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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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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随一箭射出,看看双方相距不过数步之遥,肯定来不及再抽矢射第二箭了,估计临时拔刀也会慢上一拍,而为敌将趁势所伤。他搏战经验丰富,根本就不用过脑子,几乎本能地朝前一纵身,右手举起弓来,抡圆了,弓背挟带风势,就狠狠地抽在了伊余的腰间。

    甄随站在地上,对方骑在马上,想抽脑袋够不着,但见伊余既未着甲,那好吧,腰部也是人体弱点!“啪”的一声,伊余不禁痛得浑身一抽,一轱辘就从马背上侧翻了下来。甄随当即抬起脚来,踩住了伊余的脖子,然后提起醋钵大的拳头,朝着对方面门便是狠狠一拳。

    伊余鼻梁当场就歪了,鼻血糊了一脸。

    一瞧对方已经基本丧失了战斗力,甄随便在部下的卫护下,一把攥住伊余的头盔,想要将这厮拖回城去。“啪”的一声,头盔落地原来这厮连盔缨都还没来得及系……甄随倒不禁一个趔趄,大怒之下,又朝伊余太阳穴上来了一拳,打得伊余当即晕去。于是他倒扯伊余的脚踝,也不上马了,一路狂奔,直接将其给拽回了羊马垣内。

    伊余的部曲半数被杀,余皆奔散见到主人一见面即为敌将所擒,大多数连拼死相救的心都不敢起……等到虚除大队和刘曜预先安排好的骑兵急冲过来援护,晋人都已尽数归城去了。随即城上、城下,箭如密雨,将敌射退。

    大荔城中,游遐听得消息,急急忙忙来找裴该,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如何擒了伊余?当速速放他归营去啊!”

    

第三十章、盟誓() 
游遐游子远颇有些懊悔投靠了裴该——虽然也是身不由己——因为徐州军中无论文官还是武将,大多对他侧目而视,除裴该和荐主殷峤外,就没谁瞧得起他。本来嘛,游氏在冯翊郡内勉强可算是大姓,放诸整个天下,排名相当靠后,游遐本人也无远名,则他被殷峤拔之于黎庶之间,裴该初见便授予记事督的要职,谁又可能心服?

    众人都知道裴该用人不论出身,但你总不能不看履历吧?这个游子远虽然举过孝廉,但从前连小吏都没当过,他有什么资格一步登天呢?即便裴嶷,也对裴该的这一任命心怀疑虑。

    所以大家伙儿都猜想,游子远不过是千金马骨,是裴该用来招抚关中士人而摆出来的样子货罢了。可惜,冯翊郡内屡遭兵燹,大族多数南逃而至长安,甚至还有不少干脆跑汉中去了,也就游遐这路货色还勉强能够捡得起来,锉子里拔将军,被裴该当稻草给捞在了手中。

    游遐对于周边环境的认知是很敏锐的,他很快便察觉了这一风向,自己心里也纳闷啊,裴侍中究竟瞧中我什么了?即便想拿我做榜样,招抚关中士人,也可以先给个百石的书吏做吧……然而势又不敢请辞,尤其强敌在外,这会儿请辞,怕会被人误会想临阵脱逃,甚至有投胡之意哪!

    他回想起初见之日,裴该曾经半开玩笑的,说想请自己去游说虚除部,于是当虚除大军来至城下后,就数次三番跑去向裴该请命——不管是否能成,我孤身而敢入虎穴,若能安然归来,想必军中不至于再有太多怪话了吧。

    可惜裴该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婉拒了游遐的自荐。

    其实裴该是舍不得,怕有危险——尤其在亲自鞭打了梁胥之后——却又不便明言,便道:“虚除远来,岂有不战即愿和之理啊?且我闻伊余恃其勇名,素来骄横,则若不能先夺其气,又如何以言辞动其心?子远无须心急,必有仰仗于卿的一日。”

    今天甄随在阵上擒获伊余的时候,游遐正在伏案疾书——裴该把案头工作几乎全都交给他了,他得写信向包括万年麴允和长安索綝在内的各路人马求取援兵——忽然听闻此事,就急匆匆地来找裴该,请求裴该纵放伊余归去。

    旁边儿甄随正腆着脸在求赏赐呢,闻言大怒,冲过去一把便揪住了游遐的衣领,提起拳头来瞄着对方面门,恨声道:“老爷辛苦擒来,汝却说要放?难道汝是胡狗的奸细不成么?!”

    裴该呵斥道:“放手,不可得罪游记室!”

    甄随悻悻然撒开手,但嘴里却还不依不饶:“我昔日曾听都督说古,有名大将于阵上擒获敌酋,结果却被国君放了,那大将当面啐国君唾沫,说啥来着……武夫什么什么力拘,妇人又如何如何?”

    游遐面无表情地瞟他一眼:“可是‘武夫力而拘诸原,妇人暂而免诸国,堕军实而长寇仇,亡无日矣’?此先轸之唾晋襄公也。”

    “对对,正是此语!”

    裴该瞪了甄随一言,命其闭嘴,然后转向游遐:“子远何以欲纵放伊余啊?请以教我。”

    游遐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朝着裴该深深一揖,回答道:“末吏虽任城内事,亦曾亲登城上,以观贼势,且每闻明公、裴长史、陶司马等言及战事。数日来胡部、虚除交替来攻,互不配合,可见刘曜未能服伊余之心,掌虚除军柄。今若于阵前杀伊余,则虚除气沮,必然退去;然生致之,彼等则必谋夺还,不肯遽退。刘曜乃可趁此机会,或利诱,或力迫,以夺虚除全军。两部配合,其势更雄,必将难制——还望明公三思啊。”

    游遐这段话说得条理清晰,言辞也不晦涩,没夹带什么成语、典故,所以就连甄随都大致能够听懂。甄随当即就说了,既然如此,那咱们赶紧把伊余给杀了呗,脑袋掷出城外,不就行了?

    游遐说不可——“我若杀伊余,其兵虽暂退,然从此晋与虚除之仇不共戴天,必将左袒而助胡,留下无穷祸患。何如纵放伊余,说其归从我晋,则有虚除踞于上郡之中,刘曜腹背受敌,必难久淹——彼只有渡河东归一途,则冯翊全郡可完。”

    裴该捋捋胡须,略一沉吟,然后转过头去望向裴嶷。裴嶷点点头:“记室督所言有理,然不知谁可往说伊余,使其退兵呢?”

    游遐当即请命:“末吏久在冯翊,相邻上郡,昔日族中殖产,也与虚除部打过交道……”既然相邻氐、羌,游氏当然会用自家产出去跟虚除部交易牛羊、皮货啦——“愿往游说伊余。”

    裴该说好吧——“伊余尚且昏迷,待其醒后,便由子远去说其改悔可也。不望其相攻刘曜,但肯退去,便为头功——至于许其多少财货,子远可自斟酌。”

    游遐才刚领命,甄随却忍不住又叫起来了:“真要放啊?但我的功劳是不可抹消的!”

    ——————————

    虚除伊余昏迷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缓缓醒转,就觉得整个脑袋都无比沉重,脸上疼痛难忍。他咬紧牙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僵卧在一间昏暗的小屋子里,伸手摸摸脸上,貌似包着布……

    闻听有人缓缓地问道:“阁下醒了?”

    伊余用手肘半撑起身体,循声望去,只见那似乎是一名晋人,三四十岁年纪,面孔却极陌生——也对,自己平生就没有见过几个晋人嘛。

    “汝是何人?我在何处?”

    “某为裴侍中幕下记事督,姓游。阁下今已被俘,身在大荔城内。”

    伊余这才猛地想起来昏迷前之事,那兔起鹄落的情景,仿佛放慢了无数倍似的,慢慢地流淌入心。他不禁大大地瞪起了双眼,牵动断裂的鼻梁,更是钻心疼痛,不过他不怕痛,怕的是——

    “擒我之人,究竟是谁?”

    “乃我军中第一勇士,‘劫火营’督甄随是也。”

    哦,这个名字貌似曾经听刘曜提起过……伊余翻个身爬起来,盘腿而坐,左右瞧瞧,屋中貌似只有他们两人,而且自己身上也没上绑绳……可以趁机逃走吗?估计是逃不掉的……那么抓这个姓游的当人质?他又不是裴该,不知道记室督这职位究竟有多高了……

    还是先说说话,搞清楚目前状况为好,想到这里,伊余不禁恨声道:“甄随……哼,此人并非勇士,专以诡计取胜,我今被擒,心却不服!”

    专门等在这儿跟伊余交谈的,自然便是游遐了,他闻言微微而笑道:“战阵之上,只论输赢,不拘手段。若阁下将来与甄将军较量武艺,自然一刀一枪,纯出力、技;今分敌我,还说什么‘诡计取胜’?我城中兵不过四万,阁下与刘曜将十数万大军来攻,难道便不觉胜之不武么?”

    伊余又哼了一声:“汝等终有坚城为恃……”

    “坚城非自然而生,乃我等亲手筑成,有如军马、器械。难道汝等来攻,便不着甲,不骑马,不执兵,不带械么?我军若言不服,是否汝等便肯退后,单将四万人来,与我军在城前鏖战?”

    “也无不可!”

    游遐笑一笑:“即阁下允准,刘曜可肯么?难道阁下为刘曜之主,还是刘曜对阁下言听计从?”

    伊余狠狠地一捶地:“刘曜坑陷我,若非听从他计,我又何致于此?!”什么“解鞍放马”以诱敌,什么晋人还得开城门、放吊桥,且出不来呢,我彻底上了刘曜那混蛋的当啦!

    游遐趁机就问了:“虚除部游牧于上郡之内,向来奉我晋天子号令,为何转而助胡啊?此举无异于掘阱而自埋,难道权渠不知么?”

    伊余心说我们干嘛要助胡?那还用问嘛,刘曜给钱了啊……还什么“掘阱而自埋”——“若破大荔,刘曜许我一郡子女玉帛,我等以是助之。此举对汝等晋人自然不利,对我虚除,又有何害了?”

    游遐轻轻摇头,整张脸上仿佛都写满了两个字——“傻x”,好象强自按压内心的不耐烦,给对方解释说:“我晋强盛时,但命虚除奉正朔,行臣道可也,既不发兵征伐,亦不敛赋求贡,何耶?上郡已为牧场,非我中国人取之而能垦殖者,得之无益,不如舍弃。胡人则不同,彼等亦识放牧,一旦势大,岂有不贪贵部土地之理啊?是以从晋而虚除可安,从胡则必为其所吞并,如此简单的道理,是尊父子为少许财货所迷,故此一叶障目而不见么?”

    他说得很有条理,伊余一时间还真反驳不了。

    就听游遐又说:“刘曜受胡汉封为雍王,冯翊本其禁脔,岂容他人尽掳人口、财货?此不过诡言以欺尊父子罢了。贵部本多骑兵,又不识我中国城邑,刘曜却驱贵部前来攻城,则其本意如何,不问可知也。倘若阁下不肯从命,彼必迁怒于阁下,乃有借口北伐上郡;若从命,精锐骑士都死于城下,则刘曜一返身,亦可兵入上郡。我将此事好有一比,如人受盗贼赂而自撤藩篱,然藩篱撤去,盗贼乃可入户,到时候那些财货,不还是落入了刘曜之手?尊父子不但毫无所得,恐怕就连性命也难保全啊!”

    伊余听闻此言,不禁悚然而惊,就觉得后背涔涔汗出……这晋人说得很有道理啊,尤其刘曜这几天的嘴脸我也瞧见了,起初卑辞厚币,就想把我的人往前顶,去硬撞城墙;如今我稍做推托,他便诸般不满。陈元达前两天过来,估计也是被刘曜逼的,我看他满脸我不答应攻城就要一脑袋撞死的表情……

    游遐见对方沉吟不语,便趁热打铁地说道:“我为尊父子计,莫如弃胡而归晋。阁下若肯,可即与我军夹攻刘曜,迫其退归河东,裴侍中必请天子诏,为尊父加官晋爵,以雄踞于上郡之内。阁下若还犹疑,可暂罢兵而去,严守疆土,看我军如何破胡。待刘曜败后,我复收冯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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