的,那我又怎会有如此的交际,能够结交到如此俊品的人物?”李飞云有一说一,并不隐瞒,他伸手向张占彪示意,“这二人,原本也是那位老前辈所结交,还颇有些渊源。”

    “啊!不敢请教……”张占彪说道。

    “年幼的这位,与我有过一面之缘,他叫程三牛,是那位老前辈所认义孙;年长这位,我并不熟识,不过我猜,应该是程墨,字南乡,是那位老前辈的义子,程三牛的父亲。这两位朋友和他们所带来的兄弟,都是您的邻居,他们来自景云峰!”李飞云说道。

    “啊!有过耳闻!”李飞云向程墨、程三牛父子行礼,“我说句实话,这年幼的少年实在是勇猛过人,如果不是他,今天我的阵法或许还能抵抗,或许还有胜算,但他这小松树打阵的方法,确实是出奇!说实话我也是以力胜人,但他这神力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败的心服口服!”

    “嘿!爹你听见了吧,儿子今天没给您丢人吧!连这张老彪都夸我啦!”程三牛已经二十岁了,但说话仍然天真烂漫,心智不全。

    “竖子不得无礼!张占彪将军是英雄,这样的英雄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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