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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汰了立场不坚定的二十几个锦衣卫后，四百余人马再次宿营一天，第二天一大早接着上路。
雪下下停停让人厌烦，娄允一行人虽然拥有双马一天也只不过走七八十里而已。
下午纷纷扬扬的雪花又在漫天飞舞，娄允和刘全、刘合都在骂老天爷不开眼，故意给他们找麻烦。
忽然张超道：“诸位大人安静，你们注意听，好像有声音。”
娄允几个立刻侧耳细听，张超有可能听力好于常人，他大笑起来，道：“大人，是歌声，是许多许多人在唱歌，而且是汉语。”
许多人在唱汉歌，这当然意味着前方是自己人，谁会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冬出现在喀喇沁大草原，毫无疑问肯定是“红旗军”。
四百余明军都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起来，纷纷策马上前，近了，更近了，歌声已经清晰可辨“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张超由衷感叹道：“这歌真好听。”
娄允也赞叹道：“好歌、好词、好曲，哈哈，这有可能又是黃将军的大作呢，咱们一定要学会了回京师显摆。”
麾下的锦衣卫马上七嘴八舌道：“那是当然，黄将军的曲子那可是京师每一家院子的红姐儿必唱之曲。”
四百余双乘骑兵接近到了歌声的来源地，娄允和张超等等都是目瞪口呆。
面前是一个诺大的营地，里面歌声嘹亮，几百上千汉人男女一边歌唱一边在搭建蒙古包，几十个已经搭建完成的蒙古包里都有热气在升腾，空气中还飘荡着烤羊肉是香气。
见到了营地上空高高飘扬的无字红旗，这一刻娄允不由得鼻子有些泛酸，麾下已经欢呼雷动，抚标营骑兵纷纷打马上前。
刚刚接近这个大营，就听见里的岗哨大声喝问：“来者何人？不得接近！否则后果自负。”
娄允等等立刻驻马，刘全下马走上前大声道：“本官乃是顺天巡抚标营千户官刘全，奉巡抚大人之命来接应黃将军，有公文和令牌为凭。”
营地里立刻就有三人跑出来验看，不一会儿营门打开，负责在这里搭建中转营地的赵坤带着一个总旗鸟铳手来迎接。
赵坤有文化肯钻研，是火器部队的二号人物，现在已经是拥有从五品试千户衘的把总。
这里只有一个总旗鸟铳手和一个总旗少年学兵，其他武装人员都是临时组织的汉人自卫队，人数五百，手上有白蜡杆长枪。
第二百五十一章：畅快淋漓（）
两天两夜外加大半天顶着风雪的野外行军，抚标营骑兵和锦衣卫都有些疲劳。
此时见到了“红旗军”人人放松下来顿时觉得又冷又饿。
赵坤没有和娄允并肩作战过，那一次伏击战他没有参与厮杀，而是在帮着管理战马，因此娄允不认识他。
但是赵坤认识李若琏和四个主动加入“红旗军”跟后金军较量的锦衣卫。
他很热情地邀请娄允一行入营，立刻安排几十人烤羊肉招待所有的明军兄弟们。
刘全、刘合以及十几个抚标营军官和二十三个锦衣卫由赵坤亲自陪同来到一个能够容纳五六十人的大蒙古包喝马奶酒、吃烤羊肉。
众人纷纷低头钻入蒙古包低矮的大门，见里面居然有十几个女人在伺候，锦衣卫们都惊讶不已。
刚刚坐下娄允就迫不及待问道：“赵大人，你们夺了许多蒙古包和牛羊，想必战事应该很顺利吧！”
赵坤骄傲道：“岂止是顺利，简直就是势如破竹。就在离下官这个营地不远的地方，三千余喀喇沁骑兵于我军遭遇，我‘红旗军’大获全胜，喀喇沁鞑子损失过半逃之夭夭，如今恩师黄将军就在青城坐镇。”
娄允惊讶道：“青城已经被黄将军拿下了？怎么打的？伤亡大吗？”
“哈哈，我军一战定乾坤，喀喇沁人被吓破了胆，他们居然不敢再战，主动放弃青城跑了。”
刘全觉得不可思议，张大嘴巴问道：“啊？鞑子怎么会怂包成这个样子啊？”
赵坤笑答道：“蛮夷鼠辈尔！都是些欺软怕硬外强中干的货色而已！哈哈……”
听到此处锦衣卫和抚标营军官人人觉得畅快淋漓，他们趁着酒性高声放歌，早把两夜在刺骨寒风中苦挨盼天明的滋味抛到九霄云外。
灌了几口酒的娄允不免有些失望，他是满怀信心出关砍鞑子脑袋混军功，如今人家“红旗军”已经把活儿干完了，自己岂不是白跑一趟？
娄允叹息到：“唉！可惜来晚了一步啊！本官还想带着兄弟们再上战场厮杀一番好回京师显摆呢，谁知一路上顶风冒雪露宿野外都是白辛苦一场喽。”
刘全也道：“咱们也想着砍些鞑子过过手瘾，谁知道黄将军的手脚居然如此之快。唉！白跑一趟啊！”
赵坤一心一意想杀鞑子，因为他憎恨后金军，他家被建奴、鞑子祸害只有父亲和他幸存。
如今赵坤的父亲已经去了“虎穴”城居住。能写会算的赵老太爷不肯闲着，寻了一个在被服厂当管库的差事。
赵坤感叹自己率领的是步兵，鞑子不来主动攻击，他和麾下基本上没有杀敌的机会。
今天他见到娄允和刘全带着四百余骑兵来到这里，心里就想着要指点他们出击、打便宜仗、搏军功、得斩获。
他听见娄允很不甘心的样子乐了，道：“娄大人、刘大人，你们有没有搞错？难道这里是京畿之地？”
娄允问道：“赵大人此话怎讲？”
“这里是喀喇沁草原啊！这里的青壮都是鞑子轻骑兵。”
一语点醒梦中人，娄允已经开始兴奋，他道：“赵大人何以教我？请细细讲来！”
“冰天雪地路难行，喀喇沁人的部落拖家带口赶着牛羊要逃跑谈何容易，他们根本跑不快因此跑不远，只要追上一个部落，斩获、缴获都不会少。”
娄允咽口水了，他瞪大眼睛道：“真是如此吗？可是咱们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才能够寻到喀喇沁鞑子啊！”
刘全和刘合也追问道：“鞑子的部落容易打吗？咱们的人马不是太多能够主动去寻他们发动攻击吗？”
赵坤见娄允他们动了心，加把火道：
“诸位大人，咱们喝的酒、吃的羊肉、住的蒙古包都是打出来的。我军还缴获了许多鞑子女人，这些女子跟汉人女人完全不同，骚得很，基本上没有人不愿意给你睡。”
一众锦衣卫早就注意到了伺候大家喝酒吃肉的女人，现在才知道她们也是缴获，只要两厢情愿就可以跟她们那个……
娄允猛灌一口酒，恶狠狠道：“干，当然要干，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去寻喀喇沁鞑子。”
一群当兵的几大杯酒下肚天王老子都敢揍，恨不能立刻出发去抢鞑子。
喝酒聊天，不仅仅酒足饭饱，还得知有许多喀喇沁部落可以打，娄允、张超等等兴奋莫名，刘全和刘合也是满眼小星星。
赵坤还给娄允几个指明方向，他道：“青城北‘红旗军’骑兵已经花了五天时间搜索了二百里方圆，现在集中搜索青城西。
娄大人和刘大人的人马可以以总旗为单位去青城东拉网，下官保证一两天内肯定有收获。”
娄允带着人马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走了足三天，他们都是拥有双马的骑兵基本上没有辎重路上还如此艰难，那些赶着羊群、拉着家当逃亡的喀喇沁人的情况可想而知，被骑兵追上不足为奇。
逃亡的鞑子此时进入死循环，他们不傻，何尝不知拖家带口赶着牛羊一天跑不了几十里，如果敌人的骑兵想追一定能够追上。
但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丢下家当、牲口、粮食，即便跑掉了又有什么用？他们根本无法度过严冬。
他们在堵运气，草原太大了，又在下雪，总会有部落能够逃过一劫，许多部落干脆不跑了，他们选择躲藏，为了不被明军发现，他们白天不生火，到了后半夜才敢弄口热的吃。
也却实如此，飞雪连天北风呼啸，草原上留下的马蹄印和车辙印会被大风吹来的积雪掩盖，夜晚来临之时不会有人还在野外活动，鞑子们在后半夜用火确实不可能被明军发现。
毕竟草原太大，经验丰富的鞑子跟明军捉迷藏取得的效果不错，真有一大半部落摆脱了被追杀的命运。
向北逃亡的鞑子有四五个不小的部落，只有两个部落运气不好被“红旗军”发现，其他部落保不准猫在哪个山脚又搭建起蒙古包开始过小日子。
第二百五十二章：死心塌地（）
听明白了赵坤的讲叙，娄允和刘全等等都畅快无比，人人推杯换盏喝得高兴。
这时营地里歌声不绝于耳，原来在其他蒙古包或者大帐篷里喝酒的抚标营骑兵都在学唱一剪梅，有歌唱天赋的兵丁已经朗朗上口。
刘全问道：“赵大人，外面兄弟们唱的曲调真好听，敢问是不是黄大人的新作？”
赵坤也算半个文人，他傲然道：“此曲正是恩师带兵出关之时，见大草原千里冰封白雪皑皑，有感而发脱口而出，没多久咱们就都学会了。
刘全拍马屁道：“好词、好曲、好意境，黃将军真乃大才！”
刘之纶毕竟是士大夫出身，他的心腹家丁也有些文化，说话文邹邹。
娄允忽然嚎了一嗓子：“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接着道：“这些风雪直接导致锦衣卫有一半人望而却步啊！”
张超笑道：“大人别遗憾了，有咱们这些兄弟死心塌地跟着呢！”
有了几分酒意的刘合文邹邹道：“总在最冷枝头绽放，也总会有人在最后关头放弃机会，哈哈，这才是此曲意境啊！”
……
一个半时辰过后，酒足肉饱的四百余骑兵终于住进了温暖的蒙古包舒舒服服睡大觉……
第二天，渴望建功、希望发财的锦衣卫和抚标营都急不可耐，他们居然早早集合吃早饭没等天亮就摸黑上路。
刘合知道家主望眼欲穿，派遣了一个小旗人马回大安口报捷。
天气恶孽使得“红旗军”行动不便，更加会使得逃亡的喀喇沁人影响速度，也会使得可能来驰援的后金军放弃行动。
黄汉有青城可凭，有酒、有肉、有粮食还有人手，他不着急撤退依旧派遣骑兵每天出外搜索蒙古包。
抢劫真的是最来得快的生财之道，原来喀喇沁鞑子穷得狠，现在大不同，骑兵们每袭击一个聚居区都会得到金银财宝得到大量牛羊马匹无一例外。
现在铁匠沈存力有了新任务，他组织了五百鞑子男女和五百汉人青壮在杀羊剥皮，每天有两三万只肥羊被屠宰。
羊群是草原民族生息繁衍的希望，平均一个鞑子恐怕拥有五十只羊都不止。
汉人生活用不着羊群，留着这些活的东西还得费草料，因此杀光活羊装车运走是必由之路。
这里的许多羊都是牧民们刻意留下的最健康、最青壮的种养，可惜汉人不懂这个，全部变成了羊肉。
没有了种羊，幸存的牧民想要从头再来不知还花费多少寒暑？
这跟汉人农民恢复生产截然不同，汉人有一袋种子粮一季说不定就能够种出遭受破坏前的粮食产量。
牧民家里原来有二百只羊，被洗劫一空后即便买来三两只羊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