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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第3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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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那纸不曾叠拢的幽冥蛉配方。

    她依稀意识到什么,拨亮了灯。果然——泛黄纸卷上一片空白,昨日那一个个字迹竟都如化入风尘,此际已是无影无痕。若不是昨晚已见着了变淡的迹象,只怕她要大觉诡异难信,不过现在,她猜知定是沈凤鸣故弄的什么玄虚,多半是成字时蘸用的墨料大有奇处。

    她想起方才夜暗之中见到的荧光,当下里又将灯捻熄了。果然,这纸上还用别的墨物——或是荧粉——先写过一层。这字迹在灯火日光之下都不显形,唯有这般沉黑之中,才能现出隐隐约约的光亮。

    细细再看,她心中却一动:那并非字迹,而是荧荧而现的一小段琴谱。而这一小段琴谱——却分明很熟悉。

    何止熟悉,简直是太熟悉了。这几乎是师父教自己的第一首曲子。许多年以来,自己始终不知道师父要自己牢记这首《暮江吟》究竟是何含义,直到那一次回到泠音门,她在师父的遗物之中偶然找见了那片关于自己生辰的记录。

    “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曲子的最末两句,就是这么唱的。

    今年的九月初三已过了——就在抵达岳州的那一天。沈凤鸣大约并不知道她的生辰,白天忙着和欧阳信联络黑竹人手,晚上又一直在与风庆恺商谈,半句话也没与她多说。她并不在意此事,甚至庆幸沈凤鸣不知道,免得又来纠缠不休,不过那天夜里,她还是独自许了心愿——未有其它,不过是盼双琴之征顺利平安而已。于她来说,今年到底有点特别——这是她寻到那片记录之后的第一个生辰。

    ——却原来,他是知道的?

    天色渐亮,晨光照穿窗格,荧色也不复再见端倪。木钗如此随意地横置桌上,没人看得出钗头中还藏着那一双露一般的珍珠,月一般的珥弓。她想起沈凤鸣临去时说,“到现在才给你,是晚了点。”他说的莫非——并不是那一纸幽冥蛉的配方?

    她将木钗重又拿过。沈凤鸣将这礼物给得这般辗转,是担心她不肯受下?

    也许吧。她伸手旋开钗头。也许倘若他当面送来这一件礼物,她会不假思索拒绝了他。她取出那双珍珠耳环,抑着一丝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足以自轻的羞赧,坐到镜前,一只一只戴起。她很少佩戴饰物,可这对耳环玲珑可爱,将她冷峻的神气温柔了许多。她怔怔望了许久,仿佛有点不认识自己,末了,忽然惊觉起来。

    我在胡乱想些什么。这双耳环看上去虽然没有木钗那般年代久远,但也非崭新,怎么可能是要送我的。若真是要送我,以他的性子,岂会这般拐弯抹角?

    她慌乱地将耳环除下,匆匆回到桌前,将之复回原位。纸卷还在桌上——与木钗一样,纸卷也非常、非常旧了,若不是足够厚韧,怕是早已散碎;而那些疑似荧粉的笔墨——不错,在知晓上面绘有荧粉的情形之下再以手相触,她能感觉到一些细微的不平,但回忆方才黑暗之中,它们的光泽也十分黯淡,仿佛也早经过了难以想象的时光,已然脱落、残损——曲谱留在纸上应该很久很久了——无论绘下它的是不是沈凤鸣,至少它绝不是最近绘下的,也就当然不是为了自己而绘下的。

    她放下它,起身走去,推开西窗。是啊,今天毕竟已是九月初十了。她在心中自笑。没有人会在九月初十,才将九月初三的礼物送到。不过是巧合——这纸卷之上的曲谱,钗头之中的珍珠,不过是多年以前另一个人的一番关联,与我没有半分干系。说不定——沈凤鸣也没发现这纸上还有字?说不定,他忘记了钗头里还有别的东西?

    她倚在窗头。天色白茫茫的,有点淡淡的雨雾,竟让人觉出一丝心乱,一丝索然。

    

    天色白茫茫的,有点淡淡的雨雾。雾气笼在澬水之上,给这个湿漉漉的早晨添加了一些神秘。

    娄千杉从朦胧的湿**中惊醒时,身边的单无意还睡熟着。

    想要将他从危险中拉离的念头又一次随着这个荒唐的夜晚远去得如同不曾存在。她匆忙地奔向水边,清洗了衣衫上一夜的泥泞,如同清洗着身体的背叛和脑中那些难以置信。幸好她还会那么一点幻惑易容。她将湿皱的衣衫扯动又掖起,摘落身上的一切饰物——只有那支华艳的发簪将头发完全挽住,将她又变成了那个与单无意初见时的少年。

    可她没有时间与他道别。她披起斗篷,期待着那点微弱的阳光能将冷意驱散。

    今天的她,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直到近午,吴天童才见一叶小舟悠悠地从渐淡的雾气里划了出来。那船上一个少年,近了岸边时,忽身形掠起,贴水滑过只如御风,轻飘飘落在三人的近前。

    三人中轻功最佳的欧阳信在心中暗赞一声好。其时距离已近,虽未必要轻功卓绝之辈方能一蹴而就,可难得的是少年姿态曼妙,便是欧阳信也自问难以做到。也是少年身形薄瘦,才令得这一掠如同片羽轻舞、柳叶浮动,见者毫不觉唐突,反觉甚为悦目。

    近前细看那少年,欧阳信才发觉他并不似远看那般闲雅得体——一袭斗篷之下,衣履潮湿着,拧皱着,唯独却还洁净。但目光看到他脸上,那一些狼狈之感却又不复存在。少年俊目挑眉,与他目光一对,嘴角竟微微勾起,像是在妩然而笑。他心中忽如空白了一霎,幸好少年的目光随即转开,又向吴天童、石志坚看去,他脑中才得清明了片刻,暗自缓过心跳。

    交换切口之后,吴天童作了一揖:“凤鸣公子令我等在此恭候,小兄弟果然守信。”

    “千杉见过三位前辈。”少年浅笑着款款作了一揖,“今日之事,要倚仗三位了。”

    “原来——这位便是‘千杉公子’。”吴天童恍然大悟,“久仰大名——凤鸣公子实应早点告诉我们这位‘内应’的身份,也省得我们兄弟胡乱猜测,惴惴不安。”

    娄千杉只是莞尔淡笑,很快说到刺杀程方愈之正题:“程方愈这几日,每日午后都会与幻生界的人见面,有时是关非故,有时是关盛,今日想必也不会例外。”

    “每日都见?”石志坚追问。“他们见面的地点是?”

    “先前地点常是不定。”娄千杉道,“但从前日起,都在湘水西岸,此地是他的必经之途。”

四〇〇 洞庭波冷() 
“消息可确?”

    娄千杉点点头。“当然。”

    石志坚与二人互视一眼。娄千杉又道:“昨日我与鸣哥哥已经见过面,他那边已经安排妥帖。照我说,三位还是在这沿途等候埋伏,待程方愈回程之时,再行动手——一来,他回程比之去程,往往心里会放松些;二来,我们也不知今日他是一个人还是带着跟随,先行观察为好,便不忙动手;还有最重要的三来,鸣哥哥的人要到傍晚时分才开始行动,回程的时机正好,也不会令得幻生界久等他不至,反受了惊动,有了警惕。”

    “自当依凤鸣公子的安排。”吴天童道,“不知千杉公子届时可与我们一起?”

    娄千杉微笑摇首,“我便不在此拖累几位了,还要赶快将这一只小船划走,免得露了端倪。对了,鸣哥哥还叫我带这一块香分给三位,说是佩一小块在身上即可——倒是没说是什么用处,叫我猜想,应该与避开蛊虫有关。说来惭愧,昨夜大雨,这香块我带在身上,全然湿透了,希望还不至于失了效用——不过倘一切顺利,三位前辈当不会与幻生界打上交道,故此应该也是用不着的,便作个吉祥符带上好了。”

    吴天童伸手接过,正要去嗅察气味,忽神识一动——那水中似有声响。天白云淡,风轻水稳,哪里来这样动静?

    石志坚先喝了一声:“什么人!”水中果然又是一动,显是有人躲在船后,此时见状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往西岸逃去。

    “是青龙教的探子!别让他跑了!”欧阳信喊道。吴天童身形已然拔起,一闪身已扑向江里——“悬河”二字不是白叫的,在水中动手,极少有人能捷得过他。

    娄千杉不及去拦,追到浅岸,只见水里那影子亦是灵活非常,身形摆动一瞬已逸出十余丈之多。她与欧阳信、石志坚都不精水性,只能看着模模糊糊的两个黑影在水中一前一后追逐纠缠。“前辈,他……”娄千杉试图说话,可也知水中的吴天童多半听不清,只盼他哪一次到水面换气,能抽空听自己一句。

    “千杉公子认得那人?”欧阳信上前,不无狐疑。

    娄千杉咬住唇。她岂能不认得呢?与自己纠缠了一夜的这个少年,她虽然知道绝不能放他就此回去,却也在心里不想他命丧吴天童之手。

    ——她万万没有想到,单无意还会尾随自己而来。澬水不宽,单无意水性极好,自己划舟,他看来竟是一直泅水跟随。

    她来到青龙教驻地之外的这五日,每晚都设法与单无意见面。她知道单无意是为了自己才来此间,对于青龙教与幻生界的关系,以及这场大战本身,都一无所知,若非为了取悦她,只怕也都不想去打听知道。她在言语中十分小心,所以单无意始终相信:黑竹会此来只是为了对付关非故,反倒是青龙教闻讯赶来,与黑竹会为敌,十分多管闲事。

    此刻尾随而来的单无意,究竟是出于对自己的关心还是怀疑,娄千杉已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单无意对青龙教中人极有感情,必定不肯眼睁睁看着程方愈落入圈套,这一次听到了自己四人说话,想必是大惊之下准备悄悄折回去报信的。她假装没有听见欧阳信的问话,咬了咬牙,飞身而至扁舟,轻荡船桨,追着两个人影而去。“别打了!”她试着呼喊,“前辈,你别伤他性命,留着他还……还有用,不如交给我,我带去让鸣哥哥发落!”

    水流忽然剧荡,单无意游鱼般的身体不知为何迟滞了片刻,被吴天童一掌切在后肩。他负痛喊了一声,咕嘟嘟地冒出几个水泡。吴天童趁着他的停顿一把抓了他背心,真如抓一条大鱼般,将这少年抛出了水面,抛于娄千杉的船上。

    他亦飞身而出,落于船头,便待一脚往单无意胸口踏落。娄千杉心知若给他踏得实了,只怕无意要落个重伤,连忙矮身抢先点了单无意几处穴道,“这人跑不了的,交给我就是了,不要反耽搁了你们的正事。”

    吴天童犹豫了下,“千杉公子的船是要回去澬水西岸?”

    “不是。”娄千杉道,“我从澬水进洞庭,不会往对岸去。待晚些鸣哥哥他们从湖上过来,我就将人交给他。”

    吴天童才哼了一声,“那就好。既如此,人就交给千杉公子处置。还请务必小心,万不可令此人与青龙教再有接头。”

    娄千杉点点头,“放心。时辰已是不多,怕是程方愈很快就会过来,我消赶紧离开此地,你们也早点准备。”

    好不容易才两相别过,娄千杉只怕三人反悔,一颗心跳得快要浮出了咽口,将那船划得飞快。

    “你一直是骗我的。”她听见身后的单无意开口。那语气虚缈得如同这毫无劲力的午阳,竟也说不出是种什么质问或是悲哀,就好像他开口得太过仓促,忘了带上语气。

    她没有应声,顾自划船,良久,好不容易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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