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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风歌-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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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兵后,他弃家投奔,因他颇具权略,凡有所掠举无遗策,随即成为刘柏根的得力副手,率军掳掠中原州郡。

    青、徐、兖、豫四州,乃东海王断然不容有失的根据地所在。去年仲秋,东海王亲率大军出镇许昌,一来为了避免与皇帝的矛盾激化,二来便是为了剿灭这股贼寇。谁知半年里接连派出多支兵力,无一例外地遭到惨败,二千石以上大员战死数人;直到年末,才由兖州大将苟纯将其部击溃。刘柏根授首,王弥仅以身免,逃亡深山。然而到了永嘉元年秋,石勒在河北突袭击溃苟纯,强渡大河,直抵中原腹地。这一来,王弥立即死灰复燃,招引群寇与石勒结盟。

    这两名强贼巨寇多年纵横于河南、河北,一旦携手,其势如狂风烈火。两人合兵一处,旬月之间,就连续进犯泰山、鲁国、谯、梁、陈、汝南、颍川、襄城诸郡,所到之处,杀伤军民不可胜计,被其挟裹的部众几达数万之多。东海王虽领数十万大军在手,却殊少与之野战的胆略,故而只能坐看着分布各地的兵力被一一歼灭,渐渐有些应付维艰起来。

    “不过……”刘舆终究觉得累了,他弓下腰,依靠着栏杆喘息了几声:“苟道将带领的是兖州子弟兵,素来坚韧耐战,又依托定陶坚城,想来纵有小挫也无大碍。王赞守把甄城,兵、粮都很充裕,也非流寇所能轻易攻陷。您不必过于忧虑。”

    竟陵县主一时没有注意到刘舆止步不前,径直向前,走过了好几步又折返回来。她望着刘舆,叹了口气:“我并不忧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县主请说。”

    “石勒肆虐如此,举朝将帅难有与之匹敌者。可曾经两度击败石勒之人,却被先生刻意压制。请恕竟陵蒙昧,实不知先生出于何种考虑?”

    词语一出,刘舆顿时心中揪紧:正如适才所见的,东海国旧人遍布于幕府上下,无一不是竟陵县主故交旧友,无一不是她的耳目。而自己在东海王驾前的机密奏对,终究也难逃侦测啊……

    刘舆用手指轻轻敲打着石质栏杆,发出有节奏的轻微声响。沉吟半晌之后,他才徐徐道:“此人武略有余,然而不知是否忠诚可靠。仅以他拥兵于一隅,虎视幽州的表现来看,至少非是纯臣。”

    “纯臣?”竟陵县主抿嘴微笑:“东海王殿下用以驱使天下英雄的,本来就无非功名利禄罢了,何须要什么纯臣?先生以此来要求边疆武人,难道不觉得太过苛求了么?何况……竟陵思来想去,却不知大晋江山之内还有谁可称纯臣?莫非……是庆孙先生你么?”

    世人皆知,这位深得东海王信赖的谋士虽然貌似风度弘雅,其实也曾为了功名权位不择手段。不仅历仕于齐王司马囧、范阳王司马虓,更曾矫诏迫死成都王司马颖及其二子,引得天下士人哗然。以至于东海王招募刘舆时,左右都说:“舆犹腻也,近则污人”。所谓“纯臣”云云,用来指称刘舆,未免像是一种反讽。

    刘舆脸色微变,旋即也笑了起来:“县主真是风趣。”

    他边笑边摇头:“可是您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哦?”

    “县主,元康以来,皇帝暗弱,垂拱而治如周天子。因此,天下宗室诸王纷扰,争夺的乃是挟天子以讨不臣的霸主权柄;而我辈奔走呼号于诸王、大夫之间,求的是施展治国主张的机会。此情此景,仿佛春秋。”

    竟陵县主颔首道:“哈哈,庆孙先生原来将自己与诸子百家相比。”

    刘舆躬身道:“不敢,只是情势相似,姑且言之罢了。刘某不才,敢请继续为您解说当今的大晋局势。”

    县主将一缕被风吹动的鬓发拢回而后,不经意地道:“但请说来。”

    “如今的大晋局势,已经不同于昔日。十数载征战之后,惠皇帝驾崩,诸王凋零。天下权柄俱在东海王之手,而能与东海王抗衡的,唯有手握君臣大义的当今陛下。这般局面不似春秋,而如楚汉。”刘舆一字一顿道:“岂不闻郦生曾言:两雄不俱立?县主,你所说的那人却依违于两雄之间,是大忌也!”

    ******

    郑重辟谣,所谓《尾声》,是扶风歌第三卷的尾声,不是全书尾声。谢谢。

第一百三十二章 尾声(终)() 
刘舆说的这番道理听起来费解,其实设身处地去想就很容易明白。

    自从开国的武皇帝驾崩,大晋朝廷就从来没有一天安稳。为了将智力有缺陷的皇帝陛下控制在手,攫取王朝的最高权柄,外戚、勋臣、皇后、宗室彼此攻杀,酿成了波及天下大半、数十万人参与的连场大战,硬生生地将大晋的开国盛世摧毁。在这个过程中,是非黑白早已经纠缠不清,谁也说不明白。而牵扯进其中的无数人,是为了功名利禄也罢、是为了伸张大义也罢、是为了苟全性命也罢……林林总总,也都说不清楚。到最后,怀抱着不同目的之人,还不是都在同一潭混浊污水中扑腾么?

    既然那高高在上、自以为是胜利者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身首异处;那么,所谓的失败者就大可以坦然地面对失败,顺理成章地另仕新主了。既然身在泥水之中,一时的浮浮沉沉算得什么呢?那些阿谀、投靠、出卖、背叛又算得什么?待到高踞上位者三五回更迭以后,每个人都是朝秦暮楚之辈,每个人都由里到外黑得通透,再无区别。

    便如刘舆、刘琨兄弟,虽然辗转高门、历仕多主,一旦投入东海王麾下,立即就凭借军政长才成为重臣。刘琨身荷一方之重就不必说了,刘舆为幕府左长史,许多时候甚至可以直接与东海王讨论决定幕府大政,足见已跻身核心人物之列。

    但正如刘舆所说,惠皇帝驾崩、诸王凋零之后,有资格问鼎之人已经屈指可数,十余年惨烈的政争终于到了尽头。眼下的局势聪明人无不看在眼里:能够夺取最终胜利的人业已经分明,或者是执掌天下权柄的东海王司马越,或者是力图振作的昔日豫章王、当今陛下司马炽,二者必居其一。因为这个缘故,东海王与皇帝也就非此即彼,势如冰炭。今上即位不久,就挟裹朝野力量向东海王施压,迫使东海王诛杀了自家得力党羽、试图拥立清河王的御史中丞诸葛玫。这场使得东海王怒火中烧的白刃战,已足以证明两家的斗争必然你死我活。

    相对皇帝于东堂聚集群臣以养人望,力图在朝堂上压制东海王。东海王一方面分布诸弟占据各处长安、邺城、襄阳等军事重镇,另一方面先后自中枢向并州、冀州、青州、豫州等地派遣任命地方官员,以攫取实际军政权力来抗衡。这些方镇大员就任之后,无不对洛阳视若无睹,而以东海王马首是瞻。在他们的带动之下,连幽州王浚、兖州苟晞一类东海王的盟友,也不得不随之做出服膺的姿态。

    从古至今的官场都是如此,居于上位者看人,看的是态度、是倾向、是站队。站队正确,便有千般恶行,举手之间便可轻轻抹去;而若是站队不正确,哪怕方镇大员、哪怕中枢重臣,最终必然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如王浚、苟晞之类,都是精通官场手段的老手,自不会在这关键时刻犯错。

    一时间,通往洛阳的邮驿人丁稀少、驿卒无所事事,通往许昌的官道上车水马龙,使者往来如织,蔚为壮观。姑且不论这些使者们内心真实想法如何,此类场景本身,确对洛阳诸衮公形成了强大压力。

    问题是,众方镇争相献媚的时候,偏偏代郡并不如此,其行状就如同潮水褪去后裸露出的礁石那样格外醒目了。

    晋阳大战后不久,陆遥陆道明得东海王之力被推举为鹰扬将军、代郡太守。此举固然出于县主有意无意的推动,本身也是东海王众多部署中的一个环节,既对力量暴增的并州略加削弱,又恰可以弥补北疆防线上并州、幽州之间的缺口,堪称绝妙。可陆遥接受任命后,自夏至秋半年过去,先率领麾下众将先横扫代地,又出兵濡源和幽州军恶战一场,拼命扩充自家势力;期间却从没有一个使者及于东海王驾前,也不曾向洛阳朝廷发去片言只字。这一来,叫刘舆如何能放心?东海王自身想必也会考虑,对一个政治态度远未明朗之人轻易授予边疆大州的军政全权,或许太过轻率了吧?

    竟陵县主一时无语。

    昔日她在太行山中招揽陆遥未果时,确曾体会到陆遥内心深处的凛然风骨。但如今陆遥拥兵自重,既不向朝廷输诚,也不向东海王表示恭顺,如果依旧用士人风骨来解释这举动……未免有些牵强。总不能说此人是祢衡那般的狂生,存心自绝于皇帝和东海王吧?毫无疑问,此举着实桀骜,有观望局势、待价而沽的嫌疑,更有挑衅朝廷和东海王的嫌疑。刘舆在县主面前只道一句“依违于两雄之间”,实在已算得客气。

    县主修长而柔媚的双眼低垂,不知不觉地在刘舆身前踱步打了两个来回。

    刘舆固是孤身一人,县主却有许多侍女、仆妇们随行服侍着。这些随从们亦步亦趋地随在她身后,裙裾刷刷轻响,顿时把整条复道堵了个严实。原本往来于复道的吏员们在远处探望两眼,这些都是有眼力的,顿时发现县主和刘舆的面色都不那么愉快,于是纷纷选择从另一侧绕路,哪怕因此要多走将近一里多地也顾不得了。

    县主叹了口气,不知为何,思绪飘飘忽忽地,又想起在邺城与陆遥相见的情形。

    是的,刘舆的判断应该不会错。相较于太行山中那位行事莽撞的落魄军主,如今的陆遥已经变了,变得更加危险,同时也更具侵略性。纵使在身份尊贵的县主面前,他眼中强烈的自信也没有收敛丝毫。

    这样刚强英武的气概,是竟陵县主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与之相比,河东卫氏的美男子柔弱的就像蝼蚁一般令人望而生厌。所以县主才会情不自禁地想去接近和了解,放任自己陷入到寻常少女才有的情怀中去。在邺城,县主完全不曾问起刘舆所关注之事,皆因她非常清楚,陆遥身为起自卒微的将帅,凭借无数次浴血搏杀而聚拢实力,根本无意去阿谀那些蝇营狗苟之辈。

    但刘舆稍作提醒,她立即就回复到了精明强干的常态;多年来磨练出的眼光和判断立即告诉她,陆遥所散发出的强大自信随时都会化作汹涌澎湃、不可控制的野心。

    太过英武强悍之人究竟是不是能成为自己的良配?又是否能成为东海王的霸业所需呢?竟陵县主扪心自问,一时难有结论。

    眼看天色渐暗,距离刘舆从自家牛车下来,几乎已经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毕竟宗室贵女的身份非同寻常,县主既不回应,刘舆就不便告辞。虽然他的原意是求见东海王商议中原战局,而非与县主为了幽州纠缠;但丝毫也没有流露出急躁情绪,始终微微俯首,在一旁静默等待着。直到虚弱的身体难以支撑、双腿更酸痛难忍的时候,他也不改安详之态,只是略探手去,扶着阑干稍许借力。

    又过了许久,竟陵县主才像是刚才发觉刘舆在此那样,莞尔笑道:“光顾着盘算私事,竟耽误了先生的重要军务!庆孙先生便请自去吧,幽州之事以后再议无妨。”

    “也好。”刘舆恭敬行礼如仪,后退了几步,才转身离开。虽然姿态依旧一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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