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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略-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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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包房,小圆桌,桌上酒菜满满,有鱼、有鸭、还有鸡,调的几位下酒菜,温的一壶好陈酿。酒楼中,二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从西北回来后,二人还是初次见面,自然一个欢喜的场面。

    酒过八巡,菜依旧是菜,都是好喝之人,这才渐渐有了些感觉。

    “大头哥,你说,兄弟对你怎样?”,仲逸再次斟满一杯,摇摇晃晃道。

    “不错,兄弟对哥哥没的说,当初那块羊脂玉没钱赎,哥哥向你借银子,你二话没说。如今我们一起做买卖,我每个月多赚一百、二百两的,不错,不错”,袁大头刚饮完一杯,双眼微闭,嘴巴微微一动,似乎还陶醉在其中。

    仲逸顺手为杯中添酒,不经意间道出一句:“那若是兄弟想找哥哥办件事呢?”。

    “你说,只要是哥哥能做到的,绝不,绝不推辞”,袁大头缓缓接过酒杯,不假思索应承一句:“不着急,有事你慢慢说,反正今晚回去再晚,你嫂子都不会埋怨半句”。

    金簪子的能量确实不小。

    袁大头海量,这才那跟那呢?从仲敲门之时他便能猜出大概,而那只进簪子更是说明:这位仲少东家,今日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久在衙门混,察言观色、心知肚明却要装糊涂的本事,是断断少不了的。

    这个大头,那句“有事慢慢说”,岂不是赤裸裸的暗示?

    就喜欢这样的人,都是懂规矩的,况且如今一起做买卖,关系自然近乎不少,言语间无须遮遮掩掩,倒也省事不少。

    仲逸缓缓举起酒杯,脸色却变得凝重起来:“不知哥哥那里,是否关了个叫王满囤的人?”。

    “满囤?就是那个最富有的穷人?发财二百五?”袁大头笑的合不拢嘴。

    这人名气真是太大了。

    “不对啊,你问他干什么?说笑归说笑,但此人毕竟是都督府的从七品,莫非?”才片刻的功夫,大头脸上笑意全无:‘莫非,他也与你有生意?’。

    “不不不,哥哥说的那话?人家是什么人?仓鼠变硕鼠,我可高攀不起,只是,不知哥哥是否知晓,此人当如何处置?”,仲逸如此一说,倒是将话题推到一边。

    “如何处置?兄弟你真会说笑,人家毕竟是朝廷命官,要处置必须要有朝廷的旨意,哥哥我只是个牢头:只管看人,不管判人”,袁大头是什么人?聪明起来,那也是猴精猴精的。

    “此人与你是亲戚,沾亲带故?还是往年之交?”,袁大头岔开话题,反问仲逸:‘否则,他的生死与兄弟你何干?’。

    哎,仲逸放下手中双筷,重重叹口气:‘兄弟我也是受人之托,想保他一条性命’。

    袁大头表面夹菜夹肉,心中却暗暗一惊:此事,大了。

    “兄弟你又说笑不是?方才哥哥说了,他的生死不由我说了算”,袁大头爷干脆放下筷子道:“兄弟,哥哥劝你,此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王满囤侵吞近万两银子,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仲逸连连点头:‘谁说不是呢?可这受人之托,总得要竭力相助才是,否则日后也无法与兄弟们交代不是?’。

    如此一说,袁大头也不接话茬,不过他刑部牢头的名号也不是吃素的:“话虽如此,可毕竟此事太过复杂,若是换到其他事,哥哥马上就给你办了,哎,人命关天啊”。

    袁大头的这个反应倒是在意料之中,毕竟是初次试探,即便有合伙做买卖的交情,但袁大头更清楚:保命要紧。

    “哥哥说的对,只是托我之人交给我一笔银子,我还得要送回去,真是麻烦”,仲逸再次举杯,脸上一阵烦躁:“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闻腥之猫,食肉之狼,到嘴边的猎物,即便一口吃不下,也总得嗅嗅其味,袁大头随意一句:‘是吗?给你多少银子?还把你愁的?’。

    “嗨,也没多少?就这个数”,仲逸顺手竖起两根手指。

    “二百两?”,袁大头笑道:“比起我的俸禄,这倒是个不错的数字,不过也不至于你愁成这样吧?”。

    “两千两”,仲逸快速从袁大头脸上扫过,瞬时又回到酒桌之上。

    “哦,两千两,那你的小心点”,袁大头表面漫不经心,随意干了一杯,只是喝的有点猛,呛着了。

    这酒,怎么这么辣呢?

第185章 第186 小小牢头(中)() 
夜幕下,街上行人寥寥。春暖花开之日,树抽芽、叶更嫩,花苗又怒发。春萌动、新意浓,又到了一年一度生机勃勃的时节。

    袁大头与仲逸一番对饮之后,心里却是七上八下:菜不错、酒更好,唯独到口的“肥肉”难下肚。

    憋屈啊

    缓缓回到小院之中,袁大头见里屋的灯还亮着,不用说:娘子还未入睡呢。

    他嘴角顿时扬起一丝舒畅的笑意:眼前倒是有比酒菜更可口的

    软绵绵?袁大头随意褪掉鞋子,直接躺了下来。

    “死鬼,就知道喝,生意谈的如何?”,袁柳氏一阵埋怨:“看看人家仲少东家,一出手就是这么重的金簪子,跟你这么多年了,还从未给老娘买过件能拿得出手的首饰,窝囊”。

    “我窝囊?仲少东家又怎么了?”,袁大头醉意上头,此刻就更醉了:“他还不是有事求着我?再厉害也是个开当铺的买卖人,我大头可是朝廷命官,有品阶的”。

    “仲少东家求你?那你答应了没?”,妇人顺势坐了起来:“他能给多少银子?肯定不会少吧?”。

    “两千两,让我保住王满囤一条命,他说是受人之托”,袁大头仰面朝屋顶,眼前尽是白花花的银子。

    虚幻的

    打小喜好赌博的袁大头,特别相信运气一说。对于相术更是推崇至极,尤其有时心中想着一个点数,最后果真能将骰子摇出,太神奇了。

    他认为:那是神灵的庇护。

    这个习惯,对于身边的袁柳氏来说,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发生什么楞呢?这次有没有卜一卦?银子能到手吗?’。

    袁大头没有回应

    “两千两?这么多?那你答应否?”见袁大头不言语,妇人立刻讨好起来:“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千万不要落空,这个月还得为你扯几件新布料做衣衫呢”。

    “为我扯布料?怕是为你买首饰吧?”,袁大头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女人了。

    袁柳氏一阵笑意:都买,都买

    “买个屁啊,上面来了话,要这个王满囤的命,明日就下手”,袁大头笑道:‘一顿饭菜就结果他的命,可他们只给我一千两’。

    如此一说,倒让这妇人为难起来:“一千两也不少了,可仲少东家这边是两千两啊,咱们也没遇到过这种事,你可想好了”。

    “这还要想吗?传话要取他性命的是兵部的人,况且这王满囤本就是后军都督府的,或许是他们不便出面,才让兵部的人传话,都是惹不起的主儿啊”,袁大头有些沮丧道:“弄不好,还得搭上我的这条性命”。

    那妇人已缓缓起身来到梳妆台前,这不是她与大头第一次谈论此事:平日里大头遇到棘手之事,都讲于她听,而且绝不是说说而已,还等着她给出个主意呢。

    这袁柳氏有些毛病,但绝非一无是处,她有个好习惯:嘴巴特别紧,不管大头说什么,从不向外人提起半句。

    也正因为此,这么多年来,她才深得大头信任,况且能出个小主意之类的,往往比大头还思虑周全。

    大头对她有些忌惮,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袁柳氏之父原本是一个县城的九品主簿,近朱者赤,她从小耳濡目染,对衙门中事略知一二,长大之后也就养成个守口如瓶的习惯。

    她的父亲曾说过一句话:知道的事多了,危也;说的多了,险也;知道的多,说的更多,危险也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那若是你既能赚了兵部那边的一千两,又能赚得仲少东家这边的两千两,还能保住一条命,当如何?”,袁柳氏思绪半天,竟说出如此之言。

    袁大头随意摆摆手:‘娘子,你难道也喝酒了?有这么好的事,还能轮到我头上?’。

    袁柳氏可这没醉:“此事,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兵部的人灭王满囤之口,他一死,知道此事的也就剩你一人了,难道他们就不会灭你?”。

    末了,她引用其父之言:“你成了最后一个知晓此事的人,危险也”。

    “我看你才危险呢,我,安全的很啊”,说着大头立刻来了兴致。

    讨厌

    窗外一阵晚风吹过,仲逸缓缓收起双腿,轻轻一跃,一道身影便出了小院。

    “此乃平生使轻功最为清闲一次”,来到大街之上,仲逸心中有些憋屈,不过转而一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权当练脚了’。

    回到家中,只见师姐屋中灯独亮,看样子师兄与林姚姚等不得他回来,只得先回去了。

    几声鸡鸣,数道朝霞,朝阳下,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相比冬日,这个季节确实太令人向往了。

    昨晚有些劳累,袁大头睡过头,匆匆起来后,随意洗吧脸,看着袁柳氏依旧睡梦状态,他也懒得打声招呼。

    来到大街之上,还是那熟悉的小馆,用完早饭之后,他便直奔刑部而去:今日有要事办,不敢耽误了时辰。

    “知听命、算生死,生前荣华,死后哀荣”,临街一个小摊前,一个五旬左右的老头刚摆好卦摊,见有人过来,急忙吆喝起来。

    “大人请留步”,袁大头才从摊前过,却被老先生叫住。

    “大人?”袁大头一阵疑惑:‘此刻还未穿上官服,无非一身布衣而已,这老头为何如此称呼?’。

    想着继续前行,只是一向喜好算术的他,两只脚顿时停了下来:“什么大人?你是哐我不成?”。

    老者微微一笑,言语间不慌不忙:“官禄、财路、坎坷之路,一切皆有定数。文臣、武将、出将入相,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在下区区闲人一个,为何要哐你?”。

    “好好好,算你厉害,这几个钱给你,我今日有事,改日再算”,袁大头顺手拿出几个大钱放到桌上:老头说的好,算的也准,就当赏钱了。

    “大人留步,若换到平日,大人尽管走便是,区区几句真言,又何须赏钱?”,老头并不看桌上的东西,脸色却难看起来:“只是,今日万万不可离去”。

    “为何?”,袁大头这才想起昨晚自己的女人曾说过的话,难道真要卜一卦才行?

    老者对此并不理会,只顾自言自语道:“寸步之间、数里之外,有血光之兆”。

第186章 小小牢头(下)() 
大街之上,袁大头望望天空,还有些时间,既然眼前这老头要为自己卜一卦,那就干脆应了吧。

    反正,赏钱都给了。

    况且,昨晚自己的女人都说过:要不还是卜一卦吧。

    “你这老头,方才说的好好的,看出我是官家出身,可这喜劲都未过去,如何还弄出个血光之灾?”,一向喜听喜字、忌说凶,袁大头立刻不高兴了:“快快将方才所言收回去,我还有赏钱”。

    算命相术之类,原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可信的时间久了,那便是假作真时真亦假。

    反之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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