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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酒当国-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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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元舒出资为薛家夫妻料理后事,厚葬。薛念祖自那时起就入杨家酒坊做事,非家奴非伙计,不领报酬,只为报恩,受杨家上下高看一眼,身份超然,属于客卿之流。

    其实从杨元舒病重之日起,薛念祖就料定杨家百年传承的广聚财必将毁于一旦。但作为一个外人,薛念祖心有余而力不足。尽管明知老东家会将广聚财交在他的手上,但薛念祖还是坚决不受。

    哪怕他再不忍心见广聚财酒坊在杨建昌的手上关门,也绝不会顶着觊觎杨家家产的罪名为世人所诟病。

    这是薛家的家训,也是薛念祖为人的准则。

    男子汉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世事颇多无奈,唯有问心无愧而已。

    杨元舒那日吐血而亡,薛念祖已心灰意冷。他知道自己与杨家和广聚财的缘分到此为止,只要今日杨建昌做出关停广聚财的决定,他必将离杨家而去。

    十六岁的伙计顺子凑过来,声音有点惶然:“念祖哥,若是少东家把酒坊关了,我们这些伙计可怎么办哟……”

    薛念祖微微一笑:“顺子,不着急,汾县酒坊百余家,凭你们的手艺和一膀子力气,哪里还不能混口饭吃?”

    顺子跺了跺脚:“念祖哥,可是咱们广聚财生意兴旺,关了多可惜?不如你接过来,领着我们大家伙继续干!”

    顺子回头冲一干伙计嚷了一声:“大家伙说是不是?想不想跟着念祖哥一起干?!”

    “想啊!”伙计们纷纷回应附和。

    这群广聚财的伙计要是散了伙,部分伙计是能从其他酒坊找上工的。但显然也会有一些人会失业,丢掉饭碗。广聚财生意好,东家杨元舒为人慈善宽厚,给伙计开的工钱比其他酒坊要高一筹。所以这份工,对于不少伙计来说,就是一家人赖以生存的基础。

    薛念祖摇摇头,回身来环视众人,“各位弟兄,不是我薛念祖不想领着大家干,而是——”

    薛念祖深吸了一口气:“广聚财今日若是散了,那就是散了。各位兄弟就此分道扬镳,另谋生计吧。至于薛某人,我早已打定主意,将带家父家母灵柩返乡安葬。”

    ……

    “大哥,广聚财是咱们杨家三代传承的家业,也是爹一辈子的心血,你就这样说关就关,怎么对得起爹的在天之灵?”

    杨曼香的情绪微微有些激动,她性格温婉,从小接受的是传统教育,尽管对杨建昌的做法颇有微词,但长兄如父,若不是杨建昌非要把广聚财关了,她也不会表现出来。

    杨建昌嗤笑一声:“曼香,你一个女儿家,懂什么?我早就说过了,现在都是民国了,人家西方人都用机器酿酒,流水线生产,就咱们这种靠两口酒窖的酿酒野路子,迟早要被洋人给淘汰。”

    “再者说了,广聚财一年才赚几个大洋?养这么一群伙计,辛辛苦苦忙一年,还不够辛苦钱的。”

    “我不会在汾县这种穷乡僻壤受洋罪。若是广聚财不关,谁来打理?你吗?”

    杨曼香俏脸微红,轻轻道:“还有念祖哥在呢!有他撑着广聚财……”

    杨建昌当即翻脸:“少给我提那小子!好了,别废话,反正这广聚财我是关定了,我们杨家在汾县的家产,我统统都会变卖,然后去太原!”

    “大哥,你……你不能这样!”杨曼香急了。

    杨建昌眼珠子一瞪:“我们杨家现在没有你说话的份!”

    崔氏扯了扯女儿的胳膊,陪着笑脸插话道:“大少爷,你看这样中不中,如果大少爷和姐姐非要去太原,能不能把广聚财留给我们娘俩,家里的家产什么的,我们娘俩都不要,就要这广聚财酒坊,毕竟这是老爷的心血……”

    冯氏冷笑:“你们娘俩打什么主意,别以为我不清楚。建昌,听娘的,关了广聚财,我们去太原!至于她们娘俩,给她们留下杨家这栋老宅和一些田产,也算是对得住她们了!”

    崔氏被冯氏呛了一口,满脸通红,却是不敢吭声。

    她是小老婆,又生了女儿,杨元舒不在人世,她在家产分配上没有半点的话语权。若是激怒了冯氏母子,恐怕她们娘俩流落街头都有可能啊。

    冯氏起身去了。

    杨建昌瞥了崔氏和杨曼香一眼,仰天打了个哈哈:“曼香,念在你也是我们杨家的骨血份上,我给你们娘俩留下这栋宅子和一顷地,足够你们生活了。至于广聚财,必须关停,你们想都别想了!”

    杨建昌也拂袖而去。

    崔氏呆了呆,一阵悲从中来,母女俩相拥而泣。

第四章侠肝义胆(1)() 
午后一刻,阳光明媚。

    杨建昌头戴圆顶的白色遮阳礼帽,依旧是白衬衫和黑色西裤,左胳膊上佩带黑色孝带。他昂首挺胸走出杨家内宅,身后紧随其后的是其母冯氏。再后,是神色哀伤面容憔悴的崔氏母女,相携而来。

    聚集在天井中的广聚财的大掌柜二掌柜、跑堂、伙计、匠人以及杨家内宅使唤的侍女仆从统共二十余人,顿时骚动不已。

    薛念祖静静站在人群一侧,身上换上了一身黑色对襟长衫,如杨家亲眷一样服丧。他清澈平静的目光越过杨建昌母子,一直落在崔氏母女的身上,心头微微有些嗟叹。

    此时此刻,若说杨家还让他有些牵挂,那就是杨曼香母女了。

    广聚财大掌柜米老三的心情最为紧张。因为若是杨建昌关了广聚财,他这个一月拿两块大洋的大掌柜,当时就要失业。无论他换到哪一家酒坊重操旧业,也绝对不会再遇上一个像杨元舒一样慷慨仁厚的东家了。

    当下这个年月,两块大洋能让普通人家过上富足安逸的生活了,吃香的喝辣的不敢说,但隔三差五地吃顿白面,还是没问题的。白面擀的臊子面配两片牛肉,浇上一勺辣椒油,再放两勺米醋,那美味给个娇滴滴的婆娘都不换呀。

    米老三凑了过去,一脸的媚笑:“少东家,您看等明日老东家过了头七,咱们广聚财是不是重新开张?”

    米老三的试探,代表着所有人的心声。

    在这些人心里,广聚财在则杨家在,若广聚财不在,汾阳杨家就不复存在了。杨建昌举家搬往太原,能带走的家仆顶多三两个,剩下的都要丢饭碗。

    杨建昌冷冷一笑,摆了摆手,双手叉腰:“米老三,广聚财的帐马上给我封了,另外你给我算算这些伙计雇工的工钱,结算清楚。”

    “念在你们为我杨家做工多年的情分上,我给你们每人多结算一个月的工钱。从今日开始,广聚财关门停业,你们领了工钱之后,各自另谋高就吧!”

    米老三脸色骤变。

    这几天他担心的事终于还是来了。

    所有的伙计雇工等人先是保持着异样的沉默,旋即鼓噪起来,不少人冲过来,将杨建昌团团包围,七嘴八舌地央求杨建昌不要关了广聚财,有的伙计甚至痛哭流涕不止,顺子更是情绪激动下噗通一声跪在杨建昌面前,扯住杨建昌的腿哀呼道:“大少爷,不要啊!广聚财就是兄弟们的命根子啊,你要关了广聚财,让这些兄弟还怎么活得下去?”

    杨建昌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心道你们这些泥腿子穷鬼佬活不活得下去,跟老子有卵子关系?我们杨家还能养你们一辈子?

    杨建昌不耐烦地一脚踢开顺子,不由分说,推开众人,拂袖而去。

    留下乱成一团的众人。

    薛念祖英挺的面容上掠过一抹无奈,发出一声悄无声息的轻叹,然后转身走去了自己的住处。他推开卧房的门,抓起早已拾掇好的行礼包袱,游目四顾,眼眸中闪过一些不舍。

    他的屋中别无长物,只有一炕、一桌、一椅。而除了几件随身衣物之外,也别无资财。

    他跺了跺脚,正要出门离开,却见杨建昌和他的母亲冯氏堵在了门口。崔氏母女也跟了过来,还有顺子等年轻伙计也围在了院中。

    杨建昌面带冷笑:“薛念祖,我们杨家为你父母料理后事,五年来供你吃喝养着你,如今你既然要离开我们杨家,那么,别怪我翻脸无情,杨家的一块大洋你都不能带走!”

    杨建昌紧盯着薛念祖背上扛着的包袱。

    薛念祖原本平静的脸上浮起怒色,他万万没想到,这杨建昌龌龊至此,竟然怀疑他要携带私吞杨家家财离开汾县!

    薛念祖缓缓取下身上的包袱,走到院中,放在地上,打开,里面只有两件衣衫,和一个精致的镶嵌着铜丝银线的半尺见方的木匣子。

    薛念祖目光清澈,“大少爷,念祖在杨家做工做事报恩,不取分文工钱,这在杨家,人尽皆知。老东家历年来赏赐之财物,念祖已在昨日悉数交予柜上保管,顺子和米大掌柜的可以作证。薛某今日离开杨家,带走的也就是这几件换洗衣衫,仅此而已。”

    “大少爷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薛念祖的声调虽然不高,却隐含几分愤怒。

    而周遭的顺子等人也都气不过,怒视着杨建昌。

    薛念祖五年来在杨家任劳任怨,代替杨元舒撑起了广聚财。他虽不是掌柜,却发挥了比大掌柜米老三更大的作用。

    更有甚者,薛念祖还利用薛家的家传酿酒技法,指导改良了杨家酿酒工艺,广聚财这几年生意兴旺,他堪称居功厥伟。

    不要说薛念祖没有从杨家拿一块大洋的报酬,清清白白来又两袖清风地走,就算是带些资财离开,也是应该的。

    杨建昌紧盯着地上薛念祖包袱中那个木匣子,冷笑起来:“打开,里面是什么?你敢说不是我杨家的宝物?”

    薛念祖面不改色:“大少爷,这是家父母留给念祖的家传之物,与杨家无关!”

    杨建昌呸了一声:“你们薛家就是从四川跑到山西来逃命的乞丐,能有什么家传宝物?打开,一定是我们杨家的东西,你休想在我眼皮底下浑水摸鱼!你要是敢抗拒不从,那我可就报官了!”

    薛念祖满脸涨红,双拳紧握,肩头气得都在颤抖。

    薛家固然是来山西投奔杨家不假,但薛家在蜀中也曾经是高门大户,他这个独子也识文断字,满腹才学。

    他固然年少老成,又心怀隐忍,但终归还是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杨建昌如此咄咄逼人在前,对薛家和他个人百般羞辱在后,纵是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性,何况是薛念祖!

    薛念祖抬头望向杨建昌,目光冰冷如刀。

    他又俯身下去,抓过木匣子,起开封条,打开,里面赫然在目的是一块青褐色湿漉漉的窖泥,巴掌大小。而除此之外,就是一本薄薄的册页了。

    “这是我薛家过去在蜀中酒窖的一块窖泥,不过是留为纪念。这本册子,是我薛家的家谱和酿酒技法。”薛念祖的声音陡然间拔高了八度:“杨建昌,这与你们杨家何干?你莫要忘了,你们广聚财现如今的酿酒之法,还是我薛某人参照家传古法改良而来,这五年来为你们杨家赚了多少大洋,你心中有数!”

    “杨建昌,人在做,天在看,你若要再羞辱薛某,薛某必与你不死不休!”

    薛念祖旋即合上木匣子,收好,提起包袱,缓步逼近两步,目中的怒气溢于言表:“杨家对薛某有恩,但这五年来薛某已经偿还清楚,从现在开始,薛某不屑于你这等浪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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