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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真算起来，这一役啊是要与整个江湖，整个天衡决战，你就不怕？”老头子喝了一口，抿了抿。
“嗯，这个世间啊，谁说得清呢，我总不能看着吧，好歹也是我亲爹，管他是不是火海刀山，闯一闯就是了，最多就是个死，没什么大不了的！”青年捧了捧黄沙，慢慢的撒了出去。
“傻小子，你才多大，这外面的世界，你根本就没有看到过，死，虽然简单，活着，却不容易。”
听他这么一说，那青年又来了兴趣：“对了，我还是很好奇你的来历，嘿嘿，我可是私下好好调查过，但是，你就好像是在这个世间凭空出现的，难道，你真的是‘神’？”
“呵，那是你还不够聪明，世间的广袤远远超过你的想象，还有很多很多的地方人力永远无法穷尽，所以啊，你小子，还是多活几年吧，要是这辈子还有那么一丝机会，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真的假的，可惜，生死难料，谁知道明天太阳还会不会是今天的样子！”
老头儿听完，畅饮一笑：“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抽刀断水水更流，何必在意那春秋！”
风沙依旧，金黄漫天，山丘纵横，万丈深渊。
。。。云岭深处，青山绿水间，贯通山脊的阁楼入眼皆是。
其中一处，较为偏僻之地。
这里竹叶飒飒，生机盎然，亭台轩榭中极为干净，装饰不凡，鱼跃池面，景色怡人。
如此好的地方，却似乎没有丝毫的舒适，反倒是笼罩着一股压抑的感觉。
仿佛胸膛上被放了一块巨石，有些喘不过气来，全然没了欣赏的雅致。
黑暗中杀机四伏，圣境一跃成为凶地，置身其中，如深陷淤泥，枷锁沉重的封住了这个囚牢。
夜幕下，灯火亮起，庭楼间未见得一道人影，看起来颇为凄凉。
微风轻轻拂过山野，气息中徜徉着淡淡的花香。
窗棂旁伫立着一位老者，看上去很是熟悉的模样，脸色却有点泛白，像是刚生过一场大病的样子，少了太多的精气神儿。
犹如银针般的发丝垂落在后背，只是很暗淡，毫无光泽，眼眸更是深陷得可怕。
他静静地抬头望着漫天星辰，眼神中毫无波澜。
透过蜘蛛网那样结构的空隙窥探外面的世界，却并没有渴望打破牢笼的欲望。
‘咚，咚咚！’
这时，后面传来了两下敲门的声响。
老者转过身来，言道：“请进！”
吱咯一声，房门打开，迎面便走进一个带着笑意的老家伙，手里还提着食盒。
“老兄，饿坏了吧，快些来用膳，今儿老夫让柴房做了一些地道的家乡小菜，尝尝！”
见他忙碌着亲力亲为的把饭菜慢慢的放在桌面上，香味儿也是扑到了鼻梁前，老者不觉着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无奈摇头。
老者走到桌子前，瞧了瞧。
“怎么样，还不错吧，快尝尝！”说着，那老家伙把筷子都给递了过去。
“好！”老者也不矫情，推辞什么，接过筷子，从一道素菜开始着手。
在牙齿间嚼了嚼，那咬碎的青叶顺着喉咙吞到了肚子里面，尝起来有股子清爽的味道，既不油腻也不显清淡，正合心意。
老者点了点头，略微称赞道：“还不错！”
“嘿嘿，那是，瞧这，看老夫给你带什么了？”这会儿，老家伙又从饭盒的底层掏出一个罐子，看起来有些古朴，瓶盖儿也掩饰不住那若有若无的酒味儿。
“酒？”一闻到那味儿，老者顿时有些意外，眼神儿冒了股精光。
“哈哈，来！”老家伙笑着给他满上了一杯。
老者也是想都没多想，拿起来畅饮了一杯，眼睛却是猛地睁了开，看起来惊讶中带着一缕失望：“药酒？”
“你现在身子骨太虚弱了，哪能真的喝酒，可是有些失望？”老家伙又满上了一杯，笑意未绝。
‘咕噜！’
老者又把就被端了起来，无奈的笑着再痛饮了一杯。
这杯喝完，那老家伙直接把酒给收了起来，笑道：“你啊，就算是药酒也不能喝太多，伤身，等你好了，老夫再与你畅饮。”
“你。。。”老者不禁笑着指了指，无奈中却又是微微叹息：“古兄，我。。。”
“哎，不必多言，你我不是有言在先吗，只论古今，不谈旧事。”老家伙脸上依旧挂着笑意，坐在了凳子上：“江湖自有江湖的路，那些烦心事儿就交给烦心的家伙去寻找吧，你我把酒言欢，对月当歌，岂不快哉？”
老者手挥了出去，最终还是收了回来，泯然一笑，叹气道：“能识古兄，当真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只可惜，你我深陷这江湖漩涡，难以脱身，长路漫漫，无休无止。”
老家伙听完，脸上也是露出了怅然的表情。
“好些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一路走来都不容易，没曾想都埋葬在了那里，却连尸骨都没有找到。”话音落去，他悲痛的面容又转了回来：“咳，哎，你看我这老嘴，过了，过了，这都是命，你这朋友，老夫永远都认。”
“你这家伙，好吧，勉强收了你这个挚友。”老者也是笑着打趣道。
‘呼！’
就在这时，烛光突然轻微的摇曳了一下。
这原本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就连那古老头儿都没在意，外面微风时有吹来。
可那老者貌似注意到了什么，只是瞧了一眼。
‘咚！’
只见他突然站起身来，朝着窗外的方向猛地跪了下去。
那古老头儿也是大惊失色，连忙站起身来：“老兄？”
第115章 是真龙还是神（）
烛火燃烧，月色依旧，微风去而复返，循环更替。
在那阁楼中，传来了一道急切的声音。
“主人，请您放过古兄一命！”话音刚落，只见那老者竟然匍匐弓腰，双手平摊在地，手心朝上手背向下，额头深深磕在木板上。
“老兄你。。。”一旁早就被搞懵的古老头儿正欲追问，可话还没说完，眼前猛地一黑。
‘呼！’
那烛火突然间熄了去，房间里顿时陷入一阵灰茫，幸好有外面的月光，否则真的是两眼一抹黑，寸步难行。
‘呼！’
就在一刹后，那烛火竟又重燃了起来，阁楼内瞬间恢复了光明。
“。。。。。。”
古老头儿望着眼前的情景，眼神中透露出不可思议的色彩。
咻的一声，只见他身形一动，恍若闪现，一下子就跃到了外面的房檐上。
他四处张望，神情越来越紧张。
“都出来！”
听到古老头儿的喊声，那四周的黑暗中竟然跃出了好些个黑衣人，皆是寒剑佩身，目无情绪。
“参见三长老！”
“可见有人来过？”他的语气中都带着一丝希翼，更多的是急乱。
那些个黑衣人互相望了望，都摇了摇头，完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人劫走了他！”浅浅的几个字从古老头儿的嘴里说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带着怎样的心情。
“什么？”听完，黑衣人群一阵躁动。
‘咻！’
其中几人化作一道鬼影，飞速冲进了阁楼，不消片刻便跃了出来。
“速去禀报宗主大人，我们快追！”这些个黑衣人都没再理会那位依然还沉浸在惊讶中的古姓长老，直接分散往各个方向冲了出去，转瞬间便淹没在了黑暗当中。
凉风煽在脸上，身上居然打起了微颤。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都不可能。。。”纵横江湖数十载，在这偌大的江湖上，他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再怎么也不可能有人能够在他眼前带走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内力全失的废人，更何况是在眨眼之间，做到毫无察觉，连在外面的几十双眼睛都没有看到一点儿踪迹，可想而知，这简直不可能。
话说数日前，深山秘境一役，道宗的确实是损失惨重，幸而最终还是扭转了败局。
而那惊世骇俗的一剑虽说没直接要了那神秘老者的性命，却使得其被剑气所重伤，道宗使用了许多灵药才把他救了回来，功力却是彻底没了，但保住了命。
救他的原因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问出幕后的主使者。
但这老者无惧刑法更妄谈生死，都已经死过无数次了，对于半只脚踏进墓地的人来说，世上再没了什么羁绊。
软硬不行，道宗也只能先秘密关押，以做打算。
而那三长老古休也是性情中人，当日便对其有好感，既然有幸相识，更是不怕什么，三两日就熟了起来，也是因为约法三章，闭口不谈往事，只言古今大道。
可就在刚才，在那夜幕落下的一刻，古老头就像是被人盖上了一张黑布，转瞬间黑布又被揭开，这眨眼的时间，眼前一大活人就不见踪影，更为可怕的是没有留下丝毫的踪迹。
听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却活生生的发生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咻！’
那古老头发出一道不甘的怒吼，随意朝着一个可能逃离的方向跃进了黑夜的泥潭中。
竹叶飘零，鲮鱼翻身，仿佛一切并未改变。
‘咻！咻！’
就在这时候，阁楼中来了两道身影，步伐极快，气息厚实，双眼中更是透露着一股灵光。
他们二人在楼中伫立片刻，貌似也没有发现什么。
“你觉得来的是什么？”
这话问的别有一番趣味，由人深思。
另外一老不死想都没想，便随口回答：“风！”
“风？对，是风，看来，是风带走了一切，也掩饰了一切！”这个老不死抹了抹胡须，掀开了一抹笑容。
“看起来，这可不是一般的风，这道风，世间罕有，不，根本没有。”那个老东西摇了摇头，说道。
“那就奇了，莫非世间真有妖魔鬼怪？能在古休眼前带走人，就算是我，也很难做到。”
听完这句话，那人浅浅一笑：“你不是也说，是很难，并非不可能，说明，还是有这么一道风。”
“不，不，不，非也非也，如此凭空带走一人，未留下半点痕迹，未惊动一人，是在匪夷所思，换作老朽我，此时此地，绝难做到。”他心里也明白，虽说是有可能做到，但是也要在天时地利的情况这，但目前来说，显然条件没有达到要求。
那个老不死沉吟了片刻，眼神中露出了一缕惊诧与冷冽。
“怎么，你想到是谁了？”看他的表情，老家伙问道。
“如果有，世间也许只有‘他’能做到，但是，他已经死了。”那老不死犹豫了一息，又露出笑意：“可事实证明，也许他没死，或者，你们这天衡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虽是弹丸之地，却也卧虎藏龙，不过，老朽还是更倾向于你前一个观点，如果是真的，看来，你接下来可不能袖手旁观了！”
老不死又笑了笑，道：“是吗，倘若真是如此，苟且这么多年，可见其功力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出神入化之境，问世间，谁人可敌，祸福难料，福祸难知，也许，便是这天衡的深陷之日。”
“呵呵，兵来将挡，水来土囤，这世人又有谁是泥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