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哔哔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大国崛起1857-第27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官差。

    还好,官差不是来抓人的,他们被请到了第四张桌子,这是上席,这些官差是贵客,也对,能摆平这次的事情,当然要官府差役帮忙,请他们里,看来是这些人出了力气。

    众人的心刚刚放下,可突然就又紧张了起来,他们看到金老爷子带着几个儿子出来了,金老爷子依然是锦衣华服,难掩一副见过风浪的大气度,可是他几个儿子却人人一副愁容,最让人不舒服的是,这几个儿子全都穿上了一身孝衣。

    金行首宴客的时候,他儿子穿白衣,这也太不吉利了,除非他家真有丧事,可有丧事,那就不该出席啊。

    谁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都都不敢问,今天的气氛明显不对,越来越诡异,连几个差役脸上都露出古怪,可他们也都不敢问。

    金老爷子迈着大步,丝毫不像一个九十岁的老人改有的气势,笑容满面不断的向着一个个熟悉的朋友拱手,转了一圈之后才入席。

    金老爷子轻轻端起一杯酒,别人看见,连忙也举杯,一桌传一桌,等传到靠近门口的下席的商人的时候,他们早就站了起来。当所有人都端起酒杯之后,金老爷子慢慢站了起来,别人不敢不起来。

    金老爷子没喝酒,而是转身冲着汉博望侯的神像躬身,将酒洒在了地上,这一杯酒是敬张骞的。

    锦纶堂后堂的地上,马上就湿了一层,青砖地面的颜色变得更重。

    “承蒙博望侯爷照拂,如今虽然日子不济,但我等商末日子倒也能过的下去。盼张侯再保佑,能重开丝路,我等子孙万年断不敢断了血食供奉。”

    说完才转身向众人示意。

    但大家没人坐,金茂才就一个人坐下,他的几个儿子都站在桌边。

    别人不坐,就是等他说话。

    金茂才也不拘谨,坐着就说开了。

    “老朽今日得以面圣,家门幸甚,丝商行幸甚。奈何天下大势,岂人力能抗。即是圣上,也不能逆天。”

    众人一听,似乎面圣的情况不太好,更不敢说话了。

    金行首继续道:“机器缫丝,洪水猛兽,人力岂能抗拒。”

    终于有人说话了,坐在金老爷子旁边,同样是老人模样的一个丝商问起来。

    “圣上莫非斥责了行首?”

    金行首摇摇头:“老朽一把年纪,岂会怕人斥责。所怕者,无非是断了后世子孙的衣食,坏了丝业行当千古的规矩罢了。”

    “诸位高朋,这条路恕老夫不能跟大家伙一起走下去了。”

    金行首的语气突然变得没落。

    “行首何出此言,大家伙可还仰仗着行首呢。”

    另一个丝商说道。

    金行首摇摇头:“大家伙抬爱,老朽无能啊。老朽今后挡不起厂丝了,也奉劝诸位熄了逆势而行的打算。”

    听到金行首竟然放弃之前大家约定的,坚决不买厂丝,不跟机器缫丝厂为伍的约定,顿时几个在抵制厂丝受损最严重的丝商不干了。

    “行首,当初大家可是听了你的倡议,才发起抵制的。虽不敢说让那些洋厂无丝可卖,可也让他们只能跟洋人做买卖。今天你说你不挡了,这算什么?”

    金行首看到几个气急败坏的后生,却也不发怒,也没法发怒。

    叹了口气道:“这以后啊,不止是缫丝要用机器,织稠也要用机器了。”

    广州丝绸业,过去都靠手工,有丝绸作坊,也有一些织户在家里织稠,有的丝绸商人自己也办作坊,也收家庭作坊的产品,还有的是包买生丝给织户织稠,然后包销,总之这个行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没什么界限。

    但是一听他们还要用机器织稠,那么不管是办作坊前店后厂的大绸缎商,还是那些包买的小绸缎商,一个个也坐不住了。

    “行首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让大家以后看着他们做大,大家一起等死吗?”

    金行首摇摇头:“稍安勿躁,老朽经的风浪多了,但这一回的格外大,格外凶,听我一句,这回怕是过不了这个坎儿了。不想等死的话,就学着顺应大势吧。老朽已经交代下去,今后我金家也要开丝厂了,大家伙要想入股,老朽欢迎之至。”

    顿时丝商、绸缎商都有些怒了,顾不得金老头几十年的积威,大声吵闹起来,有朝着金行首吵闹的,有自己之间争吵的。

    有几个年轻的甚至要冲上来:“好一个不跟我们走了,抵制洋厂是你说的,到头来你却要去开洋厂,你今天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得给大家一个交代。”

    金行首的儿子也很恼怒,就要冲上去跟几个年轻商人厮打,金行首摆了摆手。

    “交代是要给大家伙一个交代的。也要给官府一个交代啊。”

    说着对那几个已经吓的不敢说话的差役说道:“之前的事情都是老朽一人做下的,跟在场诸位行东无干,老朽一人做事一人当。诸位请稍带片刻,老朽更衣之后就跟你们走。”

    几个差役连忙拱手说请金爷自便。

    他们只是南海县最底层的差役,虽然官府给安了一个候补官的身份,正经的九品官,但是知道这不过就是一个说法,跟过去的衙役又有什么分别,可是金行首可是能见皇帝的人,得罪不起。

    因此今天金家来人突然主动来官衙自首,说请他们去拿人,他们还以为是美差,来了之后,聪明的他们早就察觉情况不对了,为首的已经决定,如果对方不配合,今天这人就不抓了。

    商人们一听也不闹了,感情事儿没摆平啊,这些差役不是来吃席,是来抓人的,金老爷子把所有事都担了下来。

    大家都不说话了,看到金老爷子在几个儿子的陪伴下,慢慢的走进祠堂中。

    一刻钟之后,里面突然传出了嚎啕哭声,金老爷子的大儿子金广利走了出来,双眼通红的请各个行首和差役进去。

    大家好像觉出了什么,没人敢说什么,老实走了进去。

    他们没见到金行首,但是看到了一条摆放在神像后面的棺材,香楠木打造的厚实棺木,上面雕琢明细,十分上等。

    几个儿子扶棺痛哭,而金老爷子已经躺在里面了,却闭上了眼睛,面色尚还红润,但却慢慢变白,这竟然是死了。

    几个有头有脸的行首顿时就呆住了,原来金行首说不能跟他走下去,不是说不跟他们做生意,也要办厂缫丝织稠,而是说人生这条路他不走了。

    差役也傻眼了,原来金老爷子说要更衣跟他们走,则更衣更的是寿衣啊。

    金老爷子白手起家,到了四十才娶亲,五十才有了第一个儿子,大儿子金广利今年也才四十岁,但是金老爷子知道创业艰难,并没有因为老来得子而有半分松懈,反倒是希望儿子能守住他的家业,对老大要求格外的严格,其他几个儿子是有名的纨绔,可这老大却是有名的老成持重之人,早早就进入丝织行跟在老爷子的身边言传身教,已经能独当一面,除了金老爷子的茂记丝行外,还独自开了一家广记绸缎庄。

    金广利也很伤心,但不像几个弟弟,他还能接人待物。

    压着心中的悲愤,他一面向各个行首解释:“这棺材家父三十年前就准备好了,今天才用上。家父有遗言,今后金家子孙不在担当行首,以后锦纶堂就仰仗各位了。金家今后将办丝厂,绸厂,要是今后跟各位有个山高水低得罪的地方,还望看在亡父的面子上,大家能高抬贵手。不过若是大家有意入股,金家来者不拒。”

    几个行首跟金茂才交情匪浅,说起来他们都是金茂才的后辈,很多都是受金茂才恩惠才做到如今的地步,加上突然目睹了金茂才从活生生的模样变成尸体,心中感到惊惧,此时都说着客气话,请金家节哀,还说赶紧给老爷子办了丧事才是正经。

    金广利又跟差役们解释:“家父鲐背之年,说是不想还在这个年纪到公堂上走一遭,怕身子骨受不住,就先走一步,各位大人若是要拿人,活人是拿不走了,棺材可以抬走。”

    差役忙说没这个道理,拱手就出了祠堂,他们心中暗骂晦气,本以为是一个美差,到这种豪商家中抓人,不但是一个露脸的事情,就是对方家人也得好生打点着,官府虽然禁止,但往往睁只眼闭只眼,这种钱还是可以收的,但没成想碰到这种事。

    说身子受不住是假话,怕是这种大户人家看不起人才是真的,金茂才这种人,到了这把岁数,不想在刀笔小吏手里受辱,故意自杀的例子可不是这一遭,只是让他们哥几个碰上,就只能自叹倒霉了。

    但心里还是有气,一个商贾之流,神气什么,真把自家当成官宦人家了,呸,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象!

    差役走了之后,几个行首慢慢也镇定下来,知道了原委。

    原来金茂才进皇宫之前,就做好了死的准备,打算跟皇帝当面据理力争的,怕恰连到家人,甚至将小儿子一房提前送到了香港。

    从皇宫回来后,就交代了几个儿子,留下了遗言,不打算活了。这才一边请来锦纶堂的各个行东,一边还请来差役,同时几个儿子则穿着孝服。

    棺材是三十年前就准备好的,寿衣也在十年前就备办齐全,而那杯毒酒则是入宫前就备好的,此时全都用上了。

    行东们叹口气,说到底金老爷子还是为了大家伙的事情,才豁出去了性命,这件事锦纶堂不能不管,这不仅是金家的私事,也是锦纶堂的公事。

    虽然金家不缺钱,但是大家还是决定,要给金老爷子分广大葬。不但全体行东都要来,跟锦纶堂有生意往来的丝户、织户能找来的也都要找来,说到底金老爷子给丝户们争取到了三年的养家银子,这功莫大焉,大到最后他们要给老爷子建一座祠堂,供后任奉祀。

第四百三十二节 敕建丝厂() 
锦纶堂行首金茂才回去就自缢这件事,连朱敬伦都惊动了。

    让朱敬伦感到头大不已,这老头明显不打算服输,最多是口服心不服,任何时代能成为行业领袖的人物,往往都有一种枭雄的气质,对他们来说,有时候赚钱与否已经不重要了,输赢才是关键。

    在面对机器缫丝业的巨大压力下,金茂才当初既然敢选择用暴力去对抗,其实就是不愿意认输。跟朱敬伦见面之后,在皇帝面前,他服了软话,可回头就喝毒药了,他这种态度真的给朱敬伦都惹来了一些麻烦。

    没人敢骂皇帝,但是丝织行业的老头子自杀这件事,必须有人来背,政府只能背这个黑锅。而且一时间舆论转向,不仅仅是一些原本支持机器缫丝的报纸开始同情失业的民众,关键是金茂才的死,激怒了传统势力,他们也开始挤入一向不怎么关注的现代报纸行业,大批在乡村耕读传家的老夫子将机器缫丝业的发展视作是对小民生计的无情打击。

    在持续的舆论热炒中,金茂才的棺椁终于下葬,广州府各地的丝行、丝商和丝户,聚集了五万人给他送行,官府严阵以待,生怕如此规模的民众聚集会产生变乱,尤其是在这些老百姓为金茂才的死愤怒的时候。

    政府显然过高的估计了金茂才的威望,声势确实闹的很大,但大多数人其实都是各地的商人鼓动来的,甚至是花钱雇来撑门面的,这些人在送行队伍中,各自打着不同的商铺旗帜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