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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说完，便给凤紫鸳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围观的众人看着柳氏满面泪水的给凤紫鸳磕头，不禁都开始议论起来。
“柳夫人怎么说也是凤紫鸳的母亲，自古以来哪有母亲给子女下跪的，这简直是要遭天谴啊！”围观的人听了柳氏的话，竟有不少对她表示了同情，看着凤紫鸳的眼神都带着明显的责备和不赞同。
一时间，同情柳氏者有之，骂凤紫鸳不孝的更是大有人在，明明是凤家母女犯了错，舆论却反而偏向了她们。
凤紫鸳听着那些议论，心里也不禁感叹柳氏真是个极有手段的，即便是被她逼到了现在的地步，柳氏也能利用自己的身份压上她一头。
只可惜，她还是把凤紫鸳想得太简单了！
“柳姨娘，您说这话的时候，先弄清楚自己的身份。柳姨娘莫非是忘了，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一次，聘则为妻，私则为妾。姨娘在嫁入凤府之前，便怀上了凤雪柔，这些非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再说一遍吗？”凤紫鸳叹了口气，故意作出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说道。
凤紫鸳这番话说出来，那些议论他不孝的人便也只能住了嘴。
按照轩辕国的礼法，姨娘的身份自然是没法跟嫡女相提并论，作为姨娘的柳氏给身为嫡长女的凤紫鸳下跪也是很正常的。
“紫鸳，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么多年来，我也没指望你能把我放在眼里。我也不想解释什么，只求你能原谅我和柔儿……”柳氏被凤紫鸳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想着自己最终的目的，还是逼迫自己将心里的怨毒都掩藏，作出诚恳又悲切的表情，对凤紫鸳道：“紫鸳，我和柔儿是对不起，但你父亲这么些天都是真心念着你，茶不思饭不想，日夜都盼着你能回去啊！”
凤紫鸳丝毫没有被柳氏动情的声音打动，她听着这些虚伪的言辞，只是觉得心中作呕。
“磕一百个头，说一百句对不起。其他的，你们一个字也不用多说！”凤紫鸳看着柳氏和凤雪柔，语气冷冷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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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刻骨之毒（）
“按照紫鸳说得来吧！”凤太医见凤紫鸳提出了要求，便毫不迟疑的对柳氏和凤雪柔道。
实际上，凤太医也根本不想看到柳氏那样，磨磨唧唧的说上半天。他们现在本来就已经十分丢人了，凤太医只想干干脆脆的完成凤紫鸳的要求回府，他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被人指指点点的围观。
“是，老爷！”柳氏听出凤太医话里的不耐烦，也只好默默收了在这里整治凤紫鸳的心思，老老实实的给凤紫鸳磕头。
这一回，没有了周围的应和之声，柳氏便也磕的十分敷衍，微微弓了一下身子，便算是磕了一个头。
“柳姨娘，您这头磕得也不太标准了吧！”凤紫鸳命人搬来一把软椅，懒洋洋的坐在那里接受凤家母女的跪拜。
“你想怎么样？”饶是柳氏性子极为隐忍，此刻被凤紫鸳挤兑了半天，心里的火气也忍不住的往上涌。
“来人，给姨娘做个示范！”
凤紫鸳勾了勾手，便有一个小厮飞快的跑了过来，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凤紫鸳磕了一个响头。
“看见没有，标准的磕头要完全的跪伏在地，头磕在地上要有清脆的响声。不然，像姨娘那么敷衍，怎么能体现得出来道歉的诚意呢？”凤紫鸳一边说，一边拿着放在她面前的瓜子慢悠悠的磕着。
她这个样子，实在比戏园子里看戏的还要散漫。
“……”柳姨娘抬起头，怒视着凤紫鸳，气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紫鸳让你怎么磕，你就怎么磕！”凤太医却在一旁冷冰冰的说道。
“老爷，您怎么能看着妾身如此被人羞辱？”柳氏的眼泪宛如泉涌，这次她的眼泪却不是伪装出来的，满含着泪水的眼睛里流露出明显的痛苦。
这么多年来，柳氏在凤府养尊处优，凤太医对她也算是宠爱有加，柳氏这半辈子可以说是从未受过半点儿委屈。
没想到，今日只是为了一个凤紫鸳，相处了几十年的夫妻却可以如此的绝情！
柳氏实在不敢相信凤太医竟然会如此待她，她不禁仰起头，想从凤太医的脸上找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怜惜。
“还磨蹭什么，你们还嫌我脸丢得不够多吗？”凤太医却丝毫没留意到柳氏的神情，他现在脑子里最在意的是自己的脸面，还有嘉宁帝交代给他的差事。
他的脸上有焦灼，有羞耻，就是没有任何对柳氏的担忧和爱怜。
柳氏眼里的光芒终于彻底暗淡下去，她狠狠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不再多说一句话，默默给凤紫鸳磕头。
这一次，柳氏再也没有弄虚作假，每一下都磕出了砰砰的响声，听在人耳里都能感觉到这一下下的得有多疼。
“小九，来给我计数，少磕了一个都不行哦！”凤紫鸳喊了暗九过来在旁边数数，她自己则一脸惬意的磕着瓜子吃着水果，时不时还赞一下柳氏的头磕得越来越专业了。
柳氏砰砰磕头，一旁的凤雪柔却纹丝不动，她要拼命控制着自己，才不至于扑上去跟凤紫鸳拼命。
凤雪柔从来没有想到，她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凤紫鸳，竟有一日会将她们母女如此的踩在脚下羞辱。
“紫鸳姑娘，那个凤雪柔不要一起磕吗？”暗七站在凤紫鸳身边，看着凤雪柔一脸怨毒的望着紫鸳姑娘，便下意识的又往凤紫鸳身边挡了一挡。
“既然凤家二小姐想等一下再开始，那便等柳姨娘磕完了也是可以的！”凤紫鸳倒是不担心凤雪柔敢耍赖，以凤太医的个性，如果因为凤雪柔的原因让他完不成嘉宁帝的旨意，只怕他会直接将凤雪柔赶出家门。
这样的事情，她自己曾经历过一回，相信这一次换成了凤雪柔，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两样。
凤紫鸳心里很清楚，凤太医一向就是把权利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为了他的官位，什么事儿他做不出来呢？
此刻，凤紫鸳就算是心里对凤家母女并没有任何好感，也不禁为她们感到悲哀。
机关算尽又怎么样呢？该被丢出去的时候，凤家还不是一样的冷酷无情。
……
一刻钟之后，柳氏终于磕完了一百个响头。
当暗九念出了第一百个数字的时候，柳氏已经虚脱的瘫倒在地上，额头上也磕出了血，样子看起来十分狼狈可怜。
接下来就轮到凤雪柔了，她跪在那里，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凤紫鸳，无论如何也磕不下去。
凤雪柔觉得，她宁愿去死，也不想给凤紫鸳那个小贱、人磕头。
“看样子，二小姐这是不想磕了？”凤紫鸳吐出一颗瓜子皮，一只手撑着下颌，懒洋洋说道。
“凤紫鸳，你今**我到如此地步，来日我必让你百倍奉还！”凤雪柔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她充满怨毒的目光死死盯着凤紫鸳，几乎目眦欲裂。
“嗯，我等着你百倍奉还！”凤紫鸳轻轻笑了起来，她看着凤雪柔，眼神却逐渐冰冷：“其实，凤雪柔，我现在还你们的，还只是一点点利息而已。”
前世，凤雪柔硬生生害的她含恨死去，这一世，她至少还不曾要了她的命，已经算是她心慈手软了。
“凤雪柔，该你了怎么还不磕？”凤太医好不容易等到柳氏磕完了一百个响头，就等着凤雪柔也赶快结束，便迫不及待地在一旁催促道。
“是，爹爹，女儿这就给姐姐磕头，求她原谅我的过错！”凤雪柔知道她今日势必无法躲过这一劫，便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给凤紫鸳跪了下去。
“对不起！”凤雪柔咬着牙，说出了满含怨毒的三个字。
当她朝着凤紫鸳的方向跪下去的时候，凤雪柔强迫着自己不要闭上眼睛。
这一刻的屈辱，她一定要让自己永远铭记在心，永远不要忘记凤紫鸳今日对她所做的一切。
从今往后，只要她凤雪柔还活着，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让凤紫鸳那个小贱、人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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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五章：丑人有丑福（）
一直过了午时，凤雪柔母女才总算是磕完了一百个头。
“紫鸳，现在你可以随我回去了吧！”凤太医度日如年般熬过了这一个多时辰，也不管磕头磕得直接瘫倒在地的凤雪柔母女俩，只是一脸焦灼的催促着凤紫鸳。
“哎呀，磕完了啊，这么快！”凤紫鸳正慢条斯理的剥开了一个橘子，然后一点点撕掉橘络之后才放进嘴里吃掉。
“紫鸳，你看看，我都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你是不是也应该遵守约定回府？”凤太医被凤紫鸳折磨的已经快要扛不住了，但想着嘉宁帝的吩咐，他也只能压着脾气对凤紫鸳软语相求。
“放心，我答应的事儿自然不会反悔！不过……”凤紫鸳抬眼看着凤太医一脸急切的表情，话说到一半，却又微微顿住。
“不过什么？”凤太医生怕凤紫鸳又要生出什么幺蛾子，长吁了口气道：“紫鸳，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父亲能做到的，肯定都会满足你！”
凤紫鸳对凤太医那一声“父亲”的自称嗤之以鼻，只是也懒得跟他多费口舌，便淡淡对凤太医道：“既然来接我回去，八抬大轿总该有的吧？而且，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当初我可是被您赶出来的。现在又让我回去，怎么也要敲锣打鼓的通知一下大家，我是被您接回去的对不对？”
凤紫鸳说完，似笑非笑看着凤太医，很有耐心的等着凤太医的答复。
凤太医早上来的时候，为了不引人关注，只让下人悄悄雇了马车，并没有动用凤府自己的马车和轿子。
凤紫鸳这么一说，他还要另外再去准备八抬大轿，这势必又要耽误半天的时间了。
而且，轿子的事儿还好说，凤紫鸳还要求他让人敲锣打鼓的迎她回去，这对于凤太医来说，才是最不能接受的。
今日这一上午，他在这王府门口丢得脸面已经够多了，还要再像凤紫鸳要求的那样大张旗鼓的惊动满京城的人，他这张老脸以后真的就不用再见人了。
“紫鸳，你看看这样行不行，八抬的轿子为父这就让人去准备，锣鼓什么的就不要了吧！”凤太医见凤紫鸳这一上午对他这个父亲也算是和颜悦色的，便觉得应该还有商量的余地。
“为什么不要？当初凤家把我赶出府的时候，不也闹得满城皆知，现在接我回去，怎么反而就偷偷摸摸起来了？还是说，你觉得接我回凤府，让你感觉丢人了？”凤紫鸳连声追问，她唇角的笑容一收，脸色便显得格外冷肃。
凤太医被凤紫鸳的目光逼视着，莫名感觉她的目光盯着他的时候，仿佛带着一股无形而巨大的压迫力，让他一时间甚至无法言语。
“紫鸳，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半晌之后，凤太医才断断续续的说道，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老了，老得已经不是一个毛丫头的对手了。
“不是那个意思最好！”凤紫鸳冷笑一声，神色极是漠然的对凤太医道：“我就这两个要求，凤太医能做便做，如果做不到的话，原路返回便是！”
丢下这句话，凤紫鸳便起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