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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阵法，是诸葛家布下的。”说的尤其小声。
这一刻诸葛多路的眼神也尤其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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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秘藏。
幽蝶居所。
少女一件件的脱下身上的衣服，足尖踏入水池，像是月亮落在那里。一阵波纹，水幕从她身上流下，她睁开眼睛，一切美的精心动魄。
她的指尖越过如玉的山峦，摸向纤细光滑的小腹，在这里本该有一道伤口，但是此刻如完好如初。
一切都不沾尘埃和水渍，仙神般的身体像是这冷宫清辉的一部分。
只是当幽蓝色的宝石闪耀光芒时，她的腹部才显现出一处淡蓝色的痕迹，和剑的创口一致。
她缓缓从水中起身，她的全身显现出无数淡蓝色的痕迹，一闪即逝。
谁能知道。
“我并非你所想的完美无缺，而是早已千创百孔，又怎的补救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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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蝶坐在梳妆台前，她的面前是那个重新开始的沙漏。她用手拿起梳子，下一刻梳子却突然碎裂。
“这是我以前最喜欢的梳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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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真的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这间屋子里的一切，都不曾变化，可是只有这柄梳子才能让我看到时间的脚步。
锦绣，你的笑容和眼睛让我想起了外面的阳光。
月亮总是追逐太阳，凤凰总是寻找梧桐。
不是生病在床哪也不能去，也不是永远困居在地下一隅，我最想的，其实是外面的花与树，我最想的是能好好看一看平凡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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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蝶不知不觉走到了最后一处出口。
她决定不管要出去。
要是能碰到那个叫锦绣的少年，她就和他在阳光下走一走，最后找一个安静的地方。
想的太入神，她这时才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
莫晓道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向繁华去，向湖声去，江湖其实不如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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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府别院。
顾采霁。
“小青啊，你为何整天也无精打采的，也是在想着那个人么？你一定不知道这已经是我这三年来最常做的事了，其实我一点不懂，怎么就老是想他。”
少女脸色通红，又突然看着窗外，手托着腮，满脸愁容。小青也没有之前的神气，趴在顾采霁的肩膀上。
阮八这时候跑进来，“姐姐，顾姐姐，去看我们打水球去吧。快来吧！”
顾采霁于是被小男孩拖着，往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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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的小孩子们各个水性精湛，在水里像是一条条游鱼，虽然是金河豪门，但是子弟却丝毫不在意形象，至少现在如此。而且长辈们会经常训练孩子的水性。
如其他靠水的世家一般，他们也有自己的家训。上玄，水如天地之母，之为常精，知为性命。等等，不一而足。
所以他们从不惧怕水，渴望征服他们，将他们视为一身的羁绊。
锦绣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几个孩子正在水中争夺一个浮球，时不时如同鲤鱼戏珠一般在水面上互相争夺。
蜻蜓本来挺在顾采霁的胸前，突然起飞。
顾采霁正好回头。
“姐姐看我进球！”阮八大声招呼。
锦绣冲顾采霁一笑，扶风剑法招式用出，整个身形像杨柳一样，飘摇在水面上。等阮八回神，球已经落在锦绣手里。
“你怎么能一回来就欺负小孩。”
难道欺负你不成？但是话到嘴边却是，“采霁，我这就把球还回去。”
顾采霁看着他尴尬的样子扑哧笑出来。“小青帮我教训他！”
青蜓落在锦绣鼻尖，惹得他鼻子发痒。
锦绣想，等待担心的这些日子，我其实知道你在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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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你不觉得水球其实很好玩，要是我在小一些，说不定就和阮家小子一起下水了。你想啊，在水里抢球一定比炼药有趣的紧。”
三人难得的吃了顿饭。
大餐是临泽湖鱼，还有酒糟蛋花汤圆，都是这附近的特产。
“还是官城的鱼好吃。”酞天青莫名想起了那位厨娘。
整个人愣住了。
也因为他，饭桌上显得很安静。
“酞兄，还是要拜托你将她安全送回繁华城。”
此刻，饭桌上好像只有锦绣和顾采霁两人。
放下了筷子，两双眼睛看着对方。
千言万语，都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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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要去替你的父亲报仇，但是答应我，一定要去繁华城找我。”
“采霁，你知道，我不能保证你什么。”
“我都知道。”少女眼眶红红的，“我知道我人很笨，话又多，武功低微，什么都做不好。”
“甚至我比小青还要累赘，我只会捣药熬药，你要是受了伤我也治不好你。”
“我很害怕，锦绣，我从见到你眼睛好了之后就一直担心，怕再也见不到你。”
她悄悄摸了一把眼睛，把草绿色的衣服弄的湿漉漉的，让人觉得有一股水汽拂面而来。
“可我想说一句话，那把剑我还你，你一点也不用担心我。我会回繁华城找我爷爷，也会在那等你来找我。”
“要是你不回来，我就不再等你。”
因为到那时，不管如何，换你等我。
锦绣看着桌子上的那把剑，良久不说话。
酞天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悄悄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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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还记得我瞎子时候，那时我的脸，一定肯让你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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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采霁终究还是走了。
两人从官城到大泽，又因为阮家和天鹿秘藏的事耽误几日，终于离别。
离别的时候，顾采霁坐上马车，烟雨剑驾车相送。
锦绣就看着新生的芦苇，在湖边的官道上，轻轻的弹起了剑。
我一生听过无数乐曲，闻过很多味道，认识几个女子，可是从十四岁那年起，通通都不如你。最美莫过于。
他在心里应着大湖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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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路听湖声。
不悔当初少年誓，挽利剑，谱高歌。满一腔热血，杀此生所恶。
锦绣收拾行囊，握紧了手中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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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声派。
舒听怀突然咳嗽，按住了胸口。
他的胸前有一扇朱红色的掌印。
可他依旧是七脉掌门，天下传说。
“你若是来了，我就告诉你答案。”
又摇了摇头。
第一百四十四章（若毋需问命）（）
第一百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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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泽。
锦绣已经很久没有来过。
但是很多船坞居坊都挂上湖声派四季剑轮的旗帜，花纹像湖水也像声音。
“你看着剑轮像不像盘踞在大湖之上的阴影？”
“白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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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老了无数岁，花白头发的老人。
只是衣服洗的干干净净，配着这副模样，让人格外担心。
两人坐在一间小木屋里，闭上眼睛能听见木板下的水流声，微微觉得飘摇。
“您是否怪他？”
白长老面前只有一个碗，碗里面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白豆腐。
锦绣问他的时候，他愣了愣神，然后摇了摇头。
“人就像豆子一样，有的变成了豆干，有的变成了豆浆，可我喜欢豆腐，因为他们清清白白，坏掉也能变成一道美食。不像豆汁，时间长了味道就变了，倒了可惜。”
“我知道您爱吃豆腐，特地给您买了一块。是林记的老字号，您最爱的那家。”
曾经丐帮的三碗之一看着锦绣，“可是不管豆子变成什么样，都有一定的原因。”
“我一定会找到他欠丐帮的那个答案。”
老人家笑了笑。“但不必告诉我。”
他将桌子上的碗往锦绣那里一推。
“我已经不吃豆腐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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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泽城的变化有目共睹，丐帮的蛰伏消失让出了所有的坊坞，本该本地的太白楼接管全城，可是偏偏湖声派出了一个春雨剑付晓。
凭二脉剑法，但凡夺坞之战，从未一败。
湖声派的弟子都说他深受掌门喜爱，暗中传其剑法精要，不知是真是假。
锦绣暗暗查探湖声情况，耳边听闻太白弟子的对话，声音里透满忧愁，“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太白弟子摇着扇子，来形容付晓的剑法。“真的让人心服口服，恨不起来。”
“二十岁以下的剑客中，大概没有人能胜过他了吧。”
“可你们别忘了丐帮那位少年？如今也该有二脉了吧，就是不知剑法是否？”那人的话突然停住。
付晓正在看他。
目光穿过人群，耳畔听不到人们的谈话，再也没有胜者的自豪。
是你吗？当初的风缘剑？
锦绣？
刚刚赢得胜利的付晓对众人微微一笑，顿觉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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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上。
酞天青和车里的顾女侠继续闲聊，“我听说临泽城出现一位少年高手，年仅二十，虽然比我小不了多少，但是据说剑法胜过许多成名高手。”
“你怎么要提他？”
“他是湖声派的，又**雨剑，所以我特别记了一下。”
一剑如同春，一剑满城烟。
“以雨为名号的剑客，招式一定绵密细致，剑法入微所以极难对付。好比棉里藏针，杀机暗藏。拿我的烟雨剑来说，细腻到了顶峰。有朝一日一定要与他切磋一番。”
“比起锦绣呢？”
“自然不如。”
顾姑娘又说了锦绣很多好话，让烟雨剑的头有些痛了。
“顾女侠！你可有想到自己以后行走江湖的名号？”
这一声果然有效，但是还没等一会，顾采霁就很开心的继续说话，“上次我们都没有这么聊过，若是知道你这般好，我真该早认识你。”
可我已经后悔了，锦兄锦兄，女人都是这般复杂么？他在心里感叹这次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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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城中河道上的小船，锦绣开始整天这两天的收获。
湖声派传承悠久，早些年大泽湖周围还是一片沼泽，多鳄鱼，后来人们梳理河道清理淤堵，整治周边。多出来的泥土和死去的人、鳄鱼尸体等等杂物都埋在一起，后来慢慢堆成一座小山，唤做望湖山。以此山纪念人们那时的奉献。
说是山，其实是一座土丘，湖声派就坐落在上面。
据说，湖声的掌门喜欢听湖面的声音，而在望湖山上，每天早上可以看到湖面的初晓，感受到湖面吹来的气息。
望湖成山，立剑为派。
在这里晓听湖声，幕闻剑鸣，四季轮回，光阴不改。
便是湖声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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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沿着水道边的台阶走到岸边，又转步桥上，想着要不要见一帆大师。
犹豫之下，就此停住了。
面前突然出现一柄长幡，挡住了他的去路。
“祸兮福兮，命兮运兮，测凶问吉，消灾解难。”
一个眯着眼睛的老汉穿着邋遢人挡住了锦绣。
“此行生死未卜，不如让老朽为你算上一命？”
锦绣打量下算命老汉，发现他撑着长幡，脚似乎是跛的，但撑在那里似乎一点也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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