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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有两个选择。”塔灵恢复了高深莫测的神秘人模样。
“一，结束痛苦，离开升天塔。你不是在攀登最后一级阶梯的时候死了么，这个选择，是让你完好无损地离开升天塔，只不过从今以后，你就是一个没有法力的普通人类了。”
说完，塔灵闭嘴，静等林雪反应。
不得不说塔灵时机抓的很好，这时候痛苦刚好又提高了一个档次，正是意志力最薄弱的时候，此时听到这个选项，大多数人都会毫不犹豫地不听第二个，直接作出选择。
显然，塔灵正是抱着这么一个期望。
而即使意志力不错的人，当疼痛不断加强，而又迟迟没有听到第二个选项的情况下，也会很快地选择。
这是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该作出的反应。
可现实是林雪没有理他。
也不是没反应，看塔灵讲着讲着闭嘴了，她眼中杀人的目光又加强了几分。解读出来就是：你给小爷继续！
好吧。
塔灵在心底苦笑了一下，这个方法，对她，果然不管用。
“第二个选择，就是痛苦减轻到三分之一，熬过去之后，你肉身重塑，法力、灵力保留，简单说，就是完成了一个复活的传奇过程。”
第73章 生命之池（二）（）
“第二个选择，就是痛苦减轻到三分之一，熬过去之后，你肉身重塑，法力、灵力保留，简单说，就是完成了一个复活的传奇过程。”
说完，塔灵再次停下来。
林雪半晌没有作声，不知是因为疼的说不出来话，还是在认真的思考。
塔灵深深地疑惑了。
还思考个毛线？不是选一就是选二的问题，你都那么倔强地放弃了一，直接选二不就好了？而且，看你这么能抗的样子，第二个选项这么有诱惑力，不选第二个是傻吧？
搞不懂这些人类。
摇摇头，塔灵很贴心地补充了一句：“选二眨一下眼睛，选一眨两下眼睛。”
看，暗示都这么明显了，赶紧选完，本灵还要回去睡觉呢！
林雪没有理他，等痛楚稍微回落之后，她艰难开口，声音沙哑：“爷，选三！”
“什么意思？”塔灵皱眉。
脸上的皮肉已经开始掉落，她放肆地笑了，格外狰狞和可怖：“三的意思，就是，你，哪里来的，滚哪去！”
你，哪里来的，滚哪去！
这句很不客气却又音量不大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塔灵的心上。
反复，回荡。
呵，很久，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了啊斗篷阴影下的面容，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熟悉的清冷声音此时在脑海中响起：“回来。”
“是。”塔灵愣了愣，散去眸中戾气，在脑海中回道。
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
痛苦，依旧在逐渐增强。
塔灵的出现和消失，对于林雪来说，似乎没有任何影响。
意识已经不太清楚了，只记得两个字：坚持，坚持
坚持
另一边。
塔灵的身影刚刚在第九层浮现，便被一股大力抽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上，咳出一大口暗紫色鲜血，他愕然地看向女子。
面戴白纱的女子缓缓走来，眸似寒冰，口气是从未有过的冷漠与严厉：“你刚刚，想做什么？”
“我”开口欲言，却又是一口暗紫色鲜血咳出。
“克罗迪尔路西林，你，是不是想对她动手？”女子的声音变得极悠扬，层层叠叠地回响。
惑音，在它面前，没有谎言。
“是。”塔灵的目光迷离了，低低地承认。
随即，塔灵——或者说，克罗迪尔•路西林突然强行挣脱了惑音的束缚，并为此又咳了一口血。
他说话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齿里面挤出来的一样：“你，对我用惑音？”
“你，竟然对我用惑音？！”
从地上爬起来，无边的黑暗，在他身后蔓延。歇斯底里的疯狂，在他眸中扩散。
“你要做什么？”清冷的声音，使他清醒过来。
他的情绪缓缓平复，平淡地陈述：“你不该对我用惑音。”
“不该。”
“因为，我不会对你说谎。”
他盯着她，目光灼灼。
女子沉默了片刻，轻轻道：“的确，我不该。我认错。”
“能听到你认错，真不容易。”执着的目光消散，克罗迪尔恢复正常，语气中带了几分调侃。
第74章 生命之池（三）（）
“能听到你认错，真不容易。”
原本整个人都绷紧了的塔灵突然放松下来，微微一笑，仿佛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在意了。
可认错是一码事，惩罚，又是另一码事。
女子的声音再度冷硬起来：“跪下。”
克罗迪尔顺从地双膝跪地。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知道。”塔灵答。
“说说看。”
“因为我想对她动手。”抿了抿唇，他回答。
叹口气，女子的眉眼柔和下来——本来，她是打算一脸冷漠地训他一顿再下达些惩罚的。
却突然没了那个兴致。
相互陪伴那么多年，说没感情，是不可能的。
而且刚才那一下，出手委实是重了些。
目光扫过地上暗紫色的几滩血，她抬起手，犹豫片刻，终落在面前人的肩膀上：“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情况，我们，都绝对不可以对她出手。”
“哪怕只是念头，都不可以。”
“不仅不可以伤害她，当她会受到伤害时，我们还要保护。”
“不惜一切代价保护。”
“这就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克罗迪尔抬头，目光中透露出几许疑惑。
女子读懂了，回答他：“默默存在这么多年，我也是有脾气的。而变着法子用正当方式整她这一点，也是默认的。”
然后，画风突变。
“所以啦，看她不爽的话，想怎么整就怎么整，反正在允许范围内，又不会真的伤到她。只要不直接出手，就可以咯。”说着，她伸出手，拉他起来。
塔灵笑了：“还有一个问题。”
“嗯？”
“她为什么两个都不选？”
女子无语：“记得好像才刚夸过你聪明没多久吧，就立刻变笨了。我让你说给她听的那两个选项就是故意试探的，如果选一，那我们就自认倒霉，老老实实地再等上千年。选二的话，也还算不错，证明她算很有意志力的。毕竟，给她的痛苦我特意让你调成了五十倍。”
“而选三”女子的眸光变得悠远起来。
“没让你给三，但三，就是最正确的选择。虽然她说得不客气了点，但是，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你哪来的回哪去，就当没出现过，她自己慢慢熬。”
“因为，她知道这个池子和痛苦根本不正常，可任何东西都有它存在的理由。之前她肉身崩坏，全靠一道残魂护持着，所以，生命之池的作用，应该就是帮她重塑肉身。”
“这里是哪？升天塔。在生命之池里泡一遭，只是修复了损失？别开玩笑了。而且，选项二表明，若只是想修复肉身，承受三分之一的痛苦就好，这一切都证明了一点——如果熬过了全部的痛苦，必然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呵，我们，貌似是真的有福了呢在五十倍的凌迟之痛下尚能保持清醒，作出理智正确的判断，聪明和毅力都是满分，还有不放弃一丝变强机会的执着，说不定，这一次，真的可以”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和黑衣塔灵并肩而立，两个人沉默的仿佛两座雕像。
第75章 生命之池（四）（）
坚持。
没有尽头的痛苦。
会觉得迷茫，会怀疑一些东西。
她，真的存在吗？
这，是哪里？
或者说，她一直在这里，之前的记忆，不过是幻想罢了。
神志不清，只有痛觉在忠实地工作。
没有信念，没有过去，没有未来。
可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反复回荡，声嘶力竭——坚持！坚持！坚持
谁的声音？分辨不出来了。
过了很久吧，突然，痛，回落。
她微微一愣，有些不适应地往自己身上看去。
什么都没有。
一片虚无。
已经，不存在了吗？
原本模糊的记忆，随着痛的停止，开始复苏。
渐渐的，想起了一切。
而当神志彻底清醒的时候，铺天盖地的，麻痒。
“呃”林雪不禁呻吟出声。从来不知道，痒，竟然比单纯的痛更让人难以忍受。那种仿佛万蚁噬身一般的感觉，很难想象是从她那一片虚无的“身体”上感受到的。
等一下虚无？
再次低头向自己身上看去，只见已经出现了一些基本骨架，骨头泛着莹润的玉光，虽然有些恐怖，但真的很好看。
一瞬间，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在心里勾起一抹浅笑（脸还没长出来），她的心情变得很好。
她很少赌博。
万幸，这一次，她赌对了。
很久。
这是一个缺乏时间观念的地方，虽然有太阳，但它好像并没有东升西落的功能，一直挂在最合适的高度上，从未变化。
山顶的池子上全是青绿的雾，遮住了不小范围，能见度极低。
突然，安静的世界里，一声清越的长啸响起，由弱变强，终响彻天际。
雾，向两边散开。
一个有着冰蓝色长发的少女从池水中缓步行出，她双脚离地三寸，一步步走得不疾不徐，仿佛脚踏实地。她所过之处，绿雾轻轻摇曳，仿佛在参拜它们的王。
走出池水范围后，她停下来，转身看着重新被雾气笼罩的生命之池。
这个少女，自然就是林雪。
她本就绝美的眉眼变得更加精致，白皙的皮肤多了莹润的光泽，一双眸子和长发的颜色，也变得更加冰寒。她长高了些许，看起来倒像是十五岁，身材也已经发育得和成年女子无异。
垂眸看到自己赤裸的身体，她却没有任何想要自我欣赏一下的意思，直接从月神里拿出一身白衣穿了上去。拿衣服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一套女装。肉身重塑之后，束胸更麻烦反正这里没别的人，至于升天塔的人，肯定早就知道她是女儿身了。
素手在空中虚虚一握，看着有几分扭曲的空气，感受着体内隐而不发的强大力量，她终于切实地感觉到，她真的，赢了。
一握扭曲空气要达到多少级她不知道，她的法力也没有半分增长，因为，她方才，没有用法力，亦是并未使用灵力。
纯粹的肉体力量。
是的，你没有看错，仅仅是，轻轻一握的肉体力量。
然后，握住的小拳头，向下方的地面虚空砸去。这次不是刚才的轻轻一握，而是几乎用尽了全力。
第76章 传说中的暴力女（）
“轰——”
一阵飞沙走石之后，林雪看着下方直径两米的坑，表情有些微妙。
毕竟，以刚才的声音和架势看，把整个山头都砸塌了才是正常
所以说，是升天塔的地方质量太好了吗？
但若是月灵大陆的普通小山她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