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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女生呀呀嘿-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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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一会,知县升晚堂了。刘氏与吕大大声叫屈,递上诉词。知县接上,从头看过。先叫刘氏起来问,刘氏便将丈夫争价误殴,船家撑尸得财,家人怀恨出首的事,从头至尾,一一分剖。又说:“直至今日姜客重来,才知受枉。“知县又叫吕大起来问,吕大也将被殴始未,卖绢根由,一一说了。知县庄“莫非你是刘氏买出来的?”吕大叩头道:“爷爷,小的虽是湖州人,在此为客多年,也多有相识的在这里,如何瞒得老爷过?当时若果然将死,何不央船家寻个相识来见一见,托他报信复仇,却将来托与一个船家?这也不道是临危时节,无暇及此了。身死之后,难道湖州再没有个骨肉亲戚,见是久出不归,也该有人来问个消息。若查出被殴伤命,就该到府县告理。如何直等一年之后,反是王家家人首告?小人今日才到此地,见有此一场屈事。那王杰虽不是小人陷他,其祸都因小人而起,实是不忍他含冤负屈,故此来到台前控诉,乞老爷笔下超生!”知县道:“你既有相识在此,可报名来。”吕大屈指头说出十数个,知县一一提笔记了。却到把后边的点出四名,唤两个应捕上来,分忖道:“你可悄悄地唤他同做证见的邻舍来。”应捕随应命去了。

    不逾时,两伙人齐唤了来。只见那相识的四人,远远地望见吕大,便一齐道:“这是湖州吕大哥。如何在这里?一定前日原不曾死。”知县又教邻舍人近前细认,都骇然道:“我们莫非眼花了!这分明是被王家打死的姜客,不知还是到底救醒了,还是面庞厮象的?”内中一个道:“天下那有这般相象的理?我的眼睛一看过,再不忘记。委实是他,没有差错。”此时知县心里已有几分明白了,即使批谁诉状,叫起这一干人,分忖道:“你们出去,切不可张扬。若违我言。拿来重贵。”众人唯唯而退。知县随即唤几个应捕,分忖道:“你们可密访着船家周四,用甘言美语哄他到此。不可说出实情。那原首人胡虎自有保家,俱到明日午后,带齐听审。”应捕应诺,分头而去。知县又发忖刘氏、吕大回去,到次日晚堂伺候。二人叫头同出。刘氏引吕大到监门前见了王生。把上项事情尽说了。王生闻得,满心欢喜,却似醍醐灌顶,甘露洒心,病体已减去六七分了。说道:“我初时只怪阿虎,却不知船家如此狠毒。今日不是老客人来。连我也不知自己是冤枉的。”正是:

    雪隐鹭鸶飞始见,柳藏鹦鹉语方知。刘氏别了王生,出得县门。乘着小轿,吕大与僮仆随了,一同径到家中。刘氏自进房里,教家僮们陪客人吃了晚食,自在厅上歇宿。

    次日过午。又一同的到县里来,知县已升堂了。不多时。只见两个应捕将周四带到。原来那周四自得了王生银子,在本县开个布店。应捕得了知县的令,对他说:“本县大爷要买布。”即时哄到县堂上来。也是天理合当败露,不意之中,猛抬头见了吕大,不觉两耳通红。吕大叫道:“家长哥,自从买我白绢、竹篮,一别直到今日。这几时生意好么?”周四倾口无言,面如槁木。少顷,胡阿虎也取到了。原来胡阿虎搬在他方,近日偶回县中探亲,不期应捕正遇着他,便上前捣个鬼道:“你家家主人命事已有苦主了,只待原首人来,即便审决。我们那一处不寻得到?”胡阿虎认真欢欢喜喜,随着公人直到县堂跪下。知县指着吕大问道:“你可认得那人?”胡阿虎仔细一看,吃了一惊,心下好生踌躇,委决不下,一时不能回答。

    知县将两人光景,一一看在肚里了。指着胡阿虎大骂道:“你这个狠心狗行的奴才!家主有何负你,直得便与船家同谋,觅这假尸诬陷人?”胡阿虎道:“其实是家主打死的,小人并无虚谬。”知县怒道:“还要口强!吕大既是死了,那堂下跪的是什么人?”喝叫左右夹将起来,“快快招出奸谋便罢!”胡阿虎被夹,大喊道:“爷爷,若说小人不该怀恨在心,首告家主,小人情愿认罪。若要小人招做同谋,便死也不甘的。当时家主不合打倒了吕大,即刻将汤救醒,与了酒饭,赠了白绢,自往渡口去了。是夜二更天气,只见周四撑尸到门,又有白绢、竹篮为证,合家人都信了。家主却将钱财买住了船家,与小人同载至坟茔埋讫。以后因家主毒打,小人挟了私仇,到爷爷台下首告,委实不知这尸真假。今日不是吕客人来,连小人也不知是家主冤枉的。那死尸根由,都在船家身上。”

    知县录了口语,喝退胡阿虎,便叫周四上前来问。初时也将言语支吾,却被吕大在旁边面对,知县又用起刑来。只得一一招承道:“去年某月某日,吕大怀着白绢下船。偶然问起缘由,始知被殴详细。恰好渡口原有这个死尸在岸边浮着,小的因此生心要诈骗王家,特地买他白绢,又哄他竹篮,就把水里尸首捞在船上了。来到王家,谁想他一说便信。以后得了王生银子,将来埋在坟头。只此是真,并无虚话。”知县道:“是便是了,其中也还有些含糊。那里水面上恰好有个流尸?又恰好与吕大厮象?毕竟又从别处谋害来诈骗王生的。”周四大叫道:“爷爷,冤枉!小人若要谋害别人,何不就谋害了吕大?前日因见流尸,故此生出买绢篮的计策。心中也道:‘面庞不象,未必哄得信。’小人欺得王生一来是虚心病的,二来与吕大只见得一面,况且当日天色昏了,灯光之下,一般的死尸,谁能细辨明白?三来白绢、竹篮又是王生及姜客的东西,定然不疑,故此大胆哄他一哄。不想果被小人瞒过,并无一个人认得出真假。那尸首的来历,想是失脚落水的。小人委实不知。”吕大跪上前禀庄:“小人前日过渡时节,果然有个流尸,这话实是真情了。”知县也录了口语。周四道:“小人本意,只要诈取王生财物,不曾有心害他,乞老爷从轻拟罪。”知县大喝道:”你这没天理的狠贼!你自己贪他银子,便几乎害得他家破人亡假。那尸首的来历,想是失脚落水的。小人委实不知。”吕大跪上前禀道:“小人前日过渡时节,果然有个流尸,这话实是真情了。”知县也录了口语。周四道:“小人本意,只要诈取王生财物,不曾有心害他,乞老爷从轻拟罪。”知县大喝道:“你这没天理的狠贼!你自己贪他银子,便几乎害得他家破人亡。似此诡计凶谋,不知陷过多少人了?我今日也为永嘉县除了一害。那胡阿虎身为家奴,拿着影响之事,背恩卖主,情实可恨!合当重行责贵罚。”当时喝教把两人扯下,胡阿虎重打四十,周四不计其数,以气绝为止。不想那阿虎近日伤寒病未痊,受刑不起:也只为奴才背主,天理难客,打不上四十,死于堂前。周四直至七十板后,方才昏绝。可怜二恶凶残,今日毙于杖下。

    知县见二人死了,贵令尸亲前来领尸。监中取出王生,当堂释放。又抄取周四店中布匹,估价一百金,原是王生被诈之物。例该入官,因王生是个书生,屈陷多时,怜他无端,改“赃物”做了“给主”,也是知县好处。坟旁尸首,掘起验时,手爪有沙,是个失水的。无有尸亲,贵令忤作埋之义冢。王生等三人谢了知县出来。到得家中,与刘氏相持痛哭了一场。又到厅前与吕客人重新见札。那吕大见王生为他受屈,王生见吕大为他辨诬,俱各致个不安,互相感激,这教做不打不成相识,以后遂不绝往来。王生自此戒了好些气性,就是遇着乞儿,也只是一团和气。感愤前情,思想荣身雪耻,十年之中,遂成进士。

    所以说为官做吏的人,千万不可草菅人命,视同儿戏。假如王生这一桩公案,惟有船家心里明白,不是姜客重到温州,家人也不知家主受屈,妻子也不知道丈夫受屈,本人也不知自己受屈。何况公庭之上,岂能尽照覆盆?慈样君子,须当以此为鉴:

    囹圄刑措号仁君,结网罗钳最枉人。

    寄语昏污诸酷吏,远在儿孙近在身。

陶家翁大雨留宾 蒋震卿片言得妇() 
诗曰: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一时戏语,终身话柄。

    话说人生万事,前数已定。尽有一时间偶然戏耍之事,取笑之话,后边照应将来,却象是个谶语响卜,一毫不差。乃知当他戏笑之时,暗中已有鬼神做主,非偶然也。

    只如宋朝崇宁年间,有一个姓王的公子,本贯浙西人,少年发科,到都下会试。一日将晚,到延秋坊人家赴席,在一个小宅子前经过,见一女子生得十分美貌,独立在门内,徘徊凝望,却象等候甚么人的一般。王生正注目看他,只见前面一伙骑马的人喝拥而来,那女子避了进去。王生匆匆也行了,不曾问得这家姓张姓李。赴了席,吃得半醉归家,已是初更天气。复经过这家门首,望门内一看,只见门已紧闭,寂然无人声。王生嗤嗤从左傍墙脚下一带走去,意思要看他有后门没有。只见数十步外有空地丈余,小小一扇便门也关着在那里。王生想道:“日间美人只在此中,怎能勾再得一见?”看了他后门,正在恋恋不舍,忽然隔墙丢出一件东西来,掉在地下一响,王生几乎被他打着。拾起来看,却是一块瓦片。此时皓月初升,光同白昼。看那瓦片时,有六个字在上面,写得:“夜间在此相侯!”王生晓得有些蹊跷,又带着几分酒意,笑道:“不知是何等人约人做事的?待我耍他一耍。”就在墙上剥下些石灰米分来,写在瓦背上道:“三更后可出来。”仍旧望墙回丢了进去,走开十来步,远远地站着,看他有何动静。

    等了一会,只见一个后生走到墙边,低着头却象找寻甚么东西的。寻来寻去。寻了一回,不见甚么,对着墙里叹了一口气,有一步没一步的,佯佯走了去。王生在黑影里看得明白,便道:“想来此人便是所约之人了,只不知里边是甚么人。好歹有个人出来,必要等着他。”等到三更,月色已高,烟雾四合。王生酒意已醒,看看渴睡上来,伸伸腰。打个呵欠。自笑道:“睡到不去睡,管别人这样闲事!”正要举步归寓,忽听得墙边小门呀的一响,轧然开了,一个女子闪将出来。月光之下。望去看时,且是娉婷。随后一个老妈,背了一只大竹箱,跟着望外就走。王生迎将上去,看得仔细,正是日间独立门首这女子。那女子看见人来。一些不避,直到当面一看,吃一惊道:“不是。不是。”回转头来看老妈,老妈上前,擦擦眼,把王生一认,也道:“不是。不是。快进去!”那王生倒将身拦在后门边了,一把扯住道:“还思量进去!你是人家闺中女子。约人夜晚间在此相会,可是该的?我今声张起来,拿你见官,丑声传扬,叫你合家做人不成!我偶然在此遇着,也是我与你的前缘,你不如就随了我去。我是在此会试的举人,也不辱没了你。”那女子听罢,战抖抖的泪如雨下,没做道理处。老妈说道:“若是声张,果是利害!既然这位官人是个举人,小娘子权且随他到下处再处。而今没奈何了。一会子天明了,有人看见,却了不得!”那女子一头哭,王生一头扯扯拉拉,只得软软地跟他走到了下处,放他在一个小楼上面,连那老妈也留了他伏侍。

    女子性定,王生问他备细。女子道:“奴家姓曹,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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