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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第5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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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啦,自洛阳而向铜关,本是顺水而下,速度自然很快,至于逆水而归,通报得手消息,那就要慢得多了。因而在祖逖得讯之前,驻扎在朝歌的张宾就先得知了铜关失陷的消息。即便张孟孙,也多少有些瞠目结舌

    张宾智谋无双,可比汉之张良,但终究受时代性和地域性的制约,难免有料算不到的地方。究其根本,他是赵郡人,纯粹的北方佬,即便曾经跟随石勒在江淮间转战数年,于水战仍属一知半解,就此更形成了思维上的盲区。

    张宾也预料到了,祖逖很可能派别军封堵石虎,而将主力偷袭黄河以北,以期调动赵军,而不为赵军所制——相当于说:“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但他按图索骥,认定祖逖最大的可能性,是打算从延津、汲津和文石津北渡。

    首先是距离,此三津距离洛阳,不到四百里地,军行十日可至,也比从三津到襄国更近一些,以当时的通讯条件而言,是可以一定程度上起到出奇制胜的效果的,而且其后物资运补,并不算太过遥远、繁难。其次是地理状况,黄河上的津渡有限,尤其数万大军北上,为了保障后路,是多半要取津口而渡的,不可能找随便什么地方放舟或者搭建浮桥——况且不是任何地点都能把浮桥给搭起来的吧;加之三津之间,相距不过一二十里,便于统筹、呼应。

    大军渡河,讲究的就是一个快字,要在敌人还没能反应过来,及时将重兵集结于岸边之时,便尽量渡过更多兵马——由此而观,这三津乃是黄河上最容易被突破的津渡。

    张宾希望能够将晋军封堵在黄河以南地区,最多让你进至河内——因为孟津两岸,皆在晋人手中,你根本就堵不住啊——则王阳等据河内东部各城而守,足以阻遏晋军东出之势相当长一段时间,方便己方从容布置。而一旦晋军自三津涉渡,进入汲郡,便有可能切断河内与襄国之间的联系,则王阳等军孤悬在外,其势便岌岌可危了。

    所以他驻兵朝歌,主动派人去勘测三津的水文,似有欲自三津南渡之意,就是警告祖逖:我已然有所防范,你别来了,且另谋良策吧。

    张宾却没有考虑到,可以纯用船只不经津渡而运送兵员

    铜关本身是有做津渡的地理条件的,但其对岸——南岸——则崖高水湍,不能系舟,故而张孟孙并未放在心上。他的盲点,在于不相信,或者此前根本就没有意识到,用舟船也可以载运大军团。

    想当年石勒在渭滨,打算沿水而下,直取徐方,图谋建康,就临时捉人造船,才刚造好不多,便被石虎一火而焚了,可见羯军对于水面作战乃至只是简单输运,都是很不熟悉的。祖逖则不同,虽然也是北人,却在建康呆过一段时间,进而又得知裴该使陶侃以舟船运兵,潜出阴沟水后,摧破刘乂,故此既守洛阳,便对附近河段的水文进行了仔细勘测,确定了水上行军的可能性。

    就此促起不意,顺利拿下了铜关,张宾闻报,便欲急往复夺。大将郭黑略建议说:“我军不如实自三津涉渡,南攻濮阳,以调动晋师”

    张宾摇头道:“此议不妥——前日遣人探测三津水文,便得报对岸晋军,会兵于河岸之上,多造堡垒,已有所防范,恐怕大军颇难涉渡”这也是情理中事,我假装欲自三津而渡,对方又岂能毫无防备呢?

    随即又指点地图,对郭黑略等众将解释道:“且即便大军得渡,攻入濮阳,固然兖北之地,可以任我纵横;但若欲前向洛阳,直捣敌之腹心,以迫使晋人放弃铜关回援,则尚有五六百里之遥,且荥阳、成皋横扼其间,过之不易。于此同时,祖逖乃可将主力自铜关登岸,一马平川,直指襄国!”

    郭黑略道:“晋人怯懦,司马邺年方弱冠,则我军逼近荥阳、成皋之间,彼必然召回祖逖。反之,襄国有天王坐镇,即便祖逖逼至城下,亦无所惧也。”

    张宾还是摇头,说账不是这么算的——“即便晋君臣惧我,除非我得逾成皋关,真正迫近洛阳,否则可召裴该自关中来援,何必遽命祖逖班师?至于天王自然不畏祖逖,但若我腹心之地,皆为晋寇所蹂躏,即便大军在前方取胜,后援必将不继,安能长久啊?且若祖某自汲郡西向,与李矩夹击镇西(王阳拜镇西大将军)等,河内势难久守”

    总而言之,既然被敌人抢了先手,攻我之必救,而我又没有合适的“劫”反击回去,那就只有前赴铜关,见招拆招啦。

    于是张宾急命在三津假装勘测水文、搜集船只的小股部队,急沿河岸去救铜关。至于朝歌的主力,则以郭黑略为先锋,全军开拔,自北道而向汲县。

    从朝歌到汲县,百余里地,两日便至,同时得报,从三津过来的部队已被晋人击退。郭黑略先入汲县,乃分派部属巩固城防,并安排大军入驻事宜,自将两千精锐南下,直取铜关。

    在他想来,铜关的晋兵数量不多——前日激战,虽在黑夜之中,很难分辨敌军数量,但逃归的败兵不约而同地指出,运兵的晋舟不过二三十条而已。在郭黑略的概念里,船嘛,最大也不过能装一百来人,则二三十船,连水手带步卒三千顶天了。所谓铜关,不过岸上堡垒而已,除了南面临河,难以靠近外,别无险要可恃,我就算攻不破,逼得晋人不敢露头总不难吧?则只要控扼住了铜关周边地区,晋人再有增援过来,他还能往哪儿摆?

    于是直迫关前,随即听得一声鼓响,关门大开,晋军络绎不绝地杀将了出来,其数不下四千

    郭黑略当场就傻眼了。

    并非祖逖的主力已然抵达,而是魏该本就带了将近五千人奇袭的铜关。

    魏晋之际,中国的造船技术攀上了第一个高峰,出现了名为“楼船”的庞然大物。根据后来晋书王濬传记载,晋武帝司马炎图谋伐吴,命王濬在蜀中修造战船,沿江而下,“濬乃作大船连舫,方百二十步,受二千余人,以木为城,起楼橹,开四出门,其上皆得驰马来往”。也就是说,光一条船就能装载两千多兵卒!

    真若有这种“大船连舫”,估计魏该光靠这二十条船,就能把晋军主力全都送过来,而不必要再去向祖逖求取增援了。

    后人或以为此数字纯属夸张,水分太多,其实考究当时的技术,更因应所需条件,就知道可能性很大了。关键是此船行之于江,江上风浪有限,所以装载多了,重心难稳的问题可以一定程度上忽视——不过此等楼船,仍可能因江风而倾覆,东吴大将董袭就是这么死的

    其次王濬是做“连舫”,也就是把几条大船左右连缀起来,就仿佛里的“连环计”一样,所以才说“方百二十步”,其上能够跑马。则具体到每一条船,载兵数量就绝对没有两千人那么恐怖了。

    根据三国志所载,孙权曾发兵讨伐黄祖,黄祖“横两蒙冲挟守沔口,以栟闾大绁系石为碇,上有千人,以弩交射,飞矢雨下,军不得前”——也就是说这种蒙冲舰,不考虑航行问题,极限载兵可达五百,估计这才是当时江上巨舟的普遍规模。

    而如今魏该所乘楼船,虽然不如黄祖蒙冲,又要考虑航行问题,必须多载水手,以及部分军需物资,却也每舟可乘两百五十兵,总计五千,悉数登岸而入铜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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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孤掌难鸣() 
郭黑略误判了晋军数量,被迫硬着头皮猛冲晋阵。魏该乃先严阵防守,待敌三鼓而竭后,方始发起反击——郭黑略大败,仓惶逃回了汲县。

    好在此时张宾统率主力也已抵达汲县,急忙遣兵接应,魏该见状乃不敢深追,勒兵后退。但他并没有缩回铜关里去,而是在关前掘壕设垒,尽量扩大己方的立足之地。

    张宾亲自策马前来观看,见状不禁悚然,对左右说:“祖逖果欲将大军调至铜关,寻隙捣我腹心,我若迟来一步,恐怕汲郡难守……”因为看晋人的架势,分明在为更多兵马登岸做准备嘛!

    说话之时,远远望见河面上又有楼船开至,高可三层,外设女墙,都塞满了兵卒,遍布着旌帜。羯将见状无不变色,交头接耳地道:“我但听闻南人擅舟楫,恃长江为天险,不想竟连大河之上,也能行此巨舟……”

    这年月的黄河,虽亦浑浊,但还不到后世那般泥沙堆积,船行为难的地步——得先关中水土流失到一定程度了,黄河的航运环境才会遭到极大破坏——再加上祖逖知道石赵没有水军,根本就不打算跟对方在水面上作战,乃可将舟船上一切不必要的装备全都卸下,完全用来承载兵马、物资。

    再者说了,从孟津到铜关,快点儿也就一日航程,就算船只的安全性差一点儿,又能出多大篓子?这个险,我冒了!

    关键是他知道张宾就在朝歌,深恐被其先期击败魏该,复夺铜关,到时候自己的全盘计划会彻底告吹。因此一得讯息,首先就把剩下的几条楼船全都给派出来了。其后尚有快船走舸,以及临时调集的民船,最小的不过载兵十数人,那就不着急啦,下一批再放。

    晋军主力,就此络绎登陆,张孟孙近在咫尺,因为对方有铜关为恃,竟然不敢往攻——估摸着就没啥胜算啊。只得退守汲县,希望能够把数万晋军就封堵在县城以南这不到三十里的空间内,以待局面有所变化。

    那边祖逖率先来援铜关,登岸之后,便即在铜关附近设立营垒,休整兵马——多是北人,这在船上漂一整天,也够受的——暂时无力北向汲县,去跟羯军交锋。但魏该所部五千,倒都是甄选军中勉强能够乘船的勇锐之士,又已经登岸三天了,且曾挫败郭黑略,个个精神抖擞,士气饱满,祖逖乃命其西出,去攻获嘉。

    汲郡的地形,北高南低——北方是太行余脉,直至林虑,南部三分之一纯为平原。这三分之一的平原,则由清水间中分割,朝歌、共县在水北,汲县、获嘉、修武则在水南。

    张宾知道晋军若不突破清水,是不可能绕过汲县,北向襄国的,则短期内西进是唯一的选择。于是一见晋师有所调动,便命守义将军李阳率兵前往阻截。

    这个李阳本是石勒的同乡。石勒僭称王位之时,便命人前往老家上党武乡,去将耆老、故旧全都接来襄国——就好比汉高祖刘邦称帝后衣锦荣归沛县,大会父老一般,只因天下未定,石勒不便轻离襄国,所以把老乡接过来款待——聚坐欢饮。就中石勒问了:“我邻居李阳,是个壮士啊,为啥没来呢?”老人们笑笑说:“他怕大王杀他,哪儿敢来啊……”

    石勒和李阳原本是有仇的,两家比邻而居,为了争夺沤麻的水池,三天两头打架。石勒昔年深恨李阳,但如今地位高了,心胸也宽广了,自然不会再把陈芝麻烂谷子的私怨放在心上——主要是你一王爵,去跟个庶民怄气,丢不丢脸哪!于是命人去将李阳接来,石勒扯着对方的膀子,笑道:“孤往日厌卿老拳,卿亦饱孤毒手。”

    当即在襄国城内赏赐豪宅一座,拜李阳为参军都尉。不久后石勒登基僭位,李阳也得以晋升为杂号将军。

    此番张宾临行前,石勒关照道:“李阳,就好比是我的雍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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