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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缘佳成-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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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心有芥蒂() 
宇文彻原本是能将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很好的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故而大臣和太监们都心有畏惧。但这次在苏琬清面前,他不想端着架子,只想好好倾诉一番。

    “母后生朕时,只是由昭仪晋为从妃,但生皇弟时,却直接从夫人加封中宫皇后。先皇十分宠爱皇弟,甚至太和殿朝议都抱他在膝上坐,文武大臣三叩九拜,俨然将他当作了未来的储君。而朕呢,只是被打发到军营中犒劳三军,随户部大臣赈灾救济,甚至到金陵为南楚嘉德皇帝祝寿,朕在这宫中,犹如空气一般,哪里有人注意?”

    “后来呢?”苏琬清听的入了神,竟不自觉地问出问题。

    皇帝轻笑一声,“福祸不可知。朕那六弟,是先帝和太后的心肝,千方百计地护着,可还是拗不过老天,他平安活了十四年,最后却在青楼染了恶疾,无药可医病死。”

    苏琬清只知那位皇子早年病逝,却不知其中缘故,十四岁的年龄就初入青楼,想来品行不端,大概是与先皇和太后的溺爱有关。

    “朕四处奔波惯了,在军营中吃住,救济百姓又了解民情,时间久了,自然博得人心。先皇驾崩,也只有朕能承担起大夏祖宗基业。两年后亡南楚,一统天下,想来朕在史书上是能与开国皇帝比肩的吧!”

    苏琬清笑着称赞,内心却恨不得撕碎了他。他是够格称千古一帝了,但却是以南楚皇族的覆灭为代价,以她的双亲兄弟姐妹们的死为垫脚石!她岂能不恨!

    皇帝说起这一切,脸上是慢慢的自信与傲然,全然没注意到苏琬清眼底的杀气。他站起身感慨道,“如今朕登基御极有十一年了,岁月流逝啊!”

    “十一年,皇上登基那会儿嫔妾才五岁呢!”

    皇帝老脸一红,两个人相差十三岁是不争的事实,其实他觉得没什么,但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显得他跟须发皆白的老皇帝一样,还要占人家年轻姑娘的便宜。他尴尬地一咳,“这算什么,朕酸甜苦辣都尝遍了,知道该怎么疼你!”

    说到这里,他头中忽然闪过一个灵光,十一年前安阳也是五岁!他撒癔症地忽然抓住苏琬清的胳膊,直勾勾地盯着问,“你到底是谁?”

    苏琬清被他忽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只见他眼底漫开一层层阴骘,她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看来皇帝春选时留牌子的确是因了自己的相貌,那既然认出自己的眉眼,为何又对自己这般好?自己是南楚余孽,不应该被斩杀吗?

    她强行平静自己扑通扑通跳动的心,笑道,“皇上这是怎么了?嫔妾是琬清啊!是您敕封的嘉芳仪啊!”

    皇帝回过神来,才觉自己有些失仪,忙整了整袍子,正色道,“没事。”

    苏琬清向他身边靠了靠,歪着脑袋看他,眼睛睁的乌亮,“皇上是不是太操劳了?虽说国事为重,也要保重龙体才好啊!”

    皇帝品咂出些许关怀的意味,顿时龙颜大悦,手开始不安分起来,“在琬琬这儿,如何叫朕保重?”

    他正要抱她,却被她推拒道,“嫔妾还有事情要禀报皇上呢,别”

    皇帝皱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不能待会儿,嫔妾是想为元姐姐求个恩典。求皇上体恤嫔妾和元姐姐的情分,去看看元姐姐吧,她实在太苦了。”

    喜怒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皇帝脸色霎时阴沉下来,苏琬清身上不由泛起一层鸡皮疙瘩,“皇上”

    皇帝本能把她今晚的求情和万寿节宴上帮元杏瑛邀宠联系起来,一时恼怒无比,他百般挂念她,到了她这里成了什么?随时可以推出去卖人情!他抓起案几上的茶盏摔了出去,碎裂的声音惊动殿外侍候的一众人等,李容贵爬进来咚咚地磕头,“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帝吼了句“滚出去”,李容贵面无人色地爬了出去。这可不是稀奇了么,以往都是把嘉芳仪当成心肝宝贝供着的,她说什么是什么,今儿怎么好端端地翻脸了呢?

    苏琬清瑟缩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直视皇帝,只听他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朕是宠你太过头了,让你在这宫中的日子过的太顺遂了!”

    “”

    “好啊!朕准你最后一桩心愿,给她宠,让她宠冠六宫!让她取代你,你说行不行!”

    苏琬清知道帝王之怒是极可怕的,但她之前没预料到皇帝震怒是这副情形,故而一时之间也有些畏惧,垂首跪在地上不敢动弹。直至皇帝摔门而去,画琴、瑜英等人冲进来抱住她,她才缓了缓心神。

    “小主,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听见皇上在笑呢,怎么一转脸,就磅礴大怒了?”

    苏琬清抽泣着靠在瑜英怀中,“不打紧,这是我计划的。瑜英,我知道你忠心于我,过了今晚抚辰殿要失势一段时间了,总有那些不安份的奴才要张望,你替我盯着他们点儿,该打发的趁早打发了”

    瑜英叹息一声,“您主意大,只是下回支会奴婢一声,奴婢对您死心塌地地忠诚,是可以替您分担的。”

    画琴用胳膊肘撞了撞她,她心领神会,又劝慰几句便退下了。殿中只剩了画琴,苏琬清才敢囔着嗓子哭出来,“为什么是他,他真的是亡我家国的仇人吗?画琴,我好怕,他知道我的身份,会不会杀了我?”

    画琴看着哭成泪人的主子,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明明花一样的年纪,该是养在深闺嬉戏玩耍的时候,却被这样残忍地送进层层红墙里。这样倾城的美貌,何愁没有佳婿,却要与众多女子分享一个男人,日日期冀着若有似无的恩宠。

    苏琬清哭够了,又回到了那副坚毅的模样,斜靠在榻边道,“皇帝冷落我,却不代表不会监视我。你是我身边亲近的人,不要主动去和姑姑联系了。等瑜英把三心二意的人给清出去,你找个可靠的去递信,让咱们的人联系姑姑,主要说明我为何失宠。”

    “奴婢省得,是为了跟恪侯联系。”画琴迟疑了一下,“咱们现在就和恪侯沟通吗?”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过几天观察观察再说。”

    “是,小主早些歇息吧。”

    画琴退了出去,苏琬清朦胧地看着烛台上跳跃的火苗,随着蜡烛渐渐燃尽,火苗也消弱了,最后噌地灭了,衬的暗夜一片死寂。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6章 南洲瓜渡() 
德妃懒意洋洋地起了身,夏日渐短,早晨愈发清爽,又怀着身子,所以才迟迟不愿起身。挽髻的宫女细细打理着每一根头发丝儿,但还是防不住拢到打结处会疼,德妃一声痛叫,将满室宫人吓得跪在了地上。

    “奴婢不是有意的,求娘娘饶命。”

    德妃是恃宠生骄惯了的人,对伺候的人从来没体谅过,正要打发太监拖那宫女下去时,大宫女青瑶喜上眉梢地进来了,在她耳边附声道,“贺喜娘娘,刚才敬事房的人来报,昨儿晚上皇上在抚辰殿大动肝火,又是摔东西又是怒骂的,嘉芳仪八成是要失宠了。”

    一大早不畅快,德妃原本心里窝着火,但听了青瑶报回来的消息,顿时怒意全无,“消息可不可靠?别是皇上为了朝政忧心在那儿撒气。”

    “绝对是可靠的,皇上昨儿翻了嘉芳仪的牌子,又不嫌远的走宫,却没临幸,不让敬事房记档。这不是失宠了是什么?”

    德妃顿时大喜,摆正姿态,捻起首饰银盒里的凤钗道,“原以为她是个厉害角色,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如今倒不用本宫出手了,六宫里憎恨她专房的人多了去了,那失了孩子的宜芬仪、久久不见圣宠的惠婉仪只怕都恨不得踩她几脚呢!”

    青瑶恭维道,“当然不劳主子大驾了!您现在可是怀着皇嗣的,只要顺利生下小皇子,只怕慕容贵妃见了您都得礼让三分,何愁以后不能整治区区嘉芳仪!”

    正如青瑶所说,不止咸福宫里德妃幸灾乐祸,惠婉仪、宜芬仪都高兴无比。也只有元杏瑛焦虑无比了,可她却不知道,因果就在于自己。

    当皇帝忽然驾临时,元杏瑛着实高兴了一把,暗道自己的时运终于转好了。但只消片刻,她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皇帝脸色阴霾冷淡,甚至不屑于去看她一眼,将她摁倒在榻上就临幸。

    根本没有丝毫温柔与垂怜,生硬而残忍,一夜过后,她只觉浑身都要散架了。

    皇帝已经沉沉睡去,梦中依旧紧锁眉头。元杏瑛挪了挪身子,撕裂的疼痛侵袭而来,她刚咝了一声,却听皇帝梦中呓语了。

    “琬琬琬琬”

    元杏瑛如被雷劈中一般,为什么皇帝会喊她?她失宠了,和皇帝闹别扭了,所以自己就要当撒气桶吗?任由皇帝泄气?

    皇帝却不知道那样多,先头一阵暴怒,的确是因为她不知珍惜,三番两次想把自己推出去。但从抚辰殿摔门离去,回到乾清宫时,他就不免有些懊恼,自己震怒的样子定是把她吓到了。可又有什么办法,帝王尊严摆在那里不容亵渎,等她后悔了来求自己,便顺着台阶下就是了。

    第二天他让李容贵盯着抚辰殿的一举一动,结果回话的却说,嘉芳仪过的且好,吃睡玩乐照样不误。霎时,他气的浑身颤抖,把御前宫人吓得纷纷退开几丈远。她不是想分君恩吗?那他就宠幸元贵人,如她愿!

    五更时分转醒,皇帝一睁眼便有宫人伺候梳洗穿戴,卯时早朝不能延误。敬事房太监恭敬地请旨,“请皇上示下。”

    皇帝瞄了一眼侍立在一旁的元贵人,“留”,稍顿了顿,“晋嫔吧!让内务府拟封号。”

    说罢,皇帝举步踏出了厢房,元杏瑛还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秋穗摇了摇她的胳膊,“小主,谢恩啊!”

    晋嫔,连封四级,还留子嗣,确实是她夜里不曾想到的,“嫔妾叩谢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宫中没有不透风的墙,嘉芳仪失宠的消息和元贵人晋嫔的消息传的一样快。有人嫉恨有人羡慕,但这一切都乱不了淑妃的心智,因为她是大公主的生母,任何人不能撼动她的地位。

    “主子,元小主来给您请安了。”

    宫禁中低位妃嫔向主位请安是早年立下的规矩,因宫中没有皇后执行的更严格。元杏瑛这是进宫以来第一次误了请安的时辰,但毕竟也是因为伺候皇帝才耽搁了,想来淑妃也不会计较的。

    “嫔妾给淑妃娘娘请安,今日误了时辰,万望娘娘莫怪。”

    淑妃笑道,“妹妹快起身吧,本宫从来不计较这些。”

    元杏瑛舒了一口气,看着淑妃密密缝着绣样,感慨道,“娘娘这是给公主做新衣?怎么不交给尚衣局去做,反倒劳累自己?”

    淑妃不分神地道,“别人做的终归不如自己做的贴身,快要立秋了,得赶紧缝起冬衣来才是。等有一天,你当了娘便知道了。”

    元杏瑛脸上一红,“嫔妾福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为皇上孕育子嗣。”

    “早晚都会有的。”淑妃见惯了年轻女孩的娇羞,不甚奇怪,见她气色不好,便早早打发她回去休息了。

    淑妃继续绣着花样子,旁边的大宫女秋桐随口嘟囔道,“如今她竟得势了,连带都不尊娘娘了,瞧瞧刚才那敷衍的礼!”

    淑妃只笑笑,“本宫不在意那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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