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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蝉那把剑-第3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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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北游依仗着父辈的遗泽荫泽走到今日这般地步,那他就必然要背负起父辈给予他的期望,所以他严格按照长辈们意愿规划自己的前行道路,终是因为师父临死前的期望,以及先生的谋划,他来到了帝都。

    萧知南,与徐北游同龄,都是二十二岁,祖籍帝都,也是生在帝都长在帝都,她出身天家,祖父、父亲、兄长三代人是三代帝王,姑姑、祖母、母亲又是三代皇后,一家人可谓是尊荣至极,所以自她出生那一日起,她便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之一。

    生在天家,身不由己。

    萧知南因为家世而尊贵,但也因为家世而不得自在,她不想重复姑姑萧羽衣的悲惨往事,又不想明目张胆地忤逆家族意愿,在几经思量之后,为了不让自己留有遗憾,她开始有计划地游历天下,当她在游历途中连续三次遇到徐北游后,她决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来改变这一切,让自己有一份选择的权利,最终在江南时与徐北游定下了帝都之约。

    所谓的帝都之约没有太多旖旎色彩,两人对此都是心知肚明,说白了这也是一桩联姻,宰相公子配公主,门当户对,皇帝陛下以此施恩,宰相以表荣宠,但好在两人都不会偏执地认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一定是错的,而且两人也不算盲婚哑嫁,甚至彼此之间还颇有好感,使得这桩婚事对于两人及各自长辈而言,都能算是皆大欢喜。

    在萧知南看来,徐北游无疑是优秀的,即使有家世的支撑,能在两年时间中走到这一步也殊为不易,可让萧知南下定决心选择他的原因不是这份优秀,而是他身上那股愿意扛起担子的坚持。

    一个男人,身处人世之间,什么风流,什么潇洒,什么霸道,什么出尘,这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真正的根本在于坚持和担负,真正的男人勇于承担责任,那才是让女人真正能够依靠的东西。

    在公孙仲谋身死之后,徐北游没有选择跟随韩瑄前往帝都成为次辅公子,而是遵从师父的遗愿孤身一人前往江南,一路上的艰难险阻不会因为你是公孙仲谋的弟子、韩瑄的养子就会有所容情,反而更加要命,但徐北游没有中途退缩,仍是毅然前往。

    所以当萧知南在江南再度见到徐北游时,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这个男人,也许会不喜欢她,也许只是因为这个公主身份才想娶她,但只要娶了她,那他就一定会尽到一名丈夫的责任。

    那样的夫妻,想来也是极好的。

    同时她又很庆幸,如今的徐北游远未走到真正的巅峰,仍旧是处在一个上升期,那么两人还是可以做一对患难与共的夫妻,而不是同富贵的夫妻。

    当徐北游把她拥入怀中的那一刻,萧知南的脑海中有了刹那时间的空白,皇室规矩繁多,哪怕是父亲萧玄和兄长萧白也从未与她如此亲近,自她记事以来,这是第一个男人距离她如此之近。

    从未经历过情事的萧知南在这一刻感觉有些慌乱,不知应该如何应对,是推开拒绝,还是迎合他?

    最终是萧知南放下了女子的矜持,伏在这个年轻男人的怀中。

    两人静静相依,默默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萧知南轻轻闭上眼睛,低声说道:“从未有人这么抱过我。”

    徐北游嗅着鼻尖下几缕发丝的幽香,轻声说道:“皇后娘娘也没有吗?”

    “没有,最起码在我记事之后是从未有过,母后不喜欢我,甚至有点讨厌我,虽然她从未表现出来,甚至哥哥都不知道,但我就是知道,毕竟我们是母女,很多事情是心有灵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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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知南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悲哀,“她只关心哥哥萧白,对于我这个注定要嫁人的女儿,她是不甚在意的,甚至因为祖母的缘故,她一直心存怨气,哥哥一直以为我们母女关系很好,我也就装作是很好的样子,经常吓唬他要在母亲面前告他的状,可他不会知道,其实母亲不会相信我的话。”

    徐北游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她几分。

    他们曾经互相通信,徐北游渐渐知道了萧知南的不如意,都说她被皇帝宠爱,其实雄才大略的萧玄并没有太多的心思放在女儿身上,虽然同处一城,但是父女两人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母亲徐皇后有很多空闲时间,但是她不喜欢这个女儿,哪怕是中秋团圆节也未曾让女儿在宫中留宿。唯一真正会关心她的只有姑姑萧羽衣和兄长萧白,可萧白又远在齐州。

    所以她不喜欢帝都这座城。

    有些时候,世上最不讲道理的不公平,就是父母的偏心。

    萧知南很多时候都很羡慕兄长,父皇要给兄长留下一个天下太平,母后时时刻刻把兄长放在心上,可为什么她就要嫁给端木玉那个混蛋?难道真是女子贱如草?那个还没成亲就已经养了八个外宅的混蛋,真能给她幸福安稳?

    萧知南半点也不信。

    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能让浪子回头的女人,所以她只想找一个不是浪子的男人,至于那些浪子们,就交给有这个本事的女侠仙子们去降服吧。

    徐北游忽然说道:“其实我也是第一次抱着别人,所以你不吃亏。”

    “真的?”

    “千真万确。”

    “那知云和吴虞呢?”

    “清白的。”

    “真的?”

    “千真万确。”

    “南归,我不是一个大度的女人。”

    “这世上没有大度的女人,只有不得不装作大度的女人。”

    “所以,南归你千万不要抱着娥皇女英的心思,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知道,一生一世一双人,很公平。”

    “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没有的事情,一点也不过分。”

    “人家说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吃一辈子,终有一天会吃腻的,我是不是太不讲道理了?”

    “馒头、米饭,这都是吃一辈子的东西,不在于腻不腻,而在于需不需要。”

    “谢谢。”

    “谢什么?”

    萧知南轻声道:“谢谢你愿意来帝都找我。”

    徐北游柔声道:“以后有我。”

第十四章 种一缕诛仙剑气() 
清晨的公主府,一片祥和气氛。

    在后府的亭台中,五名侍女齐聚,再加上青鸾郡主萧元婴和刚刚来到公主府没有多久的影子,便是七名女子。

    女子们议论着那夜的秋台之事,话里话外对于那个马上就要成为帝婿的男子很是赞赏。

    萧元婴把下巴搁置在石桌的桌面上,表情恹恹的,有点担心那个家伙的伤势,也有点害怕姐姐的责难,毕竟因为她的缘故,徐北游才会去秋台讲一讲道理,虽说道理讲完了,也很解气,但他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势,按照道理而言,他快要是自己的姐夫了,还是按照道理而言,女子嫁了人胳膊肘都要往外拐的,那么姐姐肯定会护着姐夫,那么自己八成就要被姐姐和姐夫一起欺负,想到这儿,她叹了一口气,有点独属于小姑娘的小小忧伤。

    平日里与萧元婴关系最好的流萤坐在她的身边,轻声问道:“郡主,怎么了?也不说话。”

    萧元婴闷闷地看了她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刚刚从天策府搬入公主府不久的影子同样缄默不言,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银烛、秋光、画屏、轻罗、流萤五人,名义上是萧知南的侍女,实际上应该算是朝廷的女官,归属于大姑姑墨书统领,直接听命于萧知南,在萧知南成婚之后,五人并不会成为陪嫁侍女,日后同样可以嫁人生子,再以差事而言,五人中只有一人负责打理公主府上下,其余四人则是主要将精力放在牡丹上头,又以银烛最是声名显赫,被许多知情人看作是牡丹的“小花主”。

    当看到萧知南亲自扶着徐北游朝这边走来时,五名女子顿时作鸟兽散,各自忙各自的差事去,只剩下萧元婴和影子两个“闲人”还留在原地。

    好在萧知南的心情不错,没有跟萧元婴算账的意思,让小丫头逃过一劫。

    她把徐北游扶进亭台之后,亭内就刚好四人。

    徐北游望向影子,萧知南轻声解释道:“这是天策府的‘影子’,自我上次遇袭之后,父皇便派她来专事护卫之责。”

    徐北游哦了一声,赞道:“有劳。”

    一直沉默不言的影子轻轻摇头道:“分内之事。”

    徐北游笑了笑,没有说话。

    萧知南跟徐北游零零碎碎说起如今庙堂新近发生的趣闻,比如燕王萧隶与辽王牧棠之在进京的路上的狭路相逢,因为谁先入城的问题起了龌龊,两位握有兵权的实权藩王差点儿就要摆开架势让各自的亲兵来一场结阵冲锋,好在灵武郡王萧摩诃赶到,毕竟萧摩诃的辈分摆在那里,两位亲王不得不给几分面子,在萧摩诃这个和事佬的斡旋下,两人才算是勉强息事宁人。

    三大藩王的恩怨早已是路人皆知,齐王萧白与辽王牧棠之自小不和,而齐王萧白与燕王萧隶因为封地接近的缘故,也是互有龌龊,如今又闹出辽王和燕王对峙的事情,难怪会有人笑言,幸亏赶到的人是灵武郡王,要是换成齐王,那可就真是三王混战了。

    齐王萧白如今就要正式确立皇储身份,布告天下,按照宗室间不成文的规矩,身份最为尊贵的齐王会是最后一个抵达京城,而齐州又距离帝都极近,所以此时萧白还未动身。

    这次诸王入京,少不得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大齐宗室素来人丁单薄,数来数去就这么几个王爷,而且少有庸人,所以大都被委以重任,要么是镇守一方,要么是在朝主政,总之是大权在握,有了权势之后,就难免骄横,尤其是燕王萧隶,哪怕是让寻常官员闻风丧胆的暗卫府中人也不被他放在眼中,曾有一位暗卫府统领就是冲撞了燕王的仪仗王驾,便被张召奴当街生生打死,事后也不过是被皇帝罚没一年俸禄而已。

    可一地藩王又有几个是靠那一万两银子过活的?怕是养活府中那些仆役丫鬟都不够,更不用说蓄养亲军和供奉门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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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底还是萧氏人丁稀薄,无论先帝还是当今陛下,都舍不得对宗室下重手,只要不是谋逆大罪,就不会轻动诸位王爷。

    徐北游听到这儿,不由想起齐王萧白和辽王牧棠之,这两位藩王倒是没有燕王萧隶那般跋扈,可论起底蕴,两人恐怕还在燕王之上,只不过两人身份特殊,前者有皇储身份,后者则是异姓王,不好太过张扬。

    徐北游心里头想着,要是皇帝陛下平定了朝内党争,恐怕就要对各地藩王下手,首当其冲的肯定是魏国魏王和草原汗王,其次便是燕王、辽王,不过当今陛下估计等不到那一天,介时动刀之人应该是就现在的齐王萧白。开朝之初人心浮动,封王就藩屏御四方是大势所趋,可在人心所向之后削藩集权同样也是大势所趋。

    萧知南忽然想起一事,轻声道:“在你养伤的小半旬内,除了诸王入京,还有就是秋台一事,秋台现在归于我的名下,我不发话,没人能在这事上做文章,可打伤大都督府都督同知一事却大有文章可做。”

    徐北游不是愚笨之人,微微一愣后便反应过来,问道:“那个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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