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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第4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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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把事情说完,梁皇后却并不怎么明白——终究只是十四岁的小姑娘,又不象司马邺那般历经坎坷,智商和经验难免有所欠缺——只是说:“如何酬赏大司马,自当由群臣拟议,上奏天子,臣料必有博学、智谋之士,能献两全之策。陛下又何必烦恼呢?”

    司马邺长长地叹了口气,搂着梁皇后并坐,低声说道:“朕本无天子位份,生为帝冑,长于王室,钟鸣鼎食,足尽天寿。却不知诸叔王为何事争来夺去,导致兵燹大作,继而胡寇趁机谋逆……

    “人生在世,譬若云烟,虽云百岁,不过五六十年而已;即朕为天子,称万岁,古来又岂有百岁天子,遑论万岁呢?朕尝闻农夫力田,开垄而播,种子落于沟底,根基自厚,又易得水,自然丰茂,其穗累累;倘若落于垄上,则难得活,即活亦难抽穗,即抽穗亦难饱满,不如锄去。则朕如在沟底者,卿如在朕侧,而庶民百姓,则多在垄上耳。能生贵家,天福也,若仍不知餍足,则福终将转而为祸——此诸叔王之谓也……

    “昔朕逃离洛阳,辗转而得入关,征途之中,食不重味,且多粗粝,酒不能得,汲水亦不甚清澈……真正一言难尽。能够忠诚卫护朕者,唯贾彦度耳,惜乎罹难;其后阎鼎、索綝等辈,尽皆跋扈,阳奉而阴违,朕若芒刺在背。且胡寇不时侵逼,即朕首领,亦未必得保,每思至此,食不甘而寝不稳。唯念士卒战殁沙场,黎民填尸沟壑,朕与彼等相比,尚得苟活,聊可罢了。

    “直至裴、祖二卿率师北伐,复洛阳而败刘粲,逐刘曜而除索綝,朕始略安。继而大驾归洛,复入旧宫,饮食无缺,声色不乏,始知为天子之贵……”

    长篇大论说到这里,司马邺却又不禁长叹一声,然后继续道:“然由此亦知,天子之贵,为得群臣协力也,臣若不贵君,则君与草芥无异。而今裴卿功高难赏,群臣粥粥,莫衷一是……若赏有缺,必伤臣下之心;若赏过厚,又恐使裴卿或生擅权乃至谋篡之心!”

第四章、伊于胡底() 
    司马邺之所以为了如何赏赐裴该之事发愁,是因为他预见到了,此事或将动摇自己的皇权根基——倘若功高不赏,必然会伤害到勋臣,导致人心背离;而若赏赐过厚,比方说真给裴该加九锡或者封王啥的,又怕对方权势日增,最终生出了谋篡之心来哪!

    梁皇后听到这里,不禁悚然而惊,赶紧为裴该分辩说:“裴公实忠于陛下,否则岂肯归陛下于洛,而自守关中啊?陛下切勿妄生疑忌,伤了忠臣之心哪!”

    她当然会帮忙裴该说好话,一则老家乌氏,如今在裴该治下,二则入宫之前,叔祖父梁芬也曾经特意叮嘱过……

    司马邺轻轻摇头,说:“卿其不悟也。朕今不过垂拱天子而已,政事归于尚书,而尚书仰承梁司徒旨意;军事则在裴、祖二卿手中。则即裴卿无异心,朕虽疑之,又能如何?若裴卿有异心,朕疑与不疑,亦皆无可奈何矣。”

    说到这里,突然间面色一肃,再次压低声音说:“皇后,朕实与卿言,朕只求安稳度日,与卿终老而已,倘若此国不是祖宗所传,无可轻弃,便与了裴卿或祖卿又如何?”

    梁皇后听闻此言,不禁面色大变,当即一扭腰,摆脱了司马邺的搂抱,然后踉跄着跪拜在地,叩头说:“陛下安得口出此等言语?臣妾实不敢与闻也。”

    司马邺伸手把梁皇后拉扯起来,宽慰道:“罢了,罢了,朕亦不过一时有感而发而已。”说着话拍拍身下之榻,叹息道:“此座登之难,欲下更难……”

    照道理来说,司马邺本年才不过十九岁,风华正茂,青春大好,年轻人就该天不怕、地不怕,豪情无限,雄心万丈才对。但他终究锦衣玉食惯了的,洛阳城陷后又颠沛流离,受尽孤苦——更主要是精神上的无助——经的事多了,难免少年老成,壮志磋磨,对未来再没有太大的念想了。

    所以说他政治才能是欠奉的,日常临朝,不过垂拱而已,哪怕群臣把权力交还到他手上,他也根本拿捏不起来,反倒以之为苦。但若说人生经验、政治嗅觉,终究经的事儿多了,也自非寻常少年可比。

    司马邺预见到了,随着裴该的功劳越来越大,名望越来越高,迟早会对皇权发起冲击。往好了说,裴氏将总执朝廷权柄,自己要当终身傀儡;往坏了说,这个天下,说不定将来某一天就会易主。即便裴该本人不起篡意,也要考虑其党羽众多,会不会硬生生地把他给拱上台啊;而且若将裴该比拟为曹操,说不定如今还呀呀学语的裴俭就是未来的曹丕……

    关键是曹操势成之时,已入暮年,而裴文约青春鼎盛,说不定他活得会比自己还长呢。那么若多给曹操两年时间,再给他更好的天下形势,魏武帝会不会实至名归哪?自己是否会有必须退位的一天呢?还是说可以把包袱扔给还不知道跟哪儿的儿子?

    好在裴该终非叛逆,更非胡虏,作为世家大族子弟、世代显宦之后,多半是会走和平渠道来夺权的——也就是所谓的“禅让”。而自从新莽代汉以来,继而曹魏代汉、司马晋代魏,举凡禅让,必善待前朝之君。所以说司马邺倘若如其所言,“只求安稳度日”,以尽天寿,理论上是大可以办得到的。

    想当年孺子婴并未正式践祚,以皇太子的身份禅位给王莽,受封安定公,踏踏实实地从四岁活到了二十岁,最终杀他的并非王氏,反倒是刘玄。刘协四十岁禅位,受封山阳公,又活了整整十四年,死后以天子礼仪落葬,奉谥孝献皇帝。曹奂二十岁禅位,受封陈留王,得寿五十八岁,亦以天子礼仪落葬,奉谥元皇帝。

    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个温文尔雅的传统是被刘裕打破的,登基仅一年,就遣人扼杀司马德文,然后装模作样给上谥号为恭皇帝……再往后宋顺帝刘准、齐和帝萧宝融、梁敬帝萧方智,乃至东魏孝敬帝元善见、西魏恭帝元廓,恶性循环,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因此,倘若司马邺知道后世之事,估计是断不肯轻易妥协的——妥协多半是死路一条啊——但他并不知道,则依前事类推,就算自己禅位于人,应当还能够舒舒服服地活下去,如同复归藩王身份而已。醉生梦死,对于胸怀大志之人而言,无异于死,甚至于比死更难受,然而对于视人生为云烟,只求衣食无忧的司马邺来说,却未必不能接受……

    所以他才会说:“倘若此国不是祖宗所传,无可轻弃,便与了裴卿或祖卿又如何?”

    这句话,是私底下悄声对梁皇后说的,宦者、宫人相隔都远,无人听闻。而梁皇后被一言便吓得便汗透重衫,急忙拜倒央告司马邺,天子金口,切莫失言。虽说司马邺在宫中有何特别举动,梁皇后都会寻机通报其祖父梁芳,而梁芳转而便禀报梁芬,但今日之言,给皇后所造成的心理冲击实在太大了,她实在不敢宣之于口,因而梁芳、梁芬,也尽皆无闻。

    最终司马邺这句发自肺腑的话,只有梁皇后一人得闻,且其心中所想,仍然也只有自家知道。

    ——————————

    当日晚间,祖约特意过府,去拜望二兄祖纳。

    祖氏兄弟分爨已久,尤其是祖纳和祖逖、祖约之间,还在本籍范阳之时便不常共居一宅,及至建康,祖纳住城内,祖逖、祖约却客居东篱门外农家,平素少相往来。还是祖逖北渡之时,本虑胡势正炽,前途凶险,因而特将幼弟祖约留在江南,怕他年轻气盛、暴躁无谋,就请祖纳多加关照。祖纳这才被迫担负起了兄长的责任,把祖约拘束得一如笼中之鸟……

    祖约过往便欲逃离祖纳身边,好不容易渡江至洛,祖纳却又如影随行,应征北上,遂使祖约被逐出了尚书省……故而祖纳抵达洛阳之后,祖约只是跟随着祖逖前去拜望过一回,此后不逢召唤,再不登门。没想到他今日主动来访祖纳,祖士言不禁微感诧异。

    双方对坐,仿佛初识之人一般寒暄,继而又东拉西扯,说些完全没有意义的闲话——祖约自然不会是为了打发无聊时光,才特意上门来找三哥闲扯的,但他似乎并没有想好该怎样开口,或者是被祖纳兄长之威给震慑住了,一肚子的话不知道从何开始为好。

    祖纳见此情状,反倒大致猜到了祖约的来意,于是先摆摆手,命仆役们都退下去,然后才压低声音问:“士少今来见我,可是为了朝上之事么?”

    祖约点一点头,趁势就问:“今日阿兄在天子驾前,提及三事……其第三事,如何封赏裴文约,其后尚书会议,可有结果么?”

    祖纳面色一沉:“士少,此非卿所可以与闻也。”

    祖约尴尬地笑一笑:“愚弟既已出省,确实不宜与闻……然而,阿兄对此,可有筹谋么?”

    祖纳还是摇头:“此事,亦非我兄弟所可以私下相谈者。”

    祖约又被噎了一下,不禁气沮。他低垂着头,隔了好一会儿,才斟酌着重新开言道:“弟与裴文约,初会于建康城外。当时弟与三兄客居农舍,忽一日,裴文约与王茂弘、庾元规连袂来访……”

    祖约这是撒谎了,事实上他跟裴该相识,尚在祖逖之前,是头天晚上到南塘去行劫,返回途中,恰好被裴该的马车给堵住,旋即裴该口出“数典忘祖”一词,把祖士少给吓了一大跳……

    祖约沉浸在了回忆之中,仿佛是在对祖纳诉说,又仿佛在自言自语,把他与祖逖二人如何与裴该结识、相交,继而定盟的经过,大致陈述了一遍,然后慨叹道:“初会时,不过一弱冠文士耳,丰仪虽佳,别不见奇。谁想匆匆数岁,裴文约竟能与三兄并驾,恢复洛阳,继而底定关中,得为国家栋梁之臣……

    “三兄年已五旬,去日无多,则能于暮年拜公开府,柱国立朝,相信其愿已足,且必能名垂青史。然而裴文约不过三十而已,已为人臣之极,前途灿烂,更不知将伊于胡底了……”

    祖纳听到这里,双眼不禁微微一眯,终于开口打断祖约的话:“士少,慎言!”

    祖约慨叹,祖逖年过五旬,才能得为朝廷重臣,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年好活,估计仕途到此为止,难有大的发展啦——其实也足够了,相信即便祖士稚马上就闭眼,也不会对自己的仕宦生涯,留下什么遗憾。可是裴该才刚三十岁啊,就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真不知道他日后还能发展到哪一步去。

    然而意思是这个意思,祖约却或有意或无意的,用了一个老词儿,叫“伊于胡底”。此典出自《诗经·小雅·小旻》,说:“潝潝浴‘,亦孔之哀。谋之其臧,则具是违。谋之不臧,则具是依。我视谋犹,伊于胡底?”

    前半句是慨叹小人争权夺利,导致朝政紊乱,最后说:“我看朝廷的谋划,不知道将会沦落到何种境地哪。”所以“伊于胡底”,虽然是“不知道将会到达何种程度”的意思,但却天然包含贬义。

    祖纳因此呵斥他,不得妄言,乱用成语!

    祖约微微苦笑,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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