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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捉鬼人-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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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个时候,起先过去的那几条船先后离开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因为价钱谈不拢,也或许有别的啥原因,看他们那样子,一个比一个离开的快,好像唯恐避之不及我的老爹是重生最新章节。

    高祖父一看,心里也没多寻思,就觉得自己还有希望,立马儿来了精神,使出浑身的劲儿,把船划到了老头儿跟前。

    这个时候呢,其他船只已经零散的停在附近岸边,船里的福公们该休息的休息,该吃东西的吃东西,一副视而不见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对老头儿这单生意很不看好,甚至嗤之以鼻。

    高祖父这时候才觉得奇怪,心里忽悠了一下,但是船已经划到老头儿身边,怎么也得问一声儿,还没等高祖父开口,老头却先说话了。

    老头儿眼睛红红的,还带着哭腔。老头儿作着揖说:“这福爷,这福爷,帮帮俺吧,俺求求你咧,求求你咧……”

    听老头儿这么说,我高祖父有点发懵了,就问老头儿,“大也,你是想过河么?”大也,是我们这里的方言,也就是大伯的意思。

    老头儿哭丧着脸说:“哎,过河,跟俺家孩儿一团儿过河哎。”一团儿,也就是一块儿、一起的意思。老头儿的意思是说,和他儿子一起过河。

    高祖父一听,往河岸左右瞅了瞅,河岸上没旁人,就老头儿一个,感觉很奇怪,又问老头,“大也,你家孩儿哩,咋就你一个咧?”

    老头儿这时候彻底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俺儿死咧,给府台砍了头咧,俺是来给他收尸捏,俺想把孩儿带回老家去。”

    1847年,也就是清道光二十七年,时局动荡,内忧外患,沙俄虎视眈眈,英皇强租硬占,全国上下民不聊生,同时全国各地出现许多反清组织,如青莲教、天地会、棒棒会、拜上帝会(太平天国)等等。当然了,这些都不是我高祖父一个艄公能够了解的,他只知道每天在河上老老实实撑船,挣钱糊口。

    后来我高祖父听老头儿说,他儿子被怀疑是棒棒会成员,在卫辉府三堂会审之后,判了斩立决。我高祖父不知道啥叫“棒棒会”,他就知道老头儿的儿子给府台老爷砍了头,死的挺冤枉。

    我高祖父心软,就答应老头儿送他们父子过河,老头千恩万谢,说他儿子尸首在五里外的小毛庄放在,让我高祖父在岸边儿等他个把时辰,这就回去找人把他儿子的尸首抬过来。

    我高祖父这人也太实诚,就因为跟老头有诺在先,不再接其他人的生意,就那么把船停在岸边傻等着。

    从中午一直等到天色擦黑儿,这期间一趟生意都没接,白白等了一后晌,也就是白白等了一个下午。就在我高祖父估摸着老头今天不能来了,准备收工的时候,老头儿领着几个人,抬着一口大棺材,迎着暮色姗姗来迟。

    高祖父看见那口大棺材心里咯噔一下,他原本以为老头儿子的尸体是用草席裹着的,没想到是放棺材里的。

    在我们这里,船上载棺材是跑河的大忌,触龙王爷霉头,话说龙王爷在水底,不喜欢头顶上给棺材压着,必定会发怒把棺材掀进水里。特别像这种成殓了死人的棺材,那就更要不得了,我们这儿叫它实芯儿棺材。“实芯儿”的东西,一般放河里就是个“沉”,兆头很不好,很不吉利,这时候加上天色已晚,夜里在黄河上跑船也是很凶险的,我高祖父就想推掉这趟生意。

    老头儿这时候见我高祖父要打退堂鼓,“噗嗵”一声直接给我高祖父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央求我高祖父。老头儿说天太热,他儿子的尸首已经发尸,也就是腐烂,要是不紧早送回家埋了,就要烂在路上了。

    老一辈儿人,都讲究个落叶归根,无论生前在哪里,死后必定要埋回老家,这叫魂归故里。如果尸体烂在了路上,那这人的魂魄将成为孤魂野鬼,永远飘荡在异国他乡。

    高祖父见比自己父亲还大的一个老头子,给自己下跪苦苦央求,心里松动了,最后把牙一咬,对老头说:“中,俺今儿个就搭手儿送你爷俩一回巫师之旅最新章节!”搭手儿,这里可以理解为“顺便”,高祖父说的挺轻松“搭手儿送一回”,其实是冒着犯忌的风险送一回。

    黄河里这些事儿,自古谁也说不清楚,特别是这些仰仗黄河谋生的福公们,每个人都对这条母亲河怀有莫大的敬畏心理。高祖父能这么做,当时肯定做了一番心理挣扎。

    高祖父先让老头儿他们那几个人把棺材抬上了船,没着急让老头儿他们上船,自己载着棺材把船往深水区划了划,停在一块水流较缓的地段,然后从船舱里取出三牲贡、焚香、香炉。三牲贡,也就是祭品,三牲,就是猪牛羊,祭的是猪头、牛头、羊头。当然了,他们这些福公们不可能这么阔绰,没钱弄这些硬货祭河,拿发面馒头代替的,猪头是在馒头上用鸡血画两只猪耳朵和一只猪鼻子,牛头是画两只月牙状的犄角,羊头画的是两只螺旋状的曲角。

    三牲贡是过去我们这里船上的必备品,无论大小船只每条船上都有,有的大商船上甚至载的是活三牲,主要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在河上遇到风浪啥的,就把三牲贡扔河里祭祀龙王爷,祈求龙王爷保佑,具体管不管用,那我就不知道了。

    第二章龙王点兵

    这时候,高祖父把香炉、三牲贡放在船头,把焚香点着插进香炉里,然后跪在船头,对着河面恭恭敬敬磕了六个头。

    为啥要磕六个头呢?我们这里有句谚语叫“神三鬼四龙六头”,也就是说,到庙里上香给神仙磕头要磕三个,到坟地祭祖给鬼磕头要磕四个,在黄河上祭奉龙王老爷,就得磕六个。

    这句谚语究竟是怎么来的,我至今都没弄清楚,反正我们这儿的人都是这么做的,问他们为什么要给龙王爷磕六个头,谁也说不清楚,老人都说这是老祖宗们一辈辈传下来的,磕六个头肯定有他们的道理,子孙们别问那么多,照做就是了。

    高祖父磕完头以后,把三牲贡恭恭敬敬捧在手里,又对着河面字正腔圆唱了一通祭河辞,也叫唱河喏,一般都是这么唱的:“龙王哎,河神哎,水打东西流,船打南北走哎,送来猪牛羊,么风么浪拜龙王,拜河神哎拜龙王……”

    这河喏,我小时候听奶奶唱过几次,具体的喏词记不住了,就跟上面这些大同小异,奶奶说我高祖父唱河喏唱的可好听了,嗓门儿大,字正腔圆。不过说真的,我听奶奶唱的时候,没觉得“字正腔圆”,就觉得有点阴阳怪气儿,就跟那个什么“磨剪子叻戗菜刀”,就跟这调调儿差不多。

    高祖父唱完河喏以后,把猪头牛头羊头同时扔进了河里,然后再次恭恭敬敬冲着河面磕了六个头。

    至此,简单的祭河仪式就算完成了,蓬船载着实芯儿棺材能不能平安抵达河对岸,那就要看龙王爷今天的心情了。

    高祖父祭完龙王以后,把船重新划到岸边,喊老头儿他们上船,就在这时候,那几个抬棺材的人不干了,死活不肯上船。

    原来这些人是老头儿在小毛庄花钱找来的“杠子工”。我们这儿管打墓坑的叫“土工”,管抬寿方的叫“杠子工”,寿方也就是棺材。

    抬杠这个词儿,就出自这些抬寿方的杠子工,这些人没有啥严格限定,人人都可以做,只要年轻有力气就行,也有些好讲究的人家儿,喜欢找那些经常抬棺材、有经验的老杠子工,这些人抬起棺材来四平八稳,棺材里的死者不至于被颠移位。

    第三章龙王顶棺

    高祖父这时候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先前棺材里的抓挠声,其实是鱼群啃棺材板发出的,咋一听很像手挠棺材板的声音。

    鱼群为啥要啃棺材板呢,我高祖父认为,这是龙王爷不高兴了,指派它们这么做的,自己那条蓬船肯定也是被这些鱼群啃漏的。

第三百六十三章 山上开山() 
岁月流转,时光飞逝,一转眼,四年过去了,陈辉要我们帮他办的事,终于彻底的办完了。

    有道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辞别陈辉,我跟强顺背着行李,风尘仆仆打外地回来了。

    时隔四年,时过境迁,我们这个小村子却没多大变化,除了多了几座新房子,还是那老样子,我们家里,也没多大变化,奶奶身体健康,父亲还在他的电焊铺,母亲依旧料理着家务,一切都似乎都保持着我四年前离开时的样子,只不过,我弟弟已经不再是我记忆里的那个小学生、小孩子了,成了一名身材高大的高中生,将近一米八的个头儿,站到我跟前我都得仰视了。

    村里、家里没啥太大变化,我跟强顺反而变化极大,两个人黑了瘦了不说,这四年来我们还经过了无数次的蜕变,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心理上,我们这时都要比同龄人成熟很多、稳重很多。

    回想这四年来的经历,真的是恍如隔世,就像一场梦,那梦里有凶险有温馨,有苦涩也有甜蜜,世间万象、人生百态,我们经历过的,对于那些没有切身经历过的人而言,那是一辈子都难以想象的。

    时至今日,我们这四年来到底得到了什么,我们自己都说不清楚,唯一值得我们庆幸的是,我们都还活着,我们活了下来,我们真正的长大了、成熟了,蜕去了幼稚带上了沧桑,再不是爱哭的小屁孩儿,再不是逃学的初中生,就像急风骤雨后沉淀下来的池水,一汪宁静。

    不过,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我们该怎么生存,该怎么在这个物欲横流、金迷纸醉的社会里继续生存下去。

    回到家半个月以后,强顺的父亲王思河晚上来找我父亲,王思河跟我父亲商量着,让我和强顺跟着他上山一起开石头,虽然我们两个回来时也带回来一些钱,但我们这时候都已经快二十了,总不能老在家里呆着坐吃山空。

    父亲原本是想让我跟他学打铁电焊的,不过,这两年他那电焊铺的生意也不怎么样,打铁的生意就更别说了,一年不如一年,眼看着,他那电焊铺也快关门歇业了,他也快改行了。

    父亲听了王思河的,最后同意我上山去开石头。

    几天后,我跟强顺一起到了北边的山上,这里离我们家大概有十多里地,比过去那玫瑰泉离开我们家稍微近点儿,在玫瑰泉靠东南边一点儿,这里还算是我们村里的山,不过最近这几年已经承包给了个人,每年给村里交点儿承包费就行了。

    前面早就提到过几次,开山干啥呢,开山是为了卖石料,山上开下来的石头经过破碎机的粉碎,制作成石子、石粉往外兜售,我们这里的人叫它们“石渣厂”。这石渣厂可以说是一本万利,过去那些石渣厂老板现在都是富得流油,而且很多人都是黑白两道、手眼通天,不过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心狠手黑、为富不仁。

    我们村这一片的山,承包给了我们村里一个叫李三元的,这人真不是个啥好东西,王思河因为在山上干的年头多,跟这李三元算是有几分交情,李三元这才同意我跟强顺两个上山干活。

    王思河原本打算让我们两个跟着他打炮眼放炸药的,谁知道李三元嫌我们两个年轻手脚不稳,叫我们扛着一头儿尖一头儿圆的白蜡杆大锤砸石头,这是个苦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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