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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第5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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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二寺之职能,原本辅弼天子,以制尚书。今上虽已成年,尚未躬亲政事,侍中、散骑亦多不出入禁中,国政唯由尚书,则录尚书事者,不独为宰相,几乎为摄政矣!”

    裴该心说这就是我原先的布画啊,乱世之中,国家确实是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行政机构的,但要不要天子起码要不要天子实际上干涉政事,起作用,可以退一步再作考量。不过荀崧所言也有道理,原本尚书省基本上捏在我和祖逖的手中,所以根本没考虑过制约机构的复兴,如今既然有可能落到荀组手里,那

    就听荀崧继续说道:“是故司徒乃欲使华敬则为侍中,领门下,内辅天子而外制尚书。华敬则朝暮摇摆,则若梁司徒去位,我等于尚书省内力衰,且祖大将军亦不起,多半是会倒向家叔父的。然若使其掌门下,省尚书事,则未必了”

    晋代的门下省,其实就是汉魏的侍中寺(省),其后更要合并了散骑省和西省,才最终成为隋唐权威赫赫的三省之一。这年月的门下侍中、散骑常侍等职,都主要负责对上命(出于中书)和下奏(出于尚书)的审核,独就侍中而言,权柄虽不如后世,也已经有了一定的封驳权。所以尚书和门下是相互制约的,天然就不可能和睦,倘若华敬则一朝权在手,你看他会不会对尚书省的奏章全面开绿灯?即便只是表面文章,表示自己并非尸位素餐,也得时不常小打几架吧?如此一来,他就不会彻底倒向荀组了。

    裴该听了这话,不禁微微而笑,说:“梁司徒实老成谋国者也。”其实心里说,这老滑头,治国不行,搞政治斗争倒很内行嘛。

    他若在辞位前便即提出动议,改命华恒为侍中,相信荀组是断然不会拦阻的。因为华恒既去,荀邃理所当然进位左仆射,在不设尚书令的前提下,那就是尚书省内第一把手,怎可能不乐意啊?而华恒既出高门,又是外戚(其妻为晋武帝女荣阳公主),在诛除索綝的行动中立过功,于省内掌权多年,他怎么可能甘心去坐冷板凳呢?必然会重建门下省,甚至于可能连散骑寺都直接给合并了

    目前的门下侍中还有梁浚、宋敞,散骑常侍则有华辑和严敦,情况都跟华恒类似,即便不是关西人氏,也都是从长安跟着司马邺东归的,天然的骑墙派。唯彼四人或者名望、资历不足,或者在诛除索綝的行动中也骑了墙,所以到洛阳后只能挂个空头衔吃白饭。然而一旦把华恒往其中一扔,必然产生强烈的催化反应,说不定这五人将会组成一家新的派阀,直至能跟荀党正面硬刚呢!

    梁芬果然老奸巨滑,明着看他放弃了尚书省,其实是想转进门下省啊

    只是,这老家伙突然起意转进,究竟是什么契机促成的呢?是祖逖病重,荀党之势日盛;还是洛阳城内那则谶谣?或者,是我对那则谶谣的态度使然

    荀崧见裴该先前尚且面露惊愕之色,听自己说着说着,很快就雨过天晴,甚至于笑起来了,知道他已然彻底明白了梁芬的用意,并且基本上认可。于是便略顿一顿,话题再度转开——

    “中朝如此,即关中亦不可不为殷鉴。”说着话一指案上那厚厚的公文:“文约案牍劳形,难道无人可以帮忙审核一二么?”

    裴该闻言,笑意顿敛。

    荀崧赶紧撇清道:“我虽不如梁司徒年高,近日亦感疲乏困顿,既卸朝命,实无复起之意。唯望于关中倚靠文约,颐养天年,含饴弄孙罢了”

    裴该不禁暗中吐槽:你所谓的“含饴弄孙”,其实是“含饴弄儿”吧?我才回洛阳就听说了,你新纳的小妾已有身孕特么的将来我一儿一女,要比他们舅舅岁数大,这可怎么面对啊?!

    裴该记得荀崧当有二子,长荀蕤,次荀羡,于东晋并称“二玉”,如今荀蕤在啊,于朝为秘书郎,荀羡可还没见着,估计尚未诞生说不定就是你侍妾肚子里那个!

    就听荀崧继续说道:“汉初萧何为相国,后命曹参,权柄极重,虽然惠、文时往往二相并置,且有御史大夫为宰相之亚,人主权柄,仍然难免偏移。是故汉武帝始建内朝,任尚书,命大司马,以分宰相之权。

    “汉武设内朝,乃因君主不躬亲政事,则相权必大,倘若躬亲政事,则无辅弼之人”再指指让裴该头疼的那些公文——“如文约今日。丞相、三公尚且开府,僚属罗列,则以一人之力,如何可以制之啊?其命尚书,初不过管理文档而已,如今之郭景纯、胡子云;然终不能协理人君,乃命录尚书事、平尚书事等,且尚书分曹,其署日繁。

    “逮不设丞相,而尚书实夺三公权柄,乃复设中书、门下,以出诏命及省尚书事。要在使人臣相互制约、监督,而其君可独操权柄于上也。今行台分部理事,一如尚书,而别无中书、门下,则与中朝状况何其相似啊?况且录尚书事,权也非职也,今行台之长史、司马,则职、权并重,比拟秦汉之二相,或一丞相一御史大夫,应无大异”

    “大人,”裴该忍不住打断了荀崧的话头,说,“行台终不能与中朝相比。”

    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前世也曾多次梳理过历朝官制的演变,你不必要现给我上课。问题我这儿终究是个临时机构,不是真正的国家、朝廷啊。

    荀崧正色道:“虽为行台,置罢非旦夕之间”你都归天子而自居长安快两年整了呀——“所统四州两郡,事务繁杂,且既命诸部,一如尚书,则岂可不备门下?我自归长安后,不涉政务,唯冷眼旁观,行台虽较中朝为振作,因循苟且之事,亦不罕见。或正因为文约故意自弱于中朝,不敢事事比类,诸吏乃生浮躁之气”

    尚书省自西汉始设以来,有一个逐渐发展和扩张的过程,如此到了隋唐之际,才能顺理成章地成为国家最高行政机构。最初,尚书省是窃夺了丞相和三公的政令权,继而又插手九卿的行政权——但在晋朝,仍设九卿,其职权与尚书诸曹往往重叠,遂导致责权不清,行政效率低下。

    先贤于此,早有规谏,一种意见是建议干脆罢九卿,而将行政权尽数收归尚书省;一种意见则是保留九卿的行政权,而尚书省仅仅作为其领导机构存在。裴该既然行台长安,详细规划和搭建类尚书省的班子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他不可能模仿朝廷,再创建九卿的外派机构,因而干脆一步到位,把十二部规划得极详细,所用人员也远远超过了中朝的尚书省,完全夺占卿权,大致等同于隋唐的行政机构。

    这在荀崧看来,那就是你不敢一板一眼照套中朝架构,而要刻意彰显长安行台的地方性和临时性——照这个样子下去,官吏们还能有多少动力啊?目前在你督责之下,尚能实心办事,时间一长,必生怠惰啊!

    裴该不禁心说,还真是从不同角度,可以看出不同问题来,陈頵前不久还在夸长安行台的架构搭得完全,你这会儿倒说是草台班子

    不过也对,关键不在于角度不同,而在于视野不同。陈延思终究只是名中级官僚而已,光看到了行政系统的单一化和职权明晰化;荀景猷却是做过执政的,能够站在更高角度观察我这一套新系统,所得结果必然是:政令方面,唯大司马与裴文冀、陶士行三人而已,你们就算千手观音也忙不过来啊!

    并且更重要的是,裴该你身边儿没啥人,只有一票文学侍从,帮忙整理文牍,以及代笔写文章而已。相比之下,裴长史和陶司马倒是门客众多,则时间一长,难免有太阿倒持之忧!

    荀崧生怕裴该误会,还紧着解释:“文冀为至亲,士行亦循规蹈矩,我非疑忌二君也,唯论制度,此非长远之计啊。”

    裴该就问了:“则请大人教我,该当如何更制啊?”

    荀崧建议道:“可即于大司马府内设一房,除郭景纯、胡子云等外,多选智谋之士以为辅弼。大司马政令,皆由此房宣出;长史、司马诸部所奏,亦由此房审核”

    裴该笑道:“此与设门下省无异啊。我终究只是行台关中,若如此做,恐怕会引发朝廷的猜忌”

    荀崧打断他的话,规劝道:“文约,朝廷猜忌与否,只看时势,与文约所行何关哪?即便不设门下,难道朝廷就不猜忌了么?岂不闻‘秦当雄’之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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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谶由谁造?() 
    荀崧所言不为无理,只要形势到了那一步,人臣权凌其君,自然会引发猜忌,不管你是王莽也好,是霍光也罢……且霍光之跋扈,其实更在王莽之上,王巨君进位摄皇帝之前,那可是礼贤下士,恭敬守礼,瞧上去一点儿毛病都没有的。

    所以正如曹操所说,“不得慕虚名而处实祸”,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朝前顶啦,争取一辈子都把权力牢牢抓在自己手中,甚至于传诸子孙。一旦退步,绝无平安抽身之理!

    但是荀景猷接着就提到了“秦当雄”三字,倒不禁吓了裴该一大跳。他心说此言只有梁芬跟我提起过,我从来也未曾向外人透露过啊?究竟是谁把这条谶谣传到长安来的?这传播速度还挺快的嘛……

    询问荀崧,荀崧说此谶于文约你返归之前,便已然在关中地区布散开来了,但再深究,所传布的却只有前两句:“一日堕,易车驾;一日升,秦当雄。”至于后两句“相背者违,著衣者乖”,却连荀景猷都没有听说过。

    这就很明显啦,此谶是被人剪裁之后,方始传入关中的。

    裴该乃问荀崧:“在大人看来,此谶若为人造,究竟是何人所为哪?”

    荀崧双眼微微一眯,反问道:“得非家叔父或道玄之谋乎?”

    裴该摇摇头:“不会。”

    想当日梁芬也怀疑此谶为荀党所制,希望裴该委员彻查,被裴该婉拒了。其实倘若裴该本人也怀疑荀组、荀邃他们,是必定会一回长安,就吩咐裴诜去暗中探查谶谣源头的;但他本不作此想,所以为了朝廷的和睦,不别起纷争,便不宜多事啦。

    为什么呢?因为这则谶谣所指太过明显,其言又故意曲折,水平不高,就仿佛一个小孩子特意模仿大人笔迹似的。从来谶谣嘛,就是要云山雾罩,不明所指,唯有高人才能解得出来,而即便高人,那在事前也确定不了,如此方能为有心人所利用。

    好比说“代汉者,当涂高”,此谣后汉初年即有,但代汉的究竟是指公孙,还是指袁,没人能够说得清楚。直到曹操肇建魏国,才终于有“高人”恍然大悟——“当涂高者,实为当途高也,所指魏阙也!”

    再好比说那则“天子何所在,近在豆田中”,王浚借此以杀霍原。在裴该想来,如果光从文意上去考究,若指姓名,说不定是指个姓窦的或者姓田的,更为靠谱;若指地名,可以应合的那就更多了。

    而且这两条谶谣含义虽然晦暗不明,文辞却都浅显,容易为愚夫所传唱,从而逐渐扩散开来。再如“訇如白坑破,合集持作甒;扬州破换败,吴兴覆瓿甊”,一听就知道非中原人语,是江左那票混蛋所制……

    但如今这则谶谣,前两句很浅显,点到即止,却偏偏莫名其妙地画蛇添了后两句,好象生怕人不明白,而非要直指“裴”姓不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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