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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这个礼封里面什么都没有,是个空信封!”
“嗬,这年头还真有吃白食的啊?”谭二爷听了,笑着跟大哥说道,“谁的啊,这么没规距?”
“是……是许主簿的!”
谭二爷噎了口气,惊问道:“谁的?”
“禀二爷,是建昌县衙门里主簿许梁许大人的!”门子这回大声说道。
谭家两兄弟听了互相看着对方,一时哭笑不得。
许梁出了谭记,带了铁头走在西门街道上。
“阿铁啊,今日在谭记有什么发现没有?”许梁问。
“嗯……那酒席上的红烧猪肘子味道着实不错!”
许梁白眼一翻没好气地道:“我让你来,你就光知道吃么?”
铁头嘿嘿一笑,“莫非少爷有新的发现?”
许梁点头道:“要说这谭志胜,也不全是一无是处,至少他这谭记皂膏有两点做法还是很值得咱们梁记学习的。其一,便是直接在皂膏上打上谭记的字印,这就很好,以后咱们梁记也要这么干。”
“那其二呢?”铁头想了想,点头。
“还有一点嘛,他那在皂膏里面加香料,增加皂膏的香味,这法子也很出乎本少爷的意料。”
“可是,少爷,”铁头这回不同意了,他迟疑道:“若是咱们梁记皂膏也在里面掺花粉,弄得原本透亮的皂膏变得麻麻点点的,似乎不见得好看吧?”
许梁得意地斜了铁头一眼,道:“你当本少爷岂是那种生搬硬套的人么?本少爷最擅长的,便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本少爷岂会采用直接在皂膏上撒花粉这般白痴的点子,想我许梁怎么说也是堂堂名校高材生……唉,说了你也不懂,到时本少爷直接从花中提取出液态香精的时候,阿铁你就会明白怎么回事了。”
许梁说道朝街道一边一指,对铁头说道:“这就好比那位卖豆腐的姑娘,阿铁你看,这位姑娘身材苗条,体态阿娜,一眼看去,原本是个美人胚,就是……唉!”
“就是脸上斑点太多了些……”铁头顺着许梁手势看了眼,深表遗憾地跟着说了一句。
“着啊!”许梁道:“倘若咱们梁记皂膏也跟风似地在里面掺花粉,岂不如这位姑娘一般,凭白可惜了这身好皮囊。”
“你们这两个泼皮无赖,对着本姑娘指指点点的做什么?!”那许梁口中的姑娘叉起小蛮腰,对着许梁两人凶巴巴地叫道。
许梁闻言顿时满面正义凛然,眼光十分不耻地看向铁头,训斥道:“阿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姑娘脸上只是略有瑕疵,并不妨碍市容,你背地里小声嘲笑两句也就算了,怎么能当着人家大姑娘的面指指点点呢?!”
“我……我哪有!”铁头愣了,吃吃地道。
那满脸斑点的姑娘听了,顿时气得柳眉倒竖,她转头尖叫一声:“哥!这有两个无赖欺负我!”
许梁被那姑娘的尖叫声吓了一跳,急忙解释道:“姑娘你误会了,我们并没有欺……什么?这卖猪肉的是你哥?!”
许梁一拉还在发愣的铁头,扭头就跑。
“那两贼汉子,有种的别跑,吃你家马爷一板斧!你奶奶个熊!”离着那卖豆腐的姑娘隔了三四个摊位,一膀大腰圆,浑身肌肉的大汉手里舞了把切猪肉骨头的大斧子,气势汹汹地指着落荒而逃的许梁两人跳脚骂道。
第六十章 巡防营船只被围()
谭记的横空出世,对梁记的打击效果在谭记发布宴会后短短十天不到的时间便完全显现出来,建昌县境内订购梁记皂膏的数量下降了近八成。不过,由于梁记见机得早,先一步将销售的重心转向了南康府和南昌府,随着建昌县本土市场的退步,南康,南昌两府的皂膏销量却呈现直线上升的趋势。
不过,许梁还来不及体会这其中的喜悦,他带了巡防营的一哨人马,正紧锣密鼓地在建昌江一线布控。据燕七报告,天启七年二月的前半个月,建昌一地陆续有近二十名少女无故失踪,知县王贤也深感事态严重,亲自给许梁下达了限期破案的任务。
许梁也感觉到建昌的地下势力太猖狂,已经到了非整治不可的地步。是以,这阵子许梁吃住都在巡防营营地,密切监控着建昌江上的可疑动静。
许梁在前,葛乔,邢中山在后,一行三人站在校场边上,看教头戴风引导着校场中一百多名士兵训练枪法。
“眼看这三月训练时间都快过去一半了,两位觉得这戴风教头练兵水平如何?”许梁幽幽地问道。
“咳,说句实话。”葛乔轻咳一声,道:“葛某虽然从未踏进过任何正规的军营观摩,但以葛某的直觉,这戴风不愧曾经做过三品武将,练兵水平绝对不屈于当朝名将之下。”
许梁大为意外,想不到葛乔对戴风的评价如此之高,他转向邢中山,问道:“邢哨官也是这般认为的么?”
“推崇之至。”邢中山淡然说道。
许梁点头,微眯了眼看着场中一板一眼练兵的戴风,场中一百多名士兵在戴风沉稳的口号声中,整齐划一地打出各种长枪招数,戴风游走在士兵中间,时不时地停下来纠正某些士兵的不正确姿势,不苟言笑,严肃却认真。
“从明天开始,安排专人将戴教头及其他几个西门镖局过来的教头的所有教导内容,清清楚楚地给我记录下来。”许梁微眯了双眼,冷然说道。
“大人,”葛乔惊道:“有这个必要么?我们干脆将戴教头收进巡防营不行么?”
许梁长叹一声,道:“你以为我不想么?我估计这戴风曾经在官场上出过什么大事情,已经对朝庭有了心理阴影,只怕说服他不是那么容易。功夫做在前面,全记下来,有备无患。”
“大人,属下倒有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邢中山道。
“说说看。”
“依属下这些日子的观察,戴教头的确是个严谨较真的人,说服他比较困难。不过……据属下所知,戴教头膝下只有戴莺莺一个宝贝女儿,大人现在风华正茂,属下觉着,大人不如先将戴莺莺拿下,这样一来,说服戴教头,便容易多了。”
“大人,此计甚好!”葛乔连忙附合道。
“呃……”许梁为之气结,愤愤地道:“你们两个将本官看成什么人了?本官一身正气,岂是那种随便的人!”
拿下戴莺莺?这个,冒似可以有啊。许梁眼睛眯得更小了,暗咽了口水。
“大人,大人不好了!”一声急报,将许梁从臆想中惊醒。许梁睁眼一看,一名巡防营士兵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站在许梁身前一米处急急地说道。
“慌慌张张的,火烧眉毛了?”许梁问道。
“大人,胡哨官带了弟兄们在建昌江上巡查,发现一艘行驶的船上传出女子的哭声,胡哨官带了弟兄们乘了三艘快船紧追上去,直追了近三里路眼见着就要追上了,谁知道斜道里突然窜出来四五条船,横在江中,将咱们的船给拦住了,胡哨官喝问一番才知道那五条船都是猛虎帮的人,胡哨官吩咐小的赶紧回来报告。”
许梁听了,气道:“那现在胡小勇他们还堵在江心吗?”
士兵答道:“小的赶回来的时候还在那里扯不清呢,大人,您快去看看吧。”
许梁闻言,喝道:“邢哨官,带齐你部人马,随本官去瞧瞧。”
“是!”邢中山应一声,跑到校场中正训练的士兵中,大声集合队伍。
当许梁带了邢中山所属一哨官兵近一百人分别坐了一艘大船三艘小船赶到出事的建昌江心的时候,可怜的胡小勇的三艘船已被近十艘船团团围住,一阵吵闹怒骂声从船群中传出来。
许梁脸色顿时就一片铁青,断然命令道:“吹号,弓箭手准备,三声号响,那些个船只还不散开,就放箭!”
“是!”众官兵轰然响应。
“呜——”一声急促的号角声从许梁乘坐的大船上响起。邢中山登上船头,大声喊道:“围着的船只速速散开,违者以乱民论处!”
“呜——呜——”沉闷的号角声拖着长长的尾音继续响起,两排弓箭手,在船弦上站好位置,箭上弦,冰冷的箭锋直指向围拢的猛虎帮船只。
“官爷,你们的官船撞坏了咱们的船仓,我们要讨个说法!”围拢的船只中,一个猛虎帮头目站出来高声叫道,面对成排的箭支,夷然不惧。
“大人?”邢中山看向许梁。
“众将听令,”许梁牙根咬得格格响,森然道:“第一轮射,全体瞄向船身,放箭!”
嗖!嗖!嗖!一轮箭矢射出,在半空中映出一片黑点,飞快地落向猛虎帮的船身,巡防营一轮箭矢射完,猛虎帮外围的船只就活像一只大刺猬,船身上插满了箭支。
猛虎帮船中传出一阵惊叫,偶尔夹杂了几声惨呼,显然是有些不走运的帮众中了流矢。
巡防营官兵的第二轮箭矢已上弦。
那猛虎帮头目显然没料到巡防营的人说动手就动手,一点都不客气,顿时吓得不轻,哆嗦着喊道:“官爷别放箭,我们马上撤出来,散开,都统统给我散开!”
在猛虎帮的一片混乱中,围拢的猛虎帮所属船只终于撒出了包围圈,歪歪扭扭地在江中排成一长排,几乎封锁了整个江面,猛虎帮众冷眼看着巡防营的一众官兵。
胡小勇的三艘船与许梁的大部队汇合。胡小勇登上巡防营的大船,一脸惭愧之色朝许梁拱手道:“属下胡小勇参见大人。”
“免礼。”许梁道。
“属下许青参见大人!”已升任巡防营队长一职的许家二少爷许青也跟着胡小勇上来了,按营中礼节参见许梁。
“咱们的人伤着没有?”许梁看一眼许青,问道。
“禀大人,属下只是被猛虎帮的船围住了,倒没有伤到人。只是可惜,让那艘人贩子的船逃了。”
“人没事就好。”许梁道,“眼下咱们再追上去也是于事无补,暂且收队回营。”
许梁一声令下,巡防营所属一大六小,共七艘船只缓缓调转方向,在猛虎帮众的眼光下,朝巡防营方向驶去。
“许大人,等一等。”猛虎帮的那头目这时又高声叫道。
“问问他有什么事?”许梁冷眼看着那头目,对边上的许青说道。
“哎,我们大人问你们,有什么事没有?”许青走到船头,高声叫道。
“许大人,咱们谭二爷就在船上,想请许大人过船一叙!”那头目叫道。
巡防营众将闻言顿时一惊,谁也没想到猛虎帮的老二谭志胜会在船上,众将转眼看向许梁,却见自家大人脸色铁青,显然是气得不轻。
砰!许梁一拳砸在船上的护栏处,咬着牙叫道:“欺人太甚!”众将面面相觑,不明白许梁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大人,此话怎讲?”邢中山走上前,轻声问道。
“哼哼,原本我还以为小勇他们被围是猛虎帮底下几个不懂事的小虾米所为,现在看来,那谭志胜就在船上,他会不认得咱们巡防营的人?聚船围困,分明就是想故意羞辱我巡防营!”
“啊?真是岂有此理!”
“欺人太甚!”
“混蛋,咱们跟他们拼了!”
巡防营众将一听,恍然大悟,个个气愤难当,摩拳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