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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常-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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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就是个傻子,傻秃!

    朱大少失望地叹了一口气,拍拍屁股,走人。

    朱大少已经饿了,肚子咕咕叫,日头老高了,回店里,先吃饭!

    你说这,事儿没办成,书也不好听,这就叫做人一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缝儿~~

    流年不利啊,专走背字儿,可得长点儿心了~~

    朱大少走着走着,忽又心涌一种不详预感,还是内一种沉甸甸的压迫感,说说不清,道说不明,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

    就像是,一只过街的胖大老鼠,不慎被蹲在角落里的老猫发现~~

    并拿贼眼,死死盯住!

    半仙客栈。

    一楼偌大个厅,一般冷冷清清。

    一无反常之处。

    “哎哟哟,富贵啊,外头风大,快快进屋儿!”朱掌柜端着茶盘,笑模笑样地立在门口,一脸慈祥又和蔼:“来来来,你先喝口热茶,暖和一下身子,呆会儿啊,爹再给你整俩好菜,硬可地!”

    “咦?”态度很好啊,殷勤又客套,话里话外更有一些个,巴结的味道!

    这是,为什么呢?

    朱大少心下狐疑,暗道不妙!

    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自家老爹肚子里头有几根弯弯肠子,朱大少那是心里比谁都清楚,不对!这不对,明显不对,一准儿有事儿,而且是,一准儿木有好事!朱大少退后一步,满脸戒备:“爹!咱可是,有话直说,有事儿嘛内个,明讲!”朱掌柜还在笑着,笑地更甜更蜜了:“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前儿个老爹打了你,这个心里头啊,有些个过意不去,富贵啊,你不会恨爹吧?”

    “哈!”

    原来这样子,朱大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连连摇头加上摆手:“不会!不会!爹你可是最疼我了,我又怎么会,怎么可能恨你呢?再说了,我也知道,爹打我,那是为了我好,对!”说着揉揉屁股,重重点头:“就是,这个样子!”朱掌柜一听这话,立时就喜笑开颜,眼瞅激动地就要哭:“富贵啊,富贵,真是一个懂事地孩纸,唔~~又懂事,又孝顺,爹没白疼你,没白疼你啊!”

    “爹——”

    朱大少激动大叫,一时也是哽咽难言!

    眼见那,日渐稀疏的白发,与渐趋苍老的容颜,朱大少心里头很是有一些个,感慨!

    “儿啊——”

    旋即父子二人深清对视,场面既温馨,又感人。

    良久,朱掌柜忽然背过身去,抹着眼泪说道:“对了,内个,空悲大师,刚刚来过。”

    空,悲大师?

    谁?

    朱大少皱眉苦思半晌,忽一拍脑袋,失声笑道:“我还当是,谁个,原来是内个,干巴瘦地和尚老头,哈哈!”

    是那老和尚,大少想到了,却也不以为意——

    没什么,老和尚来过,来过就来过呗,又和朱大少有什么关系呢?根本就,就连一文钱的关系也没有嘛!不过,说来奇怪,那老和尚不好好儿地呆在庙里头念经,又闲得没事儿,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呢?难不成是馋了?想吃红烧肉了?对!就是这样子,你看他瘦地皮包骨头,完全就是一副营养不良地惨样,可怜啊可怜,是该好好地给他炖只老母鸡,加上大鱼大肉地补上一下子……

    正自胡思乱想,忽听朱大掌柜又轻声道:“空悲大师,是来找你。”

    “唔~~”

    朱大少一下子就,明白了!

    原来老和尚是来找朱大少,玩儿地!

    可是,还是,不对啊!

    关键,朱大少跟他又不熟,再说他又不好玩儿,朱大少也不爱跟他玩儿,你看他都老地牙齿掉光,快要死了,活泼好动的朱大少又怎么可能和他玩儿到一块儿去呢?哎,可怜啊可怜,这是没有玩伴,孤独了,寂寞了,在庙里头呆不住了,只能死乞白赖地来求朱大少陪他玩儿了,因为他知道朱大少是一个好心人,人又好,心又软,又聪明又伶俐:“朱小二,朱小二,上好酒!上好菜儿!”

    这,坏!

    朱大少嗤之以鼻,立刻撇过头去,理都不带理他!

    傻子!既坏且傻!

    他是不知道,今天朱小二是休了病假了,不用干活滴~~

    对于这个家伙,朱大少是恨地牙都痒痒,当下丢过一个白眼,只作不见。

    岂不知越是烦他,越是懒得理他,那坏越是涎着个脸一个劲儿地往上腻歪,并装模作样神秘兮兮地说:“朱大少爷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就是空悲大师,之所以——”

    朱大少不理他。

    朱大少还是不理他。

    朱大少根本就不去理他!

    关于这件事情,朱大少一早就知道了,用不到他来多嘴多舌!

    这就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那坏自觉无趣,没滋没味儿地笑了笑,灰溜溜地走开了。

    说,这是命啊,逃不过地?

    “不好!”

    朱大少大叫一声,跳将起来,内心已是极度警觉!

    这是,想起来了,和尚老头说过,朱大少天生就是一个当和尚的命,难不成,难不成?

    一个肥头大耳地小和尚,坐在冷冷清清地破庙里头,一下一下地敲着木鱼——

    “爹!”

    “不要!不要!”朱大少瞬间又开悟,慌张张大吼道:“爹!我不要当和尚!我不要!爹!”

    朱掌柜说,我瞅这事儿,挺好。

    是的,朱大少猜地没有错,空悲正为此事而来,有缘人嘛~~

    传以衣钵,参禅悟道。

    说来奇怪,也不奇怪,老和尚说过朱大少生具慧根悟性超常,正与我佛有缘——

    奇怪的是,朱掌柜,怎么舍得?

    要知道,朱大少,那可是朱家唯一地,独苗!

    这,定是一个,阴谋!

    天大地,阴谋!

    完了,既然这个该死地老爹无情无义,朱大少只好哭着回家,去找自家亲爱地老娘了。

    当然了,不可能,用脚趾甲想都知道,朱大少又怎么能够?

    当和尚?

    如果说,这是命,那么朱大少将,誓死以抗!

    ……

    ……

    ……

    夜幕降临,天地朦胧。

    万物萧瑟,鸣虫也无,华灯初上,光影依稀,照不尽的是——

    几家欢乐,几家愁。

二十八 风波起() 
天色阴沉,风干而冷。

    铅云低垂,白日隐没,苍穹无声,万木萧萧。

    这天地,这风物,有如一幅水墨风景,浓妆淡抹处夹杂着大片大片的灰白,尤显寂寥。

    半空中,几只灰雀盘旋作舞,又为这清冷的冬景染上一抹灵动颜色。

    何以放歌,纵情吟唱?

    看大地阡陌,纵横深远,看城郭屋舍,千家万户,万物并作一张大大的棋局,其间道道分明交错的,是路。

    人人都在路上。

    天何其高,地何其大,人于天地间行走,有如蚁蛭,碌碌奔忙。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又是平淡的一天。

    已近午时。

    一行人,招摇过市,车马齐备,衣甲鲜明:“衙门办案,闲人回避——”

    一役扯着嗓子喊,铜锣敲得震天响:“咣!咣!咣!”

    其后两匹高头大马,其上一人官服在身,腰间佩刀,大狼吕应松。

    一人锦衣玉带,手持折扇,二狈吕应德。

    其后一软轿,前后四轿夫,左右数十官差持刀弄棒,昂首挺胸,声威凛凛!

    当其时,市井闲杂人等,退开八丈开外,如避瘟疫!

    后又跟上,远远看热闹。

    莫府。

    一人候在门口,点头哈腰上前,满面堆欢,连连作揖:“官爷大驾光临,不知——”

    劳管家。

    说的是,吕应松吕大人,名州衙门总捕头,有职位的:“唔~~”

    吕大人,高高在上,官威甚重:“念!”

    一差应声上前,抻开一纸榜文,大声念道:“天威煌煌,官法堂堂,经查,名州莫府私匿妖物,荼毒百姓,为祸一方,其心可诛!今奉知州大人谕令,即刻擒拿妖物,如有包庇阻误者,杖毙当场,格杀勿论!”是这话,彼时神州大陆妖祟四起,但凡妖魔精怪,朝廷必视为异类祸端,见即捕杀,从不手软:“时,景丰三十一年,腊月十六拘令,令行,禁止,不得有误!”

    还有:“名州府印,名州府谕。”

    妖物?

    一时间,围观众人议论纷纷,交头结耳嗤鼻冷笑——

    莫府?

    莫府,那是名州城的一面金字招牌,光明正大,善名远扬,这些年来坑过哪个?又害过哪个?

    不信是不信,妖怪还得捉。

    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一群人闯进了莫府大门:“大胆!放肆!”

    旁人不表,只说劳管家:“闪开了!我去——”

    劳管家,给人一脚踹倒在地,哎哟哟地叫唤,半晌爬不起来:“嗬嗬,嗬嗬,嗬嗬嗬嗬~~”

    居然,在笑?

    老年痴呆一样,众人面面相觑:“什么情况?吓傻了吧?”

    后院。

    石桌上三五干果,一壶酒,两只杯。

    二人对坐,言笑宴宴,时而举杯共饮,意态闲适。

    当然只是表面现象,莫虚还是很紧张的,心里头好似有一只小鼓,七上八下地敲:“来了?”

    酒入喉咙,灼灼似烧:“多少?”

    这是一场戏,可惜没有莫虚的份儿,莫虚完全就是一个旁观者:“嗯呢~~”

    或者说是,一个摆设:“咳!”

    来了。

    “佳人美酒,醉品风流,哈哈!”一人大笑而来:“莫兄莫兄,好不快活!”

    二人一般,也不搭理。

    心说傻二。

    其后吕应松:“来人呐——”

    来人的意思就是,锁链钢刀棍棒齐上,吕大捕头刷地抽出腰刀,威风八面指点道:“妖孽在此,与我拿下!”

    多少端坐,冷笑,直若不见。

    莫虚一般,视若不见!

    云翳半掩,日在当空:“且慢。”

    一人笑道。

    那人信步而来,大袖宽袍,云履月冠,两手空空,剑在腰畔:“无上天尊——”

    仙风道骨,神人也似:“仙道贵生,无量度人。”

    那人气度雍容,缓步上前,目注多少,一脸悲悯之色:“便即是妖,妖又如何?”

    那人就是风波子,风波子微微一笑:“世事无常,人心险恶,姑娘不若随了本真人去,去那昆仑仙山玄机宫,洞天福地,也好修行。”

    很直白嘛~~

    多少抬头,半眯美眸:“小道士,你说甚?”

    目光骤然交错,那是电光石火,风波子眉梢扬起,玉面生威:“无上天尊——”

    多少笑语盈盈,话里藏锋:“昆仑山,也养狗?”

    风波子一甩大袖,纵声长笑:“好好好,好狐妖,有心点化于你,犹自冥顽不灵,哈哈!也罢!”

    “狐妖我没见,只见一狗妖,遇见人就咬,没口子乱叫!”

    风波子是蓦然止笑,额头隐现青光一道:“大胆狐妖,休得猖狂!吾乃昆仑仙山玄机宫三代门人,道号风波子!”

    多少:“原来疯的,疯狗一条~~”

    风波子淡然一笑,手抚腰畔长剑:“此剑,名知机。”

    仙剑,神符,说话凭空拈出——

    正是一张符箓,形长而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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