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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重生做什么-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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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祯扛着伏魔锤,呵呵笑道:“当真吓人,吓死人了。”

    来人正是沈雁州,几名随从紧跟在后,一名年轻武士越众而出,先后检视了玄英、沈落蕊的尸身,回来禀报道:“俱已气绝。”

    话音才落,丛林里传来惊呼声,唤道:“小姐!”随即一青一紫两道身影先后闯了出来,正是被调虎离山走了的紫素与青墨。二人眼睛通红,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片刻后见到了被沈雁州提在手里的沈月檀,这才好似回过神一般,紫素忙行礼道:“还请雁宗主行个方便,将这杀害宗主千金的凶手交予我问道宗处置。”

    沈月檀愣了愣,气得忘记了挣扎,抬起头冲两个丫头叫道:“我都被绑成了这样,还能如何杀人?”

    紫素不假思索道:“小姐病发时手无缚鸡之力,三岁孩童也能伤她,不是你还有谁?”

    沈月檀气极反笑,“沈落蕊手无缚鸡之力,这玄英可是力大无穷!我如何杀得了她?绿腰不见了踪影,你怎么就不怀疑绿腰?”

    青墨也跟着冷笑道:“牙尖嘴利、信口雌黄!若不是雁宗主绑了你,只怕早跟你同伙跑得不见了踪影,玄英、绿腰的仇,自然也一并要向你追讨!”

    沈月檀愈发察觉到了无能为力,先前绿腰也不知做了多少手脚,竟令得沈落蕊这些仆从个个深信不疑他身后还有同伙,一时间百口莫辩,只得道:“不是沈雁州……”

    沈雁州却突然叹道:“正是,只可惜我迟来一步,不及救助落蕊贤妹。此人就由我亲自交给鸿宗主。”

    紫素、青墨神情一松,连声道:“多谢雁宗主,蕊小姐沉冤得雪,必定也感念雁宗主恩义。”

    沈月檀不可置信扭头瞪视那厮,沈雁州仍是神态轻松,转过身对夏祯低声叮嘱了一句:“捶不得,一捶就知道是你了。”

    又道:“沈某这就先行一步。”

    两名侍女急忙上前道:“雁宗主请慢,我们与你一同……”

    话音未落,周围武士以夏祯为首突然发难,长剑直刺脉轮。

    身后打斗声骤起,沈月檀却来不及细看,就一阵天旋地转,被沈雁州改夹为抱,几个起落飞快撤离了原地。

    耳边风声凛冽,偶尔有枯枝落叶砸在脸上,沈月檀只得转过头埋进沈雁州怀里躲避。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沈雁州总算停了脚步,低头一看,这小孩正一脸深沉心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雁州将他放下来,这才松了绑。

    沈月檀手臂僵硬疼痛,龇牙咧嘴地活动片刻,这才行礼道:“多谢雁宗主。”

    沈雁州道:“不必客气,你方才见了我逃什么?”

    沈月檀见了他,不假思索就逃了,无非是心中有鬼罢了。如今却不能说出来,只得苦着脸道:“怕你也当我是凶手。”

    沈雁州道:“这倒是,若是见了那场景,不当你是凶手,却也断然脱不了干系。”

    沈月檀又是一阵心悸。

    一边是共事九年的同僚,一边是与沈落蕊有宿怨、身后隐匿着“高人”的沈月檀,难怪紫素二人无视现场种种疑点,不假思索就认定了他有嫌疑。

    沈雁州如今是在解释,何以方才要命部下杀了那二人。

    若放任紫素二人回了问道宗,沈月檀纵使无辜,也要承受沈鸿宗主的雷霆之怒,难以善了。紫素、青墨何其无辜,只是沈月檀尚且自身难保,况且归根结底都是绿腰布的局,如今也只得在心中喟叹几句,日后若有机会,再为二人念百遍往生咒,聊表些歉意。

    他望向四周。朝阳初升,照得这山谷一派明媚春色,眼前一片平缓翠绿的斜坡,逐渐下沉,通往一处潋滟湖水。鸟声啁啾,芦苇摇曳,极目处隐约又是树木林立。

    沈雁州寻了个平坦干燥的石台坐下,示意沈月檀也靠过来,随手递给他一个描金嵌玉的朱漆食盒。沈月檀虽然饥肠辘辘,却不愿受他太多恩惠,正要摇头拒绝了取自己的干粮,沈雁州却揭开了食盒的盖子。

    盒子里匀称分为九格,分门别类码放着诸如冷片、烤肉、水果干、茶糕、核桃酥等各色美食糕点。尽是平日里他最爱的口味。

    沈月檀两个月粗茶淡饭,如今见了这琳琅满目的精致小食,一时间咽了咽唾沫,仍旧咬着牙不愿受他诱惑。

    沈雁州叹道:“镜莲那糊涂虫,也不知错拿了给什么人备下的食盒给我,尽是些我不爱吃的东西,你若也不肯要,就只好扔了。”

    话音才落,沈月檀一把抓住了食盒,结结巴巴道:“一、一茶一饭,物力维艰,岂能随意浪费!”

    沈雁州失笑,抬手待要拍那小孩脑袋,中途却收回了手,只道:“如此就有劳了。”

    二人便并排坐在石头上用过了早膳,沈月檀吃得心满意足,暗道这离难宗的厨子水准也不逊于问道宗,想不到沈雁州这厮平日里看似不拘小节,对这些小地方倒也上心得很。

    又喝过随身带的清水,沈月檀才低声道:“我与宗主素昧平生……却受了宗主这许多恩惠,我、我……”

    沈雁州和颜悦色,柔声道:“你的兄长叫我一声哥哥,我自然也是你的哥哥,总要多照顾你一些。”

    这句话甫一出口,便如冰水当头淋下,将沈月檀才升起的一些感激、柔情浇熄得干干净净。

    沈月檀倏地站起身来,结结巴巴道:“我、我去寻师父!”

    竟拔腿又要跑了。

    沈雁州看着他背影,才扬起的眉突然一皱,出手如电,抓着那小孩肩膀掀倒在大腿上,随手就扯下了他束衣的腰带。

    沈月檀大惊失色,一面奋力挣扎一面嘶声叫道:“沈雁州你这禽兽!!”

    沈雁州却置若罔闻,又径直将他外衣也剥了下来。

第二十七章 试探() 
沈雁州急忙散去一身道力,唯恐伤到人。只是他自幼习武,一身钢筋铁骨、肌理如铁,这小孩那点牙口不过如隔靴搔痒一般。

    只苦了沈月檀,宛若啃在牛皮上一般,被反震得牙根生疼,半点起不到威慑作用,那厮下手却全不留情,将他全身上下剥了个精光。

    沈月檀惊得昏沉,又耗尽力气挣扎,如今全然挫败,只气息奄奄趴在他腿上,时不时想起来就报复咬一口,也算聊胜于无。

    随即那人却取了件轻软长衫,披在他身上,将他放在一旁,起身去捡出外袍,手掌翻转,放出一把火烧得精光。

    这才沉声道:“衣袍上沾了血,恐被追踪到。”

    沈月檀也跟着松口气,拢了拢和暖衣衫将自己包裹得紧些,“好在发现得及时。”

    旋即回过神来,怒道:“既然只有外衫沾了血,何必将里面的也脱了?”

    沈雁州伸手抚了抚鼻翼:“……一时顺手。”

    沈月檀沉着脸站起身来,将外衫狠狠甩在地上,重又捡回衣衫一件件穿了回去。

    沈雁州只含笑立在一旁,视线一扫,再度确认沈月檀全身上下并没有任何可疑印记、符纹之类,随后又在他挂在颈项的佛牌上略略多停留了片刻,笑意加深稍许。

    那小孩气哼哼穿回中衣,取了件备换的青色短衫穿上,仔仔细细整理妥当褶皱,这才道:“宗主……”

    沈雁州却打断他,笑道:“你家兄长都叫我雁州哥哥,你不妨也唤我一声雁州哥哥。”

    沈月檀板着脸道:“在下出身卑微,不敢同梦河兄长相提并论、冒犯宗主。还请宗主救人救到底,助我寻到师父。”

    沈雁州倒也不勉强,只抬头看了看天色,“这倒不难,如今各宗弟子都留在卧虎台不得擅离,赶路过去会合,倒也来得及。”

    秘境中常有各类禁制,如此处秘境的禁制便是禁空,任你修为高深、法宝精良,也只得步行赶路。沈雁州确认了方向,便与这小孩一并顺着湖岸前行。

    沈月檀一路走一路好奇问道:“为何各宗弟子都要留在卧虎台?”

    沈雁州叹道:“不知为何弹虫倾巢而出,四处捕猎伤人。昨夜里虽然不知为何死了一些,剩下的仍是祸患,又藏在地底神出鬼没,十分棘手。”

    沈月檀迟疑了片刻,仍然停了步,取出个褐色的小木盒,递给沈雁州,说道:“昨夜是我侥幸炼的香杀了虫,还剩下这些。”

    沈雁州打开木盒,检看了那十一枚碧绿宝塔状的香锭,诧异笑道:“杀虫香?杀了巨型弹虫?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本事倒远胜成年人。果然少年英雄,不可貌相。”

    沈月檀被他连声夸奖,略微赧然,连耳根也微红,“宗主谬赞,说起来全靠夏左护法的那瓶龙髓,不然也炼不出来……我也是第一次用龙髓。”

    沈雁州问道:“你试了几次?”

    沈月檀道:“就一次,我运气好……”

    沈雁州若有所思,又叹道:“沈氏先祖里,曾经英才辈出。然而当世里悟性绝佳的天才,姓沈的却只有两个。其一是青宗主,另一个就是你。沈月檀,你屈居在炼香居中,难展所长,未免明珠投暗。”

    沈月檀嘴角抽搐,听着他夸赞先父与这私生子,偏偏跳过了自己,一时也不知该笑亦或该怒。

    沈雁州却弯下腰来,轻轻握住他一侧手臂,柔声道:“月檀,问道宗并非你的久留之地,不如随我回离难宗。”

    沈月檀惊吓地瞪大了眼,“宗、宗主……我何德何能……”

    沈雁州道:“我离难宗有三万六千部大小经书,七百二十道法门,学问博大精深,任你翻阅修行,丹药法宝、符咒奇珍不计其数,只要你肯进取,就绝无人敢阻挠你前程。若你胸无大志、不愿问道,我也能一世养着你,什么也不用愁,只管吃喝玩乐、醉生梦死。”

    沈月檀一颗心跳得如擂鼓般,期期艾艾道:“我我我、我到底何德何能,蒙宗主厚爱……”

    沈雁州唇角微勾,“我看你合眼缘。”

    只怕不是合眼缘,而是因眉目间的少许相似,将他当做了那一位“沈月檀”的替身。

    原来沈雁州心中,多多少少也在念着“义弟”往日情谊的。

    沈月檀一颗心揪得疼,片刻间甚至想就此应一声是,随他回离难宗去。往后有雁州哥哥庇护,寻个机会慢慢将真相道出来,兄弟二人联手报仇,岂不是皆大欢喜?

    想归想,他到底是忍了下来,若此刻离了问道宗,往后要再夺回来便难了。名不正言不顺,恐怕强夺了也无人服膺,还要连累问道宗落个分崩离析的下场。

    他一心复仇、也一心要守护父母的心血,两大志向,一个也不愿妥协。更何况大五经仍留在照昆殿中,他迟早也要取回来。左思右想也是离不得。

    沈月檀愁肠百结,不知如何开口,沈雁州却大笑起来,大手在他头顶轻轻拍了拍,“我不过试探你罢了,你这小子不思进取,竟因着有人供养吃喝玩乐就动心了,待见到了香大师,我要跟他告状。”

    沈月檀大怒:“宗主血口喷人!沈雁州,你真阴险!”

    沈雁州仍是笑得爽朗愉悦,沈月檀愈发怒气攻心,再不肯同他多说半个字,只埋头急匆匆赶路。

    二人赶了约莫一炷□□夫的路,湖岸就走到了尽头,再往前便是水波飘渺,湖风清凉,青绿澄澈的水面上有些碧绿浮萍载沉载浮,时不时见寻常水鸟自湖面掠过,啁啾鸣叫几声。全不见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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