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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救人的是你,想着守礼也是你。都是世事难两全,我看你却想十全十美,书生,你可真是贪啊!”
“啊?”王守仁被说的心中大震,从小到大,不是没人骂过他,但他向来谨守儒家之礼,就算被骂,也是小人嫉妒之语,那些名家大儒见到他,都是赞他后生有礼。
从未有人说他是贪婪之人,而且这还不是无故中伤,其理由虽然刺人,但王守仁却越想越觉正确,越想越觉心惊,想着想着,他额头竟沁出了冷汗,只觉自己过去全白活了,全活在他人的阴影之下,而他自己却只是一个儒家的血肉傀儡。
许久,王守仁长叹口气,对躺在茅草堆上的苏恪以弟子礼节长身一揖:“苏兄,清受教了。”
苏恪还在考虑着怎么保护松娘呢,哪有什么多余功夫理会这人,摆了摆手,道:“去救你的人去。”
王守仁也不再多言,走过去,开始为这青衣女子检查身体。这家伙虽然有过妻室,但苏恪对他过往巨细极其了解,知道这人性格有些呆板,他还是第一次干这种帮女子脱衣检查身体的事。
看着看着,王守仁白嫩的脸皮红成了猴屁股,手更是笨拙地要死,一些敏感部位,不要说摸,连看都不敢多看,只匆匆扫上一眼了事。
一趟检查下来,王守仁额头上的汗水越发多了。
“没有大伤,就是一些焦痕。”王守仁给苏恪报告结果,然后满眼期待地等着。其实他觉得这姑娘身子有些冰的过份,不过他认为这应该是路上淋雨冻的。
这一回苏恪倒没说什么风凉话,总算开口给他说了一句:“没大伤就死不了。我看呀,她要么就是累了,要么就是被吓的,再要么就是饿的。你去找点水,再到附近田里掏几个地瓜烤熟了,给她喂下去,估摸着就没事了。”
“哦,你说的是,说的是!”王守仁仿佛见到了指路明灯,眼睛立即就亮了,拿上剑,急匆匆地就要跑出亭子去找吃食。
不过他随后停下来,又跑回到苏恪身边:“苏兄,我去去就来,就劳烦你照顾这姑娘了。”
“去吧去吧!”苏恪巴不得这书生跑得远远的,这蛇妖可不好惹,这回他自身都难保,更不要说别人了。
王守仁这才放心地离了风雨亭,朝附近的农田跑去。
这边,他前脚刚走,这青衣女子就睁开了眼睛,这双眼睛幽黑幽黑,深不见底,就这么死死地盯着苏恪。
苏恪被看的心里有些发毛,打了个激灵,嘿嘿干笑:“哎呦,姑娘,你醒啦。那书生见了可要高兴坏了。”
“我一直醒着。”青衣女子声音很冷,比她散发出来的妖氛还要冷。
“哦,那看起来你身体应该没有大碍了。”苏恪打了个哈欠,在茅草堆里翻了个身,似乎准备继续睡觉。
“你给我装!使劲的装!”女子咬牙,咬的咯咯直响,从牙缝里迸出了这么一句话。
第五十七章 斗心机()
深夜,风雨亭。
蛇妖所化的女子横眉竖目,眸光凝聚,语气冰冷,自信到了极点,仿佛她已经完全掌握了真相一般。
这一招是心术,叫‘惊神’,突然间使出,能给对手以巨大的心灵冲击力,让对手的心神失守片刻,从而诈出使用者想要知道的信息。
蛇妖用这一招的时机也是恰到好处,正好在苏恪心神关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
古语云:‘神守内则外邪不伤。’
这话的其中一重意思是,当一个人想要不被人伤神伤身,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心神收回来。
反过来说,当一个人的心神关注某个事物的时候,也是最容易伤神伤心的时候。
譬如男女恋爱,若某一方心一旦先动了神,先将自己的心神和盘托出交给对方,那最先被伤心伤神的必然也是他。
这其中道理和这‘惊神’的心术本质都是一样的。
回归正题。
有那么一瞬间,苏恪是真的被吓了一跳!
他心都凉了,一个念头闪电一般闪过脑海:‘完了,怕是之前施法唤风的事被发现了,今日之事,恐怕难以善了。”
不过,苏恪这人神思如光如电,这是先天天赋!后天又经历九幽历练,心神坚韧已极!
一闪念的功夫,他身体还没出现任何反应,他就已经回过神来:‘操蛋,差点中了这娘们的手段!也罢,我就来个将计就计!’
他脸上没有显出丝毫可疑迹象,反而多了一丝怒意:“姑娘,你这人怎么这般说话?”
蛇妖说出刚才那句话之后,就一直紧盯着苏恪,关注着他脸上最细微的反应,只要对方显出惊慌犹豫之类的神色,她就可以判定这人有鬼,当场就会暴起发难!
不过,情况却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对面这人的反应和普通玩家抑制,有怒气,但也有一丝畏缩,这人似乎似乎猜到了什么东西。
蛇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盯着苏恪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疑惑。
“我问你,昨天你是不是在松山?”她继续问。
“是啊,我往那经过呢。怎么,你还管我走路不成?”苏恪越发有底气了,他估计对方应该只是摸到一些线索而已,他死不认账,不露破绽,极有可能蒙混过去。
他也的确去过松山,他刚才还用管理员频道弄了一段影像呢,其中就有他从松山经过,一路往南到风雨亭的事。
当然,最终能不能蒙混过关,还要看这女子性格如何,如果是那种有杀错无放过的家伙,那他今天怎么都是凶多吉少了,不过现在看来,这女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至于为什么要承认去过松山,很简单,因为他拿着松木杖,松木杖里藏着松娘,相信以对方的敏锐,肯定早已发现松娘的存在,这点是没法隐藏的。
青衣女子眉头皱的更紧了,不是被激怒的皱眉,而是那种疑惑思索时的皱眉。
沉默片刻,她不再看苏恪,而是看他怀里的松木杖:“这这根棍子是怎么来的?”
“山里捡的,我身子骨弱,捡来当拄杖用。”
这回答没什么破绽,苏恪这具躯体也实在是弱的够呛,几乎可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捡根木棍当拄杖很正常。
“嘿嘿,那你倒是好眼力,捡了这么一根好棍子,拿过来给我看看!”蛇妖当然不会轻信。
她来这风雨亭,一半是来找人质避难,另一半却是为了这根松木杖。
这次雷劫比她预算的时间早了一些,她隐约感觉有人捣鬼,而这松木杖就是其中一条线索。
至于这玩家说的话,她信一半,真正情况如何,她还要好好观察。
见她这模样,苏恪心惊,因为他知道松娘的性格,单纯懵懂,还是一个孩子,而这蛇妖却是千年老妖怪,两者道行相差万里计。对方随便一问,松娘就得露破绽,那事情真相必定水落石出。
可他现在是一个‘普通玩家’,如果拒绝,对方心中必然起疑,反正这事总归躲不过去。
“怎么,不想给我看?是不是心里有鬼?”蛇妖步步紧逼,她隐隐感觉自己抓住了关键,脸上显出了极其自信的微笑。
苏恪心念电转,几句话的交锋中,他隐约已经摸到了蛇妖的性格。
这蛇妖很有本事,很有耐心,同时对自己的头脑极其自信。
但所谓‘善泳者溺’,一个人最后往往都会栽在自己最擅长的事上。又所谓‘强中更有强中手’,头脑心术这类东西,没有最强,只有更强。
而苏恪这人恰好拥有超好用的脑袋,一瞬间他就想出了对策。
他打了个哈哈:“我苏某人听不懂你到底说什么。不过这就是一根松木棍子而已,你要看就拿去看吧。”
苏恪神色坦然地将松木杖递了过去,看着蛇妖的目光中还有一丝莫名其妙,这目光似乎再说:‘这人脑袋是不是有病啊?尽说些怪话。’
他这眼神实在是太传神了,以至于蛇妖轻易就感觉到了这目光中的意思。
她向来自诩聪明过人,如今读懂对方目光,她心中一动:‘看来我是真想错了,这就是一个普通玩家而已。’
她这人,不仅自负聪慧,还有个习惯,那就是只要他确定了一件事,就懒得在这事上再多花一丁点儿功夫,非常干脆,绝不拖泥带水。
‘我看准的事,会出错吗?那不可能!既然不会错,我浪费时间去验证干嘛?’这是她历来的想法,修炼千年以来,这个想法也从没出过问题,慢慢地就形成了她的一个习惯。
比如此刻,既然确定苏恪只是一个普通玩家,她就不想再多事了。
木杖伸过来,她也不伸手去接,反而摆了摆手:“算了,不看了,这么好的木棍能被你捡到也是运气。你这人不算坏,脑子也挺好使,可惜就是命格太低贱了,一辈子都是劳碌命啊。”
这人浑身命气白中带灰,年纪轻轻就虚病缠身,虽有不凡的见识,但却终生无用武之地。更重要的是,她没从对方身上感到半分法力,这样的人能捣鬼才怪。
这个观察结果也是让她确定苏恪不是幕后黑手的一大关键。
到了现在,她只当自己运气差,心性不够圆满从容,导致露了行迹,该当遭此劫。
殊不知,苏恪心中也是大大松了口气,之前那一险招,实在是无奈之举,好在他没有猜错对手的性格,终是胜了一着。
第五十八章 成了贼党()
这时候,风雨亭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原来是书生王守仁回来了。
让苏恪感到意外的是,蛇妖立刻低垂下脑袋,依旧做晕迷状态,同时轻声叮嘱苏恪:“你是个明白人,不要多管闲事,误了自己性命。”
苏恪的回应很直接,他在茅草堆上一翻身,面对着风雨亭的泥墙,一言不发,装睡。
这让蛇妖很满意。
不过,蛇妖这个举动却让苏恪心生疑惑:‘为什么书生王守仁一来,她就假装昏迷?是为了缠住王守仁,不让他离开自己身边?可一个千年蛇妖,缠住一个书生还不简单,稍用法力。。。。。。等等,我知道了,她身后必有术士追杀!用法力,容易暴露行迹,远没有装晕来的方便安全。’
以王守仁的性格,只要这蛇妖一直晕迷不醒,他是断不会独自离开的,再没有比装晕这一招更方便安全的留人方法了。
苏恪神思如电,一闪念功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当他想明白的时候,这蛇妖才刚刚坐回原位,垂下脑袋而已。
在想明白之前,苏恪满脑子都是对手抵挡雷劫时候展现出的强大力量,所以避之不及,唯恐被对方发现真相,但现在他成功瞒过了对手,却面临一个新的问题。在天庭那,他用伪装影像把松娘的存在给隐蔽了,但等那术士一来,松娘立即会露馅,他该如何保住这个松木精灵?
当日,他答应这个天真的小精灵游历天下,对方立即抛弃松木之躯跟随而来。单就这份纯粹的信任,他就绝不能辜负,否则他终生难以心安。
可该怎么办呢?情急之间,苏恪实在想不出一个万全之法。
思索间,王守仁已经大步走进了亭子,他左手里提着一大串地瓜,右手拿着一个树叶折起来的小杯子,杯子里装着水,身上青衫上沾满了污泥,一把铁剑在腰间晃来荡去的,看着就像一根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