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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佳成-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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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不必着急,儿子这不是好好的吗?咱们难得见一面,不如单独叙叙旧。”

    周太后抹干眼泪,对着福贵和芳兰道,“你们都出去等哀家。”

    福贵和芳兰应声退下,周太后抓住楚修泽的手道,“我的儿,都是皇帝那个不孝子,要不怎会让你病成这副模样”

    楚修泽为了不让她伤心,刻意从未提起身世,一再欺骗自己,只是她的“养子”罢了。但他已经定下了离开的时日,终究是要和这位生母讲清道明。

    “皇上再怎么说也是娘的亲儿子,娘总是喊他‘不孝子’,确实是过分了。日后还是要靠皇上孝顺娘啊!”

    “胡说什么!他怎么能跟你比?他如今是天下尊者了,却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真后悔,当初就养了”周太后察觉自己差点说漏了嘴,连忙转了话题,“泽儿,你好生养着,娘会想办法再来看你的。”

    “不必了!”楚修泽坚决道,手也挣脱出来,薄怒而疏远地看着周太后,“过几天便是我父王的死祭了,这么多年,从未耽搁过。但今年,您得祭拜祭拜他,毕竟他为您枉枉痴心了那么多年。”

    周太后脸色蓦然大变,“泽儿你说什么呢?你在南楚的那个父王,我都不识得。罢了,你说是哪一天,我让福贵以你的名义烧些纸钱便是了。”

    楚修泽听她话说的这样轻巧,仿佛从未与父王认识过,更不要提念及往日情意。他顿时恼怒不堪,“娘怎会不认识?我父王封号安南,名讳楚霆钧,娘想不起来了吗?”

    “楚霆钧”三个字刺痛着周氏的耳膜,她是不敢承认。自从她成为夏朝先皇的女人之后,便再也不容许人提起这个人,不容许任何人以此威胁她的地位了。

    楚修泽顿时为自己那痴情到死的父亲感到不值,“既然你不敢承认与他感情的存在,那为什么敢背着夏皇再勾引他?!”

    这俨然已成了厉声质问,周氏哑然失笑,“泽儿,你何时知道真相的?”

    楚修泽沉痛地闭上了双眼,过了许久方才答道,“五年前。”

    太后骤然起身,朝外面走去,却听楚修泽在背后毫无情感地道,“娘,儿子是南楚的人,儿子要回南楚,为覆灭的南楚皇族报仇雪恨。倘若此生无法再见,我希望凭着那残存的一点情意,我们爷俩死祭的时候,你能屈尊烧柱香。可以吗?太后娘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28章 泰山弦崩() 
太后失魂落魄地从楚修泽的寝卧中走出来,将福贵和芳兰等吓得不轻,从未见过她如此惨淡的脸色。

    周太后自然悲痛,原本那些往事都随风而逝,只等她走进棺材里,也就不为人知了。这几年来,她竟然不知,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肉早已了然了一切,她曾经做过的那些错事终是化作了报应。

    太后回到寿康宫,李容贵也方便向皇帝交差了。千恩万谢,这位老祖宗没有给他惹出别的麻烦,要不他真得吃不了兜着走。

    “你说老佛爷没等你进去喊,便自个儿出来了?”皇帝惊诧不已,他那位母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豁达了?

    “确实是,看着老佛爷脸色不是很好,大概可能是凤体不豫,所以才早早回了寿康宫。”

    皇帝也接纳了这个理由,把此事搁置在了一旁,又埋头批阅奏章。

    寒冬渐深,枯叶尽落,层叠红墙内望及之处皆是萧瑟。值此时,总可闻见妃嫔幽怨的声音,一年复一年,唯不见君宠,奈何红颜飘零,最终寂寂殁于深宫。

    等了十来日,青瑶终于对苏琬清有了回应。任凭这宫女子有多坚韧孤傲,终是难熬独守空房的时光。何况,她只承宠一夜,还没品咂出皇帝恩宠的味道来,便已是失宠之人了。

    十一月初九这日,恰好是瑞嫔的生辰。苏琬清向来对宫中低位妃嫔关心,大张旗鼓地在正殿为瑞嫔庆生,早早同膳房打好了招呼,准备一应酒菜。

    皇帝一直令李容贵关注着承乾宫,这承乾宫内忽然有这么大的动静,李容贵自然是及时通报了皇帝。

    宇文彻本就为政事烦心,忽然听见那个丫头如此快活地办宴席,心头便如猫挠似的痒痒。碍于堆积成山的奏疏,他不得不强行按捺下心中的躁动。但过了须臾,他竟发现从得知她在办酒席那一刻开始,思绪已然游离不止,宣纸上的奏章文即便再妙笔生花,到了他这儿,也是一团乱麻。

    皇帝骤然起身朝外走去,李容贵忍不住在心里嬉笑,到底是忍不住了。他还从来没见过主子爷在嘉婕妤面前有威严自持的时候,这位爷一碰上嘉娘娘,那就跟情窦初开的愣头青一般。

    时辰尚早,苏琬清同若兰、青瑶、瑞嫔和李才人在内室闲聊,画琴带着一拨宫女在外头布置。忽然见一抹明黄色出现在庭院之中,画琴不仅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来。

    “皇上万安。”

    外室皆是宫人问安声,苏琬清等人连忙起身迎接。刚刚蹲下身去,皇帝便爱怜地扶了她起来,哂道,“你们这儿倒是热闹,朕反而只能孤零零地坐在乾清宫批奏章。”

    苏琬清微微勾唇笑,“今儿是瑞嫔妹妹生辰,她父母弟妹皆在千里之外的淮阴,如此,臣妾便想着,大家聚一聚,顺便给寿星贺寿了。”

    皇帝也跟着附和几句,对着瑞嫔道,“等会儿朕让内务府给你放赏,你父亲在淮阴一带治水成效颇为显著,朕心甚悦。”

    瑞嫔诚惶诚恐地谢了恩,看向苏琬清的眼神里满是感激。恰逢宫人禀报膳食已齐,皇帝便心安理得地入席蹭饭吃了。

    膳食固然准备的精美可口,最难以抗拒的是宫廷酿酒桂花酿。桂花在北方并不多见,这桂花乃是采摘于川蜀一带,快马加鞭送至京城,再由宫廷酿酒师连夜酿制,之后封于地窖中,十分珍贵。

    “朕倒不知你给了重瑞什么好处,他不请朕的旨意,便自作主张地把桂花酿给你送来了。”

    众人心如明镜,若是皇帝陛下您对嘉婕妤恩宠少一点点,重总管也没这样大的胆子。平日里是您恨不得将嘉婕妤宠上天,重瑞猴精的一个人,早料到您不会降罪了,没准还能得嘉奖。

    酒喝了一杯又一杯,皇帝脸色渐渐泛起潮红,眼前也开始变得虚晃。后来渐觉饥渴难耐,瞅见苏琬清一个劲儿在自己眼前晃悠,他伸出胳膊便将她圈了进来。之后做的风流事,他只怕自己都不记得。

    画琴拨弄开珠帘缓步走了进来,却见苏琬清撑着额头卧在刻凰鸟的贵妃椅中,她眉间紧蹙,阖着眼睛也是极为不踏实。

    “怎么样?成事了?”

    画琴难以启齿,只发了一个简短的音节,淡淡“嗯”了一声。

    苏琬清慢慢睁开了眼,盘旋了许久的清泪滴落下来,她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什么会哭,往日得知他翻了别的女人的牌子时,也未曾这样悲伤过。他是皇帝,终究是要有三宫六院的。

    画琴不忍见她泪流满面,半跪在脚踏上替她拭去朵朵泪花,“娘娘能确认瑶美人能为我们所用吗?”

    苏琬清冷笑道,“她若敢事后反悔,我自会让她在承乾宫中生不如死!”

    这样的狠辣决绝才是南楚公主应有的样子,但画琴仍是止不住地为苏琬清担忧,“只怕待会儿皇上就会清醒过来,娘娘可想好怎么应对了?皇上必然会想到您假托为瑞嫔小主办生辰,吸引他前来,而后再在酒杯中放了乱情药。”

    苏琬清却不回应,只是幽幽地看着在寒风中摇曳的石榴树枝,她同宇文彻之间,怎能渴望会结下甜美的果实?一切都是痴人说梦罢了!

    她躺在贵妃椅上浅眠,将画琴她们都赶了出去。不知歇息了多久,至少还未进入深睡眠状态,便听外边一阵躁动。她刚睁开眼皮,那抹明黄便刺入了她的眼睛。

    宇文彻自然是怒不可遏,醒来后发现青瑶光裸地躺在自己身侧,继而回想深思混沌之前发生的种种,什么宴席,什么桂花酿,统统是那个女人耍弄的诡计罢了!

    他跟拎小鸡一般,抓着苏琬清的衣领便将她拎了起来,瞪着眼一字一顿地道,“嘉婕妤,朕问你,朕为什么醉了?你在酒中做了什么手脚?”

    苏琬清手脚扑腾着,被他拎起来,头脑中是一片晕眩。皇帝愈发愤慨,抓着她的手又晃了一下,吼道,“说!朕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竟敢把朕随意推出去,苏琬清,朕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一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29章 薄媚香衾() 
他磅礴大怒,宫人们守在外间也是心惊胆战,跪伏于地大气都不敢出。画琴心急如焚,稍稍抬头瞄了两眼,却见珠帘后晃动的女子身影愈发薄弱。

    “皇上在臣妾心里便是皇上啊!静嫔妹妹都有孕了,皇上又何必在意青瑶得幸呢”苏琬清狠心激怒他,事到如此,做不做绝,结果都是一样的。

    宇文彻拎着她的手却蓦然失去了力气,步步朝后退去,他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指着苏琬清道,“好好好!朕便让你知道,真正的后宫是什么样的!”

    言罢,皇帝决绝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眷恋。待皇帝的身影消失在承乾宫宫门,画琴、瑜英等方涌进来抱住坐在地上痛哭不已的苏琬清。

    “娘娘”瑜英一向善言,到此刻,也不知该如何劝慰于她。主子这真是糊涂了,明明皇上是极在乎她的,只要她安心相伴,皇上绝不会让任何人动摇她的地位。

    苏琬清抬臂拭去清泪,呜咽道,“对不起,我又连累你们了。”

    瑜英惊恐拜倒在地,“娘娘何出此言,奴婢本是伺候您的,自然福祸荣辱一体。”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我想独自呆一会儿。”

    瑜英和画琴犹豫踌躇退下了,但不敢真正离开,都静静侯在什锦隔断外,眼不错珠地盯着里面,生怕苏琬清出什么意外。

    且说皇帝从承乾宫出来,怒气冲冲地阔步朝乾清宫而去。李容贵及一众随侍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李容贵浑身冒冷汗,早就知道皇帝宠幸完瑶美人是这种状况。

    齐禄不知道承乾宫里发生的事儿,瞅见皇帝御驾远远而来,却不长脑子看一看皇帝脸色,笑眯眯地就蹭过去打千儿跪迎,“奴才恭迎皇上。”

    皇帝心里跟着了火似的,正无处发泄,看见齐禄笑的嘴都快裂到脖子根后边去了,更是火冒三丈,抬腿便来了一记窝心踹,“丹陛是哪个混账擦的?上面有积水,等着朕滑到了再擦?朕看你这脑袋也不中用了,不如砍了的好!”

    这一番话把齐禄吓了个半死,趴在地上咣咣地磕头,“奴才有罪,奴才有罪,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才伺候皇上七年了”

    皇帝本就心烦,他这么鬼哭狼嚎一顿根本起不到作用,幸有李容贵,踢了踢他的腿,示意他闭嘴,又连忙簇拥着皇帝进殿,才勉强保下齐禄一条小命。

    宇文彻脾气不算好,虽然御极多年,极会收敛自己的情绪,但真要是遇到无法接受之事,他还是会发泄。

    可怜前些日子新摆上的珐琅瓷瓶摆饰,就这样又摔成了一堆碎片。清晰刺耳的碎裂声回音不绝,待皇帝累了,御前宫人方敢蹑手蹑脚地清扫,又去内务府取了新的摆饰重新布置好。

    李容贵瞧着皇帝极疲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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