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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魔教少主-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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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骑队之中,有位满头华发的老者,担任那辆华贵马车的车夫,他抬头看了眼道路正中央的男子,然后对马车里的人,轻声提醒道:“小姐,我们到了。”

    马车中,传来一句细细的声音,只是轻轻的一个“嗯”字,却足以让人从软糯的嗓音中,幻想出马车中未曾露面的女子,定是一位气质儒雅的千金小姐。

    孤身一人,单手牵马的孙骆涯,望着眼前三十余人的骑队,心中并无多少情绪波澜。在正月初一这一天,角鹰山上就收到了一封来自中州的信件。

    寄件人,是京城万宝阁的阁主,解向天。

    信上说,万宝阁最近收到了一连串的恐吓,而恐吓的内容多半与万宝阁的阁主解向天之女有关。解向天觉着自己的女儿继续呆在万宝阁会不太安生,就秘密请动了万宝阁的大供奉,请他出面护送自己的女儿,前往角鹰山。

    在解向天看来,这个世上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有魔教教主孙希平坐镇的鹰山城了。

    孙骆涯再看了眼声势较为壮大的骑队,以及那辆装饰华贵的马车。既然是躲避某些人的刺杀,可瞧你们这阵仗,会不会太惹眼了点?

    即便如此,这一行人在途中没能出什么事,能安全抵达角鹰山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或者说,信中提到的那位大供奉的实力不容小觑。有他在暗中保护,才能使得这一骑队安然抵达角鹰山?

    孙骆涯没去深思,而是朝三十余骑手们抱了抱拳,然后翻身上马,手扯缰绳道:“各位随我来。”

    骑手们回望一眼那名担任马夫的老者,见后者点头,他们这才不曾犹豫地踢了踢马肚,策马前行。

    孙骆涯领着身后那三十余骑手过了坛口设立的城门,一直往山顶行去。鹰山城所在,虽不是角鹰山真正的山顶,但却也能说是山顶。

    对一般人而言,能抵达鹰山城外的那座无匾牌坊,便是抵达了角鹰山的山顶。而对于某些人一心想着攀爬上角鹰山这座山峰鹰角上的人来说,这鹰山城,还不能算作是真正的山顶。

    孙骆涯骑马的速度不是很快,考虑到有马车同行的情况,在刚离开半山腰坛口处时,前行的速度是最慢的,毕竟角鹰山不同于寻常大山,它是从半山腰开始,越往高处或是越往低处,道路则越缓,而越接近半山腰则山路越陡。

    起初,身后的那些骑队之中,也有人心生不满地小声嘀咕。只不过碍于他们阁主有求于人家,这才不敢大声催促加快行进的速度。

    孙希平总说孙骆涯继承了他娘亲的玲珑心肝,在为人处事这一方面,处处为他人着想。当下亦是如此。

    在他以最慢的速度经过了山路最陡峭的一段距离,考虑到即便稍稍加快速度,马车也不会有吃力难行的迹象,他便悄悄地提了提马速。那些跟在后头的骑队,眼见他们与前面的公子哥距离渐渐拉开,自然而然的,他们也稍稍加快了一些速度。

    期间,那名满头华发,脸上虽显老态,却不见老人斑点的马夫,眼光看向那位坐在马背上的年轻身影,微微点头。目光中隐含着少许的赞赏之色。

    约莫一个时辰多一炷香的功夫,孙骆涯便领着这一骑队来到了鹰山城外那座无匾牌坊前。

    孙骆涯一如既往的骑马缓行,可胯下骏马才背着他穿过牌坊,就听见脑后传来了一声叫唤。

    “公子,请稍等。”

    孙骆涯扯动缰绳,调转马头,见到骑队之中,有一名面相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壮年男子,骑马来到近前。

    孙骆涯正眼打量了他一眼,只见该男子一袭加绒武士黄衫,腰间悬有一柄制式普通的三尺腰刀。从扮相上可知该男子是名用刀的武夫。

    除他之外,其余三十来位骑手,也都同样的装束。

    “公子请稍等。”壮年男子出声道。

    声音与之先前的一模一样,想必刚才叫唤出声之人,亦是此人。

    孙骆涯疑惑道:“何事?”

    男子双手松开马缰,朝那位同样是骑在马背上的年轻男子,抱了抱拳,道:“劳烦公子再费些心神,领着我家小姐去见魔教的教主。我等仆役,就得即刻返回万宝阁。”

    孙骆涯皱了皱眉,道:“你们不护送自家小姐到孙希平的面前?”

    壮汉神情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便释然,随即,他笑着摇了摇头,说:“不了,我们信得过角鹰山。就像阁主信得过教主一样。”

    孙骆涯不置可否。

    那名壮汉最后又对眼前这名相貌俊美的公子哥抱了抱拳,夸赞道:“传闻中魔教少主生的是玉树临风,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孙骆涯对这名男子能认出自己的身份并不奇怪,只是朝他伸出了一个大拇指,一本正经地说道:“不愧是万宝阁的人,眼光真的好!”

    壮汉微微一笑,抱拳的双手朝魔教少主微微一拱,这才放下手,抓住马缰,调转马头回到了骑队之中。

    骑马驻足在原地的孙骆涯,一直等到那位壮汉率领三十余骑手纷纷消失在山道的尽头,这才驾着马,缓缓来到剩余的马车前。

    马车上,坐在车厢外的白发老人朝骑马而来的年轻公子哥微微一笑,嗓音沙哑地说道:“公子请在前边带路,老朽自当驱车跟在马后。”

    孙骆涯也未多说什么,只是轻微点头,然后掉转马头,领着马车缓缓行驶向鹰山城。

    一刻钟多一点的时间,一骑一车,终于是在一座府邸前停下。

    当车轮在道路上停止转动时,骑在最前边马背上的年轻公子哥,翻身下了马背,将手中的缰绳交由那位早已在府外等候多时的门房。

    除此之外,与门房一同等候在府外的,还有一位瘸了条腿的壮硕男子。该男子一身员外郎的打扮,身上披着一件黑裘,见到年轻公子哥翻身下马后,他的脸上多少浮现出一抹欣慰。

    “万宝阁供奉——毕山,见过魔教教主!”

    担任车夫的白发老人在见到府门外站立的员外郎装扮的中年男子后,立即松开马缰,从马车上跳下来,站直身体后,毕恭毕敬地抱了抱拳。语气不可谓不诚恳,模样不可谓不恭敬。

    正是魔教教主孙希平的员外郎,他朝白发老人抱拳回礼,脸上自然是挂着和煦的笑容。

    与此同时,一旁的孙骆涯也是对这位自报姓名的老人抱拳行礼,“骆涯,见过毕老前辈。”

    毕山笑着回敬这位外界称之为“唐王孙”的魔教少主一礼。

    也就在这时,车厢的锦缎布帘微微掀起了一角,从里边伸出了一只白玉如藕般的小手,接着,便是一张模样清秀的脸蛋儿。

    毕山转过身,赶忙去搀扶这位坐于马车之中的阁主千金。

    待得这位长相只能说是好看,并不如何倾国倾城的女子,下了马车,那具包裹在一件雪白狐裘中的单薄身子,立即便给那位员外郎打扮的中年男子,款款地施了一个万福,“燮儿,见过孙伯父。”

    本名解燮的女子,从钻出车厢开始,一直到落地施福,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温文尔雅,外人一瞧,就觉得她一定是位擅长琴棋书画的文人女子。那种儒雅的气质,先是从她那软糯的嗓音,给人了一种幻想,当见到她的本尊时,那种外露的气质确实与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好好好,快让伯父瞧瞧,这一路奔波,累坏了没。”孙希平连说三个好字,脸上喜悦的情绪也是止不住地流露在脸上。

    他走了过去,伸手去扶起这名身子瘦弱单薄的妙龄女子,哈哈笑道:“一晃眼小丫头竟长得这般大了,想当初你爹将你抱来我面前的时候,才不过那么点……”

    说着孙希平两只手相互比划了一下,似乎在比对长度,随即又哈哈大笑道:“谢家有女初长成,如今已亭亭玉立矣。”

    被孙希平这样一打趣,这位远道而来的谢家千金,却是俏脸微微一红,也未言语什么,只是浅浅的一笑。

    毕山看了眼身旁的女子一眼,然后他对孙希平轻声说道:“教主,既然小姐已经带到你的身边,那老朽也不在此过多逗留,即刻便启程返回万宝阁。”

    孙希平顿了顿,询问道:“有查到是什么人针对万宝阁吗?”

    毕山摇摇头,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半个月以来,万宝阁已经收到了不下一百封恐吓信。”

    孙希平皱眉道:“是冲着燮丫头来的?”

    毕山点点头,“恐吓信中有明确的写明,说是只要万宝阁将小姐交出,他们便不会为难万宝阁。”

    “他们?”孙希平疑惑道。

    毕山点了点头,道:“是的,是他们。恐吓万宝阁的人,不止一批人。”

    孙希平伸手拍了拍头发花白老人的肩头,轻声说道:“需要我角鹰山帮忙,就开口吱一声,也别觉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魔教嘛,杀人埋尸这种事我们不做,谁来做?世人皆称角鹰山是魔教总坛,那自然的,我们也不好辜负了那些人为角鹰山取了这个响亮名头的好意不是?”

    毕山咧了咧嘴,对此不做点评。

    世人皆知角鹰山乃魔教总坛,是聚集了那些无恶不作之人的“万恶山”。

    可又有谁知晓,这座被江湖号称为“万恶山”的角鹰山之中,又有多少人是被这个无情的世道给淘汰的棋子。

    有些人,是因为刚好瞧见自己的妻子与隔壁老王做那床上骑马的下贱勾当,一怒之下,这才连同男女一同打杀。后在官府通缉之下,逃亡到了角鹰山,做了那官兵止步的角鹰山魔教弟子。

    有些人,仗着一身本事,押镖走镖,却不料雇主是名欺男霸女之辈,将一位有夫之妇掳到马车中肆意玩弄。后在妇人之夫,出面阻拦,被那雇主一刀砍死之后,生来便有正义感的镖师,这才不顾师兄弟的阻拦,出刀就要砍死雇主。若非师兄阻拦,雇主早已生死。

    镖师丢刀离去,扬言不保这种猪狗不如之人的镖。可雇主怀恨在心,事后追究起来,竟是伙同官府,关了这位镖师所在的镖局。并且雇主还买通了十余位江湖人,势必暗杀掉这位一身正气的镖师,而镖师则在走头无路之下,投靠了角鹰山。

    世道不公,角鹰山中更有一些原本自诩为正道中人,后只因自己的妻子,被派中掌门相中,故而派人暗杀于他,此人大难不死之后,更是对所谓的正道人士寒了心扉。从此便愿只做世人口中的恶人。

    而在此人加入角鹰山之前,他听闻了自己的妻子不堪受辱,咬舌自尽后,他也是摈弃了所谓的狗屁正义,趁着那位门派掌门累瘫在俏皮小娘的肚皮上时,从身后一刀抹开了他的脖子,让他彻底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世人只知角鹰山多恶人,却不知,角鹰山更多的,是那可怜人。

    有年仅一十八岁的少年,在即将继承父亲遗产的那天,被他的亲叔叔刺瞎了双眼。

    有妙龄不过一十二的少女,在某夜假寐之际,被自己的继父欺压身下,身上的衣物更是被褪去了干净,若非少女在继父掏出裆下物件的时候,伸手掰断了他的那根玩意儿,否则,她早已自尽身亡。

    更有三十左右的边军将士,在一次游击战中,被队中战友出卖,全队人员,除了叛徒与他之外,其余人全部身死。而他自己,却是用一位袍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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