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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清正要出言提醒，却刹那间愣住了。之间石坚的面色沉重，手中的陌刀也在开始动作，依旧是之前一样，但是场中一种悠远的声音，似乎是穿越了时空而来。
“起”长长的陌刀闪烁着雪亮的白光，悠远的声调透着雄浑沧桑的历史感。“落”只见到石坚表情严肃，仿佛自己已经不是在个人争斗的现场，而是身处千军万马的战场，虽然对面万马奔腾冲杀而来，但是我自岿然不动，有的只是手中陌刀带起的一种坚韧无匹的气概和决心。
“当”巨大的金铁交鸣声再次响起，雪白的刀光和黝黑的狼牙棒迸发出炫目的光泽，两人的身形再次顿住，“碰”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原本冻的结实的地面被踩出深约一尺的大坑，砂石飞舞。
石坚面色酡红，见到陌刀和狼牙棒相持不下，突然间右手持刀，左手闪电般飞出一掌，狠狠的击在了陈宇的胸前。
这一下变化出乎陈宇的意料，想要抵挡已经是不可能，索性体内真气鼓荡，挺胸硬接，同时双手使劲，狼牙棒猛然压过陌刀，棒杆几乎在石坚手掌接触到自己身体的一瞬间，压在了石坚的肩膀上。
这时候李玄清忽然身形闪动，手中的断魂枪犹如蛟龙出水般架开两人的兵器，与此同时左手单掌一竖，几乎在石坚掌力吐出的一瞬间横击而出，将这一掌打偏，跟着伸手一抓将陈宇从坑里面拉了起来。
这一瞬间兔起鹘落的动作几乎在所有人的反应之外，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李玄清已经拉着陈宇退到了身后，而石坚虽然被李玄清一掌打偏，却也因此避开了陈宇的一击。
陈宇被李玄清带出土坑之后，稍微喘了口气，看着石坚也跃出土坑，怒道：“老小子，居然敢欺负我没经验，下黑手，来，我们再来。”说着提着狼牙棒就要上去继续打。
李玄清一把按住暴怒的陈宇，朝着对面犹自喘着粗气的石坚一拱手道：“石大当家，这场比试就到此为止了。我兄弟几人要赶去灵州投军，如果有冒犯还请见谅。请大当家让开一条路如何？”
“各位武艺高强，我姓石的今天认栽了。这档子买卖了不做了，兄弟们把路让开。”石坚见到李玄清刚才那一手自付自己绝对不是对手。再看对方虽然年幼，但是看样子都是有武艺在身，也不再多说什么，这要是动起手来，自己这帮兄弟十有八九讨不了好。再说了对方已经给了面子，再不接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李玄清招呼众人继续前进，看着石坚指挥这些山贼井然有序，不由的问道：“石寨主看样子是军旅之人啊，为何在此落草为寇？大好的有用之身为何不为天下苍生尽点力？”
李玄清本来也只是看着他指挥众人的手法与众不同，再加上陌刀可不是随便来个人都会使的，这东西除了当年大唐安西军中李嗣业那帮人，其他的好像都是名不见经传。
只不过他这一问却让石坚脸色变了变，竟似想起了久远的回忆一般沉默不言。李玄清本来也是要走的，但是看他脸色不对，停下脚步。
“你小小年纪又怎么知道这天下事？想当年我也和你一般热血，但是到如今——这天下百姓什么时候才能重归太平啊？”一声长叹包含了多少心酸。
“这天下事自然是天下人去做，如果你我都失去了热血，失去了信心，那么苍生百姓又该去靠谁？难道要去靠那些只知道鱼肉百姓的节度使吗？”李玄清说到这里，语气陡然激昂起来，“既然不能靠他们，那么就只有靠我们手中的刀剑，去横扫一切阻碍，涤荡一切，重塑大唐雄风。”
李玄清看了他一眼，继续道：“看你使用陌刀，相比知道汉宣定胡碑吧？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你看看今天，汉人的处境又是什么样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个匹夫不是别人，首先就应该是我们自己。既然生逢乱世，那就用刀剑开路，去打，去杀，打出一个天下太平，杀出一个汉唐威仪。”
“我李玄清此行去灵州投军是想补足最后一课，熟悉军旅，入世学习，不久以后就要开始实现我的理想和抱负了。不管成功或者失败，至少我对这天下是尽了全力。不像你，躲在这深山老林里，抱着你的陌刀一起生锈终老。”李玄清淡淡的看着石坚一眼，转身而去，只剩下这清朗的话语还时时回荡在九里行上空。
李玄清的话很朴实，没有多少深奥的道理，但是对于石坚这种有着一段不为人知回忆的人却犹如一个导火索一般，点燃心头那深藏的家国抱负。在李玄清的身影消失良久之后，犹自愣愣的站在原地出神。
“李玄清。。。。。。我记住了，我等着你竖起大旗，我要让你知道，我的陌刀还没有生锈，我的热血还未冷却。”说罢仰天一叹，“天下苍生，这年头关心天下苍生的居然是我等草莽百姓，唉。。。。。。”
“走了，收兵回山，从明日起，抓紧操练，我想我也该找点事情做了。”石坚对着身后的众人一声大吼，沉重的陌刀刹那间发出一道逼人的寒光。
第十六章 灵州军营（上）（）
李玄清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一番话给了这个九里行大寨主什么感慨。只不过刚才那番话他自己也是有感而发。自己穿越千年而来，如果还不能改变这段历史，那么这段穿越还有什么意义呢？既然自己莫名而来，那么改变历史也就是自己的责任。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李玄清叹了口气，身形一展，闪电般追上了陈宇他们。
几人回合之后直奔灵州城的募兵处。不过这时候是乱世，只有逃兵，除了混不下去的基本上每人主动愿意当兵的，所以太平时节还有些作用的募兵处现在看起来冷冷清清。李玄清看着空无一人的募兵处忽然想起来这个时代的汴梁节度使朱闻发明的那个恶心的刺青事件，在所有的士兵脸上刺字，防止士兵逃亡。
李玄清一行人的到来估计都成了灵州城一景了，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看门的老兵卒说清楚来意之后，这个老兵才晃晃悠悠的出去报告去了。
好半个时辰之后，终于有几个士兵姗姗来迟，看这几人走过来这样子八成是来看笑话的。这一路走来，嘻嘻哈哈的就没停止说话。
“玄清，陈宇，怎么是你们？是你们跑过来投军的？”李玄清见到这帮人这个模样，忍不住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要不是李玄清拉着大家想看看这个时候军队里面到底是怎么操作的，估计几人早就扭头走了。不过就在大家无语叹息的时候，对面的士兵中忽然有人喊了起来。
“小四？你怎么在这？”陈宇和徐天翔听到这声音，齐齐的叫出声来。
陈宇朝着胡小四微微一笑，哈哈笑道：“小四，我们来投奔你了。看看咱兄弟几个怎么样？都是来投军的。”
为首的那个士兵见到这几人这副模样，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们和小四认识，我也就不多言了。我直接带你们去军营吧，这募兵处都好多年没人来了。”转头对胡小四道：“小四，这几人你认识，就交给你负责吧，回头把他们的记录补上，顺便给他们讲讲军规。”说完搓了搓手，哈了口热气，笑道：“早知道是自己人何必来这里，直接去找小四就行了，这大冷天的，害得我们白走这么多路。得了，你们忙去吧，我要去睡会了。”说完也不理会其他人，径直走了。
他走了，其他士兵也跟着走了。刹那间现场就剩下李玄清几个了。不过大家也没在意。只是觉得这个过程跟闹剧一般，按照这样的标准这军队都成什么样子？
“得了，各位老大，看你们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了。这不是没办法吗？咱灵州虽说这几年人口剧增，但是愿意当兵的没几个，这能有人来就不错了。虽然什么人都能来，但是放到新兵营操练个几年，留下来的自然是精兵了。走了，放心好了，兵营还是不错的，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跟我走吧，我给你安排个好去处。”胡小四拉着陈宇边走边喋喋不休，眼睛忽然扫到几人身上背着的兵器，顿时惊道，“我说各位大哥，你们这几年在哪发财的？看这兵器可是比上头发给我们的好多了。”顿了一下，继续道：“玄清，你们这些兵器到了兵营还需要注意，保不齐有人打它们的主意。看样子我得想想让你们去哪个队了，不然肯定有人想抢。”
陈宇见到李玄清只是眉头一展，没说话，顿时接过话茬道：“小四放心，他要是有本事来抢，只要打得过我，我白送给他都行。”
这时候李玄清问道：“小四，你当兵也有段时间了，可知道这新兵营一般多长时间算是过关？”这话音一落，其他人都是齐齐的看着胡小四，前段时间李玄清和大家说了自己的计划，知道来投军只是来学习一下，如果一直待在新兵营的话那还不如不去呢。
“放心放心，新兵营每个月都会有考核的，只要合格马上会送到灵武军军营当上正兵的。新兵营其实算是厢兵了。”胡小四这时候似乎也察觉出什么了，连忙解释道，“我说各位大哥，咱们好歹相识一场，到了兵营实力为大，以后可得罩着我点，虽然我比你们早来一年多，但是我估计你们一个个的我都不是对手。”
这话一出口，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说说笑笑之间，城外的兵营已经遥遥在望了。这一路上除了说闲话，胡小四把自己能知道的都大体上说了一遍。李玄清等人也算是提前知道了这兵营里面的日常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看兵营到了，胡小四忽然脸色一正，一改之前嘻皮笑脸的模样，郑重道：“各位老大，虽然你们本事高，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按照规矩来。待会我带你去虎子营第三队，那个对正是我们灵州本地人，人还可以，这样你们能少点麻烦。”
李玄清点点头，跟着胡小四去兵营掌旗官那里登记了姓名籍贯等信息之后，各自领了一个兵牌。这时候胡小四忽然上前握住掌旗官的手掌摇了摇，顿时那个掌旗官明白了胡小四的意思，顿时大度的挥了挥手，直接在兵册上填上了胡小四说的虎子营第三队的字样。
胡小四带着大家走出掌旗官营帐，见到陈宇欲言又止，知道他想问什么，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顿时大家都知道刚才他干什么了。以前大家和这家伙相处基本上都是嘻嘻哈哈为主，没想到这时候居然自己掏钱给大家买方便，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玄清朝着自己身边的吴欢点了点头。只见吴欢快走几步，上前一把搂住胡小四，低声嘀咕了几句，顿时胡小四哈哈一笑，摆摆手道：“没啥，反正我现在也是孤身一人了，老爹前年去世，我要银子用处也不大，还不如用在兄弟身上呢。不过你刚才说的可得说话算话，学武的事情你们可不能落下我，不然我可跟你急。”
不多时大家就来到胡小四所说的虎子营第三队的营地。这虎子营第三队只有两个帐篷，人数不多。李玄清的到来算是给第三队加了不少人气。第三队队正是个看起来快五十岁的老头，叫马老三。
李玄清见到这队正的模样算是知道胡小四为什么领着大家到这个队了。这个队正一看就是混吃等死的，自然不会对大家身上的兵器打什么主意。
不过这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