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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妖怪，决不能留着。
沐凡尘一剑将巨蛇的肚子划开，拿着彩虹的元丹钻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米粒儿一鞭子一个，干净利落的屠寨子呢。
杀人的时候，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沐凡尘越来越觉得自己看不透米粒儿。
就算是他来做这件事情，都不能对着完全是人身的妖怪如此决绝的下手。
可是米粒儿却毫不犹豫。
沐凡尘发现，米粒儿本质上是个很残酷的人。
对坏人从来不仁慈，对妖怪也决绝。
“米粒儿。”沐凡尘喊米粒儿。
至于为什么要叫米粒儿的名字，他也说不出来。
“公子你没事儿了！”米粒儿高兴的道，“我还打算解决了他们就赶紧救你呢！”
“我没事儿了。”沐凡尘笑着道。
看沐凡尘没事儿了，米粒儿也就没有刚才的疯狂劲了。
她收了鞭子站在沐凡尘的身边，指了指还活着的蛇族，问：“公子，咱们该怎么处置他们？”
现在才想起来问，在过一会儿就全杀光了。沐凡尘无语的看着米粒儿。
幸存的那些蛇族，都是寨子中修为最低，胆子最小的。
听米粒儿有放过他们的意思，他们赶紧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道：“我们从来不害人，我们也没有害人的法力，公子姑娘，就放过我们吧！等你们走了之后，我们就好好做人！”
“你们没害人，这身皮囊是哪里来的？”米粒儿甩着鞭子，冷冷的道，“撒谎也先打好草稿吧？你们这是骗三岁的小孩子么？”
“我们没有骗人！”有小孩子样子的蛇妖趴在地上，道，“都是寨主他们安排的。我们只要住在人的身体里就行了。”
“怎么住进去的？找个明白点的来给我讲讲。”他们不能放任这些蛇族不管，既然要管，就要先将事情的渊源问清楚。
“我们也不知道啊！”从米粒儿鞭子下活下来的蛇族活的时间太短，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一个只有四五岁的小孩站了出来。
他虽然只有四五岁的外表，可是却是一副老态龙钟的神态了。
拿根破树枝支着地，他慢慢挪到了米粒儿跟沐凡尘的面前，声音沙哑的说道：“我来说吧，他们都太小了，不清楚这件事情。”
“那你说说看。”米粒儿跟沐凡尘对视一眼，示意老人道。
“彩虹本来是岭南的蛇王。”小孩的眼睛已经浑浊了，牙齿也要掉光了。他将上万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其实蛇本性冷酷，就是一个窝出来的兄弟姐妹，都避免不了自相残杀。
可没想到，蛇王就是其中一个另类。
她修炼了上万年，早就修成了人形，又渡过了天劫，已经能够化成应龙了，也可以成仙了。
化成应龙的她于岭南天际翱翔，却看到岭南人将自己的子孙都捉了去。
剥皮吃肉摘胆，竟然没有几个是得了善终的。
她不忍心一个人上了天庭去享福，却撇下万子千孙受苦。
她想要将所有蛇都变成万物之灵—人类，这样他们就不会再被人类捕杀，就能像人类一样，种植生产，悠然自得了。
她四处寻求方法，一直找了上千年，真的让她找到了。
那是一种古术，用了古术，就能让蛇进了人类的身体，像人一样说话行走活着了。
只是钻进去之后，这人就不会再生长了。
外貌上不再会有变化。
身体就成了一件衣服，只是披着而已。
可是这衣服也会旧。
“我们在山下寨子中看到的那些得了怪病的小孩就是活了太多年了吧？”米粒儿恍然道。难怪那些小孩都死了，却一个家人都没有。
老人点头，继续道：“我们以为这是我们必须付出的代价，毕竟肉身是容易毁坏的。”
“还有什么代价？”一直不出声的沐凡尘突然问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 喂糖（）
“代价？”老人凄惨的一笑道，“代价实在是太大太多了。”
这些内里是蛇外表是人的蛇人，一辈子都不能离开岭南。
只要迈出岭南一步，他们就会立马死去。
虽然都是死去的结果，却会遭受各种折磨。
“你亲眼看过？”米粒儿好奇的问。
“我自然是看过。因为我当时就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晚走了一步，亲眼看着我的同伴变成了血水。”老人闭了闭眼睛，并不想回忆。
米粒儿好奇的道：“岭南这么大，为什么要离开？在这里生活也挺好啊。”
“岭南虽然大，可是这里的土地，却种不出粮食，山上的果实，都有剧毒。飞禽很难抓住，走兽越来越少，我们活着实在是太艰难了。”老人道，“这还不是所有的代价。我们变成蛇人之后，既不能生出人来，也不能繁衍出蛇，只能这样度日如年的活着。”
米粒儿听这都忍不住同情他们。
既没有吃的，又没有后代，还离不开这里，这不等于将所有的希望都磨灭了么？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变成蛇人？”米粒儿不解的问。既然变成人一点都不快乐，那就继续做蛇吧。
“可是做蛇也是一样被诅咒的。”老人指着地上的一条蛇，道，“你看看他的眼睛，跟人的一样。他们离不开岭南，唯一的出路似乎就是变成人了。”
而且看着旁人都变成了人类，即使知道变成人之后是受苦，也要尝试一下。
“不管修炼与否都会变成人，所以即便是思恩这样上千年的蛇妖，都没能自己修成人形，只能一个接着一个的换身体。”老人道，“即便是有一个半个的能够修成人形，大家也不允许他跟旁人不同。”
看着老人忧伤的样子，米粒儿一下就猜到了，他口中难得修成人形的蛇妖就是老人自己吧？
“其实你们不来，彩虹也要放弃自己的族人了。她已经悔恨很久了。”老人叹了口气，道，“她找到古术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使用了这个古术，换得了人身，居然要付出这么多的代价。”
岭南的人类越来越少，可是这些族人却越来越坏。
他们找不到人类的身体替换，就自相残杀。
若只是为了活着抢占旁人的身体还能说得过去，有时候同类之间抢占身体，只是因为长得好看，或是更健壮一点。
整个岭南，差不多都是蛇人，作为同类，本来该相互扶持，可是他们却互相残杀。
彩虹看着自己放弃成仙换来的一切，早就生出了悔意。
“再加上沐凡恩的事情，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能释怀，你们这次来，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老人连连叹息。
想到刚来岭南时候，见到的第一个人，米粒儿也跟着叹气。
那么活泼可爱的铃铛，居然是一个满怀心事，已经伤心绝望的万年大妖。
那时候她叫沐凡尘叔叔，想要沐凡尘带她走的时候，到底是有几分是真的？
或许她真的想变成普通的人类，跟沐凡尘一起回到京城，回到沐凡恩的身边去吧？
老人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仰起头来恳求道：“我们这些蛇人，虽然罪不可恕，可是也不至于灭族。就让我们自生自灭吧！”
米粒儿看向沐凡尘，等着他做决定。
沐凡尘沉思半晌，道：“咱们回京城吧。”
米粒儿自然是没意见。因为她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折磨人。
“你送送我们吧，我还有些问题想要问你。”米粒儿对老人道。
老人立马应了下来。
在出岭南的路上，米粒儿问老人：“你知道彩虹跟大公子是怎么认识的么？”
老人点头道：“我自然知道。”
沐凡恩游历到岭南的时候，岭南差不多就已经被蛇人给占据了。
可是还有许多蛇没有找到身体。
于是蛇人就在林子中挖下了陷阱，猎捕来到这里的外地人。
沐凡恩跟自己的两个保镖就掉进了陷阱中。
彩虹那日恰巧就在山下的寨子中。
她一眼就看到了已经晕倒了的沐凡恩。
剑眉星目，偏偏又文质彬彬。
万年间，彩虹虽然见过不少人间的美男子，却独独对沐凡恩一见钟情，哪怕沐凡恩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于是她就谎称自己的养蛇女，照料受了伤的沐凡恩。
沐凡恩平时接触的都是端庄古板的京城贵女，对于活泼可爱的彩虹也喜欢非常。
俩人自然而然的就相爱了。
可是沐凡恩作为沐家的长子，要参加科举，要为官，要光耀门庭，还要传宗接代，自然是要离开岭南了。
可是彩虹却受了诅咒，不能离开那里。
她十分想留下沐凡恩，可是沐凡恩却要带彩虹走。
正在这个时候，白衣女出现了。
“我记得那个女人生的很是古怪。”老人回忆道，“既有女子的柔美，又有男人身上的那股刚强，气质很是动人，动人到让人注意不到她的长相。”
听他这么一描述，米粒儿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
“公子，你记不记得无名竹楼中挂着的那幅画？”米粒儿灵光一闪，想了出来，她大声问沐凡尘，“那个女人不就是这样么！”
沐凡尘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来了：“我对女人的样貌不感兴趣。”
“啊，不感兴趣？”米粒儿失望了。全靠她自己，也记不准啊。
沐凡尘却会错了意，他连忙安慰米粒儿道：“当然，我最记得你的样子了。”
“”被莫名其妙喂了一颗糖，米粒儿还是挺满意的。
“后来呢？”米粒儿问。
老人想了想，道：“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何，沐凡恩就喜欢上了那个白衣女，对彩虹越来越疏远了。直到有一天，沐凡恩跟那个白衣女离开了。”
“是不是沐凡恩发现了你们蛇人的秘密，所以不能忍受？”米粒儿问。
老人的脸色并不好看，他低头半晌，道：“我早就劝彩虹，这个方法不可行，可是彩虹却不听我的。直到她付出了代价，吓走了沐凡恩，才开始悔悟。”
（。）
第二百三十二章 替身（）
“沐凡恩是怎么发现的呢？”米粒儿推测道，“该不是白衣女带着沐凡恩，一不小心看到了吧？”
老人连连叹气，道：“姑娘真是聪明啊。”
“我们离开之后，你的族人真的不会做坏事儿了么？”米粒儿问。
老人点头道：“姑娘放心吧，彩虹一死，我们群龙无首，再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了。过个百十年，只要不再让人进岭南，蛇人一族，就彻底消失了。”
他苍老的声音感慨道：“天命不可违，所有逆天改命的事情，都做不得。不管是人还是妖，都跳不出天命的束缚。”
沐凡尘深以为然，道：“我捉妖这么久，也发现了这个道理。”
“天命是什么？谁定的？”米粒儿不解的问。
沐凡尘跟老人：“”
沐凡尘虽然不喜欢妖怪，可是跟这个豁达的蛇人老人倒是能够聊得来。
三人一路说着话，到了岭南的边境。
“公子，劳烦你，到了京城之后还是要广而告之，岭南之地不能来。就让我们自生自灭吧。”老人冲着沐凡尘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