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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院里应当是没有人的,张御史和乔尚书等率大队人马赶到,分兵将整个宅院团团围住。人叫马嘶,这阵响动,即便屋内住着的是个聋子瞎子也应当感受到了。
然而整个十七号宅静静悄悄。什么回应都没有,大门紧闭。
京营的校尉得了两位钦差的指令。朝那扇大门一挥手,便有十几人扛着粗圆木三两下将府门撞开。无数官兵冲进宅院里面去。翻箱倒柜,大肆搜查。
张御史和乔尚书两人抬脚进了宅内,不经意间被士兵们搜索而带起的尘土呛了几口,两人忙用手扇着。
低头看见过道里青砖地面上的青苔,再注意到四周房梁上随处可见的蛛丝蛛网,乔尚书脸色便有些难看,瞟了张御史一眼。
很显然,这栋气派的宅院应当是有些日子没人住了。或者说,自西城门事发之后。原本住着的人通通搬离了,留下栋空宅子放在这里。
随着接连几名搜查的士兵回报,没有任何发现。张御史的心也跟着往下沉。然而回想起平凉同知陆一发和那安东中卫百户官胡小勇提供的消息,张御史便强按下急燥的心,耐心地等待。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张御史快要失望透顶的时候,先前进屋的那名京营校尉面有喜色地大步出来,在他身后,两名士兵抬着只上锁的黑色木箱子过来。
“禀大人。在后院的密室里发现这只箱子。”校尉声音宏亮地报告道。
两位钦差大人眼光都投在这只黑色木箱子上,张御史神情激动,颤声说道:“打开!”
校尉掏出匕首,插入锁内。用力一搅,那锁头应声而落。
张御史,乔尚书紧盯着校尉慢慢地将那箱盖子打开。张御史手心里全是汗水,比之当年进京赶考等待发榜时还要紧张三分。
箱子终于全部打开了。两位钦差大人定盯朝箱内看去,不由大失所望。
箱子里尽是些寻常的衣物。虽然有些看上去很华丽精美,但衣服就是衣服,并不是两位钦差想要的东西。
乔尚书又朝张御史瞪了一眼,张御史回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箱子边,校尉一件一件地拣着箱子里的衣物往外扔,忽然,他轻咦了一声,手中捧着件黄色的袍子惊疑不定。
“这是?”
这一声轻咦又将两位钦差的目光吸引过来。乔尚书道:“给本官看看。”
校尉便恭敬地将手中那件黄色袍子呈到乔尚书手上,乔尚书开始随意地翻动几下,忽的脸色凝重起来。
张御史眼睛紧盯着乔尚书手中那件袍子,这件袍子颜色很鲜艳,是那种少见的明黄色,布料也很柔顺,应当是件尚未完工的袍子,一边绣了些图案,由于是从里往外翻起的,一时看不清到底绣的是什么图案。
待乔尚书神情凝重地将袍子翻了个面,两人看清了那半边绣好了的服饰图案,不由双双倒吸了口凉气。
乔尚书双手一颤,险些将手中的袍子扔飞出去。感觉拿在自己手上非常不合适,急忙扔给了张御史。
张御史愣愣地接过,看着那些图案,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九爪金龙!黄袍上居然绣的是九爪金龙!这件黄色的袍子居然是半件龙袍!
两位钦差大臣大眼瞪小眼,久久说不出话来。
乔尚书此时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会搜出这种要命的东西,他真不该听信了张御史的话,同意带兵来搜查,平安无事地回京复命岂不挺好?!
张御史在最初的震惊之后,神智逐渐恢复过来,虽然搜出来的东西出人意料,但想到许梁和黄子仁两人居然会暗藏了这种要命的东西,便是大罗金仙也休想救得了这两人了!喜色渐渐回到张御史的脸上。
“哟,张大人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便在这时,许梁的惊奇地声音从两位钦差身后响起。
两人回头一看,只见陕西参政洪承畴,平凉知府张凤奇,平凉同知许梁三人联袂走进院子里来。
张御史见了许梁,顿时哈哈大笑,提起那件半成品龙袍,问道:“许大人来得正好!你可认得这是何物?”
许梁闻言凑近了些看了看,迟疑着说道:“咦,这黄袍子居然还绣了这么大的爪子,一,二,三七,八,九,哇,居然是九爪金龙!这,这是龙袍!”
洪承畴,张凤奇听了脸色剧变。张御史却仰天长笑,畅快无比。
“好,好,许大人认得就好!哈,哈”
许梁看着失态的张御史,恍然大悟地大声叫道:“看来我们所料不差,韩王爷当真有不臣之心!”
张御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许梁道:“许梁你先别管别人了,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哈,哈,呃?这关韩王爷什么事情?”
许梁一脸怜悯地看着张御史。平凉知府张凤奇上前,指着张御史手中那半件龙袍,艰难地说道:“张大人,这间宅子一直就是韩王府的产业,如今大人您在韩王爷名下的宅子中搜出了龙袍”
张御史愣了一愣,怪叫一声,将手中的袍子扔得远远地,随即醒悟过来,冲着许梁,洪承畴和张凤奇三人叫道:“你们怎会来这里?!”
许梁十分无辜地看着张御史,道:“本官和洪参政,张知府想着两位钦差大人不日即将回京,便到知府衙门去拜会,在衙门里听说两位钦差大人来这长乐街十七号查案来了,便跟过来看看!”然后许梁一脸钦佩地看着张御史,道:“想不到张大人果然目光如炬,一查便查到韩王爷意图谋反,下官佩服,佩服!”
“我,我没有”张御史脸色灰败,失魂落魄地道。
“够了!”乔尚书脸色阴沉得如同能挤出水来,骇人的眼光在场中诸人身上一一扫过,沉声说道:“事涉藩王,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你我所能处理得了的了。我们得立马报告朝庭,恭请圣裁。”
许梁立马接口道:“尚书大人言之有理。然而为防罪证流失,犯官逍遥法外,下官建议立即将涉事的人员逮捕,看押!”
乔尚书目光在许梁身上停留了好久,沉声问道:“依许大人之见,哪些人涉事其中?”
许梁拱手说道:“事涉韩王爷,虽然韩王爷不在平凉,然而韩王世子却在平凉,应当将世子暂且软禁。此外,帮助韩王府往外运输武器的安东中卫也脱不了干系,指挥使叶延庆,指挥同知黄子仁,必须立马捉拿归案!”
乔尚书缓缓点头,转头命令京营领兵将领点兵去捉拿这些人。
张御史指着许梁叫道:“许梁,你,你也脱不了干系!”
许梁瞪着他,无辜地道:“张大人何出此言?”
张御史叫道:“韩王爷若谋反,你许梁也参与其中。”
许梁愤然叫道:“张大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本官何曾与韩王府有瓜葛?张大人空口白牙,便要构陷本官么?”
张御史疯狂地叫道:“本钦差有的是证据!”(。。)
第三百二十二章 一箱子的卷宗()
张御史所说的证据在知府衙门里关着。
他一路领着诸位大人急急地赶回平凉知府衙门,朝关押安东中卫胡小勇的那间房子走去,将近房子的时候,一股血腥味飘散过来,忽见门口两名看守的士兵倒在门口,身下一堆血迹。
张御史心中一惊,三两步冲进房内,只见屋内那早上还呼呼大睡的胡小勇此时倒在地上,胸前一个血口子,面目惊恐地瞪着上方的房梁,血已干涸,死得不能再死了。
紧跟着张御史过来的众位大人乍见此等惨状,也是震惊无比,平凉知府张凤奇朝外大叫道:“张捕头!快带仵作过来!”
张御史浑身颤抖,出得房门,指着人群中的许梁,颤声说道。
“你”
你了半天,却你不出个所以然来。许梁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又看看其他官员,两手一摊,苦笑道:“我不明白张大人要说什么!”
乔尚书叹息一声,洪参政道:“张大人太操劳了,应当注意歇息,来人,快扶张大人回房歇息。”
便有两名侍卫上前,要扶张御史。
“别碰我!”张御史尖叫道,忽的他看见平凉同知陆一发在人群外围探头探脑,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水草,粗暴地拨开众人,一把拉住陆一发,叫道:“陆一发,你快告诉尚书大人和洪大人,当初你是怎么发现许梁的阴谋的。”
陆同知用茫然地眼神看着张御史,又看看诸位官员,惊奇地问道:“张御史是怎么了?”
张御史急急地叫道:“你当初是怎么跟本官说的。你现在在向乔部堂再说一遍!”
陆同知茫然道:“我说什么了?”
张御史一把扯过陆同知的官袍团领,涨红了脸色叫道:“你说只要许梁在平凉一天。你就永远出不了头,你说许梁虚伪狡诈。两面三刀!你说王公公的死是许梁一手策画的!你说,你快说呀!”
陆同知费力地的挣脱了张御史的手,朝众位大人做了个团团揖,强笑道:“张大人真是莫名其妙。许大人是下官的救命恩人,下官感激许大人还不及,又怎敢构陷许大人,做那忘恩负义之事?”
“你混蛋!”张御史大叫着,摇头陆同知的脖子,“你明明就是这么说的!”
陆同知很无辜地看着众人。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张御史疯了!”许梁摇头叹息道。
“真疯了!”洪参政也摇头道。
乔尚书朝旁边的士兵一瞪眼,沉声道:“快将张大人扶回房去。”
张御史愣愣地看着众人,看着他们摇头叹息,一脸惋惜的神色,犹如木桩一般被两名侍卫拖着朝住处走去。心里的冷意瞬前包裹了全身,刺骨的寒意。
曾经他志得意满地以为,找到了那半件龙袍,便算给许梁判了死刑。无论任何人,只要摊上这种事情。任你劳苦功高,都只有死路一条!张御史在一刹那都能预料到许梁死后平凉城的势力格局,曾经的许府集团土崩瓦解,平凉知府张凤奇成为真正的四品知府。实权在握。张御史本人也因为办事得力,得左都御史曹于汴大人的推荐,出任右都御史!
曾经他以为他看到了胜利的顶峰。直到他走到峰顶,才愕然发现。峰后面,是个坑。
一切的一切。都是许梁的阴谋!从张御史踏进平凉府的那一刻起,许梁就在挖坑。然而张御史终于看清了这一切,却大事已成,无法扭转局面。
半件龙袍是真的,在场的官员,京营士兵都亲眼看见了。
长乐街十七号是韩王府的产业,这也是真的,知府衙门里肯定早就备了案底。
在韩王府的宅子里发现了绣了一半的龙袍,无论此事的过程如何,一经形成事实,都是严重的政治事件,马虎不得,也唬弄不得!
张御史毫无知觉地随着两名侍卫架着走,忽的口中一甜,哇的一声,喷出口血箭。
远处的众位官员兴许看见了张御史的异状,至少平凉知府张凤奇就特意朝张御史关切地看了一眼。
然而更多的官员却没有将注意力放到张御史身上。他们都被那名率兵出去捉拿韩世子的京营校尉回报的消息惊呆了。
韩王世子朱子健不见了!成功捉拿归案的,只有安东中卫的指挥使叶延庆和指挥同知黄子仁。
在昨天,韩世子还曾和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