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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德的预言之千古一帝-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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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德侯爵退兵,保住的不仅仅是瑞文斯顿在北境之外的领土,还有龙卫堡这三千多小伙子的性命!十五万算得了什么?”他疲惫地靠倒在木椅上,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快去吧。”

    “是,父亲。”盖尔博德说,忽然想起了什么,低声问道,“那玛丽斯……”

    伊凡勒斯子爵摆了摆手:“那是人家的俘虏,怎么处理是他们的事。”

    “可,父亲,生擒一名准一流武者可是大功一件啊!更何况玛丽斯还是西吉蒙德侯爵的长女,其分量举足轻重。有了她,说不定陛下会考虑恢复您的爵位!”

    伊凡勒斯子爵没有睁眼,只是冷漠地说了一句:

    “靠战俘换战功,有违军人的荣誉。”

    ……

    “哗啦啦……”黄澄澄的第纳尔倒进了皮袋里,发出清越的鸣响,像是小溪从石缝间溅出,萨拉曼阴沉着脸,从队伍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将皮袋狠狠地掼在离队的佣兵手中。佣兵们瞪着眼,手里掂着沉甸甸的皮袋,柔软的兽皮内坚硬的金属质感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这是要砸钱留住他们?有个佣兵大着胆子想问问萨拉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反而被后者用眼神狠狠地剜了一刀:“拿了钱,赶紧滚!”他压着声音喝道。

    佣兵们讷讷地笑了一下,知道这是遣散费,欢天喜地地散去了。闹离队这事本是他们理亏在先,只是没想到自己在银湖镇好吃好喝了这么多天,临走了还能发一笔横财,这样的好事在潘德可不多见。留在队里的佣兵也有些骚动,毕竟一千第纳尔可是个能让人眼热的数目,往昔护送萨里昂商会的那些奸商时,从南跑到北,从东跑到西,累死累活,一趟下来也就进账七八百个第纳尔。有个跟萨拉曼相熟的佣兵忍不住问了:“头儿,这些怂汉都能拿到这么大一笔钱,我们这些留队的呢?”

    “当然是拿瑞文斯顿那边的佣金了。”萨拉曼拍着胸膛,手上和口上却都是虚的,队里逃了一大半的兵,本就不咋地的战斗力更是衰微,倒贴过去当炮灰说不定都被嫌弃。问话的佣兵也不傻:“别骗我们了,头儿,我们剩下这么点人,瑞文斯顿那里还看得上我们?”

    萨拉曼张了张嘴,话卡在喉咙里,半个字也蹦不出来。就在这时一驾马车飞驰而来,在营地前急刹。盖尔博德从马车上跳下来,高声喊:“巴兰杜克先生在吗?”

第83章 血与火与故事() 
“哐!”埃修一脚踹开了箱盖,佣兵们的眼睛立刻瞪得铜铃般大,喉咙不约而同地响动了一下:满满一箱的第纳尔!这恐怕是每个守财奴都梦寐以求的场景,他们恐怕会一头扎进箱子里去,哪怕在铜臭中窒息而亡脸上也会挂着甜蜜的微笑。佣兵们还想在多看几眼,“咔嚓”,埃修又把箱盖合上了。他踩着箱子,也踩着众人恋恋不舍的视线,开口说道:“箱子里瑞文斯顿雇佣我们的定金,一共是一万第纳尔。在我们的任务完成后,他们还会送来十四万。”

    十四万?!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甚至有人发出了低低的惊呼。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恐怕当了大半辈子的佣兵,赚到的第纳尔可能还填不满埃修脚下的箱子。然而现在,埃修告诉他们,这样的箱子,还有十四个!

    “头儿,瑞文斯顿那边要我们去干什么?”有人问,那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兵,说是上了年纪,其实也就四十出头,但是能在佣兵这一高风险低收入的行业里活到不惑之年,已经算是相当的老资历了,对于危险的嗅觉自然是分外敏感。“给的钱太多了,不像是普通的协防任务。”

    “不是协防。”埃修说,“我们要去袭击泊胡拉班,烧毁菲尔兹威军队囤积在那里的粮草。”

    又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如此看来,这十五万第纳尔还真不是好赚的,佣兵们虽然没有什么战术头脑,也不懂什么叫做后勤保障,却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人总归要吃饭的,没了粮草就没得东西吃。这是要去捏菲尔兹威的命根子啊,那人家不得拼命?老兵犹豫了下,指着那箱第纳尔又问:“头儿,怎么分?”

    “你们平摊,我分文不取。”埃修说。

    老兵嘴剧烈地哆嗦了一下,弹出一个短促的音节,似乎是被第三口冷气噎住了喉咙:“当真?”他扫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数来数去,算上那个天天被萨拉曼拎出去锻炼的小豆芽和老兵自己,也就十三个人,也就是说他们每人都能分到一万多第纳尔——如果他们活着回来的话。

    “如果我们死了,钱还分得到吗?”老兵又问。

    这时一直沉默地站在一旁的基亚开口了:“我们会尽力把钱交到你的家人手中。”

    萨拉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老兵摇了摇头:“我没有家人,要是有的话,我先前就该跟着那些人一起离队。他们要么是有父母要赡养,要么是有儿女要照顾,自然不肯跟着头儿去战场上玩命。我当了二十几年的佣兵,基本把潘德转了个遍,却也没存下多少第纳尔。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过把有钱人的瘾,把自己打扮得跟王城里的那些商贾一样,被好酒好肉好女人伺候着。”

    “他原来是贝蒙法莱村的人,五年前菲尔兹威跟萨里昂开战时,他的村庄被‘怪物’泰尔沃夷为平地,男女老少无人生还。”萨拉曼凑在基亚耳边低声说。“愿意留下来的人,都是举目无亲。”

    基亚的眼角轻轻地抽搐了一下,他看着那些紧张灰暗的脸,心里涌上一股难以遏制的悲哀。没有人是真正愿意去当一个佣兵的,也没有人想过着把终日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生活,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拿起了刀剑,他们不为家国而战,不为荣誉而战,只为生计卑微地在潘德各地挣扎。

    幸福的人都是相同的,不幸的人则是各有各的不幸中去。基亚回忆起自己曾经在大图书馆的阳台上翻阅一本落满灰尘的旧书,马里昂斯温暖的阳光与轻柔的海风让他有些昏昏欲睡,却在看到这句话后突然惊醒,反复地咀嚼着其中的酸楚。现在,那种酸楚再度在他的脑海里翻腾着,只是那不再来自书中凄哀的断言,而是眼前真切的人事。不是各有各的不幸,而是不幸殊途同归。

    战火中,故事并无新意,只有血迹。

    埃修慢慢地放下了脚,把箱盖打开,示意老兵上前。老兵有些犹豫地走到埃修身前,手颤抖着,伸进箱子,抓了一大把第纳尔,坚硬的钱币把他的五指撑得很揩,像是一个扭曲的鸡爪。老兵将第纳尔用力抹在自己的脸上,贪婪地呼吸着,仿佛那不是有着淡淡锈蚀味的金属,而是温德霍姆成块的上品鲸油。

    “钱的味道,怎么闻都闻不够啊!”老兵咬着牙,看向埃修,“头儿,无论生死,这票我跟你干了!”

    有人表率,剩下的人也不再犹豫了,他们选择留下来,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反正协防是九死一生,去烧粮草也是九死一生,同样是九死一生,那就干得轰轰烈烈些!“干了!”十二个汉子参差不齐地吼叫道。萨拉曼适时地将空皮袋递到他们手里,众人纷纷抢到箱子前去装第纳尔,这种时候也不去计较谁拿得多谁拿得少了,没多久箱子很快就空了,就连落在草地上的第纳尔也被人从泥缝间抠了出来。

    “走,去银湖镇喝酒找女人!老子请客!”老兵吼道,他本就站在箱子跟前,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的皮袋最鼓胀,少说也有一千五百第纳尔,“谁跟我抢我跟他急啊!”

    一众汉子勾肩搭背,大呼小叫地走了。基亚凑到埃修身边,皱着眉头问:“不管管吗?放他们喝得烂醉,恐怕明天下午他们的头还浸泡在酒精里,这种情况下深入菲尔兹威腹地跟送死没有两样。”

    “我们后天下午才出发,让他们疯一下也无妨。”

    “真看不出你还挺有人情味的。那个玛丽斯你打算怎么处理?”

    埃修转头看向基亚:“盖尔博德没要?”

    “说是被伊凡勒斯子爵拒绝了,让我们自己看着办。”

    “这样啊,”埃修想了想,“那我带她去菲尔兹威的军营跟西吉蒙德换点赎金回来,顺便侦查一下泊胡拉班附近的地形。”

    基亚无言地盯着埃修,好一会才说:“你认真的?你可知道这种带着战俘上门索钱的行径是对一个贵族门面最大的羞辱?尤其你押的还是西吉蒙德侯爵的女儿。他手下的冠军剑士会恨不得把你剁碎吧?”

    “这……我还真不知道。”埃修诚实地回答。

第84章 西吉蒙德() 
夕阳的最后一绺光线在地平线上最后挣扎着了一下,终于还是被吞没了。苍穹像是黑幕一样严严实实地笼罩下来。今夜没有月亮,只有寥寥的星辰偶尔闪出微弱的光。大地上有火光四处奔走,人影摇曳,人声隐约。

    “玛丽斯还没回来。”西吉蒙德侯爵手里擎着一根火炬,火光照着他沉肃的脸。在他面前,上百头孔宁加战马烦躁不安地嘶吼着,它们狠狠地啃着勒进嘴里的嚼子,嘴里喷出带着腥味的滚烫白汽。斧骑兵们死死地攥着缰绳,不让自己的坐骑脱离掌控。孔宁加从来都不是安静的马种,它们好动而暴烈,耐热却不耐寒,夜晚的冻气让它们有着想要狂奔御寒的冲动。

    “大人,三百斧骑兵集结完毕。”达罗斯牵着一匹黑色的孔宁加战马过来了,那几乎是一尊漆黑色的山岳,大腿粗壮得仿佛门柱,皮下是暴突的筋肉,马脸上戴着一只黑色的生铁面具,上面有五道深刻的指印,指尖的纹路清晰可见,可以想象驯服这匹烈马的人是有何等的蛮力!原本躁动的马群安静下来,恐惧地注视着黑马在它们面前走过,像是鬣狗遇见了君临的雄狮。

    “很好,”西吉蒙德侯爵从达罗斯手中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目标,银湖镇!”营门在他眼前打开,西吉蒙德侯爵轻轻一夹马腹,黑马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鼻孔里喷出两道白汽,狂奔出去。在他身后,斧骑兵们咆哮着应答,他们跨上马背,狠狠地用鞭子抽在马臀上,营门涌出一条洪流,马蹄声仿佛踩着雷霆。

    “吁!”西吉蒙德侯爵突然用力地一勒缰绳,黑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又重重地踏落,泥土飞溅。它有些不满地摇摆着硕大的脑袋,似乎是在质询主人为何勒马。西吉蒙德侯爵没有搭理它,右手扬起,五指朝天并拢,这是急停的指令。前排的斧骑兵在见到后立刻勒住了自己的战马,同时不约而同地竖起右手,五指朝天并拢。洪流戛然而止,战马的嘶鸣声仿佛波浪般一潮潮从前往后起落。

    一名骑手静静地伫立在西吉蒙德侯爵前方,中间隔着大约十米远的距离,人和马都站在火炬照明的边缘之外,只有一个磐石般的轮廓。西吉蒙德侯爵能感受到对方投射过来的视线,他将火炬朝前举起,火光照亮了一张平静的脸,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在滴水成冰的寒夜里他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却没有在马背上抖成筛糠。“阁下有何贵干?此处是菲尔兹威军营,如无要紧事还请回避。”西吉蒙德侯爵谨慎地措词,他无法从面部表情中读出骑手的来意,对方的眼神像是流注的清泉,慢慢地朝他流淌过来。以西吉蒙德侯爵的丰富阅历,也无法在眼前这名年轻人的眼中看出任何的杂质。

    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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