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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从敌方撤军的整齐与突然之中，萧轩却能感觉到遭受了数千伤亡损失的建州主力，在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完全丧失进攻取胜的希望，然而此时的自己却不打算继续在夜幕降临之前无所作为的等待着敌军的攻击了。
第124章 争尸夺甲（）
近卫营和勇卫营仅仅是在后撤一段距离的时候做了短暂的停留，一方面继续以各种火器接连不断压制那些企图打扫战场的敌人，一面收容伤员和简单的整补伤亡比较严重的队伍。
两轮交锋在杀伤数千之敌的同时，近卫营和勇卫营也有两千五百人左右的伤亡损失，其中战死和伤死接近八百人。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因为建州军终究没有突破车阵带来大量肉搏杀伤，因此伤亡的官兵主要是箭伤。从御马监乃至边军中收集而来的那些铁甲根本挡不住建州大军逼近过来的时候射出的重箭，不过好歹降低了一些非死即残的比例。虽然很多箭支在穿透铠甲之后带来的伤势也不轻，很多重箭甚至能让明军铠甲体系中缺乏保护的下肢骨断筋折，但在一千七百多名伤员中总还有数百名轻伤员、数百名看起来有恢复希望的伤员。
因为大多是投射杀伤而不是近战肉搏杀伤，经过一年近代化训练的官兵们看来勉强还能承受。
弹药消耗了很多，再加上对激烈恶战中可能的伤员负担早有相关准备，因此排除轻伤，战斗减员多达两千人的队伍仍然有着继续进攻和机动的能力。
“还有多少大小万人敌？”萧轩询问道。从之前的实战中显然证明，这不是一件通用兵器。但在官兵们近战能力并不可靠的情况下，这却是依托车阵遏制对手近战并充分发扬自身火力的重要保证。
“五十斤万人敌还剩下千余个，十二斤杆雷两千余个。抬炮和火炮炸膛大概半成，不过弹药还剩下不少，必要的时候。。。”一名亲兵向萧轩说道。
听到这些，萧轩的底气也还算足了一些。只要没有敌军的援兵继续赶到，萧轩相信，四分之一的伤亡损失即便对于堪比近代军队的建州主力来说应该也已经不远了。萧轩不相信包括那些披甲以外的辅兵在内，整个建州大军都会与堪比二战苏联红军连以下步兵的伤亡损失承受作战决心。特别是伤亡损失之后的铠甲兵器不能回收的情况下。
“准备前进！”随着命令的下达，与《莫斯科保卫者之歌》不同曲调的《共青团员之歌》歌声响起，象征着整个大军将按照预定的方案展开进攻。
首先是后队展开了前进，两翼开始扩张到更远的距离之上，从两个方向准备吞没了之前敌军死伤最为密集的战场。毫无疑问：建州那些战亡乃至伤死官兵们的铠甲，质量和防护的全面性都远好于从御马监还有边军中得到的那些铠甲。如果能够在这一仗中缴获到三千套全装甲，考虑到很多建州军是锁子甲外套包铁棉甲，实际上是六千甲，那么至少两年内扩军中的铠甲需求都有着落了。
作战经验并不算差的浑台吉黑还勃列早在萧轩进行最初修正队伍还有拼命以火器遏制己方抢救伤员打扫战场的时候就判断出了萧轩的想法和目的。
自从辽东起兵以来，建州大军当然也遭遇过经受一定损失的作战，尤其是很多时候整个一年的征战下来，损失的将领和官兵也并不少。可是丢盔弃甲四位数以上，并不控制战场的实打实的败仗就几乎没有过。因此不用太多的商讨和协调，所有参战的八旗将领都明白，尽管大军的伤亡损失已经很严重，但绝不能让名副其实丢盔弃甲的败仗发生。有过不少作战经验的浑台吉当然也很快做出了针对性的安排。还算勉强堪战的包括七千披甲在内一万五千人左右伤员之外的大军依靠仍旧具备的兵力优势，集中力量在之前伤亡损失负担本就已经不小的左翼展开全力进攻，这地动摇这支天子禁旅的阵型。
如果对方继续使用万人敌配合火器自卫，那就用松散队形快速连续冲击的方法消耗掉对方的火力资源。经过无数实战，很多八旗将领和军官都开始领悟了战术上的一个真谛：面对投射强而重火器的对手，以分散兵力连续进攻消耗对方火力从而取得胜利。面对肉搏突出的对手，以自己同样不逊色的肉搏实力和集中精锐的能力控制对方阵型，并以火器和重箭构成的投射力量破之。
就这样，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再一次从整个大军又空心方阵演变为接近横队的扁阵右翼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在付出了几百伤亡损失之后，烟雾缭绕的整个大阵右翼趁着烟雾随着空气移动的方向，携带着梯子的披甲精锐开始以最快的速度展开了冲阵，似乎在一时间彻底攻破了整个横队的右翼。
但在这个时候，年余近代化训练带来的勇气和平时演练的效果也终于开始体现了出来。抬炮队开始不顾误伤风险，集中扁空心真中至少一半左右数百支抬炮的火力集中向实现了右翼突破的建州精锐展开了猛烈轰击。在二百步左右的距离上依旧有不俗威慑力的三两重弹的猛烈开火之下，不过二十步左右的正面绝大部分满军精锐刚刚冲过烟雾就在猛烈的火力攒射之下帅倒在地。
近战肉搏中，少数攻入阵内的建州精锐仍然给整个右翼带来了不小的伤亡和危险。但一年以来的训练，让多数官兵的近战能力虽然相比建州精锐仍然相差悬殊，却不是三人协同打一都没有把握赢得优势的局面了。
针对整个右翼接连不断的进攻也让整个大军的前进受到了不小的影响，而在这个时候，萧轩也毫不犹豫的在彻底击退敌军一轮进攻之后让整个前队向前展开了前进重新包裹住之前敌军留下最多尸体的那片战场。
盾车伴随着猛烈的爆炸声滚滚向前，接连不断的弹丸开始横扫向右翼集中的建州大军纵队。战至此时，整个近卫营与勇卫营的火力似乎仍然没有根本上削弱的迹象。可在继续遭受了两千披甲左右的伤亡损失之后。连同之前的交战累计损失接近四成的建州军主力终于产生了一些动摇与畏惧，连绵不绝的攻势也开始松动下来。
第125章 临时土围（）
黑还勃列最终选择了暂时放弃在白天的进攻，将大军撤退下来，不是说这个时候的建州主力已经倍打的彻底丧失了作战的决心和勇气。虽然累计伤亡损失达到四成，但如果挑选一些损失不那么严重的牛录还是可以再组织一波攻势，特别是从北方赶来的三千左右增援后备力量可能很快抵达的时候。
建州八旗的战斗意志和伤亡承受力极限，实际上还要略高于萧轩的预计。能够长期主动性的连年恶战的力量，当然不是寻常古代军队相提并论的。就如同那毫不逊色于现代军队的瑞士佣兵一样。不如此，也不会在另一位面的两次厦门之战中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决心了。
只是浑台吉黑还勃列觉得最后一波大规模进攻的最后力量，应该放在夜战的时候试试看。在之前的交锋中这股明廷天子禁旅的长处和劣势其实都表现的十分明显了：火器运用很强。然而肉搏相比建州军来说就相对平庸，在弓箭乃至相关的铠甲方面，则是远有不如。在这种情况下毫无疑问展开一次有效的夜袭是能最大限度发挥自身长处而避免自身的短板的。
从建州大军败而不乱的退却，萧轩也预感到了敌人恐怕没可能怎样轻易的放弃，在丢失了大量尸体和铠甲之后，很可能会在夜间展开一次决定性的夜袭以求翻牌。
如果对付擅长射箭和近战肉搏，铠甲装具也明显占优的建州大军夜战进攻，实际上自从当初京城外一役之后，萧轩亲自负责的亲兵营推演处就进行过不少对抗性的纸上作业和估算。结论是：之前对付明军和李自成所部的那一套以壕沟和夜间隐蔽机动为主的防守方法，在面对精锐的建州军面前可能是无效的。因为敌军披甲战兵的防护能力远非一般明军或李自成所部可以相提并论，就是头面也有比较优良的防护。如今队伍内的五斗弓或七斗弓几无用武之地。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依托堑壕体系和照明体系也是相当危险的。更别说经过白天的恶战，如今队伍里的弹药资源已经谈不上有多丰富了。
因此，整个大军在这种情况下准备的方案就是在临近夜晚的时候构筑胸墙堡垒外加壕沟组成的防御体系，类似曾国藩在行军中搞的那一套。
虽然此时排除伤员和随时准备应付敌军袭扰的人手最多不过三千人左右，但在方圆百步左右的范围内修筑墙垒工事，人手上还是显得搓搓有余。一年时间的训练，虽然整个队伍在骑马射箭方面还有很大不足，可火器和阵法的训练消耗的时间则并不多，大多数人对土工作业这个时候也很熟练。没有雪的初冬冻土，也并没有坚硬到难以开挖。大概不到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包裹百步左右范围内在大阵阵型内的胸墙工事就已经初步成形了。高约一丈，截面积几平米，总计不过两千立方米左右土方量左右的规模。
包括黑还勃列在内很多建州军官将领都没有想到在遭受了如此严重消耗的情况下整个大军还能在自身的不断袭扰之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构筑起最简单的胸墙土垒来。
不过，岳托仔细观察这个临时构筑起来的胸墙土垒之后，却并不以为然：“对方的条件有限，这方圆百步左右的堡垒还是太小了。夜间我军精锐从交叉的两面逼近到几十步左右的距离上，用重箭也可以相互交杂压制。而且敌军的土垒同很多地方我们见过的那些一样，直来直去。这样夜间的时候我军集中弓手沿着对方土垒的方向展开侧射，一定可以有效压制住对方。。。”
黑还勃列在看到对方的土垒工事修建速度虽然快，但仍然有很多可以利用的弱点之后，也把心放了下来，开始修整队伍和选拔精锐，准备在天色刚刚黑下来的时候就展开一次决定性的进攻，至少，让在白天精力过长期恶战和劳作的对手因为没有足够的时间轮修而战斗力大减。
初冬时节夜幕似乎也提早了很多，最后一缕夕阳带来的红光落下，天空变得深蓝而幽暗的时候。毫无顾忌的选择少数人举着火把做为指引大军方向的建州骑兵再一次鼓舞起勇气了。敌军的火器虽然可怕，可以前的不少经验表明，一旦进入黑夜，那么弓箭带来的优势就会充分的体现了出来。
猛烈的炮声再一次接连不断的响了起来，萧轩并不放过任何可以削弱对手实力的机会和手段，哪怕看起来在夜幕渐渐降临之后有些低效，但还是以大将军炮群在墙内猛烈的开火，打出一片片的重霰弹，让逼近过来的建州大军不得不以更为分散的兵力在距离土围比较近的地方集结过来，并展开接连不断的放箭。
从夜幕中接连不断落下的重箭并不密集，但却连绵不绝的持续了足有一个时辰之久。那些箭群在富有经验的弓手中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在漆黑的夜幕中也能让箭群从侧后方向上落到土围以内大概不超过两三丈左右的范围之内。几千名精锐弓手轮番射出的十多万支重箭几乎让临近土围内的万余平米左右的核心地带变得如同草丛一般。
黑还勃烈相信：在这样水准的投入之下，就算有一些敌军能够通过逃亡更深的地方或者其他的方法幸存下来，也不会有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