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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马文才-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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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知道了。”

    傅歧原本想埋怨几句,可想想自己心中原本的计划,最终还是没发作出来,只能耐着性子听着梁山伯嘘寒问暖。

    “这里有……”

    “这里是……”

    “灶上的小狗子喜欢偷吃,要注意他有没有动过你的盘子……”

    “乙科骑射没了先生,若是你没钱了,可以去问问……”

    “会稽县衙门外右转有家金铺,叫六福金铺,要拿金子换钱可以去找掌柜的,但不要换多,以免被人盯上……”

    傅歧起初听得不耐烦,恨不得掉头就走,可他站在屋中,听着梁山伯絮絮叨叨从衣服袜子说到吃喝拉撒,从没钱花怎么办说到惹了事怎么处理,竟是事无巨细把什么都顾虑到了,不知为何那些不耐之情一点点从身体里脱离了出去,眼眶竟有些发红。

    “傅歧,你怎么了?”

    梁山伯见傅歧情绪不太好,连忙停止了说话。

    “是不是我说的太多,你记不住了?”

    “不是。”

    傅歧情绪有些崩溃地抹了把眼睛。

    “听你絮絮叨叨,想到我离家前一晚,我兄长也是这么嘱咐我这个,嘱咐我那个。”

    梁山伯哑然。

    “我那时才十一二岁,第一次离家,总觉得天高云阔任我潇洒,我在家里处处被人拿来和兄长比较,一直对他不冷不热。上次回家,他劝我回来进国子学,走的时候我还跟他吵了一架,现在想想,要知道是这样,我一定装孙子,怎么也不和他顶嘴。”

    傅歧实在是难受,又觉得自己这么大年纪了还掉眼泪丢脸,将脸一捂,哽咽道:“你忙你的,我出去发散发散,你要走也悄悄走,别,别让我看见,我,我难受!”

    说罢,竟就这么用袖子遮着脸跑了。

    梁山伯还没来得及拉着他,就见他没了影子。

    他今天甚至连最喜欢的大黑都没有逗弄。

    傅歧这一走,直到半夜才回返,他翻墙进来的,梁山伯放心不下他,也一夜没睡,见他回来了,才安心地睡下。

    到了第二天一早,梁山伯已经起的很早,可醒来的时候身边还是没人。

    他看着空空荡荡地屋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傅歧虽然跋扈鲁莽,可说实话,他对所有人都一样,无论是士族还是寒门,都是这个劲儿,所以虽然是他照顾傅歧较多,却没有多少心累的感觉,大部分时候傅歧都是讲理的,还特别不挑剔,他说什么是什么,他做什么吃什么。

    这下他要离开三月,马文才也要出门,傅歧和祝英台两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在一起,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岔子。

    一直以来没有心累的梁山伯,此时竟有些自己可能要心累几个月挂心这两人的预感。

    但无论如何挂心,他心中最在意的却是父亲死因的真相,所以不得不离开。

    梁山伯看了着身边空荡的铺盖,伸手摸了摸被子里,一点余温都没有,也不知道傅歧去了哪儿。

    等他洗漱完毕,背上书箱准备去向文明先生告辞,却发现院子里大黑也没了,院子里只余一截空绳子。

    梁山伯心头升上种种疑云,最后只余下一声叹息。

    ***

    同样启程的日子,已经出过好几次远门的马文才早就轻车熟路,大件的东西已经早早派人送到了山脚下的自家别院里,陈庆之弄了好几架马车,原本马文才不准备带太多东西,因为有马车,又多装了两箱。

    此时风雨雷电正搬着细软往外走,侍卫和随扈大多在别院住下了,他们要提早出发,在山门前和子云先生、徐之敬汇合,再到山下一起离开。

    祝英台兴奋的就跟上辈子小时候参加春游似的,也许是这次穿回来的身体年纪太小,心态也越发幼稚,她一晚上起夜了三四回,到了天色发亮才入睡,被马文才拍起来的时候,走路都是飘的。

    半夏见到主人整个身子都靠在马文才身上随着他拉着到处走,越发觉得这一趟出去简直多灾多难,几乎是眼含热泪地背起箱笼,跟着风雨雷电往外走,大有“风萧萧兮”之感。

    胡乱吃了点东西,祝英台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可看时辰已经要出发了,马文才只能拉着她的袖子,让她不止于一头栽到台阶下去。

    牵着祝英台,看着她乖顺的样子,马文才只觉得心情大好,之前涌上来的“解决方式”似乎也没那么委屈了,只要祝英台能一直这么温顺,不要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其实凑活着过一过,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总比跟了梁山伯上顿不知下顿强,就当是路见不平了?

    马文才心情大好,走路都轻快点。

    他只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运气实在太好,先是得偿所愿搭上了陈庆之的路子,可以一路跟着他学习一些文武和官场上的本事;

    现在又只不过费些心神,就可以把祝英台带离梁山伯身边,说不得这几个月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俗话说日久生情……

    等等!

    “子云先生,这人是怎么回事!”

    马文才手中还拉着祝英台的袖子,惊吓之下忘了松开,准备指向马文才,却没料到不小心带的祝英台往前一扑,摔了个人仰马翻还趴在了梁山伯的面前。

    “怎么回事?有人偷袭吗?”

    祝英台一路是半闭着眼睛走的,摔得鼻子上的皮都破了,几乎是哀嚎着惊醒了过来。

    “呵呵,出门就见红。”

    徐之敬原本站在站在送行的贺革身后,看着被梁山伯扶起的祝英台鼻尖流血,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好兆头啊。”

    “我见梁山伯棋术不弱,准备教导他几个月,所以将他带在了身边,昨日不是和你说过吗?”

    陈庆之有些意外地指了指梁山伯。

    “我听说这位也是你的同门师兄,也是同窗,既然都彼此认识,又俱是同门,正好相互照拂。”

    “谁要照拂这种吏门。”

    徐之敬扭头小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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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先生让我对其他人保密,我就没有和诸位告别,没想到……”梁山伯奇怪地看了看众人。

    “难道诸位都认识?”

    “这位是我父亲请来的领队,我家客卿,连我都要恭敬的。”马文才一口后槽牙都要咬烂了。

    “没想到先生说的棋童是梁山伯。”

    不对,他喊他先生?

    梁山伯喊陈庆之先生?

    到底发生了什么?梁山伯前世应该一辈子都没遇到贵人,所以才去当了个小小县令才对啊!

    一想到自己费尽心思才得到陈庆之的关注,而梁山伯不过下了下棋就让他收为记名弟子,马文才不知道是该怨、该恨、还是该自嘲一番。

    可现在先生和陈庆之都在看着,即便他有多么喜怒交杂,也只能咬牙忍着不露出一丝异样,非但不能表现出不满,还只能眼睁睁看着祝英台借着梁山伯的搀扶站起来,弯着腰揉着自己的膝盖。

    日久生情……

    日久生情……

    日你个大头鬼!

    抱歉,二更来的晚了几个小时,主要是抽奖过程比我想象的花时间,光排版打印五百多个读者的名字加剪纸条就花了我两小时,后来更完都一点了。抽奖结果已经出来,注意置顶微博公告。

    咱们九月“浮山堰篇”见。

第85章 弱不禁风() 
长途跋涉的赶路是非常辛苦的,尤其是在这个没有水泥路的年代,随便地上一个坑都能让所有人停下半天。

    沿途的风景当然很美,没有后世高大的建筑密布道路两边,一眼望去皆是看不到头的蓝天和白云,时不时就会冒出一副“野旷天低树”的场景,连迎面吹拂来的空气都带着泥土和野草的芳香。

    若是后世任何一个在城市里住惯了的人,在这幅美景环绕下的会稽郡赶一赶路,都会觉得身心舒畅。

    可再美的景色也会让人麻木生厌,尤其在这个时代这种景色才是最普遍的情况下,一行赶路的人几乎没人注意两边究竟出现了几棵树,又多了几朵花。

    唯一可能对此感兴趣的祝英台,因为出门不利又睡眠不足,上了马车就卧倒在一堆布帛里大睡特睡,从未晕过车的她即便遇到这种乡村狗啃泥一样的路,也只不过将颠簸当做摇篮的晃荡,睡得极香。

    因为子云先生出乎意料的带上了梁山伯,导致马文才和梁山伯之间十分尴尬,徐之敬对所有人都爱搭不理,最能活跃气氛的祝英台又在马车里呼呼大睡,一路上更是无话。

    骑着象龙却不能奔跑的马文才,看着骑着两只一模一样青驴的梁山伯和陈庆之,只觉得胸臆之中被人填满了什么让人发堵的东西,不发出来实在难受,可陈庆之却似乎对他的疑惑和视线毫无所感,也不准备解释什么的样子。

    他虽然态度还算和蔼,但依旧有着成年人对“年轻人”的那种冷漠自矜。

    实在憋闷的难受,马文才只能没话找话。

    “先生为何不骑马?因为建康不许骑马吗?”

    马文才好奇的问身边这位文士打扮的偶像,每次他看到他,总觉得那些英魂们吟唱的东西有些不可思议。

    这样清瘦的人,真的可以横刀立马,立下不朽之功勋吗?

    “建康不许骑马是一方面……”

    陈庆之挽着缰绳,不停出手安抚被象龙惊吓到的驴。

    “最主要的原因是,我骑术不精,只到能上马的程度。”

    “什么?”

    马文才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略高。

    “子云先生不善骑术?!”

    徐之敬和梁山伯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陈庆之身后,见马文才如此诧异,忍不住侧目。

    “年少时身份低微,不能骑马,年纪大了,有些晕高,也就没费心去学。况且我大多数时间并不出门,新得差事也是去年的事,我很少出远门,也就没必精通骑术。”

    陈庆之拍了拍座下的青驴。

    “这驴是名种,叫轻健,真跑起来时,不见得弱于普通马匹,只不过无法保持长时间的奔腾。”

    不会骑马?

    不会骑马?

    马文才的脑海里出现一幅幅画面:

    面对敌方的千军万马,身着白袍银甲乍然上场,手持一把钢/枪,骑着一匹……青驴(?)出现在阵前,振臂一呼……

    这场面太滑稽了,马文才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中直道这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这是陈先生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而放出的计谋,这样大家就不会把他往文武双全上去想,就没办法对他生出防备,他好趁人不备一击得手,一定是这样的,是这样的……

    马文才懵然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树,不愿承认自己的“偶像”连马都骑不得,去哪儿都要骑驴。

    “那先生,可会射箭?亦或者,有学过什么刀/枪/棍棒??”

    马文才一身武艺得自奇遇,教他的豪侠先生在他家里只留了三年,教导他和风雨雷电四人一些防身技击的功夫就走了,没有学会什么高明的武艺,是马文才最大的遗憾。

    那位豪侠是个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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