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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道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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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死”萧殊心中想着,却无可奈何,此刻莫名回想起白使刚才的问题。

    我在哪?

    湖中?

    窒息之际,一只手拽住了萧殊的衣领,一把将他拎出了水面,再次落在亭子中,萧殊立刻将肚子里的水全都呕了出来,可眼中却只剩下迷惘,他忘了自己在哪,他甚至记不清刚才发生了什么,失去了感受,失去了记忆,一片空白。

    “许是我错了?”白使看着萧殊状若痴傻,轻叹一声,到底还是自己太过自私,强行将自己的意愿加在他身上。

    “什么?”萧殊突然应声道,他终于回过神来,但却总觉得自己忘了很多东西,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但无论他怎么想,也说不清,自己忘了些什么,只是觉得心中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萧殊不懂,但白使却知道,他此刻已入意境,虽是初步,但不知多少人便是死在了这一步上,若方才再晚一步,萧殊不是死路一条,就是痴傻一生,但到底,他还是成功了。

    “你在哪?”白使淡然问道,悲喜仅一瞬就消失了,一丝痕迹也无,无论是脸上还是心中。

    “我?”萧殊茫然反问,这一刻,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情绪,他记得自己是萧殊,但萧殊是谁?他不记得了,面前人是白使,但白使又是谁?他也想不起来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明明自己记得一切,但这一切离自己总有一段距离,无法切身的感受,无法产生任何的情绪。

    白使从伞中抽出一柄细剑,猩红剑身宽一指,满刃花纹毕露,剑柄处仅缠白布,没有护手“此剑因其形状之故,未归入名剑之列,但实则有过之而无不及。”

    挥剑而出,其刃状若游丝,只闻一声脆响,那凉亭石柱上出现了一道深不可见的裂纹,未有注入内劲,单凭剑刃便一切而断,唯有恐怖二字可形容。

    “这是剑君瑜子涵的佩剑,但后不知为何弃剑,为师亦是机缘巧合得到此剑,今日便赠与你了。”白使将剑收入伞柄之中,将伞抛给萧殊。

    萧殊接过伞,红色伞面上纹着寥寥枫叶,仔细一看,还有一排小字:秋枫伞,红叶剑,霜雪独饮,古今几明月。残红折,芳菲歇,一夕烟水,何处寻故人?

    “这剑叫红叶?”萧殊问道。

    “为师也不知,瑜子涵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成了剑仙,早已不再俗世。”白使本也是不信剑仙一说,那瑜子涵不是死于江湖泥潭之中,便是在那个角落,早就垂垂老矣,但自北莽一战之后,他却有些动摇了。

    “剑仙?”

    “以剑成道的人,超凡脱俗,不存于俗世之间。”

    “回去吧,想吃糖葫芦吗?”白使笑道。

    亭子外的雨小了起来,天也渐渐的暗了下来,船只和街道两边的商铺也都点亮了烛火,红彤彤的映在湖面。

    “恩!”萧殊虽入了境界,但却不是如同白使一般逐步领会,而是被拔苗助长一样,强行带入,故仍有些稚气。

    一些原本收了摊去避雨的小商小贩,为了生计又在街上摆起了摊,毕竟地段这个东西,如果你不摆,那别人就会来,这年头,你占道摆自有官府驱赶,一条街上能摆的空地本就那么多。

    “多少钱一串?”萧殊看着那一串串又圆又红的糖葫芦,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两文钱。”那小贩瞥了一眼萧殊,懒洋洋的说道。

    “少爷我包下了。”

    白使刚要说话,一个身着仆从衣饰的男子却先一步走上来,一把从小贩手中夺过插满糖葫芦的竹竿,然后扔下了一锭银子。

    “姑娘要买糖葫芦吗?”

    一只手搭在白使肩上,白使黛眉微蹙,转头见一名男子,身材高挑,怕是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衣服是上好的冰蓝丝绸,绣着雅致梅花纹滚边与剔透的玉簪交相辉映,腰系玉带,手持折扇,俨然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难掩眉目间的痞气。

    萧殊见白使嘴角一弯,便知这个公子哥怕是难以好过了。

    “人家口涩,想吃点酸甜,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明明是我与弟弟先来的。”莺声雀语人心醉,美人嗔怒惹怜惜,便是萧殊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何况这个少爷。

    那少爷一时呆愣,竟说不出话来。

    白使冷哼一声,他才惊觉,连忙赔笑道“但是我已经买下了,你说对不对!”

    “对对对,是严少爷先买的。”那小贩不敢得罪,只得连声称是。

第4章 命中注定·阴阳双生作鼎() 
“姑娘若想要,我自当双手奉上,但小生却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姑娘能否答应?”严少爷厚着脸皮道,这偌大安都,什么样的女子他没见过,但和眼前人一比,都要黯然三分,雨后相遇,这莫不是上天赐予他缘分。

    “什么?”白使笑着问道,眸子中透着异样的吸引力,这等魅惑之术,区区一个大家少爷那里吃得消,直被迷的神魂颠倒,就连边上的仆从也一个个的状若呆傻。

    “小生想请姑娘一游这月湾湖,不知姑娘可否赏脸?”严少爷此刻完全无法将眼睛从白使身上挪开,这城中有谁不知道他的名字,哪个女子会拒绝他的邀请,根本不等白使作答,就伸出手去揽白使的腰。

    “不赏。”白使轻轻将那少爷不规矩的手打落,一抹剑气顺着指尖,在那少爷手上点出一红,然后沿着手中经脉不断的蔓延。

    “啊!”严少爷感觉自己的手就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一丝丝凉意顺着手掌蔓延开来,抬手一看,却发现破了个口子,正要发作,面前人已经不见了,而自己的仆从全都倒地不起,仿佛见了鬼一般。

    “师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何必如此反应。”萧殊抱着糖葫芦的竹竿,一边从上拿下一根,特别满足的舔着。

    “哦?那不如你去陪他游湖如何,我便把这魅惑之术也传了你,他定爱的你死去活来。”白使一巴掌拍在萧殊后脑勺,打的萧殊一个踉跄,差点把手中糖葫芦给甩了出去。

    不知为何,吃着自己最喜欢的糖葫芦,明明应该开心,但萧殊却发现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他不明白,但从前的习惯,让他觉得,自己应该开心,应该

    “你尚不能自由的掌握境界,被影响是在所难免。”白使一眼就看出了萧殊的困惑,你想要比别人强,就要付出的别人多,承受的比别人多,没有捷径可走。

    “师父,你笑的时候真的开心吗?”萧殊经常看到白使笑,但他从来没有感受到其中有一丝开心的成分。

    “若有一天,为师能离开这个纷杂的江湖,也许”白使轻笑一声,笑自己痴心妄想,笑自己不自量力。

    回到客栈。

    萧殊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这条街安静的吓人,虽然是晚上,但商铺都关门,客栈不点灯,平常这个时间,理应很热闹才对。

    白使上前敲了敲客栈的门,却无人应声,唯有夜风冷冷。

    本就杀人无数的白使对杀意最是敏感,自方才他敲门时,三三两两的窸窣声音哪里逃得过他的耳朵,怕是已经待他们多时了。

    “还不出来?”白使一声冷喝。

    “不愧是师尊的得意弟子,鼎炉之选。”话音未落,三十七名身着黑衣的蒙面人纷纷从两边屋顶跳下,为首者虽也蒙面,但萧殊一眼就认出了那柄剑,正是北莽一役的那个蒙面人。

    “呵”白使冷笑,若就孤身一人他自是不惧,但对方挑中此刻,自己怕是难以顾全萧殊,而且黑使与方堇大概已经被他们带走

    “随我回去吧,莫要让师尊久等了。”为首的蒙面人非常自信,没有人可以在这三十六个人的联手下逃脱,何况还有他压阵,黑使便是先例,何况还有师尊给的东西,白使便是仙人在世,今天也得跟他们走。

    白使轻握剑柄,那三十六名黑衣人反应极快,顿时将白使和萧殊围在中心,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站位,以三,六,九,十八分四层,任你如何身法了得,剑法卓绝,想从中冲出去却是难如上青天。

    萧殊眼中空洞,前所未有的压力,让他瞬间完全沉入了忘我,唯剩下手中剑和面前的敌人。

    “秋月!”白使喝到,萧殊瞬间拔剑朝身前黑衣人点出,但萧殊的出剑速度远不及白使,那黑衣人身子一扭,反手就是一剑刺去,其余二人齐齐而动,分别出剑刺向萧殊周身破绽。

    在这一刻白使也出剑了,那剑快若惊雷,瞬间挑开了刺向萧殊身后的利刃,如毒蛇紧随那躲闪的黑衣人,几乎刹那便要取下那黑衣人的首级。

    然而外圈六人立刻补上空隙,六剑齐出,想要拦下白使,可就在这时,才发现自己拦到的不过一抹剑影,还来不及讶异。

    “秋风!”白使再喝,萧殊应声而动,手中细剑舞成一片光影,顷刻将那六剑挡下,那六名黑衣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被萧殊缠住,白使抓住这个瞬间,剑势化虚为实,一剑横扫而出,剑气呈环状斩出。

    即便反应再快,此刻也唯有收剑作守势,三十六人均被一剑扫出三丈之外。

    就在这黑衣人想再度上前时,那蒙面人却摆了摆手道“他们杀你不易,但杀这个小鬼却不难,我不喜欢把事情做绝,白使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他”白使当然知晓,便是只有自己一人也难从这三十六人手里安然离去,更何况还带着萧殊。

    “我跟你们去。”萧殊抢先说道,他不可能放下方堇不管,黑使都被他们带走,方堇如何幸免,仅此一点,自己也是非去不可。

    “服下此药。”

    翠色玉瓶抛向白使,里面是无色无味的液体,白使也不犹豫,一仰头就喝了个干净,但刚入口他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们先回去吧。”那蒙面人道,可那三十六人却如充耳未闻,其中一人走出来道“仙人有命,回去,一个都不能少。”

    “师尊他心急,你们便先回去告知他,我后脚便到。”那蒙面人愠怒道。

    “这好吧,我们走。”

    话音落那三十六人顿时做鸟兽散,窜入夜色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什么意思?”白使眯着眼睛,他不知面前人到底是作何打算。

    但那蒙面人却没有回答,而是摇了摇头,带头走进了客栈,打开门血腥味直扑而来,里面原本吃饭的客人,小二,掌柜,无一例外全都死于非命,若非萧殊心入忘我,非将胃吐个干净不可。

    原本热闹安详的都城,在此处竟成地狱,若是以前,白使必然全都归咎在自己身上,但此刻,他仅仅只是皱了皱眉,既无能改变什么,何须自责,不过安慰自己的举措罢了,他不需要。

    三人来到二楼,打开房间门,黑使和方堇均在里面,不过方堇却是在床上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过去,黑使则盘膝而坐,豆大的汗珠不断落下,面色痛苦。

    “杀伐过盛,阳灵早已圆满,他发作时间比你短得多,若非这些年靠药硬撑,早以丹成人亡。”那蒙面人上前坐在黑使身后,将内劲缓缓灌入其中,助其压下阳毒。

    “他身体早就产生了抗药性,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样他才能坚持这么久。”在蒙面人的帮助下,黑使面色逐渐缓和。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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