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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我的世界是本书-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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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鸣子也一脸严肃地站在台上,他的衣饰很特别,很像是凡间作战的将领,杀伐之意扑面而来。他和钟潜交谈了几句,随后,目光就落在了陆尘潇身上。

    陆尘潇感觉如芒在刺。

    长鸣子动了动嘴唇,声音却像是响在了陆尘潇耳边:“你就是陆尘潇?”

    无需对视,陆尘潇也知道对方的目光中充满了探究。如果真的只是一位前辈对后辈的关心也就罢了,但陆尘潇很清楚的知道,这是出于对于谢庐溪的双修道侣的八卦之心,少不得之后和一群为老不尊的修士唧唧歪歪一顿,他就顿时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倒胃口。

    表面上,陆尘潇还是故作不知地回答:“正是。”然后,他没忍住,毕恭毕敬地“讽刺”了一下,“前辈可有事吩咐?”

    长鸣子很明显顿了一下:“李洄鱼之前很看好你,不要让他失望。”他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明显是触及到了某些让人伤感的事情。

    话是假的。但感情却是真挚的。

    陆尘潇对这种真情流露完全手足无措,僵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反应。如果说他对李洄鱼毫无感情,也不是真的,但这种感情远远没到感怀伤心的程度。最终,他只能干涩地点点头:“定不负使命。”

    长鸣子略微颔首,便不再注意陆尘潇了。

    陆尘潇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放松的有些太快了。

    清空之上,雷声乍响,一道淡白色的直线冲天而起。陆尘潇甚至能感觉到自身剑台之上的剑身虚体都不由与之共鸣,不由色变。素素离世之后,谢庐溪修为又精进了不少。这个发现让陆尘潇忍不住磨了磨牙。

    片刻之后,凛冽冷清的剑修就站立在台上,道袍随风鼓荡,剑气跌宕。台下众人发出了几道小小的抽气声。不管修为如何,谢庐溪的外貌和气场,绝对镇得住场子。

    这个念头刚刚在脑海中浮起,陆尘潇立刻就觉得不对劲了——他这是在夸谢庐溪吗?不行,他们明明是仇敌,诸恶老祖绝对要坚定反对派立场!

    没错,脸好看有什么用,架不住谢庐溪前世他看上了素素的眼瘸啊!

    陆尘潇这样唾弃着,却忘了,在素素记忆中她和金鹏从来没有两情相悦过,如果真要论眼瘸的话,反而是余……咳咳。

    见到谢庐溪前来,长鸣子刚刚稽首,正打算说话,谢庐溪就一个晃身,晃到了陆尘潇面前,这回,即使陆尘潇再想成为人肉背景,也做不到了:“前天我曾经传你到山上一叙?”

    谢庐溪的声音平和,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常对话。但从他急迫的举动中,陆尘潇品味出了一点异常的情绪,他很明显地感受到谢庐溪的慌张,那些细微的波动,和他以往的冷清鲜明的对比,就像是白纸上的墨渍一样清晰可见。

    但那日的真相,陆尘潇绝无可能和谢庐溪直言,他用了几秒打了腹稿,回答道:“就是鼓励指点了晚辈几句,希望我在比试中努力。”这话说的和废话没什么差别。

    换一个人老成精的修士,大概就会看出陆尘潇的言不由衷。

    但谢庐溪看起来像是相信了:“是吗……那么,你在那时候看见小绿了吗?”

    “小绿?”那是什么?

    “白色的鹦鹉,你见过的。”

    “……”陆尘潇那一瞬间被谢庐溪的取名天赋震惊了,那杂种鹦鹉虽然血统不纯,但你看到它有一根绿毛吗?而且,陆尘潇绝对不相信,以素素的性子,只会动一只鹦鹉,但谢庐溪你的关注点到底落在哪里?

    震惊之下,陆尘潇的话就有些失当:“当日未曾见到过……不过,那天也没见到前辈的剑。”

    “哦。”谢庐溪明显还在焦虑他的鹦鹉,回答有些轻飘飘,“剑也不见了。”

    “找到了?”

    “还没有。”

    陆尘潇忍不住替他着急:“为什么还不去找?!”

    谢庐溪显然没想打,陆尘潇居然有勇气吼他,不由惊愕地抬眼瞅他。陆尘潇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线了,正在想借口弥补一下的时候,又听见谢庐溪轻轻地解释:“刀剑不过兵器罢了,心中有剑,手中有无,与我无碍。而小绿……是友人,自然牵挂心上。”

    “与鸟为友,实在罕见。”陆尘潇最后干巴巴地回答。

    谢庐溪不以为意,点头安抚道:“心诚以交,你我日后亦可为佳友。”

    这句话直译过来,就是:少年我看好你,努力一把,我还是可以把你和鸟相提并论的。

    陆尘潇脸当时就黑了,他觉得谢庐溪把自己和一杂毛鸟儿相提并论,实在是侮辱。但谢庐溪语气真诚,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内心的,修为到了他这种程度,却是是举手投足都符合本心本意的。陆尘潇心知他确实是如此认为的,但抑郁之情无论如何也克制不住。

    他再次确认了自己和谢庐溪八字不合。

    最后,陆尘潇转开了话题:“出发时辰马上就要到了,谢前辈准备……”

    “嗯。”谢庐溪似乎也终于想起了这一茬。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情绪似乎有些起伏,“那我先忙了,你也努力。”

    “谢谢。”陆尘潇说得格外咬牙切齿。

    谢庐溪没有在意陆尘潇的小情绪,他很快和长鸣子确认了一些细节。长鸣子从储物袋中掏出一艘通体莹白的小船,往空中一抛,小船见风而长,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十来仗长的巨船,足以容下近百人。众人按照次序上船,总有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在陆尘潇身上。

    如果说长鸣子的关注还是不动声色的,而谢庐溪的注意那就是堂而皇之了。陆尘潇注意到有些人在窃窃私语打探他的事情。太史飞鸿从几个议论的人里挤过来,对陆尘潇打趣道:“阿潇现在成了比试热门人选了,连无上剑都看好你了呢。”

    这言词有种说不出的酸涩,都有些不像是太史飞鸿的话了。

    陆尘潇忍不住上下端详了一下,确定太史飞鸿还是太史飞鸿——还是真心为陆尘潇高兴,但高兴之余的忧愁也是真实的。他再一转念,没有奋斗之心的主角不是好主角,就把这种情绪当做嫉妒后即将勃发的奋斗了:“相信我,这次五仙门之战,你才是众人瞩目的主角。”

    “噗。”太史飞鸿被逗乐了。

    “要打赌么?”

    “不用了,我相信阿潇。”太史飞鸿说着并不相信的话,手指却忍不住捏住了“勿疑阿潇”的纸条。太史飞鸿的情绪确实不太对劲,但对于陆尘潇的羡慕嫉妒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更多的,是他感觉到陆尘潇和谢庐溪的对话,完全把自己隔在了外面——

    就好像一对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突然其中一位,发现另一位还有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一部分世界的那种酸涩的距离感。这种情绪来的幼稚,但安抚下来也是极为简单的,只需温和地肯定对方对自己很重要,即可破除。

    但从陆尘潇对太史飞鸿的记忆做手脚开始,陆尘潇隐瞒的事情越来越多。这种隐瞒,除了对剧情的潜意识抗拒之外,还有陆尘潇高居魔尊之位多年所塑造的优越感,这些情绪看不见摸不着,但彼此对待地位完全不对等的态度,终究是在两人中间刻出了细细的间隙。

第4章 。03() 
陆尘潇乘坐云舟前往五仙门,路途劳顿,且略去不谈。又说余琏在数日前,和陆尘潇商议良久之后,便只身离开太衡剑派,日夜兼程,最终在一个朝霞焚天,草露垂滴的清晨,轻轻地叩响了一扇木门。

    这门虽有门之形态,却如树木一样扎根泥土,蛇蟠蚓结,耸立在山峦之巅,门前门后皆是清风云露。余琏神色严肃地敲响了木门,他手法奇特,举重若轻,声音长短不一,似乎遵循着某种奇异的韵律。片刻后,吱呀一声轻响,门开了,从门口往后看去,却是通向一个紫气氤氲的悬崖,云气郁结成楼梯。

    雾气中,木门一副牌匾一闪而逝,隐隐约约的,上面似乎写着“紫云观”三个大字。

    余琏顺着云梯而下,许多行为怪异的紫云弟子和他擦肩而过,视而不见,余琏也不去理会。很快,他就来到了目的地,那是一所搭建在云朵之上的小院子,不过半丈之地,只允许容纳一间矮屋和一颗百年槐树。

    屋内已有人在等他。

    那是一个邋遢老道,看见余琏,裂开嘴微笑:“稀客啊。”却是在调侃余琏。

    余琏闻言,也不由微微一笑。

    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访问紫云观是什么时候了。那个时候,邋遢老道还是一个白净的青年,一转眼,人已风霜。余琏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邋遢老道的对面:“是啊,我总算是有天把枯坐童子这个名号摘掉了,可以闲来访友了。”

    邋遢老道却不给他面子:“闲来?你确定?”

    余琏哑然,虽说他确实是有事前来:“……你又何必点透?”

    邋遢老道慢悠悠地回答,似乎看到余琏吃瘪,是个让人高兴的事情:“讲究朦胧美的是镇岳那帮孙子,人还是活的透彻点好,越活越回去像什么话?……至少,我死的时候,要死得明明白白。”

    说完一段,他又对余琏挤眉弄眼道:“是吧?”

    余琏却皱起了眉头,敲了敲石桌:“慎言。”

    邋遢老道随手给余琏斟茶:“你在忌讳什么?”

    “忌讳到不至于。”余琏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似乎是遥想到很多遥远的事情,末了,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就是听起来心里难受。”

    邋遢老道不屑地嗤笑一声:“人死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吗?你又何必做此小儿女情怀。”

    余琏的表情严肃起来:“这是有了预感?”

    “这哪里用的了预感,人活着不就是要死的么?修真修真,终归求的是这个真字。你为什么七情六欲断绝也要守出个云开见日,可不就是为了今天?”

    ——他倒是看得开。

    见到了邋遢老道的坦然,余琏怅然若失。近千年的来的苦苦守候,如今能算得上云开见日吗?余琏叹了一口气,至少他是不觉得的:“恐怕非也,未见真我,疑惑返增。”

    邋遢老道愣了一瞬,似乎是没想到会从余琏口中听到这样的回答,愣了半天,最后掩饰地找了一个话接上:“那么,你现在是向我求出路的吗?”

    “心之求真,怎可假借他人……”

    哦,还好,道心还坚固着呢。老道不自觉地送了一口气,虽然口中将生死看的极淡,但情感上依然是对于熟悉之人十分关心的。这心头的气一松,邋遢老道的口吻里就带了一丝笑意:“那你来找我,为之何事?”

    为之何事?

    这个问题问的好。

    余琏不由地叹了口气,高辈分有高辈分的好处,但此时此刻却有些不合时宜,最起码,连个同辈交心之人也没有。余琏回忆了一番最近发生的事情,铁心花开,素素残魂逝去,大自在天逃亡,还有和陆尘潇之间的约法三章——短短几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情绪翻滚在心头,最后,余琏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叹道:“红尘纷扰之事。”

    一句话,说破了多少风霜雨雪事。

    邋遢老道哑然失笑:“你这个俗人。”

    余琏挑眉:“是啊,所以我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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