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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门鬼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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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子最近话少了很多,估计是察觉到了他那张嘴是多能惹事!

    标子看着我俩,有些迟疑,“马子,老七?”

    天已经快黑了,前面有没有人烟还不知道。但是哥仨实实在在的饿了。

    只是我没想到镇子里面会是这个情形。死一般的寂静。偶尔路过一两个行人,警惕的打量我们一眼又匆匆的走开带着重重的关门声。

    只是日暮时分而已,不该热热闹闹的吗?

    敲了十几户人家的门,却不曾敲开一户。

    这个镇子里人与人之间浓重的淡漠让我们三个有点尴尬,只好就着墙根商量着生堆火凑合一夜了。

    连一声狗叫都没有的镇子,一道模糊的身影跌跌撞撞的从我们跟前过去。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走上前拉住,“大爷,商量个事咋样!”

    老头瞄我一眼,满嘴的酒气,“滚!”

    年轻人总是有火气的,何况如此漂泊流离的生活过了三个月,心底冒出一股子邪火,揪过那人的衣领子,我还没开口,扑鼻的酒气先把我熏个七荤八素差点没吐。

    “外地来的?嘿嘿!”天色暗的缘故,看不清他的表情,冷笑!我却总觉得那两声笑有些不明的意味。

    马子和标子听到动静走过来,“老乡啊,能不能帮我们找个住的地方,我们给钱的!”

    马子晃晃手里的一叠票子,这都是三个月哥仨使劲浑身解数攒下的家底,三十多块钱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粮油肉票。

    那人伸手就想夺,看来是意动了。

    “帮我们找个地方!住一晚上,这是定金!”马子抽出一张。

    那人歪着身子接过随手一放,打个酒嗝,“跟老子走!丢了死了老子可不管!”

    标子有些不忿,可到底没说什么,有地方住总是好的。

    十几分钟,到了地方,估计是他家里。看房子的轮廓就可以想象得到是怎样的破落。不过,至少比我们强。

    进了院子,再也忍不住了!

    “呸!我说你这地都是什么玩意!这味!”标子扇扇鼻尖。

    “就一间房,我睡床上,你们仨外地的,睡地上去!”那人进屋点了油灯,就着火光,一间屋子空荡荡的中间摆了张床,床上的被褥烂的都是洞,露出褐黄色的棉花套子。

    说实话,就这样的床,哥仨还真不想睡,地上就地上吧!反正都是一夜,凑合过去。

    “先跟你们说清楚,老子只管地方住,别的不管!”那人摇摇晃晃的摸上床。

    “我们出钱!请你喝顿酒咋样!”马子掏出钱冲他摇摇。

    我能看见,看见钱,那人眼珠子亮了下,像是挣扎了许久,目光里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恐惧。

    “不成!钱我不要你们的了!可你们随便住。就是有一点你们要记住,那就是夜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要大惊小怪,别给老子添麻烦。”

    我以为我听错了,这人是不是有毛病,钱都不要了。

    ”记着!千万记着!老子再说一遍千万记住这一条!”那人生怕我们几个不把他的话当回事一样。

    哥仨饿啊,注意力根本不在这酒疯子身上。标子眼尖,在屋里转了两圈就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几瓶白酒还有几包油纸包着的花生米。

    那人急眼了,嚷嚷着要赶我们出去,当然不可能,最后,我们掏了十块钱,酒,一起喝!

    喝起酒,才知道了那人叫岳富,是个没有岳父的老光棍。

    就着花生米一斤酒没多大功夫就下了这老光棍的肚子,醉醺醺的嘟囔,对我们仨依旧没有好脸色。

    我和马子黄标三个对他没办法。人家是主,拖这老光棍的福,哥仨不用露宿街头了。

第三十一章 诡夜(要换人称了!)() 
尽管入了二月,夜间还是有点冷的。被子指望不上,三人嘴皮子磨破了老光棍才骂骂咧咧的从房梁上找了张破烂的没法形容的苇子席。

    真正的皮子都结实,从屯子里穿出来的皮袄子往身上一披,倒是比岳富那一床破棉花团子还要暖和。

    看看夜色估摸已是二更天喝了酒的缘故,三个人脑袋都有点发胀,躺到地上闭上眼就不想睁开,至于岳富的话,早已经被忘得一干二净。

    鼾声响起,当然是岳富的。

    *******************************

    常言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恰好十六,月光如水,洒满太平镇。

    这样的夜晚,很适合找个地方生一堆篝火,埋几块地窖里的红薯,天南海北的侃到眼皮子发沉发重。

    然后再来一群小毛孩热热闹闹的玩解放军打蒋介石,妇女们纳着鞋底,开春男人孩子要穿。叽叽呱呱的东家长西家短,谁家汉子上床软。

    可惜,这个镇子上什么也没有。

    起风了,却不是二月春风。吹的家家户户漏掉的一两扇窗户啪啪作响,然后那响声又嘎然而止。

    随着风,发灰的雾气开始笼罩这个镇子,直到连月亮也看不清。

    *******************************

    冷七醒了,刚能盖住上半截身子的皮袄子又被黄标扯拉走了。

    拉了几下,黄标吧唧着嘴反倒越搂越紧。

    站起身子冷七很想冲黄标身上尿一泡,想想还是忍住了。

    踮着脚轻声慢步的拉开门栓,“吱呀吱呀”的破门发出的声音让人牙酸。

    或许酒劲还没散的缘故,头有些重,所以冷七对于满院子的灰雾也没去在意。

    摸索着到院子墙根放了水,打个哆嗦,又摸索着回了屋,屋里要比外面黑的多。刚进屋眼睛不太适应,脚下被人绊了一下。

    马子这家伙睡觉也够不老实的。冷七暗骂一声,越过绊到自己的马子躺上,黄标睡得猪一样,想着自己的皮袄子是拉不回来了,就翻过黄标准备把他的拿来盖上。

    太黑的缘故,瞅不清楚,就能看见模糊的一团在黄标身侧。冷七摸了下,挺软和。看来就是了!

    使劲一拽,竟然没拽过来。

    “老七?不睡觉你拉我皮袄干什么?想冻死我!”模糊不清的声音。

    冷七悻悻一笑,“咳!没事没事!你接着睡吧!”

    这黑灯瞎火的,袄子怕是找不到了!

    “行了啊,快睡吧!别折腾了!我去撒个尿!”那黑影摸索着站起来小声说道。

    “嗯,小心别绊……”冷七说到一半话音突然僵住了,一个猛子上去扑向那黑影

    “马子?”

    “嗯?老七发什么癔症?”睡意还很浓重,突然被人拉住衣领子马子话音有些慵懒。

    冷七却听的汗毛炸立。

    “妈的,灯!岳老头,给老子点灯!”整间屋子都被冷七吼的一震。

    马子一个机灵,睡意全无。“老七,出什么事了?”

    正常情况下自己这一嗓子睡成猪的人也能给喊醒。可是这间屋子里除了马子,没任何动静。

    曾经有一次三人在外面露宿,马子身上爬了只老鼠,马子没醒,标子醒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马子,屋里进东西了!”冷七顾不上解释,当下咬破指尖。

    马子那面没说话,身影已经摸向了边上的桌子,煤油灯就在那上面。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惹到道爷身上!”

    冷七这句话声音并不大,可是是加了道家的吼功进去的,若是寻常人被施加了吼功的声音吼到,脑子少说也会有片刻的空白。若是寻常的鬼魂,被这一吼也会生惧退去。

    “咯咯咯……”屋子里突然响起了一道不合时宜的笑声,声音有些空灵,判断不出来声源。

    宁听鬼哭莫听鬼笑,自打进入刘老头的门下,这句话刘老头时常在冷七面前念叨。

    “老七当心,不是善茬!”马子也察觉到不妙。

    冷七伸脚重重的踹向之前绊倒自己的身影处,空空的没有着力感。

    “咯咯咯~陪我玩吧~”声音再次响起。

    冷七背上一重,像是有人在耳边呵气,只觉得后脑勺发凉。

    “太乙天尊在上,灵宝天尊安蔚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

    青龙白虎堕仗纷纷朱雀玄武持卫身形

    急急如律令”

    入道八年,孤魂野鬼倒是碰见过不少,可是一般的鬼魂不会轻易去招惹道家弟子,凶厉些的一般被吼功吼过也会知难而退。似今日这般,还不曾遭遇过,冷七头皮发麻,任谁背上被一个东西趴着这感觉都不太好受。

    这是道家茅山请神咒之一,冷气生平第一次使用。

    “咯咯咯~陪我玩啊~”

    冷七忍者发胀的头皮,双手掐诀,“翻天灵印结吾掌心,吾乃天皇手执灵印,打天天开打地地裂,打人人长生,打鬼鬼消灭,吾奉太上老君火急如律令。”

    “妖孽!若就此退去,自当好生为你超度,谋得一世轮回!若再此般纠缠,休怪我手下无情!”

    冷七双手五指松直,掌心向上,右无名指扣左无名指,右小指扣左小指,左拇指压左无名指的指甲。道家翻天印印成。

    “咯咯咯~”回答的是比之前阴测测的笑声。

    “老七~洋火在哪!”马子话音有些着急,屋里什么也看不见。

    道家卜字脉包含了预知事态,准确处置方式的秘术。可对于鬼怪,是无能为力的,可马子还是从怀中摸出三枚铜钱。

    “看好标子和那老头!”冷七道。说完掐好的手决重重向身后拍去。

    施加了请神术,再配上翻天印,这一掌下去,威力自然不用说。

    “咯咯咯~”

    冷七背上一轻,只是那声音又响起。

    “嘿嘿嘿~~都得死!全都得死!”整个屋子里都是这道声音。

    哐当一声,屋门开合只像是一阵风吹进来又吹出去。

    “嗤”是火柴划着的声音。

    煤油灯亮起,才能看清屋内的情形。马子早已急了一头汗。再看冷七,浑身如水洗一般,面色苍白,汗如黄豆站在屋里。

    马子急忙上前,见冷七脖子上两道乌黑的手印,脸色难看,“刚才到底什么东西!怨气如此之重!”

    请神术过去,身体抽干了力气一般,冷七喘了口气,扶着马子坐下,“说不清!我伤了它,今夜应该没事!就是它娘的好端端的怎么找到我们头上!”

    看着地上搂着袄子睡得香的黄标,冷七好气的一脚踢上去,“大爷的,让你偷我被子!睡着都能给我惹事!”

第三十二章 荒村() 
那场动乱刚开始的时候,戴红袖章的破四旧抄家砸屋还不够,后来有的就开始挖人家坟。大的小的,年代远的近的,只要离地标不太深的,统统挖掉。

    挖出来的东西那些戴着红袖章头顶五角星的有志青年是不屑于要的。所以,后来就催生了一个行业,“收破烂的!”

    走街串巷的转,看见谁家孩子嘴里咬着块玉佩,上前连哄带骗加两块糖就弄过来了。

    厉害的甚至会私自闯入人家院子里,眼珠子瞅个遍,瞅见了破碗烂罐子什么的,一两块钱买回来,转手翻了上百倍。碰见狐疑的,不卖的,大半夜跳过去偷也给偷出来了。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很多人通过这种方式发了家。

    刘三爷就是其中一个。

    刘三爷大名刘钰铭,起先是西安周围某一村子里有名的无赖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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