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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荷尔蒙万岁!-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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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漫画书被人从背后抽走,对方翻了两页,又还给我:“人间昆虫记?”

    他坐在我的椅子旁边,眉眼清朗,目光平和又有些好奇:“是和昆虫类有关的故事?”

    “呃”我合上书,不好意思告诉他里面的女主角某种程度来说的确是这样,“差不多吧,不过目前为止,”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还没见过能变成昆虫的人类呢?大部分都是猫科和犬科,可能是我见识浅薄吧”

    “也不必然。”他对我微微一笑,坐了下来;双手交叉,态度闲适,“因为返祖的差别,远到昆虫纲科的形式确实并不多见;不过昆虫类也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你知道女王蜂吗?”

    不要考我生物,我生物很烂的

    我摇了摇头,“文学和影视作品里经常见到,好像是拥有绝对的决定权、可以号召全族当自己的奴隶之类的;怎么了?”

    “如果尤尤想要看到虫族的话,可以找一找最近五十年内的女王蜂幼虫——大部分昆虫科都会聚集在她的身边,”他说着,坐到了钢琴的旁边,“每当督查局寻找到后,都会将其严格控制起来。近十年还没找到新的王女,但如果能找到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看——这样就能看到那样的人了;其实昆虫类的幻兽人相当有趣。”

    “白蚁一族喜欢进食高价的檀木、沉木和梨花木,所以市场上做家具的企业,大部分都被他们所垄断了;去工厂参观见学的时候,我经常见到那里的工人若无其事地就从案板上捏起一块放进嘴里。蜜蜂的话,你知道钟离区最有名的百老汇是谁开的吗?”

    我摇摇头。

    “蜜蜂一族很会跳舞;圆舞、轻舞、绕舞和镰舞,他们的身体柔软,所以对表演很拿手;大部分需要唱跳的百老汇演员,都是出自他们的演员呢。”

    他说着,手放到了琴键上,随意地点了几个音,“这些都很有趣,尤尤,你可以慢慢了解对了,小雪昨天说晚上想听我弹琴,很久不弹,有些生疏了;你来陪我练习一会好吗?”

第 45 章() 
流畅的音符没有出现;南御星悬指于黑白键上;随手弹了一小段断断续续的小星星变奏曲;然后略显迟疑地停住手;转过身对我笑道:“我果然都忘完了;你来示范一下吧。”

    我点点头;放下手里的漫画书;很快走过去。

    按照南御星的要求,我随便弹了一段狂想曲的经典节选,最后双手张开;和昂贵的手工打磨三角琴来了次友好的近距离接触;将手平放在一行琴键上面,听它发出清脆的鸣叫,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虽然活泼点的也很可爱;比如胡桃夹子之类但大小姐——她更喜欢小夜曲、奏鸣曲这种偏阴凉的风格呢。”

    “是这样么?”南御星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望着钢琴,随即伸出右手;照着我刚才弹的那段;将其从戏剧性极强的乐曲变成了一首柔美优雅的旋律;曲风在不同的人手里完全变了个调;而这样的节奏也很符合他的性格。“我记得她从前最喜欢”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轻叹了口气;问我:“你平时都给她弹些什么?能给我做个示范吗?”

    我的脑海里一瞬间掠过姬神、弗朗西斯莱、贾鹏芳这种北风吹到凄凉的类型,或者诡异的哥特音乐但想到南小雪的情况,我又觉得;就让这份属于她的这份独特、交由他们兄妹独自探索吧。

    照着他的要求;我弹了一首轻柔的德国古谣——改编版不是很难,少了和弦让其显得更像首童谣;可当南御星照着旋律重复了一遍后,他却突然偏过头:“这应该是一首歌谣。”

    猜对了。

    这是我大学选修小语种学的德语歌,不太难,esisteinseegefallen几乎家喻户晓,听了五年,德语系同学据说个个都会;歌名译过来,是落雪时分的意思。

    它讲的是某个德国的民谣故事:未婚先孕的少女、被家族驱逐后无枝可依,期待着爱人的出现,却被抛弃;最后她静静地死在了寒冬凛雪的森林之中。

    我点着琴键,像是平时给他的妹妹演奏一样,给他轻唱了几句,在这个世界已经无人知晓的古老民谣:

    当那雪落下时,

    时间不再停留。

    涌向我的雪球让我深陷积雪之中,

    家无梁楣,

    旧舍难掩凄凉。

    哦亲爱的,请怜惜我吧。

    我已选择了,

    一个挚爱的男人。

    他让我遗失爱与忠贞,

    这歌儿,

    也只为那苦苦的思念而唱。

    另一个人已取代了我,

    孤单至极,我无奈只得离去。

    他托着腮,静静地听着,唱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就不再弹奏;他凝神,微微阖上眼,不做声地沉思了一会,才睁开眼:“应该是个很悲伤的故事吧。”

    我点头,单手支腮,随口和他讲述了一遍,然后又用这里的语言说了歌谣的含义,再翻译过来就少了点味道;他的神色中有些淡淡的笑意,“你们女孩子就喜欢这种伤感的爱情故事”

    不是我喜欢,是南小雪很喜欢。

    她相当爱听这首歌,总让我唱给她听,但我从没和她说过这首曲子的意思——她活得已经太忧郁了,歌谣本身够美好就行,再提具体的涵义就太虐心了诶。

    聊了会天后,我发现南御星懂的也不少。

    虽然是军校生,但意外的是,他在艺术造诣上也相当不错——毕竟是自精英教育成长的孩子,这些人从小到大应该是什么都要学习的。

    他的学习能力很强,举一反三也很开挂——比我这个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天天在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上下功夫的人好多了;我能听的出来,人家都是扎实稳健一步步练习起来的。

    没有取巧,就是纯熟到精湛,毫无赘余的部分。

    唉对比起我这个练两分钟就走神的渣渣算了算了,还是咸鱼更让人快乐!

    我陪着他找了几首临界于两边之间的曲子,然后又趁着午后的阳光正好,给他梳了毛;见他离开后,我上楼看了看正陷于沉眠的南小雪。

    女仆昨天又为她换了一套柔软的棉被,这让她看起来像是睡在雪白的云团之中,苍白的面孔,若有似无的呼吸

    我关上门,拿好钥匙,准备去最后一个仓库查阅看看。

    经过这些天的翻找,一些行迹隐蔽的事情也变得清晰起来;在最近的小半年里,那位四少爷南明河一直在暗地进行小笔的买卖,他从家里和外面收集和购买了很多奇怪的物件,然后交由外人处理;所以我在上一次就将这些信息传递了回去,那个寄生虫应该就是他没错。

    算算时间,在南家我也待不了多久了。

    记录好最后一个,也只是拉个保险栓而已。

    路遇轮班女仆的时候,她说自己有点事,一时半会抽不出空,让我帮她拿回药;我正好顺道,就无不可地答应了。

    先去取了药,我走到北厢的仓库,确定没什么人在后,就开始登记货物——这里面的某些物品,最后可能都会作为交易赃物的取证,虽然繁琐,还是做完更好。我从e区查到了k区,带着那几包药材,拍照、和枭发给我的名单作对比。

    查着查着,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东西!

    想起那条长长的尾巴,我笑了下,拿起那个瓷瓶装好的密封罐,来回翻弄打量——这是夏希经常要服用药物,听他的家庭医生西泽尔说,长鳞片的幻兽人必须常备这种粉状的滑粉,可以内服也能够外用,目的是为了维持在陆上干燥少水汽的气候,保护鳞片不轻易脱落。

    很娇贵吧,还是猫猫比较好养;只要注意吐球就行了!

    当然,晒干的稀有火蜥蜴为主要原料,造价自然是相当昂贵的;一般的有鳞幻兽人也只能通过经常泡水、或者注射抑制剂来保证健康的体态。这种东西,是只有在特殊的渠道才能买到的昂贵药材。

    话虽是如此,但少爷做派、见惯了好物的夏希自然是不会多珍惜,他不太喜欢吃这个,总是让我给他拍痱子粉一样拍好,弄得满床单都是,说是很苦——这样做其实非常浪费,因为外用比内服要耗费五倍左右的药品。有时候,他还会故意把这个东西放一点在伊莱的水杯里,看着他被苦到吐舌头,然后哈哈哈地拍着尾巴指着他大笑,继而就是兄弟混战。

    我拿起那罐滑粉,轻轻嗅了嗅,闻到熟悉的味道让人觉得有些莫名的安心;就又把它放了回去。

    虽然那两个家伙挺熊的,但不知为何,我还是觉得他们有些可爱毕竟骑蛇还挺好玩的。

    不过以后大概也见不到面了吧。

    将最后一个记录好后,我拿起大小姐的那几包药,关掉仓库的门,替换好新的监控内容,想着这个点的话,她也该醒了,待会

    等一下!

    我猛然抬头,发现自己似乎遗漏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皱起眉头,我随便找了个长椅坐着,飞快地打开用精美纸袋包裹好的药材,其中有一包是莹黄色的珍珠状颗粒,女仆偶尔笑着和我抱怨每次煮药之前还要磨成粉,特别麻烦

    ——干燥的、尤其相似的。

    我捻一些,放在鼻前闻了片刻

    是和夏希的滑粉一模一样的味道!

    ——只是被其他药物熏染,多了许些混杂的气味,所以我之前闻到南姝雪的药,只觉得苦,从未察觉到它们的相近之处。

    怎么回事,她不是身体不好,所以时常会吃些补气的中药那为什么要掺入这种?

    她本人又知道自己每天都在吃些什么东西吗?

    南家的人都是犬科动物,服用这种东西,应该是毫无意义的。

    我坐在那里,安静地想了一会,然后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把药材按照刚才的样子,一丝不苟地重新包好;决定等晚上再验证一下我的猜测。

    白天很快就过去了;鹭花的枝蔓摇晃,冬日的雪景从洋楼的门前就彻底消逝不见,只余下一丝寒意;皎洁的月光洒满墙头,淡粉的白蔷薇柔韧地缠绕住雕栏,长桌上精致花瓶插着花道大师的杰作,柔和的钢琴声自前厅响起,眉目清隽的薄衫青年坐在三角琴前演奏着舒朗的乐曲,而光着脚的少女则聚精会神地坐在轮椅上倾听着

    我关掉手机,大致应付了完卫莫的日常信件,去厨房给他们二人各自倒了杯姜茶,一杯少糖,另一杯五克的剂量便可——太多了会影响第二天的精神,走回前厅,面带微笑地把茶饮递给正在交谈的兄妹。

    南御星又坐了半个小时,就拍了拍南姝雪的头顶,被我送到门口,和我道谢后就离开了。

    九点三十六分,女仆收拾好了客厅,南姝雪闭上眼,呼吸渐渐平稳。

    由着女仆把她抱回床上休息,我又在楼上如日常般和她们闲聊、说笑;甚至还玩了会联机游戏。

    我推开门,少女恬静的面容如一朵盛年玫瑰般柔美;她长得和兄长很像,气质温柔,为人纯善,虽然总是生病,却从来不抱怨与此相关的任何经历,不舒服的时候,也只是默默地忍受

    我抚摸着这床新换的枕被,量了三分之一的稀释药剂,掀开她崭新的被子,然后直直地倒在她的双腿上。

    如白玉雕琢、却总是无力的腿渐渐变长、奇异的颜色散发着微微的光泽,我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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