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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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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孜那仗,五百对五千,只有两丈高的城墙,如果我是攻方,那么这仗不打才是傻子。其实我觉着只要有三倍兵力攻方便比较有把握了;若是十倍,论及正面相抗,我根本没有机会。除非是一个大人打十个孩子,显然这种情况是不可能的。

    如果想保留着五百个士兵的性命便只能弃城,可后面路上有几千百姓,而我对的却又是董卓的军队。想到这里我又只能摇头,不行,我还是需得在城内固守,哪怕多拖一刻便是一刻。想着第一次对董卓的胜利——便是那次让我一战成名,自此平安风云侯天下皆知的汉中之役——可我没有办法再多一个益州让他们钻,而且有他们吃了前一次教训,这次必然不会再一次上当。

    忽然我有了些想法,我或许可以把整个明孜大开城门放在那里,然后在门口作出很多人践踏过的样子。那个叫郭旭的小子带兵来的时候,便八成不敢进来。可惜不能保证十足把握,若有十足把握,我便什么都无需考虑了,耗上几个时辰,我便主动很多。便为这几千条人命在身后路上,便能让我一切计谋只能落了空。

    我摇摇头,我实在不能罔顾这许多的百姓的性命,一次误算,已让西川遭殃,再不能如此不谨慎,白白荼毒了生灵,却以这些鲜血来博得那些本就没什么用的名声。

    那夜,便是我生平第一次真正觉得声名只是一件可有可无,甚而有时让我觉得耻辱的东西。于是乎,我真的感觉我长大了,从小人变成了大人,或许还不能算君子,但我想我已经不能算小孩子了。

    那夜,我便是搂着我的妻子,看着周围,不再有什么害怕,因为我要保护她。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心灵之中有了一种可以称为寄托和依靠的东西。

    时间虽慢,却也终究过去。随着天慢慢亮了起来,我的心也慢慢由沉寂而变得雀跃起来。

    我是看着那天的日出的,其实在我们的位置原本是看不到,但我在西面的天空的云朵上看到了金se的光芒,也在潭西边的石头上透漏出一种诡异的月季般的暗红se,它告诉我日头那边是什么情形。

    “银铃说得没错,天果然要下雨了,只是,如果没有看到日头照到昨日哪个地方,我们在水里难道还要等到天晴的时候么?”我自言自语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答案,只是觉得那最悲惨的事情不太可能发生。

    银铃是在我说完话后一刻左右的醒来的,而那时,我一直看着她。她睡觉不太老实,尤其是半躺半坐着可能睡得不舒服的时候。她醒来之前,便已经在我怀里不时地动来动去一个晚上了,到她快醒的时候,她便有些焦躁不安的样子,不停地翻动她的小脑袋。直到睁开她的朦胧睡眼,看着我。慢慢带上笑脸,再次倒入我的怀中。

    不过那天雨一直没下下来,yin了半天又刮了半天风,那是另一个早上她告诉我的,还说那一天都在睡觉,然后她却告诉我,我们已过了火那关。

    我问她我们是怎么出水的,她竟很惊讶地说,“不是你抱我起水的。”

    我又问她我们是怎么回屋的,还有火那关是怎么回事。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mo了mo我的脑袋,我问她怎么了,她问我是不是发热烧糊涂了。

    我当然没有,可当我出了屋子,看见外面的一个个被或熏黑的圆圈,努力回忆,我才发觉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所以,我决定自己mo一下自己脑袋,但确实没有发热。

    居然一天就这样过了!

    <;b明白怎么回事后。我决定伸了一个懒腰,还想对岳父大人说,真不是我故意偷懒的,没想到真的能睡一天。我努力回想,还是没有想起什么。(作者注:据说犀牛皮直接晒干磨成粉服下,有安神催眠的功效,可惜犀牛在中国早已灭绝,药铺里也肯定没有,我没有办法做个实验证明一下)

    “准备我们结婚啊……干吗?脸上为什么有这种表情,不愿意啊?”她正兴高采烈地说着,看着我,忽然yin下脸来,耍起小性子,让幡然醒悟问题严重性的我只得赶紧哄起我的夫人来,心中却想说:这小坏蛋,明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下回便不能如此姑息你。

    “哪里哪里,我只是在想昨天我怎么能睡得这么死,这些事情都没经过,我记忆中最后的事情是还想着怎么挨过那个火过去,却没想到一睁眼,就没了!”我甚而感到有些可惜,至少该醒一会儿,看看有什么动静或者好看的,那就好了。结果就这么没了,我想可能以后我会觉得很可惜。

    不过睡了这么长的一觉,我还是觉得很舒服的,看着笑得那么开心的银铃,我又怎能有什么不开心,不过我还是有些遗憾,这一日怎么就能这样一睡而过呢?哪有这么离奇的事情,我能就这样醒都不醒一次么?

    “你……觉得怎么样?”她故意在中间拖了这么长一段,显然是有所指。

    但是我显然已经开始自作聪明,而且只是自作聪明:“不错,我睡得很香,连梦都没做。”

    最不可原谅的,就是我已经分明看到某人脸上的愠se,我居然还打着哈欠说:“好想连梦都没做,睡得好舒服。”

    所以,我只能挨我新娘的揍了,事后她要我反省错误,我很“诚恳”地认识到这完全是我开玩笑不当而自找的。显然这回我终于决定彻底聪明了,我没敢说是银铃有意心眼小,明知道我是故意的,还要找茬。

    我得出一个结论:日后在家,我恐得姑息纵容她后半辈子,谁让她前半生在姑息纵容我呢?不过觉得这么形容,显得银铃太老了,或者说有些咒银铃活不长的嫌疑,赶紧呸了几口,向天祷告,便道刚才想的都不算数。

    那天天气不错,有些风,太阳在慢慢飘来的云朵间,也没了平时的毒辣。我穿着我们汉人的服饰,银铃穿着她们的。听说岳父不想让我多浪费时间在这里,便让我以一个汉人娶一个越人的方式——其实也就是没有方式——或者说新创的方式来完成。

    但我却不太开心。虽然我一向不喜欢繁文缛节,但这是我和银铃的婚礼。第一次那般简单,我已觉得颇对不起郭佩。这会儿又这么简单,让我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不过说是简单,值得记的事情还是很不少的。

    我需与银铃先去越人宗祠中祭扫一番,先是一个带着木头面具在上面跳燃着香,随着袅袅轻烟嘴中不住念叨着什么,说得应是要与列祖列宗秉明,有后辈出嫁。我想这说明,越人中女子地位颇高,我知道我们汉人大多地方,女子是不入祖籍的。忽然此人浑身颤抖,然后猛然站起,在屋内跳起舞来,步伐很有规范,约mo三十多部绕我们一圈,绕了我们三圈后,站到我们面前,用一种明显变了调的声音,和我们两个说了些什么。若在过去,我怕会“啊!”一声,或者“什么”一句,但这回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很恭谨地看着他。虽然听不懂他那怪异的口音中说的什么,但是小时候,银铃和我说过祭祀中的那些奇怪的礼仪,这个怕是表示有祖先上身,来告诫我要好好待银铃,再交托一番银铃好好shi我的。

    这番总共用了半个时辰,我们又跪伏了一会儿,谢过祖先,才能出来,银铃出去后,又转过身来,下跪祈祝一番,保佑她的寨子和寨里的人一切平安,只说银铃将走,日后恐不会回来了。看她这样,我也多行了一会儿礼,不知这宗祠其中可有勾践的灵位。

    “以后,会回来的。”礼毕后,我拍着她的肩,再将她拥入怀中,劝慰她道。

    “希望能再回来吧。”她也贴我更紧了,“啊,下雾了。”

    山中的雾是极美的,太阳独自高悬于天时,山上无论如何hua团锦簇抑或郁郁葱葱,总觉得有些太直白,没了诗意。终需有些云流于其间,将阳光碎成几缕慢慢抛洒下来,山间有了明暗的变化,便美了很多。及至有了雾缀于其中,便更是凡人无法描绘其意的仙境。哪怕没见了太阳,山间也自有了一种灵动的活力。绿se在白se间穿行,或者是白se在绿se之间婆娑,山的棱角被雾衬得如此分明。或者风停了,雾便停在了那里,静静围绕,包裹起了这些青翠的山岭,呵护了起来。

    越人的婚宴是从中午开始,自寨中一张张桌子连着摆开直到寨边。在雾中宛若一条黑se的长龙在山间盘踞。银铃暂时与我分离,我需从寨门敬酒到寨中心,他们说这叫“相伴一路和(喝)和(喝)美美,相爱一生长长久(酒)久(酒)。”,这还是他们给我用汉话说的方式解释一下意思而已,他们方言因为谐音不用,说起来,听起来都要更顺一些。一路喝了开去,初始我见着一桌生人,还颇不好意思,只说敬大家酒,就赶紧一饮而尽。这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尽皆席地而坐,人人洋溢着快乐,颇是热情地与我打招呼,还说了不少吉祥话。便是这样,加上慢慢酒劲上来了,我也脸皮明显厚了起来,这个大叔,那个小舅子地叫起来,还须他们纠正是姐夫和小外甥才行。不过当我一路豪言壮语,招呼不拘于生疏后,他们便对我更是喜欢,我快要到寨中心的时候,甚而有下面的人跑上来找我喝酒,我居然丝毫没有反对,来者不拒,来一个便是一饮而尽。

    直到我摇摇晃晃走到寨中心,我知道我喝得多了,所以,我必须保持清醒,努力掌住身子,走到岳父面前,坐下便开始说话,事后银铃给我复述我当时的话时,我觉得我喝醉的时候,也很有才华:“值此天下局势未明,宇内死水微澜,以我在洛阳之计……呃……”银铃居然连我这个酒嗝都学得很像:“怕是快要起风了,我虽是庶民,然不免再入官场,而天下必有一番纷争。银铃与我在一起,除成智与铃一生幸福,也能多为天下黎民苍生多做一些事情。望岳父大人成全。”

    随即低头双手奉上一盏酒,感觉手上轻了一下,过了一会儿还反应到有一个人嗯了一声。

    “多为天下百姓做些事情,还有……好好待银铃。你去休息吧?”这是岳父当天和我说的唯一一句话。

    觉得浑身燥热的我撕开领口,不停地喝着银铃递来的水,而窗外不远处,越人还在继续吃饭,银铃告诉我他们要一直闹到晚上。我摇摇头,确信自己是没有这份力气和精神了,我所作的只是依在窗口看着我的银铃傻笑。

    银铃当然知道我喝多了,等我喝完水,瘫在那里只管喘粗气的时候,她就在我的身边给我擦汗。

    “好闷热啊。”我感觉自己越来越掌不住自己的身子,努力让自己坐住。

    “那就把衣服脱掉吧。”我忽然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了很多,感觉她的手灵巧地在我g,看着她,好像我又傻笑了半天,然后我的手开始去解她的衣服,却发觉自己的手指非常地笨拙。

    “我去关一下窗户……我马上过来。”银铃后来复述这句话时脸都还是红红的。

    “噢。”看着她离开了榻上,我竟再也支持不住,竟就瘫下睡着了。

    半夜渴醒起来找水喝了一次,然后便发生了一些比较正常的事情。为此,我觉得这样记述比较好:酣睡不消残酒,牛饮难解宿渴;妻忧余身体有恙,唯恐其心不安,遂扬天地之弘义,履人伦之大节以明身体之状上好。后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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