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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案铭录-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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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琅远远地应了一声,继续缓步而下。最近一直下雨,岩石很滑,泥土也是一踩就碎成了渣滓,哗哗往下掉。下方传来流水的轰鸣,声音足够盖过一切杂音,甚至连阿宝的叫喊他都听不太清了。没走多远,他看见了马匹的尸体,是被地上杂乱的尖石扎破喉咙而死的。再往下就是陡峭的山壁,常人已经很难走了,他让阿宝别动,自己提了一口气,快步跃下。

    草丛里全是虫子,他刚刚站定,就见脚边嗡的一声腾起一团灰云。这里有一大滩血迹,看不出是不是人血,如果的确是石青留下来的,那他本人很有可能已经落入水中,一命呜呼了。

    韩琅继续沿着河岸走了一段路,没有任何发现,连衣服碎片都没找到。阿宝一直站在原地等他,见他两手空空地回来,跟着叹了一口气道:“真的没啦?”

    韩琅无奈地摆摆手。

    “那这案子要怎么结哦……”阿宝苦恼道。韩琅没答话,思虑重重地走到他身边,在草地上反复蹭着鞋上的泥污。片刻后,他突然抬头问道:“这附近有村子么?”

    “近处好像没有了,”阿宝摇头道,“要不我们沿着河一路找找?”

    韩琅颌首:“只能如此了。”

    两人重新上马,沿途搜寻。河水经过山涧以后渐渐变缓,在山脚形成了一个湖泊。这一路上都没有人活动的踪迹,好不容易见到一个樵夫,也说没见到河水冲下来人。韩琅心想要这么回去汇报的话,钱县令倒肯定不会多说什么,就按凶手畏罪自杀结案了。

    要不就这么算了?

    正犹豫着,阿宝指着山上惊呼道:“老大快看!那地方有屋子!”

    那似乎是附近唯一的人家了,韩琅立刻调转马头,领着阿宝直奔而去。走近一看,两人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寻常的农宅,而是大户人家修建的山间别院。墙面修得极高,上面铺了厚实的一层黑瓦,每隔十来丈就有一个雕花镂空的木窗,上面也糊上白纸,将外头的视野遮蔽的严严实实。

    韩琅在黑漆大门前站定,看到门上装饰了两个青铜兽首,就扶住兽首嘴里的门环拍了拍。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之中回荡开来,并没有人响应。韩琅转为以手叩门,里头仍然没有回音。阿宝四处打量一番,忽然不安地转朝韩琅道:“老大,这不会是鬼宅吧……?”

    “什么鬼宅。”韩琅横他一眼。心想这地方干干净净的,墙根没有青苔,门也是经常擦洗,一点灰尘都没有,肯定有人经常打整。莫非主人不在家?

    这府邸规模真不小,寻常富人都不一定修得起。韩琅对这里的主人愈发好奇,但在门外四处徘徊一阵,依旧找不到任何有关主人身份的蛛丝马迹。

    阿宝仍在叫门,叫了一阵也有些乏了,靠着墙呼呼地喘气。正当两人以为要无功而返时,门忽然“吱嘎”一声朝里打开了,走出来一门公模样的老者,看了看两人道:“二位有何贵干?”

    韩琅向他道明来意,但门公并不愿意让他们进府查看:“老爷吩咐过了,外人一律不得入内。”

    韩琅又问他们老爷是谁,门公仍是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老爷的身份不便告知,对不住了。”

    “什么都不让,哪有你这样无理的下人,”阿宝有些恼了,气鼓鼓道,“你这是窝藏逃犯!”

    门公不卑不亢地扫了他们一眼:“莫非两位大人亲眼看见有逃犯入内?”

    这下阿宝都无言以对,韩琅无奈地轻叹一声,好声好气道:“老人家,近来可曾见到什么可疑人物?”

    说罢,把通缉令出示给对方,门公淡淡地扫了一眼,摇头道:“没见过。”

    “那您家老爷在府内么?”

    “老爷闲暇时才会带亲朋好友来此处游玩,平日里是不会过来的。”门公道。

    “那你们还不当心着点?”阿宝嘟囔道,“这是个杀人犯,还会偷东西,小心哪天夜里就摸进你们家里了!”

    韩琅摆摆手让他不要多话。门公听后也没什么反应,淡然道:“府内戒备森严,有劳大人关心。”

    说罢就要关门赶人,这一瞬间韩琅无意中朝着门缝瞥了一眼,正巧看到后头的厅堂上方悬挂着一张牌匾,头两个字隐约是“云海”。还没等他说什么,大门就在眼前“轰”地合上了。他和阿宝灰溜溜地站在门外,倒像两个被赶出来的流浪汉似的。

    阿宝撇着嘴,骂骂咧咧道:“这都什么人啊!”

    回去的路上,韩琅一直不发一言,若有所思。阿宝则策马在他身旁,一路絮絮叨叨地嘀咕那家人的坏话:“我瞧,这伙人可疑得很!深山老林里头修宅子,外墙还盖这么高,请来的下人还一副鼻子比天高的派头。呸!什么玩意儿!”

    说着,他狠狠一抽马鞭,又道:“而且啊,他说什么戒备森严,开玩笑呢,一幢宅子闹得像皇家园林似的,谁信?”

    “要我说,他们宅子里肯定藏东西了。比方说,呃……金银宝石!赃物!”

    韩琅受不了了,在他后脑勺用力拍了一巴掌:“我叫你多看看以前的卷宗,不是让你来胡思乱想的。”

    “可是,难道老大你不觉得他们很诡异么?”

    韩琅沉吟半响,还是没说话。

    两人回到安平县时,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看城门的守卫都认识韩琅了,放他进城时还数落了几句,让他别成天耽搁这么久。进城以后韩琅就和阿宝道了别,一个人回家休息。走在路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故意拐到贺一九那边去看了一眼。想找那人说点什么,或者只是见个面就好。但对方家里没点灯,不知道是歇息了还是不在家,韩琅一言不发地在巷口驻足片刻,还是转身离开了。

    往后一连数日,他都没再见过贺一九。这下韩琅更加笃定对方放弃自己了,于是反复自我安慰说:“这样最好,这样就解脱了。”但这几天他还是觉得心头空荡荡的,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心思绪得不到宣泄,反倒闹得自己莫名失落起来。

    别自作多情了,操!

    他巴不得狠狠扇自己一耳光。骂了几句以后心情渐渐平复了,但他对自己完全没把握,觉得肯定还有下次。没办法,他始终无法抗拒心里那股飘忽不定的诱惑,心思总是飘到贺一九那边,收都收不回来。

    石青那案子还没了结,一直拖在那里。钱县令的意思是这种小案子随便韩琅怎么折腾,韩琅就继续派人在山里搜寻。

    这会儿是正午,空气又潮又热,韩琅忽然看见贺一九的一个跟班在街上一反常态地狂奔,当下觉得诡异,直接把人拦下来。

    “做什么的?”

    “韩、韩大人?!”那跟班被他猛地拦住,吓得舌头打结了,“我没犯事,别抓我!”

    “瞧你这火急火燎的模样,家里房子着火了不成?”对付这些油嘴滑舌的家伙,韩琅从不客气,“说,为什么在街上疯跑?”

    “哎呀,韩大人,这会儿正乱着呢!”跟班急得跳脚,“贺爷下午就走了,我得带点什么去送送他呀!”

    “你说什么?!”

    “我们贺爷啊!他在安平待够了,说要换个地方,接班人都选了呢!哎呀哎呀不说了,我赶不上了,韩大人有空再叙啊!”

    要是以往,韩琅肯定骂他一句“谁跟你再叙”,然而此刻他的脑子仿佛锈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人跑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贺一九要走了?

    完全没通知他,就这样走了?

    “去你妈的。”他呢喃道。

    “去你妈的贺一九。”

    抬起头来,只觉得正午阳光辣得眼痛,四周的喧嚣像是被过滤一般消失不见。他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犹如一只攥紧的拳头重重击打着他的胸腔,无止无休。

第51章 云海1() 
韩琅还是没去送贺一九。

    对方既然没邀请,显然是不想让他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立场去凑这个热闹。这种事,看开了就好了,既然贺一九都已经放下,他一个人还这么郁郁寡欢简直就是矫情了。这样一想,韩琅的心情似乎舒缓了一些,他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强自镇定下来,转身去忙自己的事了。

    时间渐渐流逝,眼看着日头一点点偏西,他却紧张得几乎按耐不住,全身绷得紧紧的,手心攥得全是滚烫的汗水。直到太阳西沉,黄昏的夕阳犹如燎原的火,点燃了整块天幕。这几乎是他许久来最难熬的一段时光,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县衙的窗口看黑暗一点点吞噬暮色,直到外头彻底昏黑一片,他才稍感轻松,微微地叹了口气。

    时间过了,城门在遥远的地方轰然阖上,不会再放任何人进出。韩琅说不出自己现在是种什么滋味,懊悔?解脱?还是失落?窗外吹来一阵寒冷的夜风,他伸手揉了揉钝痛不已的太阳穴,觉得眼眶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烧灼不已。这时后面有个衙役开口叫他:“韩大人,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么?”

    “啊,我……收拾东西了。”韩琅道,话一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对方似乎没有觉察,冲他笑了一下就告辞了。

    出来以后,他慢慢走回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境影响,他发觉自家冷清的宅院里又飘着些许鬼气,一进门就看见房檐上挂着模糊的白影。“还真是久违了。”他冷笑道。它们有多久没出现了?似乎就是从……他认识贺一九开始。

    白影慢慢地飘下来,露出一双空洞的眼。“滚,别烦我。”韩琅叱道,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符篆扔过去,那白影就如沙尘般溃散了。他挨个房间检查了一番,没再发现可疑迹象。贺一九的东西也都搬走了,四周比他住过来前还要干净整洁,但韩琅就是觉得碍眼,匆匆把门一关回到大堂,靠在椅子上发起呆来。

    心中有牵挂,所以饭吃不香,觉睡不好,什么倒霉事都往眼前凑,走路都可能被石子绊一跤,这种感觉韩琅也是经历了许久了。正在这时外面忽然有人敲门,这么晚了还有人来?韩琅把门打开一看,竟然又是贺一九那个跟班。

    “韩大人,”那跟班恭恭敬敬向他问了声好,“贺爷临走前让我给您两件东西。”

    韩琅现在对这个名字无比敏感,忙道:“什么?”

    他怀疑会是自己送给贺一九的玉佩,但对方只递过来薄薄的两个信封。还没等他询问,那人就解释道:“贺爷知道韩大人正为了案子焦头烂额,上头这一个,写的都是那个叫石青的人的底细。哦对了,贺爷让我给您捎句话说他派的人发现了血迹,石青被云海山庄的人救走了。但是关于云海山庄的事情,贺爷还没有查清楚,他叫我们继续帮您的忙,您就尽管吩咐我们好了。”

    韩琅下意识地接在手里,但从对方第一句话开始,他就僵在那里不动了。对方没留意他的神情,又把第二个信封递过来:“这里头是贺爷给您写的方子,他说他走了以后,没人给您抓药了,只好劳烦您自己跑药店。不过韩大人您放心,您只消一句话,我来替您跑就是了。”

    韩琅依旧木愣愣地把东西接过来,心里突然滋生出一股强烈的痛楚,撕心裂肺,血肉模糊。他知道这种情愫叫做后悔,但是现在晚了,什么都晚了。

    “你们贺爷……为什么要离开安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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