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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爆发出一团笑声，显然被方南的话给逗乐了。
甘来付可笑不起来，方南说的这些事他是真不知道的。
因为不知道，所以更心虚。
但到了眼前这一步，他不可能现在再反悔自己的话，只能硬着头皮坚持，而且他也分不清方南是否是在诈自己。
“你说抓起来就抓起来，有什么证据？我前天就是见到他了，金院长好好的。”
“是吗？”方南脸上挂上了灿烂的微笑，甘来付越坚持他越笑得灿烂。
“这样吧，这件事虽然没有大张旗鼓的公布出来，但是网上应该还是能搜索出相关新闻的。请大家手机能上网的帮忙搜索一下，看看是谁说的对。”
当初因为金茂荣的事牵扯出金茂昌来，他们那个不成材的弟弟金茂迪相比之下就不显得多么突出了，很少有人能记住他。
此刻方南话音刚落，很多员工已经拿出手机操作，酒楼的工作人员年纪都不大，用的基本上都是智能机。
看下面的人都在低头忙着，甘来付面色发青，额头不自觉的渗出汗珠子。
“我查到了…”
“我也找到了。”
“是有这新闻…”
不到两分钟，地下员工中不少人都叫出声来。
方南指了指最先说的一个小姑娘，她十*岁年纪，长相还算清秀，穿着一身服务员的衣服。
“来，麻烦你，给大家念一念！”
小姑娘站了起来，也许是被大家目光汇聚，面色微红着拿起手机开始念。
“…经查证，本市第一儿童福利院原院长金茂迪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其利益，收受他人现金、购物卡贿赂，违反廉洁自律规定，并长期与多名妇女保持不正当关系，影响恶劣…对金茂迪予以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并移交司法部门审查……”
小姑娘声音清脆，吐字清晰，在整个大堂里回荡。
甘来付一下子面色铁青，心里在寻思如何自圆其说。
“大家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吧。甘来付，你怎么说？”方南面色一沉，开始追问。
“这个、这个…怨我了，我前天其实没有见到金茂迪院长，只是见到了一个自称是其秘书的人，他告诉我金院长不在，我就没细问，这事怪我没问清楚。不过还好，这10万元没送出去。这是我的错，方总，支票给您，您收好！”
吁！
员工中发出一阵嘘声，甘来付刚才信誓旦旦，此刻在证据面前却出尔反尔，真实情况是怎么样，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了判断。
甘来付硬挤出笑容递过那张支票，方南接过来递给霍思燃，笑眯眯的看着他。
甘来付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表面上却强自镇定。
财务张美芬可就不像他了，整个人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说完这件事，我还想再问一下为什么我们市里店进的水产货价格比外面要贵，而且还贵了不少？”
方南再次抛出了一个问题，也再次引起了下面员工的交头接耳。
进货、价格向来是个敏感的话题，现在方南直接点出来进货价格贵，言外之意更是直指甘来付。
“方总，你说笑了。进货的价格都是尚总定的，我也只是执行。”
甘来付没有了刚才的士气，把事情推到了应该已经出国了的尚东身上。
“尚总定的？我看老甘是你在说笑吧，哪个老板吃饱了撑的，买同样的水产却愿意花冤枉钱。你说是尚总定的价，那好，我问你，有尚总签字的东西吗？”
甘来付一推四五六：“没有，尚总是口头交代我照办的。”
“那为什么滨海新城那边的三家店进货价格要比这边低了两成左右，也是尚总自己定的呢？”
“这我不清楚！方总，您应该去问尚老板。”
方南哈哈一笑，道：“好一个我问尚老板去。这件事是你经手的，我只有问你。”
甘来付双手一摊，道：“我只是经手，价格不是我定，谁问我我都这么回答。”
“是吗？”方南的声音突然温柔起来，只是这种温柔却让甘来付心里没来由的狠狠跳了一下。
“我看水产海货都是从一家渤海水产市场进来的，要不要我把他们老板喊来当面对质一下？”
“没问题！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来。”
甘来付表现的很积极，伸手就掏出电话来。
王大发跟他合作了好多年了，之前他又特地交代过，这一件事肯定不会出纰漏。
“不用了。”方南摇头制止甘来付，笑道：“我已经通知他了，他就在外面。”
“什么？”
甘来付听到方南这句话，脸色再次变了，原本很笃定的心理也开始有了异样。
方南把王大发叫过来了？
什么意思？
王大发可是跟自己一条船上的人，他不可能出卖自己。如果都抖露出来，对王大发在行业里的名声也不好。
想到这，甘来付心里又多了点底气。
“那就请方总让王大发来吧。”
方南嘿嘿一笑，拿出手机拨了个号，也没通话，响了两声就挂断了。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西装革履的王大发就一路小跑进来了。
“方总，你好你好！”
看到方南后，王大发毕恭毕敬的打招呼，弯着腰伸出双手跟方南握住。
而甘来付那边，王大发则一眼都没看。
顿时，甘来付心咯噔一下！
他隐隐有种又要出大事的感觉！
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喊。
王大发，你特么搞什么！
临阵倒戈吗？
……
……
192 这就是我的证据（）
“大发！”
甘来付喊了一嗓子，他以为王大发没看见自己。
没想到，王大发面色微微尴尬，先看了方南，在看到方南点头后才看向甘来付。
“你好。”
这个细节再次让甘来付心里一惊，道：“大发，你……”
“好了，渤海水产的王老板也来了，咱们说说进货的事吧。”
方南轻轻一句话，大堂里员工停止了交头接耳，目光大多看在新来的王大发身上。
“王老板，当着大家伙的面，你说说吧，咱们鹏天的海鲜进价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方总，我说我说。”
“等等！”
甘来付越来越觉得不对，大声打断了王大发。
“大发、王老板，你可要实话实说啊。”
甘来付特地把“实话实说”四个字咬得很重，他相信王大发明白其中意思。
王大发没看他，清了清嗓子道：“我王大发做水产海鲜生意十几年了，向来是价格公道、质量保证。渤海水产和很多海鲜酒楼有合作关系，价格基本上都是一样的，都比市场零售价格低一到两成，给鹏天送货价是其中最低的。”
“你…王大发，你、你在说什么？”甘来付一听就急了，走过来要拉扯王大发，却被方南狠狠瞪了一眼后不敢再动。
而王大发的话也早已传遍了大堂，员工哗的一下子就说开了。
价格公道、质量保证！
比市场零售低一到两成！
那为什么鹏天的账面上却显示价格反而比市场价还贵不少！
甘来付铁青着脸，眼睛里冒出滚滚怒意，恨不得撕碎王大发的那张嘴。
财务张美芬也面色发白，甚至身体还不时的颤抖几下。
“我说什么？我说什么你还不知道吗？甘来付，我是规规矩矩做鹏天的生意，你把我的价格压得死死的，可进你的账面却是高价，这部分差价进了你的腰包不说，你连这差价的开票钱都要我来付，你也太会算账了吧。”
“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甘来付脸面通红，怒责王大发。
一句话，说出了问题所在！
底下员工的议论也越来越大声，整个大堂有点混乱。
方南眉头一皱，手指敲了敲桌面：“大家静一下。”
等到全都安静下来，方南道：“王老板，你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看看把我们甘经理气得，都快背过气去了，你要注意措辞啊。”
王大发混迹商场多年，早已成精，此刻哪还不知道方南的意图，现在正是自己向方南示好、表忠心的最佳时刻。
“方总，你是不知道啊，我也不想这样的，实在是甘来付他做事太绝了，什么好处都是他得去了，要不是他给我每月都积压一部分货款不付我痴痴结不了款啊。还有，他还许诺给我，说以后鹏天五家店的生意都归我做，我是看中了鹏天的名气才不得不咬牙硬撑啊，否则我早就不干了，越干越赔啊。”
他很会演戏，边说边表情凄惨，都快要说的掉出眼泪来了。
甘来付则站在那浑身发抖，这一幕太让他措手不及了，王大发临阵反戈，把两人事先商量好的有人问到了怎么回答的事全部推翻。
至于他深情并茂的说越干越赔则是有点夸张了，利润肯定是有的，只是低了而已。
这王大发在甘来付看来已经比方南更可恶了，把事做绝的节奏啊。
而此刻，他甘来付在所有员工眼里就是一个唯利是图、欺上瞒下的渣子。
但他知道他不能承认，他自问这一切做的天衣无缝，账面上有张美芬帮忙也是看不出纰漏，如今只有把这一切都推到远走的尚东身上来保住自己。
“王大发，你有完没完？你有证据吗？空口说白话谁都会的。定价的事都是尚老板跟你谈的，你现在说是我的主意那就是我的主意吗？哼，是不是有人收买了你来对付我，怪不得你今天提前就在外面等了。哈哈哈，有钱人就是办法多啊。”
这句话他指桑骂槐，谁都能听明白矛头直指方南，不过也确实让一部分人心里有了疑问，甘来付说的倒也有可能。
“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甘来付，临了了你还想泼别人一身脏水。好，王老板，你说的事谁能帮你证明，你自己说。”
王大发胸脯一挺，昂首面对甘来付，道：“我王大发做事，一向恩怨分明。你甘来付算计我，什么事都想让我背黑锅。对不起，不可能。”
他拿出一个长条形的东西朝所有晃了晃：“这是录音笔，我不想坑人，可有人坑我我总要留下点证据保护自己的，这就是我的证据，里面有甘来付跟我谈话的几段录音。”
“甘来付，你敢听吗？”
面对王大发的咄咄逼人，甘来付眼睛似要喷出火来，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一直被自己捏着、对自己“死心塌地”的王大发，今天会如此“义愤填膺”并且“大义灭亲”。
他不敢确定那录音笔里是什么内容，此刻愣在那两眼冒火，却不敢说话。
“听听吧，大伙都在，都听听。”方南淡淡的来了一句。
大堂里瞬间安静的如同没有人在一样，只有甘来付沉重的呼吸声时时传来。
王大发适时的按下了播放键，里面传出男人的声音。
能听出来，是甘来付和王大发两个人。
“甘总，怎么今天货款还不给结啊？这都到月底了，我这也困难。”
“哈哈，王老板，你就别跟我哭穷了，再坚持坚持，等下个月咱们一起算，把明面上的价格和咱俩私下定的价格差价先算清楚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