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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这何论之刚到建昌,巡防营便要裁员,说不得这其中也有何通判的一脚。时局危险,当处处小心哪。”
“大人?”
“为今之计,”许梁郑重地看一圈众将,肃然道:“我们要忍。他裁员,就让他裁。我们这些人不能明着反对,授人以柄。你们要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咱们几个还在位子上,总有翻盘的机会。”
“那就这么顺了他们的意?老子不甘心!”黄子仁闷闷地道。
“大人,那裁下来的四百多弟兄怎么办?咱们总不能撒手不管吧?”葛乔道。
许梁起身,在屋内踱了两圈,站定,幽幽地道:“我们不明着反对裁员,但也绝不能让他们过得这么顺心,回去后授意弟兄们,若被裁下去了就到县衙里闹一闹,给咱们知县大人找点事做。至于弟兄们的安置问题,我听说自打谭家两兄弟死后,谭氏车马行名下的船夫,车队各自拆台散伙,建昌县还没有像样的车马行,这样,葛老,你让帐房罗百贯带一万两银子出来,我自有安排。”
“还有一事,”把总邢中山沉吟道:“大人,咱们几个都是紧跟大人的,难保江渚南急眼了把咱们一锅端,统统换上他自己的人?”
“这倒不至于,”葛乔先一步说道:“眼下邢把总和黄大人,胡哨官,刘戈哨官,许青等人都是有品级的武将,撒换武将得先通过指挥使衙门。”
葛乔话说完,众将都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是有品级的在册武将。
许梁点头,又道:“葛大人说得不错,然而咱们得防着陆知县会向指挥使司衙门行文,强行撤换,明天,哦,不,就今天,子仁,你带些干货去趟南昌府,找南昌卫千户于永年大人,通过他给指挥使司通个气,免得到时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诶。”黄子仁道。
一番谋划,众人得了指令,离开许府。
第二日县衙点卯,许梁一早便到了县衙大堂,稳坐在座椅上等着陆知县和何通判的到来。由于何通判建祠期间都要在建昌办公,是以,每日的点卯,何通判多半也要到场。
捕头燕七见许梁进了大堂,急忙跟了进来,左右无人,凑到许梁耳边嘀咕道:“大人,巡防营要裁员,这事您知道不?”
许梁点头:“本官知道。”
“您要当心,”燕七见许梁如此淡定,还道许梁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又道:“这几日何通判和陆知县走得很近,连着两日两人在酒楼吃饭。”
许梁猛得睁大眼睛,看一眼燕七,瞟见建昌主簿江渚南正朝大堂走来,点了下头,微笑着向江渚南打招呼,口里却轻声道:“老七你也要当心,如今非常时期,无事不要来见我。”
此时江渚南已进了大堂,许梁起身笑道:“江大人早啊。”
“哟,许梁大更早。”江主簿一脸意味深长地笑。挨着许梁坐了,自顾自倒了茶水,便看向许梁道:“许大人,最近巡防营有些变动,下官想精简一番巡防营的编制,呵,许大人是前任巡防使,下官想向许大梁讨教讨教。”
许梁摆手呵呵笑道:“江大人说得哪里话,如今江大人身为巡防使,如何制理巡防营那是江大人份内之事,本官岂能随意插手。江大人有什么想法,向县尊大人禀报便是,你放心,本官是全力支持江大人的。”
“哦?”江渚南盯着许梁那真诚的笑脸,挤着笑道:“是么?那就多谢许大人体谅了。”
过了会,三班六房的主事人员陆续到了,随后陆知县和何通判联袂而至,点卯开始。
先是何通判说了通魏公祠的进展,安排了些事项,然后陆知县开始安排当天的活计,零零碎碎地讲完,陆知县笑眯眯地看一眼正襟危坐的许梁,道:“下面再宣布一件事,考虑到建昌的实际情况和南康府知府大人的意思,咱们建昌巡防营人员严重超编,本官与江大人商议后,决定从即日起缩减巡防营编制,恢复建营初期两百员的建制。江主簿?”
“下官在。”江渚南欠身道。
“你身为建昌巡防使,这事,务必办好。”
“是,大人放心。”江渚南道。
许梁垂眉听着,扭动下屁股,换了个姿势。
陆知县马上就问道:“许大人可有话说?”
“啊?”许梁闻言一台头,看着陆澄源,抿了抿嘴唇道:“那下官就说两句。”
上首坐着的何通判眉眼一动,意味深长地看向许梁。大堂里三班六房主事,建昌官员齐齐将目光落到许梁身上,各人的表情不一,巡防营的事情,大家都很清楚,说是许梁的心血丝毫不为过,现在陆知县要缩编,无疑是打许大人的脸,是以,众人都饶有兴趣地看向许梁,想看看一向强势的许大人如何反击。
“那个……”许梁仿佛有些紧张,喏喏了半晌才吃吃说道:“承蒙朝庭信任,许某升任建昌县丞一职,自当为朝庭尽心尽力,肝脑涂地。眼下朝庭指派许某担当这魏公祠的协造一职,刚刚何大人也将魏公祠的进展情况说了,那么本官现在就着重补充两点,关于建造材料和工匠伙食问题……”
许梁话说到一半,众人便没兴趣听了。大家关心的是许大人对巡防营缩编的反应,谁还关心云山上的魏公祠呀,你就是建塌了都与在座的关系不大。
然而许梁却没注意到众人的反应,两手捏着热茶杯,尽拣魏公祠的细碎小事说,絮絮叨叨,啰嗦半天,才停了嘴。
陆知县脸色怪异,“啊,哈,许大人说得在理,在理……那个,何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何通判眼皮子一抬,道:“没了。”
“那今儿就散了吧。”陆知县无力地摆手道。
许梁拍拍屁股,跟着六房书主事,像个没事人般往外走。
待人都走了,陆知县看向何通判,道:“大人,鱼儿不咬钩啊。”
何通判撇了一眼,起身道:“急什么,日子还长呢。”
江主簿看不懂许梁,但陆知县宣布的事情还得落实。散了会他来到巡防营地,召集了众将,问起裁员缩编的事情,葛乔便呈上一份名单,要江主簿定夺。
江主簿一看,不由气乐了,裁的撤的尽是些小兵小将,队长哨官把总以上的将官一个没动。江主簿气得拍了桌子,拿笔划掉些人,又加上几个名字,让随行的衙役念出来,邢中山,黄子仁等人赫然在列。
黄子仁冷哼一声,道:“江大人,黄某可是六品武将,没有指挥使衙门的批文,谁敢撤我?!”
江主簿斜眼冷笑:“你别得意,六品武将的身份保不了你,本官这就去请批文,你们这些个不听招呼的大爷兵,本官一个都不要,统统清出巡防营去。”
“呵,本将军等着。”黄子仁道。
其他人不作声,眼神不善。
江主簿气冲冲地离开巡防营地,转而去找陆知县,准备行文江西指挥使司。
又过了两日,江主簿还没等到指挥使司的批文,建昌县衙的大门却让人给堵上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许梁呢()
县衙正门外响起争吵声的时候,建昌一地的官员正在大堂里点卯。陆知县慢条斯理地讲着话,打门外惊惶失措地跑进一名衙役。
“报……报县太爷,不好了,巡防营的官兵前来闹事,把大门给堵上了!”
陆知县惊得从椅子上差点跳了起来,随即拍桌子骂道:“还有没有王法了?这里是县衙!”随即瞪着江渚南,恶狠狠地道:“江主簿,去管好你手下的人!”
江渚南在听到衙役的禀报的时候,背上的冷汗就下来了。听得陆知县的话,匆忙离了大堂,急惶惶地跑出去。
大堂里,南康通判何论之看向陆知县,似笑非笑地打趣道:“陆大人,这建昌的水土当真不一般哪,连个小小巡防营的人都赶冲击县衙!”
陆知县红色微红,瞟一眼若无其事的许梁,道:“让何大人见笑了,陆某治县无方。”
“诶,陆大人又何必自责。”何通判轻摇头,颇为理解地看着陆知县,道:“本官远在南康府都知道,这巡防营乃是许大人一手创建,营中将士对许大人服气得紧。江主簿上任不足一月,出些小乱子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嘛。你说是吧,许大人?”
“何大人这话从何说起?”许梁大为惊讶,道:“巡防营虽然是从下官手上建起来的,但眼下江大人才是巡防使,呵呵,有江大人在,小小巡防营闹不起来的。”
正说着,就见建昌主簿兼巡防使江渚南满头大汗地奔了进来,朝陆知县拱手叫道:“县尊,外面人,太多了!眼看是拦不住了,得叫巡检司派人来!”
陆知县气乐了,指着江主簿大声骂道:“江渚南,你才是巡防使!连你这个上官都摆不平,巡检司又能有什么作为?”
江主簿脸涨得通红,尴尬地道:“大人,外边围了少说三四百号人……没敢出去……”
陆知县狠狠瞪了眼唯唯喏喏的江主簿,一甩袍袖,道:“前头带路,本官倒要看看,是哪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县衙捣乱!”
当下陆知县一马当先,江主簿小心地跟着,三班六房主事人紧随其后,一群人浩浩荡荡便去大门方向。
此时建昌县衙大门口已经乱成一窝粥了。只见上百名衣衫不整的汉子撸着半开的袖口,排成一排堵在县衙大门口,正与守在大门边上的十多名衙役对峙。这群汉子的身后站满了助威的巡防营士兵,不过还好,这些人虽然看上去情绪很激动,但都赤手空拳,未带武器。但在最外围,有两队执枪带刀的巡防营士兵就不同了,这两批人分别堵住了进出县衙的两条街道,也没全拦死,就这么手握兵器,或坐或靠或站,带着讥讽的神态,冷眼旁观着其他兄弟与县衙的对峙。
“退后,退后!你们别再往前走了!”一名值守的班头紧张地喝道,右手握紧了佩刀,喊得凶狠,却是语音发颤,色厉内荏。
“叫你们县太爷和江主簿赶紧出来,给咱们个说法!”
“就是!老子在巡防营干了这么久,怎么能说裁就裁!”
“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每月可就靠着这点饷银过日子,现在说裁就裁,往后我这一大家子,难不成都喝西北风去!”
……
“退后!”那班头眼见这些兵闹哄哄地,一人说一句,渐渐往衙门大门里挤,不由更紧张了,嘶哑着声音喊了一声,见没人理会他,陪着笑脸拱手道:“几位巡防营的兄弟,听我说,咱也就是个当差的,上头让办的事情咱不清楚,哥几个给点面子,别闹了,有话好好说,我已经禀报县太爷和江大人了,哥几个稍安勿燥……哎,你他娘的还往里挤!”
班头这边正苦口婆心地劝着,见三个巡防营汉子趁着他说话的空档穿过把守的衙役,就要往里闯,对自己这个班头视而不见,不由火冒三丈,这时也顾不上前方巡防营的人多势众了,要是让这三个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闯进了县衙里,那自己这班头也就混到头了,急忙上前两步伸手就要抽刀,忽见那三人急吼吼地往里闯,又急步地往后退,班头正感稀奇,再抬眼一瞧,原来是县太爷陆大人到了。
陆知县黑着脸出了县衙大门,往外一看,见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却也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