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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第4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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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有意思的是,由于前朝至今此书竟有数次更迭,此间地面,竟有三版完全不一样日书,分别为周,秦,汉三版,其中每天的宜忌互有参差。当年董贼与我等在汉中大战,按周之日书所云,董贼为吉,而按我大汉之日书,则董贼为凶,而秦版为半吉半凶。故董贼不敢造次,分兵而进,则前军为我所歼灭,而后军竟未战而入汉中。此后当夜子时之后秦之书言进军为吉,而周本为凶,汉书所云半吉半凶。后终被你阻隔蜀中。董贼谋士纵颇有微辞,然董贼信之,尤以此战后笃信之,言未明天意而擅动,未知书分地野,当在何地而用何书也。”

    “那么如果他完全照着书,哪天出来。”其实我不明白,既然不明白,就直接问结果就是了。

    “十日后于谷口扎营,十一日修整,十二日进兵。”二哥显然早已准备好。

    可那块算那朝地界。

    应该是用周书,只有当年周天子去见过西王母。

    这你都知道,董贼亡无日也。不过按着另两本时间该是什么时候。

    明天或后天扎营,但他们来不及了,所以只能是十一天或十二天后,反正我们十日前做好准备就是了。我们大概五日后就扎好营寨,以逸待劳了。

    他们不会更早到么?

    其实那个日子他们就需要在最后几日多赶点路了,我其实就是要拖垮他。然后给他一日修整,把他一鼓作气的锐气泄掉,然后再慢慢磨掉他。

    既然说要磨,便要修好放骑兵的营垒,董贼

    你别管,到时候你带着赵国兵过去就行。

    董贼骑兵犀利,如何

    我让人早早炖了羊肉,加了菘(白菜),薯蓣(山药),姜,椒,茱萸,应该好了。走,一起去喝两盏,我还得赶回去陪公主。

    两位兄长不由分说,拽着心中满是疑问我就走,不过有吃的,还好。

    当夜,我和子实兄一屋,榻原本分在屋两头,我们把床榻各自靠一些,这样不需大声说话,借着酒意随便聊聊。

    其实也想不起聊了什么,只记得子实兄忽然提起一句:我可以对着你的圣旨叩首,但我不想听到你被人按上什么罪名在什么地方给处死,自己却无能为力。

    你那边都听到这风声了?

    嗯,且不管是否为真。今上若还在一日,你便有一日最好的为人臣亦为人子的绝好时光可过。然一旦新君上位,而新君又非汝,则弟便有万死之由。莫以身为四辅政而安,不虞其他内外朝之争仍在。今你能拥天子而号令天下,倘若天子以你为碍,其他三辅政若不弃你,则皆为天子之大敌,他人便可承天子之意而号令天下与你们为敌。我等既于四周环围外朝之诸公,便也意味我等为他人分割于四隅之地。言及此处,令尊赵公将令妹许以二皇子,而诸辅政最后竟又拥立大皇子,虽于公实为无私,然更会令储君心中惙惙难安。而且,你还写了个什么休与以辩的歪词,你要新君不猜忌四辅政都找不到借口。

    这种种串起来,确实好像有很多问题,可长辈们为何没想到呢?

    除非就是想控制住新君,令其不敢造次,能予便能夺之。

    听起来我们像弄权的奸臣。

    真之祖及弟之父皆清流,忠君为国,从未擅权,且问何人得善终?

    虽然我心里明白他指的是范孟博先生,但我心里还是还了句嘴:我父亲尚在!不要咒他老人家。

    父亲其实还算年富力强,这老人家似乎也不妥。

    那一夜,我们还聊了许多,未来的种种,当年我们怀揣着种种对未来的美好设想,我们赶上了最好的机会,却也面对着最艰辛的实事。他的种种辛苦难以言状,我的种种烦恼无人能解。未来究竟会如何?似乎只有一天天过了,我看不到,也猜不出。

    夜里做了个梦,一个穿着不知哪家蛮夷衣服的断发小子和我说着令人似懂非懂的话。他说未来他们都用钱生钱,在个冬暖夏凉的屋子里,舒服地拨弄些算筹之类的东西,便能赚钱。他说的我不懂。我只问他,这算筹能弄出吃穿,他说有钱便能买到吃穿。我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大家肯定不愿累死累活在田园机枢之间经年累月,定都去弄这算筹,不再耕田织布,那吃穿如何得来?他说自有人去,我说凭什么你可拨弄算筹,偏要叫人家去辛苦?你所说的拨弄算筹莫非赌博,他恍然,说像。我还未及再问其他我感兴趣的问题,却醒了。

    仿佛有人摇我,睁开眼却觉得整个屋子都在摇晃。地震了!赶紧起身,拉起半睡半醒懵懂不知的子实兄,赶紧跑了出来。

    院内早已嘈杂,大家也都跑了出来,听得屋内器物摇晃摔倒,纷纷清点各自屋内是否都已出来。

    回首,子实兄仍旧一眼睁一眼闭,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说草原上睡多了,对地震不在乎了。

    草原上震多么?

    嗯,到那里才知道为何前两年对鲜卑用兵为何如此顺利,就光和年间开始鲜卑地界地震又忽然多了起来,很多水源泉眼竟能一夜枯竭不知所踪,使此地人口牲畜均难以生存,部族难以自顾,除对我大汉经常骚扰,内部也开始抢夺。你那兄弟不就是这么一步步被逼到绝境的么?我来得比你早些,子玉说就这一两年,凉州震也多了,有的地方河岸变成河谷,有些地方原本泉眼溪流都消失了。(注1)

    只见小驿丞一家也相互搀扶着出来,眼见一个看着还很稚嫩的小姑娘腆着肚子到灯火下,我听到身边也出了一声:禽兽。虽然我也心里骂了,但还是不由得质疑一下。

    你在荆州还见得少么?

    咱们小时候经常见啊,但当时我们都骂啊。

    哦,也对,禽兽!

    小“禽兽”来向我们作揖行礼,他那个小媳妇应很是好奇我们两个长汉,一直看着他的夫君和我们的方向。

    大家似乎确实见得多了,停了一阵见没事,天色尚早,便陆续回去了,只有小驿丞命人到后面检视一番。

    我们也回屋继续补觉,对于禽兽这个话题,我倒是有兴趣继续:“其实当年我们骂禽兽是因为,所见女孩尚幼,不及帚高,却嫁于父辈甚至祖父般的官人或富人夫君,故而鄙之,今驿臣尚幼,何以哉?”

    “念之吾等于此年纪时,尚在嬉戏打闹。只知品评姑娘漂亮与否,无人有心于此事。”这个倒是和我曾想得差不多,我不免点头:“实为禽兽也。”

    “倒是这次地震,若雒阳有感,不知此番司空可得幸免?”

    这个典故我倒算知道,为司隶校尉时颇翻看过些旧籍故章,这近百年来地震频仍,朝廷最常见的应对方式除了皇上罪己,就是免了当时的司空,有时还顺带走几个主政者看不顺眼的九卿。

    对此我只能笑笑,以前司空是崔烈,我忽然能理解他捐钱换了官的一层理由了。现下司空似乎还是王允大人,不知道这次能否得免。

    第二日却是被子实兄拎起来的,“子睿,快起来,陪哥练练手。”

    怎么感觉和我西征大营一样,我很想推脱:“兄长”

    被子早被他掀得不知所踪,睡眼惺忪,只瞥到火盆灭了,身上觉着还挺冷的。

    犹豫间,就听子实继续喝到:“个结巴,理由都编排不出来了,走,跟哥出去。”

    稍微擦了把脸,去架上抄起家伙也没啥废话直接开打。这个路数从交州到益州期间,几乎天天早上起身和晚上扎营后都是,旁边还有个杀千刀在旁发号,倒也习惯。只是这个长汉着实武艺了得,对付他一个都有些够呛,但也不知是他未尽全力还是如何,全神贯注倒也抵敌得住。

    打了好一会儿,我们俩才喘着粗气坐到廊下歇下,小驿丞还让人给我们送上了擦汗巾。

    “你小子哪练的?”他倒是赞了我的武艺:“以前你只能攻,若说守,便笨拙得很,上次若不是绞了枪头豹尾,三个回合把你扎下马。这次你却守得颇是扎实,虽无章法可循,倒也严谨,这不是师父教的路数,你和谁学的。”

    你每日和各色南蛮男女打上个几十回,怕你也把师父那套忘了。我心中恶狠狠说道。

    “打多了,自然这样了。”我貌似谦逊地礼貌答道。

    “师父和我们说过,你天资较怪,四肢不协,神讷眼拙,却偏天生神力,又极具韧劲,故而只让你练快准狠。和我们说你的练的方式把我们都笑坏了还有,还是得谢谢你特意请师父教我们。而与你相比,我们练得却颇无趣,简单的格,架,刺,挡这些动作,每日从早练到晚,他说子睿之长便为我等之短,我等之长即子睿之短,他要让最正确的动作完全刻在我们身体里。他还说,子睿这么练就不行,越练错越大,让他自己按他自己当时的身体来选择动作就行了,让他练这个,练着练着就把自己一枪扎地上了。”

    “可我记得汉中之战,你的枪耍得像我的天狼。”

    “嗯,等我们把攻的枪法练得动作上没有瑕疵了。师父就把我们关到你练的那个院子里,让我们用前面所有的连贯起来扎老鼠。我们可以自己组合动作,但必须是之前练过的。他还跑旁边楼上监督我们。等我们也都成功了,当然,有快有慢,哥本身家里就有底子,肯定是那个快的。还教了其他兵器,然后也是一样方法,练好了枪,其他倒是上手快。师父说,其实一种兵器练好就够用了,但是只有练好所有兵器,才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像子睿,只能是他想用什么就用什么,反正啥东西到他手里他也都只会抡。说到汉中之战,我当时注意到他防着我一枪锁喉,兵器主守中路,我正好练了刀便用刀法打他,用并非用棍法,就是为了扯开他的防守再用枪法。也就你那蛮力,天狼可以当单手兵器使。哦,刚你打岔,其实练基本动作和刺老鼠之间,师父他让还我们其他人就持木棒或刺或扫地围攻一个人,让大家就用那几个防守动作来守,要守到滴水不漏才行。师父说,你们不能像子睿仗着皮厚硬挺,只要防守功底深,你七十岁都能上战场,子睿那样四十岁后就该卧床静养了。师父这才是名师之范,因材施教。玉儿力较我等都小,手上控制却颇精细,师父便给她稍微调整了些动作,刺杀动作便小我们许多,虽然力小,但速度快了许多。

    “师父着实了不起就是好胜心有点过强了。”我也不免感慨一番,对最后我提的这点,我们俩人一起点头。其实我主要是觉得师父在兄弟们面前攻击我的言辞有些恶毒,觉得也得批评一下师父,平衡一下自己的内心。

    “两臭小子,当我不在是吧?”师父的声音略有不满地从背后响起:“还有子实,我没臭子睿那么多句。那多半是你们自己歇息时根据我说的聊起来的,咋栽赃给我了。”

    我们俩赶紧转身就拜,然后还是子实帮我说出了心里话:“可子睿说得应该没错吧。”

    我偷眼观瞧,师父倒是笑容满面,便也抬头笑着,显示自己只是直抒胸臆,并无大不敬之意。

    我俩肩膀上上不其然拍上师父的双手:“起来吧,两位我大汉少年名将。”

    我赶紧嘘寒问暖,倒是子实确实比我想得远:“我觉着,最近我们念叨起谁,就有谁会来凭空出现似的玉儿,快来吧。”

    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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