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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第6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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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张敬的谋划,虽欲倾全力以袭洛阳,但还得先声东击西,以迷惑敌人为要。故此计划先攻厌次,若能克陷之,乃可威胁青、徐,使苏峻、冯龙等不敢妄动;而若洛阳遣军来援,正好渡河攻击空虚的兖州。

    李寒本是刘演部将,石勒克三台时弃戈归降,其于冀州地理、人情,甚为熟稔。当下李寒率军长驱直入,前迫厌次城下,李矩设于城外的十二座营垒,被其陆续攻破。李茂约急忙遣人渡河南下,去向冯龙和苏峻求援。

    冯龙在历城整顿兵马,调集船只,打算克日北渡,以袭击李寒的侧后方。而至于苏峻,他仍然徘徊于泰山郡界上,只留司马钟声领数千老弱屯于蒲姑城;因此钟声得到厌次来信,便急忙快马加鞭,去找苏峻。

    苏峻听说钟声来了,心说此必羯贼又攻厌次也——我特意离得黄河远远的,就是不打算在实力未足的前提下,跟羯军主力正面相抗,此意虽未明言,你钟艾华也不傻,不会想不到吧?那你还巴巴地跑来找我干啥咧?

    终究钟声是自长安遣来的军司马,就如同裴该布置的监军一般,他既来访,苏子高是不敢不见的。于是事先编好了一套说辞,等钟声进帐后催促他北返,他便巧言令色,加以搪塞。

    苏峻先问了:“大都督于平阳破石虎,复北上而收复西河、太原之事,想必司马已然听说了?”钟声点头,苏峻便道:“既然如此,我私下忖度,石勒必将派发大军增援上党,谋复太原,或者大举而向河内、兖州,以期摧破中军,是断无主攻厌次之理的——我因此而不动。”

    钟声疑惑地问道:“将军的判断,确实在理。然而厌次若失,羯贼可凭河威胁青、徐,我又岂可不往救啊?”

    苏峻笑笑,说:“司马多虑了,以今日之势,羯贼或西向上党,谋复太原,或南取河内、兖州,威胁洛阳,又岂能分兵再谋青、徐呢?即便饮马黄河,也必不敢渡过片舟……”

    当然啦,这是他站在自家立场上,不救厌次的理由,凭此是说服不了钟声的,因而苏峻假意面容一肃,又再说道:“倘若羯贼西向上党,自然于我无忧,我或可趁其虚疲,复渡河而收复厌次,再挺进邯郸、襄国间,为大都督之应援。然恐其意,实在兖州啊!

    “今日之兖州,与曩昔不同——蔡士宣(蔡豹)、祖士少(祖约)虽然平庸之辈,终曾将兵,或有一战之力;而新命夏侯文子(夏侯承),虽出将门,其实书生,焉能抚驭诸将,阵前却敌啊?且徐龛既曾一度背反,焉知彼不会再叛?一旦羯贼南下兖州,徐龛朝暮摇摆,文子不能敌,则恐荥阳以西,不复为国家所有!

    “且昔蔡士宣守兖时,祖公未病;祖士少守兖时,中军多为其家故吏,不敢不救;而今夏侯文子守兖,祖公重病未愈,中军群将无首,则其行动必然迟缓,兖州危在旦夕。兖州若失,洛阳亦危,岂可不虑啊?

    “我因此故,暂留于此,一旦所料成真,乃可踵迹羯贼之后,使其不能疾趋洛阳,与中军以统合、守御的时间——实心若此,司马休以我为怯也。”

    他的长篇大论,说得钟艾华一愣一愣的,根本想不出理由来反驳。细一筹思,对于时势的分析、战局的预判,仿佛有理……但这跟你平素所为,似乎不大契合啊。难道真是因为我不懂军事,所以看错了你?其实苏将军还是很有大局观的……

    实际上,苏峻压根儿就不认为赵兵会南下兖州,他的思路跟张宾有些类似,觉得如此小大之势分明,北有太原,南有洛阳,两条直通河北的传统军事通路都捏在我晋手中,则石勒还有什么戏可唱啊?他唯有闭关自守,徐徐积聚,以待时局所有改变罢了。

    想其河北领地,西有太行,南有黄河,险固难拔,整条防线上唯一的缺口就厌次,则在自守之前,先期以主力拔掉厌次,乃是顺理成章之事。由此判断,赵军此番来攻,实有必得之心,我若是不知死活的硬撞上去,能有几成胜算?所以说,其它时段,厌次是可以救的,甚至是必须救的,唯独这一时段不行,我只有暂时避其朝锐,才有望将来击其暮归。

    只是交浅言深,再加上钟声一贯热血男儿的臭德性,所以这话是不能跟他明说的,只能另外找个理由,加以诓骗罢了。

    钟声无言以对,只能问道:“则于厌次邵将军的书信,如何回复才好?”

    苏峻笑道:“司马为我回复可也。”就说我会去救援厌次的,但精兵方散于泰山郡内剿贼,收拢起来总需要时间,外加还须筹措粮秣,重新整训……所以请邵将军千万要守住厌次啊,给我留下足够的返师的时间。

    钟声无奈之下,只得黯然而归。可是他派去厌次送回信的使者却才过黄河,就被堵了回来,报称石勒亲提大军而向厌次,将城池围得里三重、外三重的,我实在是进不去城……

第四章、副帅() 
苏峻有一点没有判断错,石赵此番谋攻厌次,确实存有必得之心。因为即便不打算构筑包括太行和黄河在内的漫长防线,而要全师押上,掩袭洛阳,也必须先拔除掉厌次这颗肉中之刺。否则若大军汹涌西进之际,邵续兵向襄国、邯郸之间,断绝了后路,那可如何是好啊?

    故此按照张敬的谋划,先须全力攻打厌次,若能克陷最好,否则的话——尤其是苏峻等或者晋之中军来援——就必须得被迫留下一支兵马来牵制之了。

    由此石勒亲率大军攻打厌次,先顺利拔除了城外之垒,复将城池团团包围起来。冯龙本以为来将只有李寒,于是贸然北渡前去增援,结果遭遇羯军主力,导致惨败,“复仇军”几乎打光,冯龙仅以身免,被迫退守历城,急向洛阳求救。

    洛阳朝廷得报,大老们便即聚在一处商议,多数人的想法和苏峻相同,石勒这是打算构筑防线,以期久守了,所以才先全力以攻厌次。荀邃就说了:“石勒既奋余勇,势不可力抗,不如命邵嗣祖南归为好。”

    殷峤对此表示反对,说:“不可也,当救厌次!若羯贼拔厌次,则进可威胁青、徐,退可巩固河防,使我军不易进取,恐怕于收复河北,阻力更大。况且邵嗣祖守厌次已五岁余,一旦失之,不亦可惜么?倘若朝命使其弃地,反使嗣祖怨恨而生叛意,则为害甚巨……”

    祖纳摇头道:“嗣祖忠勇,必无叛心。然而殷尚书所言是,若失厌次,于国家损害颇大,还当发兵往救为好。”

    荀邃双手一摊,说:“祖大将军病重,中军无主,则以率军谁往救厌次为好啊?若用其人而不能服众,终究要直面石勒,恐难胜任。一旦丧败,于大局岂非更有损么?”

    祖家军中,祖逖以下身份和威望最高的,唯有李矩、魏该,但先不说李矩还在河内,直面强敌,不便遽召还朝,就算他回来了,李、魏二人都曾经在石勒面前吃过败仗啊,那怎么放心派他们去迎战石勒呢?终究荀道玄是不怎么通军事的,所以他对于军争胜负的想法很简单,老虎吃豹子,豹子吃山猫,山猫吃鸡,鸡吃虫,则祖逖这狻猊不出马,派豹子去当猛虎,多半要完。

    当然更重要的,是祖家军中没有二号人物,即便李矩、魏该,论其品位也不足以统驭诸将,倘若朝廷临时拔之于高位之上,那树立威望,约束各部,也总需要时间吧。则如今祖士稚占着茅坑却不拉屎,别人还真提不起来呀。

    祖纳不禁叹息道:“是故纳昔日才请召还士少,以驭中军,惜乎仆射不允……”祖约终究是祖逖的兄弟,也多少有打仗的经验,倘若让他先在统帅的位置上坐几个月,估计中军就不会再这么一盘散沙了。

    荀邃斜睨祖纳,低声道:“令弟恐怕难当其任……”

    梁允提出建议说:“不如召王处仲来,以将中军,可乎?”

    要说如今晋朝的军事统帅,名位最高的自然是裴该,其次祖逖,第三就轮到王敦了——固然司马睿也挂着将军号和都督衔呢,却没人真把他当成武将看待。尤其建康与长安曾起居龃龉,而王处仲手握雄兵,纵横江上,始终是朝廷心中一根刺。故而从前梁芬还在时,就曾经跟梁允等人商议,说迟早要找机会召王敦还朝,使其将兵分离,以便于朝廷的势力向江南伸手。

    不等荀邃表态,殷峤先摇头道:“即便王处仲真肯就任,使命往来,也须数月,恐怕厌次早落贼手了。”

    众人商议不决,最终还是尚书左丞王卓出主意说:“不如往见祖公,请其指定统帅人选,如何啊?”

    王卓本来是没资格列席这场会议的,固然左右丞论品位与尚书相同,但理论上只负责省内庶务,说白了,就是做行政工作的,不参与大政方针的制定。但王卓终究门第和爵位高啊,本出太原王氏,袭爵京陵郡公,乃使荀邃等人不得不另眼相看,逢会必允其旁听。

    按照王卓的意思,可以请祖逖确定一个临时统帅人选,则有祖士稚为其背书,或许能使诸将心服——起码不敢轻易奓毛吧。荀邃你不就担心朝廷新命统帅,难以服众,影响到战事顺遂吗?殷峤等诸人,不就担心直接跳过祖逖去任命中军统帅,会引发祖氏的不满吗?我这个主意两面俱光,不知公等以为如何啊?

    荀邃沉吟良久,最终还是颔首道:“王公所言有理……”其实他早就想把中军统帅的职位从祖逖手里抢过来啦,只是荀氏袋中能人有限,至于帅才,更是彻底欠奉,这才一直犹犹豫豫地拖到了今天。

    倘若让祖逖指定一个继承人,那肯定不会是荀党,即便祖逖死后,估计这中军也很难再落到荀氏手中,王卓的建议,原本是对荀氏不利的。然而兵危战凶,其实洛阳距离羯军也不甚远——一河之隔的河内,就有羯赵大军驻扎——荀邃有时候也想:还是景猷兄逃去长安,比较安稳和惬意……为了保障洛阳的安稳,他百思无计,也只好捏着鼻子,首肯王卓之议了。

    即请王卓:“还望王公为国家走这一趟,切勿推辞。”

    王卓领命,便即驾车来至祖府上求见。祖涣、祖济等子侄辈出门恭迎,领至祖逖的病榻之前。

    只见祖士稚面白若纸,气息沉重,似乎都难以起身,只能略略梗起脖子来,朝王卓颔首致意。王卓探问病情,祖涣苦着脸道:“家父之病,暑日更重,此际入秋,天气清爽,已然略好一些了。王公若早来几日,恐怕都不能言语交谈……”

    王卓叹息道:“社稷未复,国家方有事,洛阳安危,端赖祖公,惜乎苍天不佑,而使公沉疴难愈……”

    祖涣就问:“王公今日来此,难道是羯贼有何动向吗?”

    王卓点头道:“实不相瞒,邵嗣祖方有信来,云石勒亲将兵以攻厌次。朝中或云救援,或云可使嗣祖弃城南归,避敌锋芒。然而若欲救,中军又无统帅,是故使我来探问祖公的病情,并且请计。”

    祖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随即略有些含糊,却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不可弃邵续……”其婿许柳帮忙解释说:“邵嗣祖久在河北御羯,人心归附,若使南撤,诚恐国家失百姓之望。况且厌次在,石勒终究有所顾及,不敢全师东扰;而若无厌次,兖、豫乃至青、徐都会受其威胁——是故家丈人才云,不可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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