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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捉鬼人-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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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就该他用痛失亲人的方式来偿还吧。

    不大会儿功夫,白月山哭得已经不能自控,眼泪鼻涕都快落在怀里孩子的脸上了,我太爷见状,赶忙从他手里接过了孩子。

    这是个女娃,白月山哭,白月山老婆哭,她也在哭,然而被我太爷从白月山怀里接过来以后,刚一抱进怀里,女娃立刻止住哭声,紧跟着,女娃用一双明亮的眼睛仰看着我太爷,突然冲我太爷露出一个笑脸。

    众所周知,刚生下来的孩子,除了哭,再没其它表情,可是这个刚生下来的女娃,居然会笑……

    女娃这一笑,深深触动了我太爷,就像拨动了我太爷心灵深处的某根敏感神经。

    我太爷浑身一震,感觉这女娃跟自己有着莫大的因缘,抱在怀里怎么也舍不得再撒手了。

    一时间,我太爷看着女娃愣在那里,心潮澎湃,脑海里冒出个无法抵御的想法。

    等白月山哭够了,缓过劲儿来以后,我太爷小心翼翼跟他商量道:“白老哥,你看……你能不能……能不能把这女娃送给在下抚养?”

    “啥?”白月山一听就愣住了,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太爷,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白月山身子一矮,直接给我太爷跪下了。这是我太爷始料未及的,一手抱着女娃,一手赶忙去搀扶白月山,“白老哥,你、你……”

    白月山的眼圈又红了,“刘先生,刘恩人,你说的是真的么?你、你肯收养福根儿这女娃?”

    我太爷听白月山这么问,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我太爷本以为他不同意呢,“白老哥你放心吧,这女娃我会像亲生闺女一样待她,绝不叫她受委屈。”

    “那、那俺谢谢刘恩人咧,俺、俺再给你磕个头……”白月山说着,又要给我太爷下跪,我太爷赶忙拦住了他

    。

    白月山这时候又哭又笑,激动地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眼泪,显得是非常高兴。

    我太爷家里的条件,和我高祖父全家人的人品,白月山是见识过的,白福根这个女儿要是给我太爷抚养,绝对比跟着他强。

    白月山拉着我太爷的手,不停说这女娃好命,能给刘先生当闺女,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就这样,收养女娃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之后,几个人操持着,把白福根的老婆和白福根葬在了一起。

    白福根的老婆名叫李桂荣,死于难产,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她就断了气。之前红毛狐狸跟我太爷说有人会死,指的就是她。

    忙完以后,天色已经擦黑儿,因为不着急赶路,我太爷和王草鱼在白福根家里住了一夜,期间,我太爷对白月山夫妇两个说,张寡妇的鬼魂已经走了,以后不会再来村子里胡闹,赶明儿到山外把家里人都找回来,好好过日子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临行前,我太爷把白衣裳里包裹的狐仙牌位等三样物品交给了白月山,让他有事就去求狐仙,并且教了他拜狐仙的方法,交代他要是家里没啥事,就每半年祭拜一次。

    白月山收下狐仙牌位等三样物品,连连称是。

    就在太爷抱着女娃和王草鱼准备离开的时候,白月山突然拉住我太爷问了一声,问我太爷打算给女娃取个啥名,知道个名字,将来也好有个念想儿。

    听白月山这么问,我太爷嘴里脱口而出:“就叫白守枝吧。”

    不过,当我太爷说出这个名字以后,他自己就是一愣,因为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感觉自己都没经过思考,一下子就说了出来,随后,他下意识地朝王草鱼手里拿的白衣裳和腊梅枝看了一眼,心说,怎么会这样呢?

    与此同时,我太爷登即意识到白衣服包裹腊梅枝的含义了,女娃这名字,并不算自己给取的,而是被狐仙早就取好的。

    宝剑锋从磨砺出,腊梅香自苦寒来。难道,这就是女娃一生的命运么?

    我太爷和王草鱼离开时,把所有的铜板都送给了白月山夫妇,身上仅留下雇驴子车回家的钱。

    书说简短。辞别白月山夫妇,傍晚时分,我太爷和王草鱼回到了三王庄。

    见我太爷怀里抱个女娃进门,全家人都是一脸不解,我高祖父皱起眉头问我太爷,从哪儿抱来的娃,生怕我太爷又做了啥坏事。

    我太爷笑着对我高祖父说:“爹,你不是说咱家这些手艺传不下去了嘛,看看,我现在给你找到传人了!”

    说着,我太爷把女娃递给了旁边的我爷爷,对我爷爷说道,“来儿子,抱抱你媳妇儿……”

    我写到这儿,各位可能都明白这女娃是谁了吧,不错,这个女娃,就是我奶奶,我奶奶的父亲白福根,母亲李桂荣。

    宝剑锋从磨砺出,腊梅香自苦寒,正是我奶奶一生的真实写照……

第一百三十八章 高祖辞世() 
我奶奶一生下来,命运就被我太爷给定下了,一是接受传承,二是嫁给我爷爷做媳妇儿,帮我们刘家传宗接代。

    过去那年月儿养孩子不容易,也没有奶粉啥的,还好我高祖父家境不错,我太奶就用大米熬成糊糊喂我奶奶,喂了几天以后,发现我奶奶身子越来越虚弱,我高祖母说,只喂米汤只怕不行,养不活这孩子。

    于是,让我太奶到村里别人家找找看,看谁家有奶孩子的母亲,抱过去让我奶奶蹭两口,当然也不白蹭的,每次都会给人家留下些食物啥的。

    三王庄倒是有几个正在奶孩子的母亲,每次我太奶抱着我奶奶去的时候,她们都非常欢迎,毕竟我高祖父一家的人品在那里摆着,她们宁可让自己的孩子饿着,也要先给我奶奶吃饱。

    不过,那时候老百姓的生活条件很差,虽说大清国被推翻,国民政府成立,但当时的国民政府只是个徒有虚表的空壳子,整个儿中国实质上被无数大小军阀割据,这些军阀之间又整天抢地盘儿、拉山头儿的混战。说好听点儿,他们是政府军,说难听点儿,就是有编号的响马土匪,皇帝轮流坐,来一拨走一拨,走一拨来一拨,不管谁来,都是挨家挨户要粮食、要军饷,没粮食没钱就把家里年轻力壮的抓走,就是过去所谓的抓壮丁。

    当时老百姓的日子,和过去大清国时没啥两样,依旧水深火热,给那些所谓的政府军交过租税以后,家里所剩的粮食勉强够一家老小温饱。这还是丰收之年,要是赶上旱涝荒年,地里粮食收成不好,还要饿死人的。

    话说回来,这些奶孩子的母亲就因为营养跟不上,没几个奶水充足的,让她们一下子喂两个孩子,谁也吃不消。

    后来没办法,我太奶就抱着我奶奶、带上我爷爷,可着三王庄这一带的村子转悠,今天到这儿吃一口,明天到哪儿吃两口。

    我奶奶呢,十分乖巧,打我太爷把她抱回家以后就没怎么哭过,不但不哭,逢人便笑,谁抱着都行,很是招人喜欢。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我奶奶两岁时,终于断了奶。这期间,我太奶抱着她不知道跑了多少家。可以说,我奶奶是吃百家奶长大的,这些哺育之恩,也奠定了我奶奶成年后的感恩与回馈之心。

    时间很快来到了公元1921年,民国十年,辛酉年。这一年,我奶奶三岁,我高祖父九十四岁,我高祖母七十六岁,我太爷五十四岁,我太奶三十二岁,我爷爷十四岁。

    这时候,九十四岁的我高祖父因为年势过高,辞去了打更的职务,每天没事儿就坐在院里晒晒太阳、抽抽烟,有时候兴致来了,就把我奶奶叫到跟前,给他烟袋锅里窝烟丝,同时呢,给我奶奶讲一些过去驱邪抓鬼的事,捎带着,传授她一些口诀

    。

    我奶奶很聪明,口诀教两遍就能记住。当然了,我奶奶这种聪明和我太爷小时候那种过耳不忘是两码事,我太爷属于记忆力超强,我奶奶属于在这方面有天赋,对于这些口诀的理解能力很强,要论起来,她学这个比我太爷当年学的时候轻松很多。

    每次教会我奶奶一段口诀,我高祖父就会欣慰地跟我高祖母说,秉守这孩子打小没叫我省过心,不过他这回找来的这女娃,算是找对人咧,这娃将来学成了,可比俺和秉守强,九泉之下,俺也有脸去见师傅咧。

    在这方面,我奶奶不但学的快,对这方面的事情也非常感兴趣,整天没事就是缠着我高祖母和我太奶几个人,让她们讲这方面的故事。

    三年后,公元1924年,我奶奶六岁,这时候,她基本上把我高祖父和我太爷一辈子、甚至是王守道那些驱邪抓鬼的事,当故事听了个七七八八,所有那些口诀也早就熟记于心,可以说能够倒背如流。

    又三年后,公元1927年,我奶奶九岁,这一年,我太爷开始带着她出去给人办事。每一次,我太爷在正面做着,她在旁边看着,心里牢牢记住我太爷作法的每一个步骤,偶尔看不明白,就要问上几句。

    我太爷听她问,就会带着笑告诉她怎么怎么回事,该怎么怎么做。学会了,就非常开心,学不会,就反复琢磨,反复试验,直到弄明白为止。

    又一年后,时间来到公元1928年,民国十七年,戊辰年。这一年,我奶奶十岁,可以说,这一年是我们家的大丧之年。这年刚开春儿的时候,我高祖母蔡清君去世,享年八十三岁。

    我高祖母下葬那天,已经一百零一岁的我高祖父,非要跟着出殡队伍去坟地,说是要送送我高祖母。我太爷拗不过他,找人赶了辆驴子车,把我高祖父载到了坟地。

    可是,当把我高祖母的棺材放进墓坑,我太爷用铁锹往棺材头扔下第一铲土的时候,我高祖父或许想起了过往,突然老泪纵横,抬头朝天上悲痛地喊了一声:“清君呐……”

    至此,我高祖父一病不起,三个月后,也就是公元1928年夏,我高祖父也去世了,享年一百零一岁。

    高祖父大名刘义,字宣义,一生以忠厚善良为名,二十岁随师傅王守道学艺,历经十二年,三十二岁学艺有成,三十八岁与我高祖母成亲。他的一生中,驱邪除厄、帮人无数,虽从未出过远门,却是声名远播,致使很多年后,依然有人记得黄河边儿上有个“宣义师傅”,言说家里要是有啥邪乎事儿,找他一准儿能解决……

    我高祖父和我高祖母紧挨着葬在了一起,在那片坟地的上首位,葬的不是我高祖父的父母,而是他的师傅王守道,他们师徒一定在另一个世界团聚了……

    一年之内,父母双亡,这对于我太爷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虽然他至始至终一声都没哭,但在旁人看来,他把眼泪流在了心里,那眼泪的滋味里,一定挂着不少悔恨和遗憾。

    把我高祖父的棺材下葬以后,我太爷在父母坟头默默坐了一整天,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谁也不知道他念叨的啥。等他失魂落魄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儿,昏黄的油灯下,六十一岁的他,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很多……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时间很快又来到了公元1934年,民国二十三年,甲戌年。这一年,我奶奶十六岁,我太爷六十七岁,我太奶四十五岁,我爷爷二十七岁

    。

    就在这一年冬天,我奶奶和我爷爷成了亲。

    我爷爷虽然脚有毛病,但是模样长的很漂亮,集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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