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哔哔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勒胡马-第63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魏、晋之际,阉人的地位本是很低的,不但不可能出现后汉的“五侯”、“十常侍”,亦不存在胡汉的王沈、宣怀。然而近年来因为朝政重理,官吏新命,却使得宦官逐步控制了中书之权。

    晋初中书的权柄很大,如荀勖、张华、和峤、华廙等都做过中书监、令。但在长安小朝廷肇建之时,人才匮乏,官署多阙,索綝等唯掌尚书,而把中书、门下等制约机构都彻底放空了;即便司马邺复都洛阳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也是尚书独重,而中书无人,门下散秩。主要原因,中书本职是负责向尚书省传达天子之命,并将尚书所奏上呈天子的,而既然天子无权,事总尚书,那还要中书有啥用啊?找俩宦官负责跑腿就够了嘛。

    再其后华恒合侍中、门下为一省,用以制约尚书,趁机就有官员跳出来,请复中书——也不管是否合乎时局,就要把一切制度全都恢复到王朝兴盛之时,这是不少官僚固有的病态思维。可是荀组等人自然不愿意再起个中书省,以制约自身,于是援引汉武帝初设中书之旧例,使宦者担任中书。

    当然啦,士人是绝不乐见宦官掌握实权的,因而虽命中书,却既无省,也不设监、令,只挑出国初专掌呈奏案章的通事、舍人两个低级职位,以授宦者。原本负责跑腿的明达、朱飞二阉,不过加个名号罢了,实际事务并无增添。

    ——这两名宦者,本是司马邺旧臣,跟着他从洛阳逃到长安,复自长安再迁回洛阳,资格很老,瞧上去也忠心耿耿,因而深受司马邺的宠信。

    不过原本只负责跑腿,呈递奏章,以及天子之命,连封缄都无权打开的中书通事、舍人,如今竟然让他们掌握五校,这确实是一个异想天开的主意——宦者而掌兵,自汉末以来就从未有过啊!故此荀邃、祖纳才要去恳请荀组,必须您老人家出面,才能够将此事确定下来。

    荀组照样是援引故事,中书而掌五校,是有先例的——当然啦,那会儿中书之职不由宦官担任,而且禁军也不是低级的通事、舍人所可以调动的。

    殷峤就此将前后因由,详细分析给裴诜听,完了说:“荀氏不敢拮抗令兄盛功,而恐盛功以兵威凌迫彼等,乃故使宦者将五校也。明达、朱飞皆天子近人,则攻彼二人,恐怕累及天子,有伤大司马之誉……”

    中书虽然无省,终究曾经是超迈于尚书省之上的枢机要署,则既然遵照“前例”使其掌控五校,依照正常渠道、正规程序,就很难再夺其兵权了。而若是用强呢?等于直接往司马邺脸上扇巴掌啊!裴丕固然仗着手中的兵马,更仗着裴该之威,可以不把诸尚书放在眼中,起码敢于阳奉阴违,却暂时还不敢以臣而凌君。要以臣凌君也得等裴该亲自来干,裴丕、裴诜兄弟是没有这个胆子的,殷峤、卞壸自然更没有……

    裴诜闻得殷峤之言,不禁苦笑道:“荀氏是欲以天子为盾,故使家奴掌兵。彼等以为宦者不足为虑乎?近于胡汉,即有王沈、宣怀之乱政……”士大夫普遍敌视宦官,但同时又不把宦官放在眼中,以为循着正规程序,随时可以把作恶的宦官给轻松捻死。但问题是宦官不会依照正规程序、朝廷法度做事啊,一旦坐大,反噬士大夫之事,史不绝书。

    终究汉代阉宦乱政之事,去今已远,而官僚们往往是健忘的。

    “彼今纵猛虎出柙也,其意分明在大司马!”裴诜轻叹一声,随即便道:“欲破此局,除非阴谋秘计,不能如我等所愿……”然而耍阴谋他自认不如王贡,再加上既要脸,又谋退步,则在洛中耍阴谋,实在是自缚手脚,且投鼠忌器……还是只能等王贡来了,再让他去伤脑筋吧。

    但是裴丕既然率兵入城,哪怕不能尽夺洛中兵权,我也一定要想方设法,使他可招之即来,却不能挥之即去!

    二人正在商议间,突然门上来报,说天子召集群臣,会聚禁中议事。

    殷峤不禁大吃一惊——大半夜的皇帝召见?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别说司马邺基本上唯垂拱而已,即便是个实权在握且勤政的天子——比方说武皇帝……哦不,他不够勤政——若无大事,也不可能夤夜急召重臣啊!

    急忙穿戴衣冠,乘车前往禁中,临行前还关照裴诜,说子羽你赶紧驰去盛功军中,严密戒备,等我的消息——我有预感,此事或与今日对宦者的任命有关,禁中必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将会极大地影响朝局!

第二十章、帝星的迁播() 
殷峤的预感落了空,禁中确乎有大事发生,但暂时还未见得会影响到朝局……

    且说司马邺夤夜召集群臣,包括尚书、门下二省的主要官员,以及诸卿,还有寥寥无几几名宗室,只是为了宣布一个好消息:“太医诊断,皇后已有身孕矣!”

    也不知道是司马邺不必操劳国事,自可在宫内勤劳播种的缘故啊,还是梁皇后私拜帛尸梨蜜多罗所授佛像起了效果啊,总之在经过梁氏父女长时间的忧心后,梁皇后终于数月天癸不至,命医诊断,确定了是喜脉。

    司马邺真是大喜若狂啊,即命宦官将此事遍告群臣,大长秋梁芳却建议说:“此乃陛下长子,又是嫡子,若无意外,千秋万岁之后,当为中国之主,自当遍召群臣,当面宣布。”司马邺尚在犹豫,终究皇后只是怀孕,还没有分娩,这谁知道肚子里是男是女啊?但梁芳却一口咬定,说这肯定是个儿子——“连岁捷报,大司马又收复晋阳,此上天庇佑我晋之相也,岂可不与陛下一储君乎?”

    旁边儿宦官朱飞也随声附和——明达恰好出去整顿五校了。

    司马邺盼望这儿子也盼望了很久了,小年轻欣喜若狂之下,就一时脑袋发晕,听从了梁芳、朱飞之言。于是遍召群臣,亲口宣告这一喜讯,群臣自然三呼万岁,纷纷表示恭贺。但是等到退出来之后,王卓——论官位他自然不够资格,论爵位才得同样受召——却凑近殷峤,压低声音说:“皇后腹中,尚不知男女,天子便夤夜而召群臣,宣说此事。行事如此轻佻,岂堪奉大宝?”

    殷峤瞥了王文宣一眼,淡淡地回复道:“天子尚在青春,或受梁氏之惑……”这个“梁氏”当然不会是指皇后,而是指皇后之父梁芳——“倒也罢了。如此失礼,无人君之行,群臣却无所谏言,才最可虑。”言下之意,没人打算匡正皇帝的过失,因为没意义啊,反正也没真把你当颗菜……

    他当然想不到,皇后肚子里这块肉,对于日后的朝局发展,竟然也会产生一定的影响。

    ——————————

    且说司马邺宣布皇后有孕的同时,梁芳退至宫外,却未返归己府,而是跑去邻家,敲响了房门。时候不大,有仆役出来相迎,梁芳迈步而入,只见此间主人已在庭院中端立静候了。

    这位主人是个女子,穿着非常简朴,乌黑的长发挽起,只用蓝色丝带系扎,并插一枚荆钗罢了,别无首饰头面。其容颜清丽而无点滴媚态,不施脂粉而肤色天然净白,唯眼角略有些鱼尾纹,可见青春已逝,岁数并不在小了。

    梁芳疾趋而前,拱手致礼,口称:“魏大家。”

    “大家”之称,当世用途非常宽泛,如妇呼婆母、仆呼主人,乃至于近臣或后妃以呼天子;但以男性而呼女性为大家,且很明显梁芳并非其奴仆,则为敬其学识、德行——比方说女史家班昭常被呼为“曹大家”(夫家姓曹),而汉冲帝之母虞美人因无尊号,人亦惯称为“大家”。

    而这位“魏大家”,乃是先司徒魏舒之女,前太保掾刘文之妻,闺名华存。她天性向道,好读老、庄,据说还得了清虚真人王褒的秘传,得授《上清真经》和《黄庭内景经》,习得长生久视之术——其实她都已经七十岁了,但瞧上去却五十尚不足,四十颇有余……

    在原本历史上,“永嘉之乱”后,魏夫人随大众徙往江南,担任天师道祭酒,就此而开创上清一派,世称“南岳夫人”,直至“紫虚元君”。但在这条时间线上,中原乱而重定,危而复安,当然不必要再往南方跑了。她原本隐居于本籍任城,因其二子刘璞、刘瑕仕晋立朝,这回是特意跑洛阳来瞧儿子的,且欲再西向关中,入终南山去探访楼观一脉。

    魏夫人清华显贵,且又精通道理,既至洛阳,自然受到朝野上下的一致礼敬,几乎就把帛尸梨蜜多罗的风头抢去了一半儿——终究那时候的中国人还是见佛拜佛,见神拜神的,多数并没有专一的宗教信仰。梁芳恰与刘氏比邻,于是赍重金登门,前去恳求魏夫人传授得男之术。魏夫人当时就说了:“天子命中自有嫡男,时至而苗滋,瓜熟而蒂落,何劳求也?”

    如今既然皇后有了身孕,那么梁芳当然要来向魏夫人致谢,顺便就请问:“皇后腹中,果然是天家嫡子么?”

    魏夫人伸手一指天上,淡淡地问道:“梁公看见了什么?”

    梁芳抻着脖子,朝漆黑的夜空望了几眼,不明其意,只能回答说:“但见群星。”

    魏夫人微微一笑:“可见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么?北辰者,帝星也,帝星见耀,光辉璀璨,则梁公尚有何疑啊?”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回答梁芳的问题,既没说皇后这一胎是男是女,也没提倘若得男,是否应和着帝星之位。但是梁芳本能地脑补,觉得夫人之意么——皇后肚子里这个自然是嫡长,而且将来也定会继承大宝,统驭万方的!

    因而喜不自胜,连连鞠躬致谢不提。

    且说与此同时,数百里之外,也有二人正在观星,其一乃是大司马幕府的“祭酒”郭璞郭景纯,另一个则是民部令史虞喜虞仲宁。

    虞喜为裴该所用,命其观天测象,修订历法,他在闭门造车了一段时间后,就主动前去拜访郭璞,想和郭景纯探讨星象问题。原本想着,郭景纯竟然能够观星殒而占出东北当损一大将,肯定是当世大才啊,谁料见面不如闻名,对方于星空的认识虽非泛泛,距离虞喜本人却还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距呢……

    那你究竟是怎么天象应和人事,巧作预言的呢?郭璞自然不敢泄露裴该之密,因而只得敷衍说:“占术与星术虽合,却并不同理,君之所学如高山,我之所学若大河,不能相通也。言浅则仲宁必以为诈,言深恐仲宁不解……”观星和算命是两回事啊,你学过算命吗?没学过?那就好办了……

    一番云山雾罩,说得虞喜瞠目结舌,但很快也回过味儿来,这跟自己的兴趣完全背道而驰嘛。他就此对郭璞丧失了兴趣,反倒是郭景纯上赶着贴过来,三天两头向虞喜请教天文问题,并且多次向裴该进言,给虞喜以资助。

    此番就是虞喜用第一笔财政拨款,在长安城东南方的龙首原上,建一高塔,上下五层,天气晴好之时,端立顶层,几乎整个长安城都能尽收眼底。当然啦,他建此高塔,目的不是俯瞰四野,而是仰望星空,出于在城内再找不到第三个志同道合者,因而就把郭璞给请了过来,以分享自己的喜悦和研究成果。

    虞喜观星,志在计算群星之轨迹,以测四时之节气;而郭璞观星,则主要是为了应和人事,断言休咎。所以瞧了一会儿,郭璞就问了:“仲宁,君看北辰帝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