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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男子缓缓站起身来,蹑手蹑脚走进洞口。
今晚月色不错,相比对方的容颜,此刻能看清楚的,还是彼此的衣冠,还像那么回事儿。
二人没有言语,分别拿出一个物件,中年男子确定:东西总算是对上号了。
之后,他掏出一份书信,塞到对方手中,而后便默默的离去,连告辞的举止都没有。
这期间,二人没有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多余的交流,除那成片的胡杨林和微微的月色外,似乎对方根本就不存在。
这一幕,南栖原看到了,不远处的仲逸也看到了,他们确定:除此人外,再无协助之人,那怕是负责放风的。
“你们?你们干什么?我是戎将军的属下,你们是什么人?敢抓我?”。
那名中年男子见眼前有人挡住了他去路,欲转身逃去时,却见胡杨林中早就部署了伏兵。
“戎将军的属下?来头好大啊”。
南栖原笑道:“我们是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不会没听说过吗?”。
“带走”,笑声立刻变成一句冷冷的训斥。
中年男子依旧不死心:“原来是锦衣卫的诸位大人,你们一定误会了,在下今日奉命执勤,傍晚时分换防后,本是要回营休息的,只是不知为何,闹肚子,难受的,这才去了对面的胡杨林”。
“回去再说吧,但愿你不会再‘难受’”,一名锦衣卫校尉冷笑了一声,顺势向前推一把。
一队人马缓缓向大营走去,仲逸与程默走过来,南栖原也迎了上去。
“南百户,真有你的,都替你捏把汗,一旦暗号对错,岂不是要坏事?”。
仲逸笑道:“今日,本大人可真是大开眼界了,锦衣卫果真名不虚传”。
南栖原则不以为然道:“仲大人,人我是抓住了,剩下怎么审,就看你的了”。
他竟然平静的说了一句:“若是仲大人下不了手的话,我们只好再送他最后一程了”。
说着,南栖原将一封书信交给仲逸,解释道:即便暗号对不上,有了这份信件,他也难逃一死。
这封书信,正是那名中年男子交到‘接头’之人手中的。
光线不佳,仲逸直接将书信收好,等回营之后再看了。
程默不由的插了一句:“南大人有所不知,我们仲大人发起脾气来,也是很吓人的,有时比刀剑还厉害”。
对仲逸这位翰林院的侍读学士,南栖原当然不会陌生,早在前两次外出京城办差时,作为石成的随从,他就领教过仲逸的:不按套路出牌。
此次,南栖原也想见识见识这样的手段。
听从仲逸的差遣,也正是皇帝的旨意,镇抚使石大人也叮嘱过,故此,只有保护好仲逸的安全,才算是差事办好了。
当然,遇事多请示,也是其中的一个表现。
在皇帝身边做事,日子久了,无形之处练就揣摩心思的习惯,当初的石成是如此,如今的南栖原,也是如此。
很多时候,这种左右权衡,却是情非得已、不得以而为之。
否则,随时会丢掉性命。
大营中,戎一昶再次召集众人议事,派人去传唤,其他人都到了,唯独仲逸与南栖原要晚了些。
一个是锦衣卫百户,一个皇帝派来的监军,他戎一昶也奈何不得,只得自我安慰一句:想必二位大人另有差事,他们并非参战将领,就先不等了。
这话说的没错,仲逸既非将军、亦非兵卒,锦衣卫虽有‘卫’、有‘所’,但不同于上阵杀敌的将士,也不归五军都督府和兵部管。
即便是主将,他戎一昶又能如何?
今日议事,不为别的,正是为眼下与鞑靼的战事。
憋了这么些天,有的将领终于按耐不住了。
“戎将军,我们奉旨离京北上与鞑靼交战,不是躲在这里享福的,扎营扎的四零八乱,好像我们惧怕敌军来袭似的,那还北上干什么?”。
说话的一名千户,原是山东都司的,因早年间参与过北征鞑靼之战,故这次再被选中。
原本因戎一昶品阶和资历,他没有发作,但连日的窝囊气实在受不得,这便忍不住了。
好吧,这么一说,其他人也纷纷站了出来,大多是同样的语气。
“戎将军,两军交战,不去探查敌情,不攻取敌军城池,天天呆在营帐中,晚上还要准时休息,这算什么?是北征吗?”。
“马谡失街亭是因其纸上谈兵,只知兵法条文,而不知兵法精髓所在,那我们呢?就因马谡上山扎营,我们就都得呆在山下?呆在山下也就罢了,为什么不去攻打敌人?”。
“当初,鞑靼军蠢蠢欲动,意欲南下攻我大明,朝廷这才派兵北上御敌,谁知我们到了北漠,倒开始耗起来了这样下去,与乌龟蛋有何区别?”。
一旦放开,大多将领越说越来气。对戎一昶的不满,已非常明显:为将者,不谋战事,而只蜷缩在营中,算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当中,唯独有两类人没有表态:除戎一昶旧部外,剩下的,就是身为副将的林宗武,及英勇千户所的正副千户。
戎一昶的威信受到挑战,气不打一处来,本打算大声呵斥一顿,后来见反对他的人越来越多,也只得默默忍了这口气。
武将不同于文官,一旦闹起事来,后果不堪设想。戎一昶初次率兵出战,他不想去挑战那个后果。
“诸位,稍安勿躁,请戎将军说话”。
见众人说的差不多了,林宗武便上前道:“或许,戎将军另有部署,大家不要误解”。
嗯,另有部署?误解?
如此一说,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在等待着这个所谓的‘另有部署’。
戎一昶似笑非笑,下意识整整衣袖,清清嗓子,开始说话了。
“诸位将军的心情,可以理解,本将乃此次北征主将,深受朝廷重托,岂能误了战事?受命以来,更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戎一昶的语气平缓许多,全无之前的那种不悦之色,他继续说道:“北方战事极为复杂:地形复杂、气候复杂、兵力部署困难,好在经过连日以来探查,总算有了应敌之策”。
应敌之策?
众人纷纷上前,等着这个所谓的‘计策’。
这一点,连站在一旁的林宗武都没有想到:戎一昶,如何突然就有了主意?
“诸位,经本将派人多次对黄沙城一带的地形探查,本将决定:明日清晨发起对西沙城的进攻,拿下西沙城后,再攻取东沙城”。
众目睽睽之下,戎一昶竟语出惊人:“至于是否攻打黄沙镇,就要看朝廷新的旨意了”。
末了,他刻意说了一句:“明日,驻军大营留守五千兵马,其余兵力全部出战,直奔西沙城”。
众所周知,所谓的西沙城、东沙城,就是黄沙镇西南、东南方向的两处辅助城池,两座城池分别驻兵一万左右。
朝廷北征兵力总共两万之余,若留守五千人,真正参战的兵力也就一万五千左右。而无论西沙、东沙两座城池,皆有坚固的城墙,甚至炮台、箭楼等,如此兵力,攻城是没有把握的。
北上之时,朝廷大军并未带多少辎重攻城设备,当地守军准备也不充分,无形当中,更降低了攻城的胜算。
西沙城东侧便是东沙城,北侧更有黄沙镇,一旦朝廷大军开始攻城,其他两处的敌军,完全可派兵来增援。
届时,朝廷大军面临的是:腹背受敌,寡不敌众。
不用说,戎一昶的这个‘应敌之策’,众人又是一阵疑问,连连摇头。
这他么不是去送死吗?
若说戎一昶之前是‘乌龟蜷缩’战术,那么此次鲁莽攻城,便是‘鸡蛋砸石头’,而且还是好几块石头——堆在一起砸。
跟着这样的主将,真不知该说什么?
“仲大人来啦”。
众人正沉默之际,却听门外通报一声,仲逸很快走了进来。
戎一昶自然无话可说,皇帝朱载垕是有旨意的:身为参军的仲逸,有权参与军中议事,而且是关于战事的任何一个环节。
如同当初东南抗倭之时,他这个监军,实际上就是‘大军师’的角色。
关于仲逸在东南协助抗倭的传说,众人也是听过一些的,此刻戎一昶进退不得,众人正苦于没有攻城之计,自然将希望寄托在仲大人身上了。
“参军大人,闻你足智多谋,眼下,我大军攻打西沙城,又恐它处敌军来增援,可若坚守不占,又被他们说成是怯战”。
还未等众人开口,戎一昶竟先将这个难题抛向仲逸:“到底该如何?还请仲大人给条锦囊妙计?”。
此言一出,将领们纷纷点头,仲逸走上前去,很快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
第496章 应敌之策()
“诸位将军,戎将军言之有理,我等此次奉命北上,岂有坚守不战的道理?”。
众目睽睽之下,仲逸竟语出平平:“黄沙镇,连同城外的西沙、东沙两城,互为犄角之势,攻其中一座城池,其他两处势必会前来增援,可同时攻打三座城池,我军兵力明显不足”。
话虽有理,可是,这不说了等于没说嘛?
无论主将,尤其军师、谋士之类的角色,大家请你来,不是跟着一起发牢骚、埋怨一番的。
得要解决啊,没有真正的应敌之策,还在这里说个屁啊
连日以来,因戎一昶的坚守不出,军心已有浮动,将士们再也不想听这些不痛不痒的话了。
这一层,身为军师的仲逸,自然十分清楚:他决定先抑后扬,否则,如何能调动起大伙的热情呢?
“是啊,监军大人言之有理,这些困难,之前我们已商议过多次,看来北征的战事,不好展开啊,身为主将,我”。
戎一昶也真会顺杆爬,一副‘看来,不是我一个人没有办法,谁也没有办法’的样子,似乎在找着这个平衡。
林宗武望望众人,再看看戎一昶,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若再无一个切实可行的应敌良策,众将领们怕是真要闹事了。
当然,若此刻真有一条锦囊妙计,那底下的人定会遵从,即便是戎一昶,也阻挡不了。
这就是‘火候’:实在憋不住了,但前提是要有妙计,且能切实可行。
林宗武向台下的英勇千户所正副千户谭辽、周通递个眼色。
“仲大人,去年在东南福建、福州抗击倭寇时,你曾利用东桥、大水库、凤凰山地形,仅是炸桥一项,就歼敌万余倭贼,当地军民还有顺口溜”。
关于这个顺口溜,谭辽向众人模仿道:“仲侍读,诱敌深入有妙计:双炮台、攻守自如;炸东桥、水库决堤;凤凰山、密道伏兵;乌龙岭、前后夹击;海岸边、炸倭船、借尸还魂”。
副千户周通补充道:“还有小北口方向的倭贼,正是被俞大将军和我们英勇千户所灭掉的,仲大人用福州内外的粮草、财物为饵,倭贼才被引上钩”。
这哪里是说战事,简直就是在为仲逸造势。让众人也能也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对,仲大人足智多谋,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黄沙镇,就没有应对之策?”。
周通向众人说道:“该不是,仲大人有什么难处吧?”。
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