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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很多事情其实非常简单，但由于被固化的观念束缚，便很难看穿更深层的东西。
张虎想了想，说那些高度概括的专业术语，显然不能向张三金清晰阐述，得找通俗点的大白话，便打了个比方：“一万两千贯钱的股权票据，抵押可获得九千六百贯钱，但必须每个月赎回一千贯的股权票据，一年内全部赎回，如不执行，视为违约，票据将不可赎回。”
“我只是做个比方，具体的定价由你定。”
张三金皱起眉头，心里开始计算，一万贯股权票据，放出九千六百贯，收了百分之二十的利息，这个利息率非常之低。
每个月赎回一千贯的股权票据，这样一来就复杂了。
结合之前张虎所说的加快资金的流动性，提高钱的时间利用率。
张三金眼前一亮，再往下算，收回来的钱再放出去，一个月一次循环，如此一来，一笔钱一年内能卖出更多次。具体的数额，一下子他真算不出来，但可以肯定，这种利用率，即使利息低，也不会少赚。
张灵霜同样看出了端倪，同样两眼泛光，道：“低息换时间，用钱换时间，这真的是时间比钱贵。”
这个时代的高利贷，年利息率大多数百分之五十以上，看着挺高，但每个月收利息，或是到期一次性清偿，其实钱庄对钱的利用率低。
而等额本金，等额偿还，以低息为噱头，更能迷惑人，一眼看过去，铁定觉得利息少了，很划算。
实际上，不过是更复杂的抢劫手法而已。
张三金道：“贼娃子，真滑头，表面上利息低，这不过是迷惑人的表象。”
张灵霜道：“这就是你之前说的，更低的利息，赚更多的钱。”
张媛媛与张岚两人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无言以对。三人说的所有话，她们都听明白了，可连起来，什么意思就不晓得了。
张灵霜彻底折服于张虎，这种策略，迷惑张媛媛和张岚此类不学无术的二货，那简直太简单了。
她竖起大拇指，真挚称赞道：“天才！”
张三金也同样竖起大拇指，“鬼才！”
“嗨……嗨……”
“低调，低调……”
张虎又耍那副嘴脸，嘴上表面谦虚，脸上却明摆着，小爷我很受用的样子。
“呸……”
“呸……”
见张虎这幅模样，张灵霜是又气又想笑，刚刚被狡猾的策略惊艳到的感觉，彻底消失了。
票据抵押放贷的业务，框架已经确定，细节的问题张三金回去再推敲就可以，他又问出心里的不解：“贼娃子，股权票据买卖是个什么意思？”
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的人，其实很难想象猪肉的味道，猪跑的英姿。
这个时代，合伙做生意，大家按份额分钱，这个是常事，或许拿股权契约进行买卖的事也有，但范围极小，都是一小戳贵族，富商私下玩的游戏，并未大规模普及开来。
向全体领民公开募集资金，发放相应的股权凭证，张家岭镖局在整个周帝国还是第一例。
未来会什么样其实谁也不知道，属于摸石头过河。
从高文明地方穿越来的张虎，尝过猪肉，见过猪跑。具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他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领民中一定会有等不到分红就想将股权票据变现的人，一定会有后悔没有进场的人，一定会有炒高票据价格的人。
或许会跟后世一样，疯狂的人群拼命制造泡沫，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自己不是最后的接盘侠，最终泡沫破裂，一大波韭菜死在互相踩踏里。
张虎很确定，泡沫时代来了，哪怕是前世，那么多大拿，也阻止不了金融危机，甚至还起着催发作用。
这些都不重要，掘金的人多，盈亏难料，但卖水，卖铲子，卖牛仔裤给这群人的人，一定会赚。
张虎道：“老头子，灵霜，我肯定告诉你们，以后买卖镖局股权票据的人一定会很多，甚至有人以此为业，我知道你们听不懂或是不信，这不重要。”
“咱们当铺，为想要将股权票据变现的客户，还有想要买股权票据的客户，提供一个平台，戳和双方，达成交易。”
张三金和张灵霜其实听得模棱两可，不过一桩桩，一件件，张虎总能出乎他们意料，带来惊艳表现。
现在，又掰扯出一个他们不清楚的概念，按照以往的经验，应该又会是一个吓人的举措。
跟着特立独行，还正确的老板走，涨见识，有挑战，这是件非常酷炫的事情，比起呆钱庄里看一帮蠢货勾心斗角强太多。
虽说现在张虎还很弱，但这几天下来，张三金很确定，将来必有作为。
张三金拿起酒杯，道：“我们爷三干一杯，现在看来，咱从钱庄离开，似乎找到一个鬼才老板，值得庆贺，值得庆贺。”
张媛媛和张岚虽然一脸懵，但也知道好事，张三金在他们眼里已经属于神级人物，他都对张虎佩服得五体投地，想必不会错。
“干杯！”
“干杯！”
……
第61章 散财拉人（）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那一个。”
这群人属于当铺的创始团队，张虎觉得喜悦可以分享，难题也要分享。
“好消息。”
“坏消息。”
张媛媛和张岚就喜欢对着干，行事标准非常简单，对方干什么，对着来就行了。
张灵霜无所谓，毕竟无论好坏，都会知道，都得接受，至于谁先谁后，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几天，张虎去云中城找钱，回来的时候很轻松。
张三金能猜出他所说的好消息。
他预估找到的钱并不多，能有几万贯算好了，不过辅以新型高利贷的玩法，慢慢搞也能做起来。
他道：“我猜借到五万贯吧。”
五万贯这个数，已经在原先的预估基础上加了一倍，他相信张虎有能力办到。
张虎嘿嘿一笑，卖个关子道：“老头子，你真会算，差点就让你猜中了。”
见这幅模样，张三金知道这妖孽货又办到超乎他的预期，拱拱手，无奈道：“得嘞，小爷你是妖孽，我老头子甘拜下风。”
张灵霜已经习惯了张虎总能带来惊喜，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就讨厌这嘚瑟的模样，阴阳怪气道：“未来的周帝国首富，求您老别卖关子了。”
张虎张开双臂，伸展出两巴掌。
关系也亲近了，也见过张虎妖孽了，接连装那啥，让张三金很不舒服，道：“十万贯而已嘛。”
张灵霜也道：“那么嚣张，也就十万贯而已嘛。”
张虎又是嘿嘿一笑，“云中城钱家，要在张家岭开一家钱庄，而且是本人忽悠来的，你们说，这比不比十万贯更有用。”
“好吧！”张灵霜只想静静，钱家的钱庄来了之后，当铺开起来有前景，靠关系估计又能借到钱。这事都能办成，人家是有装那啥的资本，自己还能说什么。
张三金气啊，一桩桩，一件件，太妖孽，看来自己以后得一直忍受张虎装那啥了，道：“算了，好消息不谈了，我们说说坏消息，让我冷静冷静。”
世界是复杂的，无论谁，也不可能一帆风顺，只能想尽办法，掌好舵。
张虎收起玩笑的神情，该说说坏消息了，道：“我炒高张家镇上店铺的价格，遇上了麻烦，惹到了人。”
“牵连到郁金香当铺，刚刚立的大招牌，让他们砸了个稀碎，还把替我做事的兄弟也打了一顿，又在张家镇外的路上堵着，要揍我，逼出手上的一手店铺契约。”
有一种流氓，帮亲不帮理，谁跟她站一边，就替谁叫嚣，恰恰还有点背景，能虎得住人。
张岚就是这种流氓，听了半天关于高利贷的利息讨论，早就腻歪了，来了打打杀杀的话题，瞬间满血复活。
她继承匪头老爹的嚣张跋扈，听到张家岭地界还有这么个嚣张的王八蛋，相当气愤，一拍桌子，站起身，脚踏在凳子上，插着腰，怒气冲冲道：“说，那个王八蛋，我拔了他的皮。”
恶霸横行乡里，最需要站出来的，应该是男爵之女张灵霜，毕竟这片土地是她家的，道：“你说说具体情况，我找父亲帮你解决。”
正如张灵霜所预料的一样，一个农奴纵使有能力，环境给的空间却非常狭窄，犹如海中的小鱼小虾，属于食物链低端，谁都能踩一脚。
她不想看到人才尚未绽放光芒，便被扼杀于摇篮之中，愿意倾尽微薄的力量，助一臂之力。
事可不能任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率性而为，张虎道：“女侠，冷静，咱先坐下，从长计议。”
在此之前，他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道：“灵霜，谢了，不过这事不能找你老爹帮忙。”
“我得罪的是张横江，南岭的富户。你老爹开办镖局正是关键时刻，最好别掺和纠纷，以免弄不好惹一身骚，影响镖局进展。”
“我们的当铺，所有的生意都围绕着镖局，不做贡献也别添堵。”
他转过头对张岚道：“女侠，我送你老爹百分之五的干股，条件是替郁金香当铺站台，你帮忙戳和戳和。”
他又转头对张媛媛道：“小姐姐，你老哥是首富，你也帮忙戳和戳和，看他感不感兴趣，我愿意以优惠价格，卖百分之五的股份给他。”
张虎虽然相信张岚真性情，愿意无偿帮忙，但人情不是用来消耗，而是需要维系。
他很想独吞未来当铺的所有收益，不过也明白，自古吃独食能做大的没几人。保护费该交还得交，只要交易划算，换得发育的空间，就不亏。
北岭人大多糙汉子，不会撸算盘斤斤计较。干股，不要钱，张岚一听，先是高兴。可仔细一想，这跟土匪恶霸收保护费有什么区别。
她道：“收钱不合适吧，我家也是张家的一份子，维护秩序义不容辞，若是事情你占理，我爹自然会出手。”
这还是个羞涩的土匪，张虎看得出，北岭穷，张岚想要钱，只是碍于面子，不好伸手拿。
张虎道：“北岭强敌环绕，经常打仗，养的兵多，不容易，整个张家岭又欠着巨债，挪不出太多钱支援。”
“我也是张家岭人，有义务支援前线，五成干股不多，算是一点心意，我捐给北岭勇士，由骑士张震山调配。”
面子而已，不要钱，北岭人虚荣，那就给他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前线士兵想要什么，有钱最好，没钱也一定要给与精神支援，尊重他们的付出。后方自愿捐献，无疑是给他们佩戴上无形的耀眼勋章。
让人带高帽，豪放不羁的女汉子张岚，也扛不住，微微低着头，挠挠后脑勺，少见显露女子的娇羞之色，嗓音压低，道：“好，我代北岭的兄弟，谢谢了。”
这钱就等于白送，维护秩序本就是他们的责任，名利双收，完美。
张虎又对着张三金道：“老头子，给北岭干股的契约，还有找南岭首富谈生意的事就交给你了。”
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会累死老板，反正手下有悍将，不用白不用。
“好，我跟这两都有点交情，没有问题。”
张三金对张虎的处理还是很满意，给干股与手握重兵的北岭人，寻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