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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封为头号狗腿子的岑壁,睨视前方层层叠叠的人群,趾高气扬的先一步走了过去,解开八面汉剑的朴素剑鞘,以木鞘轻轻拍打最外圈的世家子弟道:“让让,我家主公要过去。”
行走江湖最重颜面二字,有多少一言不合就开打的血腥场面,便是因为折损了颜面,而世家子弟更讲究脸面二字。
倘若岑壁作揖鞠躬彬彬有礼的说上一句叨扰了,这些世家子弟说不定会卖给他几分薄面,但他直接拿剑鞘拍人,可就是侮辱了,放在往常少不了一番明争暗斗,更何况此时美人在侧。
怒气横生的几位世家子弟,猛地一拍案几,提着八面汉剑站了起来,当他们看到对方的八面汉剑同样朴素,心道小角色而已,暗自松了一口气,便要收拾岑壁。
还没等他们动手,岑壁呲溜一下躲到了两座铁塔后面,挑着眉毛龇牙咧嘴的笑了起来。
那几位小世家子弟不出意外的被兀突骨胡车儿二人魁梧的身躯惊退了,灰溜溜的让开了道路。
娘嘞,这两座凶神恶煞的肉山从内到外透露着血腥味,想必是沙场上斩将夺旗的猛士,他们倒是不怕小世家子弟,若是来自边疆苦寒之地的将种子弟,可就要另说了。
这些不通文墨不识歌赋的莽夫,一言不合便来个血溅当场,而武官一党素来凝聚力惊人,杀几个无足轻重的小世家子弟,流放到边疆,过几年又能活蹦乱跳的回来,他们可不敢招惹。
这些身在最外围的小世家子弟,眼界格局都不够,自然认不出被他们视作庞然大物的大世家子弟都闻风丧胆的刘辩何咸,不然的话,早就屁颠屁颠的让路了,哪里还敢怒目相对。
岑壁正是看出了这一点,为了能让刘辩省些麻烦,体现自己的作用,才做出了这一番黄琬派系不屑于去做的行为。
如同一只瘦猴子夹在两只猛虎中间的岑壁,一边借势清场,一边腹诽不已,装什么清高,不就是家世高贵,再高高的过主公?这件事看似很小,却能潜移默化提高自己在主公心目中的地位不是。
不屑于去做,呵呵,最是无情帝王家,没有用处的臣子,在皇帝面前连当弃子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也好,体现了我的价值了不是。
一双招子极为狠辣的岑壁,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收回了朴素剑鞘。
从这往后要么是中百阀子弟,要么是江湖豪侠,单凭虎背熊腰的兀突骨胡车儿吓不退他们了。
无妨,一肚子坏水的岑壁有的是招,踮起脚尖费劲的拍了拍两座铁塔的手臂,让他们闪开,露出了正在揉捏桃夭那对极为诱人圆滚屁股的何咸。
一名出身名门之后的六品扬武将军,嗅到了熟悉的沙场味道,猛地握刀回头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两个番邦蛮夷。
他轻蔑一笑,正要呵斥几句,忽然楞在原地,紧接着这位沙场悍将像个娘们一样凄厉的呼喊了起来。
“二魔头何咸来了,兄弟们快逃啊!”
0099 鼻观()
权贵们心底俱是咯噔一下,暗道恐怕不止是二魔头,向来是喜欢做跟屁虫的何咸,很少一个人出门游历,往往都是跟在太子身后。
完,这这么说来,大魔头也来了!
人声鼎沸的石碑山峰前,霎时如午夜般寂静,只留下哗啦宣泄而下的白色匹练,以及一道道急促的呼吸声。
何咸瞧着端坐在大漆案几边傻了一样的权贵们,还不让开位置,心中不耐,眉头挑了挑正要呵斥几句。
呆然木立的权贵们‘呼啦’一下玩了命的向两侧涌去,即使青铜杯盘中的汤汁撒在蜀锦楚绢剪裁的华服上,依旧是丝毫不在意。
千万别让太子殿下以为我当了他的路啊,我可不想进宫了。
按着家族底蕴鳞次栉比排列的人群,瞬间从中间排开一条宽敞的通道,露出了倚红滴翠的草甸,乱七八糟摆放在通道内的大漆案几青铜杯盘,在一群清丽婢女战战兢兢的收拾下,很快清扫一空。
大气不敢喘的权贵们,此时全成了后世非礼勿视的君子,皆是背过身躯看都不敢看一眼刘辩,哪里还有平时鲜衣怒马嚣张跋扈的模样。
就连汝南袁氏弘农杨氏的权贵子弟们也是这样,对于刘辩的敬畏恐惧可见一斑。
为数不少的中年一代将种和士大夫,瞧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大为讶异。
过去只是听闻太子殿下令整个雒阳的青壮年一代谈虎色变,如今真真切切的看到,威势比传闻中更盛三分。
刘辩对于众世家子弟的反应早已习之为常,倘若是有人傲骨无双的非得停留在原地,那才奇怪。
在两员虎背熊腰的八尺大汉护卫下,很快来到了一间坐落在水潭青石旁的竹亭前。
亭中焚香袅袅,沉气氤氲,刘辩还没迈入青翠欲滴的竹亭内,一股如‘嫩寒清晓,行孤山篱落间’奇异香气,弥漫而来。
饶是以刘辩和何咸的家世,不禁吃惊的对望了一眼,心底冒出四个字,莺歌绿沉。
香道自古以来便是士大夫所推崇的阳春白雪之一,皇室祭天,祭祖,拜神,会客,无不以焚上一炉香,为最高雅的风花雪月。
香的种类有很多种,大致可分为麝香、龙瑙、檀香、沉香四种,其中沉香最为珍贵,自古便有沉檀龙麝一说。
极品沉香经过岁月的积淀,往往以能否沉水判断品级,刚刚入水便漂在水面,是最次等黄熟香,色泽微黄又称金丝结,半浮半沉在水面上的栈香,色泽嫩绿而黑俗称兰花结。
其中最为难得的是一种完全沉入水底的沉水香,色泽如翡翠莺毛,所以称为莺哥绿。
莺歌绿沉对于生长环境要求极高,因此产量非常少,只有在相隔万里之遥的交州最南方的九真郡,才有一处。
向来是作为贡物送往雒阳,汝南袁氏这等天下最顶尖的世家望族都无法染指,没想到竟被娥姁君纳入房中,并且堂而皇之的在这里使用。
焚香之雅,在于无论红尘外界如何喧嚣吵闹,一缕轻烟袅袅而起,抚慰心灵。
亭内的香霭,缥缈而来,闭目轻嗅的刘辩眼前立即浮现出一片幽远清寂的仙境,心驰神游,出世而去。
焚香一瞬,心如圣贤,此所谓鼻观。
00100 旖旎光景()
涛声滚滚,雪浪翻流,远踞瀑布数十步之外的刘辩,纵是紫袍玉带被山间谷风吹起的水雾沾湿,心底仍是一片欣喜。
竹亭内有两位风华绝代的美人,各自手持一件古朴华美的乐器,嫣然坐在如万斛明珠从九天洒落飞瀑前。
婀娜多姿,各施其妍。
“辩哥哥。”其中一位长着水汪汪大眼睛的绝色少女,惊喜的娇呼一声,欢快扑到了刘辩怀中,娇哼道:“辩哥哥怎么才来,奴家都等好久了呢。”
眼中泛着一丝狡黠的唐婉儿,故意在紫袍胸口蹭了蹭,撩拨的刘辩一阵口干舌燥,似是在向谁示威。
抬头看去,一位倾国倾城的绝色美人,跪坐在瀑布幕帘前,青丝飞舞,衣袂飘飘,玉手搭在一具古朴七弦琴上,低下头去似有所思。
涛声轰鸣的白色飞瀑之前,一位落到凡间的谪仙子,遗世独立。
一时之间,在场的众人不由的看痴了。
宝音四位荣登胭脂副评的绝代佳人,不禁自惭形秽,光洁白皙的娇躯向何咸身后躲了躲,竟是不敢把自己暴露在抚琴美人的光辉下。
即使性情最是张扬最爱出风头的桃夭,依旧是生出明珠蒙尘的念头,早早的把诱人的身子藏在了何咸身后。
一人让四颗胭脂副评上的明珠,在这一刻全部黯淡无光,抚琴女人之美可谓是超脱了凡俗。
周围的世家子弟权贵大臣什么德行,刘辩不用猜也知道,一个个眼中爆放出的淫_秽目光,恨不得把她剥成一个赤条条的小白羊,当场生吞活剥了。
让他们大跌眼镜的是,多少红紫权贵费尽心思大献殷勤无法让她看上一眼的绝色美人,此时眼中却闪过一丝幽怨。
见惯了胭脂评第二美人蔡文姬高贵优雅不假颜色的世家权贵们,突然瞧见小蔡先生露出一副小女儿态,险些没能恪守本心,冲上去把她抢入府邸。
实在是太诱人了。
更让他们震惊并且嫉妒的是,首次露出这副表情的蔡文姬,赫然是因为太子刘辩。
世家权贵们恶狠狠的瞪着怀抱另一位人间仙子的刘辩,心底早就骂开了。
拥有另一位登上胭脂评的仙子还不够,他娘的居然还让优雅高贵的小蔡先生,产生了争风吃醋的念头,还给不给别人留一条活路了。
胭脂评总共才几个人,你倒好一个人坐拥两个,大享齐人之福,比起一座将军府半座小胭脂的何咸还可恨。
大汉经过数百年的海晏清平,奢靡风气大盛,世家望族人数不少,但相比去年上计时,各州郡长官汇报的人口、钱粮总数中的五千六百四十八万六千八百五十六户籍,还是太少。
饱暖思**的世家望族子弟,除了比拼古玩字画、白壁玳瑁,更喜欢比拼歌姬美妾。
别说获得胭脂评仙子青眼相加,就是能够得到一名副评绝色的青睐,那都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心思缜密计谋百出的世家望族,自然有无数的办法,从这些绝色美人身上捞出足够丰厚的油水。
刘辩对于他们的心情一清二楚,却没有理睬那些嫉妒发狂的世家权贵,而是掐了掐唐婉儿略带一点婴儿肥的可爱脸蛋,示意黏在自己身上的她爬下来。
哼哼唧唧的唐婉儿,装作泫然欲泣的样子,捏着刘辩的衣角,使劲噘着嘴不说话。
唐婉儿最可爱的地方,就是这个本能一般拿捏的极好的撒娇。
温柔乡才是英雄冢。
美人再好,若是矜才使气仗着自己有一张好脸蛋,眼高于顶,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
就如世人眼中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小蔡先生,迫于身份,只能在远处幽怨的看着心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亲亲我我,没法像唐婉儿那样飞奔入情郎的怀中,感受那副宽敞胸怀的温暖。
刘辩对于当代硕儒蔡邕的女儿,脾气秉性那是门清,自幼接受礼乐教诲的她,自然不能像老酒鬼的孙女那样随心所欲。
世上真正能够随心所欲的恐怕只有婉儿一人了,其他人就算是世家嫡女也逃脱不了一个奇货可居的下场。
而桃夭宝音这等出身贫寒的女人,拥有一张绝美容颜,更加是祸不是福,荣华富贵是能享受,不过到头来只能沦为男人的玩物。
蔡文姬虽然很想如唐婉儿那样,扑进梦寐以求的胸膛,但她终究是蔡家长女,就算是舍弃自己的脸面不要,也得顾及父亲的尊严。
毕竟,她已经许配给上十阀之一的河东卫氏。
心中凄然的她,无奈之下,只能遥遥的施了一个万福:“见过太子殿下。”
刘辩一听这个称号,气不打一处来,不顾大汉礼制直接为她拢了拢翻飞的青丝,温和笑道:“别怕,一切有我在,绝不会让卫仲道那条阉狗娶你。”
“咳……”作为少数有资格跟随刘辩进入青翠竹亭的黄琬,赶往咳嗽一声,试图掩盖主公大失民心的一句话。
若是传出去那还得了,少不了一个昏聩无能,再者礼乐规矩向来是儒教立足的根本,这句话足以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